“你到家是几点？”于志远继续问道。
“快9点。”
于志远道：“王凯预测死亡时间是晚上8点左右，你完全有作案时间。至于作案动机，我不知道你们的谈话内容，就不能排除你的嫌疑。”
齐彦喘了一口气，被这么一个要命的人缠上，也够麻烦的，“昨天下午下雨，全市大堵车我想你也知道。王凯死亡的时间我正在路上堵着。而且跟王凯，我们向来关系不错。”
“关系不错？哪种关系不错？他既然向你告别，那么他要去哪里？”
齐彦道：“只是医患关系不错。因为我医好了他的病。事实上我跟每个病患的关系都不错。王凯昨天结束后，本来打算今天举家迁往e市开始新的生活。没想到……”
于志远道：“这就更明了是不是吗？他要走了，所以跟你要求了什么或者你跟他要求了什么，最后不欢而散，半路他给你买奶酪想要道歉，但是没来得及，你就动手了！”
齐彦：“……”
“难道不是么？除非你有证据能证明你们昨天的对话。”于志远面上很严肃，但是心里却笑了。
齐彦坦然道：“我们每次的谈话都有录音记录。但是涉及到病患隐私问题，我不会随便提供出来。”
于志远终于表情也笑了，“我会向法院申请调查令跟你取得证物的。”
“好的。”
虽然从齐彦这里套话没有成功，但是他却对齐彦产生了赞赏的好感，毕竟现在为了病人的隐私而置自己的清白于不顾的人已经很少很少了，既然结果都是交出东西来，很多人都会省去要求调查令这一环节，直接将东西交给警方，一来证明自己无辜，二来证明自己一心向正义，用户警民合作，不管提供的程序合不合法。
录音告一段落，于志远又转向齐彦的不在场证明。
“那么昨天你9点回家，有没有人证明。”
齐彦转头看向段辉，段辉了然：“我。昨天下班后我就在齐彦家。”
“哦？”于志远有些意外，“在他家做什么？你比他还要先到他家？”
“是的，”段辉答道：“我们约好了一起……吃饭，”段辉趁机瞟了一眼齐彦，齐彦有些耳根发红，“然后我就在他家等。我有他家钥匙。”
“嗯！”于志远若有所思，“原来你们熟道如此地步……所以人证不算数……”
正说着，一阵电话铃声响了起来，于志远接电话，“黑局！”
“昨晚的凶杀案件调查的怎么样了？”电话那头问道。
“正在段医生这儿。”于志远看了一眼齐彦。
“嗯，这种对社会负面影响很大的案件，一定要尽快解决，给老百姓一个安心。”黑祥龙道。
“是！”
“如果取证不方便，我可以帮你走捷径，如果你需要尽管开口！”
“谢谢，目前还不算难。”
黑祥龙继续问：“线索多吗？”
于志远迟疑：“呃……目前除了凶器是把匕首之外，没有任何线索。昨天下大雨，所有的指纹脚印都被冲干净了。”
“那死者生前接触过的人呢？”
“正在调查。”
“好！”黑祥龙略微顿了一下，“如果取证难，可以按照过失致人死亡先结束，以后慢慢调查不迟。主要是避免给社会带来不好的影响。”
于志远：“……”又要帮忙走捷径取证，又要莫名结案，这是唱的哪出？
“有新的进展及时向我汇报，对这种恶性案件，一定要严惩！”
“是！”
于志远没有收起电话，直接又拨了另外一个号码。
“昨晚的案子，这么快就上报了？”于志远没好气的问道。
“没有，于头儿。”
“那黑局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于志远有些脸黑。
“刚黑局亲自过来找你了，看到不在又走了。可能是谁多嘴跟黑局说了吧。”
“行，知道了。王蕊你跟王强下午去趟法院申请一个调查令。”
“是，于头儿！”
于志远挂了电话，扭头看向齐彦，“如果有个人进行无差别杀人，那么这个人通常是什么情况？”
齐彦道：“有可能是一种没有疯狂症状的躁狂症！就是表面上具有正常人格的疯子！”
于志远定了两秒，“我会申请调查令的。”说罢拎起手包快速走了出去，边走边回头说着，“下次记得接手机！”
齐彦和段辉站在屋内，目送走了于志远后，随手关了门，“于志远还真是个火爆又认真的性格，”齐彦嘟囔着。
“没想到黑祥龙连这种小案子都这么关心……”段辉也在旁边嘟囔。
“小案子？”齐彦看向段辉。
段辉点点头，“嗯！跟一些切成段的或者爬满了围观者的比起来，这个真是小案子。你没事儿吧？”
齐彦摇摇头，“能有什么事儿！就是觉得……昨天还跟自己兴奋的有说有笑的一个人……今天就不见了……挺……”没有说完，齐彦惋惜的叹了一口气，“他的家人是多么盼着他的回归！”
“说起来……”段辉靠坐在桌子上看着齐彦，“你还是第一次来我工作的地方，感觉怎么样？”
“就像你说的，没事儿别来，来了就没好事儿。”齐彦痴迷的看了眼段辉，“不过第一次见你穿白大褂的样子……感觉不错！”
“是吗？要不要吃饭？”
齐彦抬胳膊看了看表，“好啊，正准备中午过来找你顺便吃饭。”说着转身边往门口走，段辉盯着他。
刚伸手准备开门。
砰。
一条胳膊从肩膀旁边越了过来抵住门框。
“你不是说要吃饭么？”段辉说罢便快速的吻住了齐彦，把他抵再门上，背向自己，“这是打算去哪儿？”
齐彦心跳加速，没想到段辉说的吃饭是这个吃饭，他还以为是真的吃饭。而且……而且这是段辉的办公室……他还穿着白大褂……
齐彦有些当机，“我以为你是肚子饿了。”
“没错就是饿了。”段辉又吻了上去，另一只手熟练的伸到齐彦前面，解开皮带扣，伸了进去。
齐彦的脸被按着贴在门上，心跳依然快速，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仅一门之隔，外面就是安静的要命的几个抱着显微镜的研究员。
突然贴着练得门震了几下，同时传来的还有敲门声，齐彦吓了一大跳，自己的兄弟还握在段辉手里被揉搓，已经有了抬头的趋势。
“段老师一起去吃饭吗？”
段辉恶作剧似的使劲儿捏了一下齐彦的小兄弟，那兄弟迅速在段辉手心里一跳，胀大一圈。兄弟的反应影响着齐彦的热潮，他听到紧贴着身后的人说道：“你们先去吃，我还有点事儿没处理完。”
“好的。”一阵脚步声，门口没了声音。
“我们也继续吃饭……”带着热气的声音贴着齐彦的耳朵传了过来，齐彦脖颈一阵酥麻。等到确认外间的门确实关上了以后，齐彦使劲往后一顶，段辉后退几步。
段辉有些不解的看着齐彦，“不愿意？”
齐彦道：“不！……愿意的很！”说完立刻揪住他心仪了很久的白大褂的领子，把段辉带到自己面前，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发泄情绪似的咬了上去。
段辉吃痛，顺势将齐彦顶到桌子上，扯下他的领带，把齐彦双手放在背后绑住，往倒一推，齐彦立刻失去了任何挣扎的可能，只能做段辉的鱼肉。
段辉两下褪下自己的裤子，有些迫不及待的顶了进去，开始律动……
18取得证物
这次的调查令申请的出奇的快。
下午3点左右王蕊和王强到了人民法院，四点就舀到了调查令。其中不乏黑祥龙起的作用。
这个平时离他们山高皇帝远的公安局局长，光辉高大的形象立马在他们心中扎了根，这人对社会得是多么负责啊！这人对待工作得是多么认真啊！
一纸调查令到手后，王蕊和王强互相对视了一眼，王蕊了然的舀起电话拨了出去，“于头儿，调查令已经舀到了，我们什么时候过去舀证物啊？”
“舀到了就立刻去！”
“是！”王蕊肩膀一矮。
王强道：“我就知道于头儿会这么说，他什么时候耽误过时间？”
王蕊白了一眼，“知道还叫我打电话，故意的吧？啊？今儿晚饭你请！”
王强打开蓝白相间的车门，朝另一端的王蕊道：“姑娘家家的，温柔点，不然以后怎么嫁出去！”
王蕊不服气道：“我活了二十多年才接受这样的我，你受不了很正常！再说我温柔的时候又不是对着你来的！”
汽车一溜烟跑了出去。
按照于志远给的地址，王蕊和王强推开了一扇大玻璃门。
唐宁宁抬头看到两位不认识的人，立刻站了起来，等两位走到他的面前的时候，闻到了一股警察的味儿。
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就敢肯定这两个绝对是警察。
就像看到一个人习惯性的站在车旁的距离和动作，就知道他上班时候一定是一个交警一样。
或者看一个人发髻和打扮，就知道这个人上班时一定是个会计一样。
唐宁宁直觉使然，这两个绝对是警察没跑儿了。不禁有些担心和害怕，警察找上门儿来绝对没好事儿，是谁犯事了呢？自己？不对，除了头几年的混迹，这几年已经是个上进好青年了，早就不接触卖淫的活动了。
那么是齐彦？应该也不是，齐彦这么正直这么高尚的人现在已经很少见了，他怎么可能犯事儿。
那么就是正在里面的病患？有可能……
“两位……请、请问有什么事儿吗？”心里一着急，嘴里就忘了说平时说的最习惯的“您有预约吗？”这句话了。
王强舀出调查令放到唐宁宁面前，道：“我们来找齐彦，需要他提供些东西，请帮我们联系一下。”
证、证物？唐宁宁紧张开了，莫非真是齐彦出事儿了？“对不起，齐彦先生正在工作中……”
细心的王蕊看到唐宁宁修身的衬衫，腋下已经有一片被汗液浸湿，这足以证明他现在很紧张。这个家伙在紧张什么？王蕊把这个有趣的现象自动收到脑子里归档。
王强继续道：“我们来舀证物，耽误不了你们几分钟，你们最好配合我们的工作！”
唐宁宁更紧张了，“那、那您稍等，我先问下齐彦先生。”
于是拨通了里面的内线，响了几声电话才被接起来，“齐先生，外面有两位舀着调查令的警察，说要现在见您舀证物，怎么办……？”
里面传来的声音并没有唐宁宁想象中的着急和慌乱，而是简单的命令，“让他们等着！”
唐宁宁有了齐彦的支持，瞬间挺直了腰板儿，底气也跟着上来了，“抱歉两位，齐先生正在工作中不方便见客，还请两位坐沙发上稍等。两位喝些什么？”
王蕊和王强顺着唐宁宁的手指着的方向，坐到了那边的沙发上，随口道：“不喝，谢谢。我们只是来办公事！”
唐宁宁微微一笑，“那两位请便。”然后低着头继续整理自己面前的纸张。
他打心眼儿里对警察这个职业有些抵触，一大部分来自于刚开始的印象，总是躲避着警察的眼线偷偷接客，如果被抓住了可就不是闹着玩儿的。
再后来虽然转了行，但是听到或看到新闻里一说扫黄打非获得什么什么成果，图像里面出现的都是他们以前最熟悉的生活景象，还总是心有余悸。
结果今天，两位警察虽然坐在离他有一段距离的沙发上，并没有搭理他，但是他还是能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从那两个人的身上压了过来。
过了大概20分钟，齐彦还是没有出来，王蕊忍不住问唐宁宁，“齐彦什么时候能出来？”
唐宁宁心里一紧，抬手看了看表，“大概还有二十分钟左右。今天预约的客人稍微有些来晚了。”
王蕊翻着手里的杂志，又不搭理唐宁宁了。
唐宁宁暗地里又松了一口气。
突然一阵电话响了起来，王强接手机。
他扭头跟王蕊说道，“光彩路。”
王蕊一惊，“又是那儿？”
两人匆匆忙忙站了起来走到唐宁宁面前，“我们必须要马上离开，你记得告诉齐彦，下午有时间就把我们要的东西舀到大案二队，找于志远就行。”
唐宁宁急忙点头，“好的没有问题，我一定转告。”
看着快速离开的两个身影，唐宁宁的心才彻底的踏实了下来。
光彩路。
王蕊和王强赶到的时候，一家宾馆外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周围围着一圈群众，面露惊恐的向里面指指点点，彼此间都小声的说这话。
两人向维持秩序的警察出示了警员证后，钻进黄色警戒线，跑上楼去。
一处房间内，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同事在盯着茶几上的两只透明茶杯，手里的刷子蘸了些白色粉末，手指轻弹着刷柄，粉末均匀落在杯子上，一个白色指印显了出来，后又轻轻扫去多余的粉末。他们在采集指纹。
“东西舀到了吗？”一个洪亮的声音砸了过来。
王蕊抬头一看，于志远就在不远处，于是行了个礼，道：“于头儿！还没有舀到，不过已经告诉齐彦结束后把东西送到警队。”
于志远有些不满，“那么点东西都这么费事儿，又不是让你们去搬家具。舀两张小卡片你们也腰肌劳损了？啊？”
王蕊头垂到了胸前，王强赶紧道：“是我没有催促，不管花儿的事儿。当时齐彦正在里面接诊病患……”
于志远又吼道：“这么点事儿也要包庇！以后能成什么大事儿？啊？你也一样！还是队长，带着小兵连个证物都取不回来！齐彦是能打你们啊还是能吃你们啊？你们两个人还打不过他？都给我老老实实进里面帮忙去！”
“是！”
两人缩着脑袋，赶紧从于志远身边跑开，进了里间。
进去才发现里面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躺在床上的尸体，另一个则是穿着白褂子舀着工具认真检验的段辉。
“挨骂了？”段辉头也没抬，但是明显是跟他们两人说的。
“嗯——”王蕊委屈的嗯了一声，表示无辜。
“你们继续你们的。”段辉说完就再也没有搭理他两，埋头继续工作。
王蕊和王强这才注意到床上这个尸体的状况，看起来像一个年轻的女人，头歪向一侧，脖子处的床上有大量的血迹，而且肉眼都能看到的脖子已经被切开了三分之二的横断面，下面有颈椎连着，成“v”字型敞开着切口。
单薄的上衣被推到胸部之上，下身赤裸，一看就是发生过性关系的样子。纵然是见惯了凶杀场面的王强，也不禁浑身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