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之位面骑士选拔赛(生子)上——欧俊呈
欧俊呈  发于:2013年04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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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傲的语气消失了,飘散在空中是细碎的呻吟。

离在赌船上与荣仲欣别离,已经整整过了两天。两天,对成震来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说长,成震在此期间死了一次,又浴

火重生了一次。如今身体更是有了崭新的面貌,和过去的自己完全不同。说短,两人分开也不过四十八小时,两千八百八十分钟

,十七万两千八百秒,还不到一个野战实训的完整跨度。

听到开门的声响,荣仲欣挣扎着缓缓睁开眼。

他很久没有进食,又全身发着高烧,伤口麻木得感受不到疼痛,也许已经恶化发脓了,也许没有,荣仲欣记得自己应该被人喂了

水和消炎药,但没有人给他进行手术。他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他只能用力地呼吸着,喉咙里发出意味不明的声响。

一切对他来说,都好像一个噩梦。

荣仲欣甚至忘记了往昔,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去找廖雪生。

零零落落间,回忆裂成了残片,他混沌的脑海中只剩下最后被投下大海的一抹鲜红。

自己如今,还活着么?或是已经死去?

这里,究竟是人间,还是地狱?

敞开的铁门外出现了三个高大的身影,他们的脸藏在阴影中,他们的黑影映在干裂的墙壁上。

其中有一个人大步流星地走到了自己面前。

男人唤他:“荣仲欣?”

荣仲欣眯起眼,他认出来了,这个人是自己才雇佣的保镖——成震。

可,他不是被万枪穿心了么?

为什么还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

荣仲欣困难地思考着——

理智几乎凝固,混沌的幻想开始蔓延。

居然能再次见到成震,他从来不敢想。

呵呵……

原来……自己也死了么?

荣仲欣苦笑一声,他怎么能甘心?

终于遂了‘那个人’的愿望,死前都还没有找出杀死父亲的凶手……

原来自己忙前忙后,不过为人作嫁。

当初自己寻寻觅觅,苦思不得,父亲死因的关键,无非就在自己于书房外偷听到的那句话上

——“我绝对不会把‘那件东西’给‘他’”。

既然现在‘他’无法被找到,那就应该从‘那件东西’下手。‘他’既然对自己有杀心,那说明‘那件东西’一定还在荣氏手中

。可‘那件东西’又是什么呢?还记得小时候曾听见廖雪生和父亲争吵时说的一句话:“我知道你有神灵保佑,可我难道廖某人

就一身贱种?”与父亲不和后,廖雪生曾四处打听父亲的‘秘密’,甚至,还偷偷问过年幼的自己。他显然也是知道‘那件东西

’的存在。

当时对鬼神之说嗤之以鼻,可父亲的死却令荣仲欣不得不重新开启了封存的往昔。

荣仲欣本打算,既然廖雪生多半知道‘那个东西’可能是什么,那干脆自己就来利用廖雪生的眼睛吧……

为了不引起怀疑,也为了掩人耳目,荣仲欣上船时,一个旧人也没有带,只做了最后的保险,但自己也没有料到事态突变,廖雪

生竟丧心病狂,直接在第一时间射杀了自己的‘朋友’。

看见那厚实又宽广的背脊染上鲜血,

看见那高大而英挺的身躯再也不会站起,

看见那默然而又沉稳的眼神再也不会注视,

胸口像被挖开一个大洞,寂寥,悔恨,悲恸……

刚才还发誓保护自己的男人,因为履行了诺言而永远变成了一具尸首。

被扔进海里的血肉,被迅速赶来的鲨鱼吞噬。

他恍若浮梦。

怎么会有人如此舍命为他?

浮华世界难觅真心之人,这人才作出了守护自己的姿态,怎么又在下一刻忽然离自己而去?

那宽大的怀抱尚未温暖自己荒凉的心,便已逐渐冰冷。

那耿直和英挺尚未让自己安心,便已逐渐消逝。

荣仲欣没有时间去伤怀,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上船本是来与廖雪生谈交易,可如今一盘棋子,全被打乱。

其实荣仲欣为了能查出父亲的死因,他并不在乎付出什么,哪怕是身体,但那忽如其来的死亡,那决绝的态度,让他心疼。

自己从直升飞机上下来,并非为了救他。只是因为与廖雪生的交易没有谈完。他不能因为小节,废了大体。可是看见这个一心为

自己的人变成尸体,被扔进海中,死无全尸。他动容了。

后面的谈判,他不再能保持镇定,终于在廖雪生企图撕裂他强撑的伪装时,爆发出来。结果引得亡命之徒破罐子破摔,不顾一切

后果地带着他逃离了赌船……

迫降时,廖雪生和Kin受伤比他轻太多,在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便互相搀扶着离开了炙热的飞机内仓。

荣仲欣知道,他们在沙漠的中央,一定有一个秘密的基地,无法被一般军用设备探测到。而自己,因为失血过多,渐渐昏迷了神

智,在最后仅存的意识里,有人在耳边用英文说话,他似乎还回答了几句,便被跌跌撞撞地带下了飞机。

那时候思绪早已模糊——只知道自己白白绕了一整圈,却阴错阳差错失了一次次试探廖雪生的机会。

廖雪生,父亲曾说,他知道他最多的秘密。

自己,这是死了?

荣仲欣伸出手,缓缓抚上成震的面颊:“你为什么要来?”

他问道,明明在人间时是自己将他害死,为什么他还要披着皮来看他?他死的那样惨,为什么化作厉鬼,他不恨他?

成震见荣仲欣眼神迷离地看着自己,便一把将身体打横抱起:“我们出去,这里空气不好。”

荣仲欣感到自己落入了一个宽广而温暖的怀中:“你为什么要来?你为什么要救我?”

这是他一直以来,最想问的一句话,为什么有人会为了救一个初相识,而甘愿失去自己的生命?

淡然而又坚定的声音响在耳边:“我是你的保镖。”

******

成震抱着荣仲欣,眼前闪现出了一排亮字:[恭喜用户无名,拥有位面骑士品质之一:忠诚。奖励宇宙币6000索。]

‘位面骑士,究竟是什么?’同样的讯息曾经在刚进入沙漠的时候出现过一次,当时提示他获得的品质是‘守信’,可位面联络

器拒绝给他更深的解释。

[您权限不足,无法查阅。]

还是无法查阅,这个讯息来得无头无尾,成震没弄明白,所以他也没有把这个莫名其妙的信息告诉连城和曾炎。

将荣仲欣送到了战地医院,看着他昏迷地被推进手术室,成震沉默了。荣仲欣的样子实在狼狈,失去了第一次相见时的高傲清冷

,俊秀的面容上不再有颐气指使的神气。最后靠在自己怀中的样子,眼神中流露出牵挂。

连城已经回演习指挥部汇报工作,而成震则在医院守着荣仲欣,曾炎无事陪着成震,三人约好两小时后在医院门口见。到时连城

会安排车辆把他们送出沙漠。

成震靠在外面的椅子上假寐,他很久没有睡了,发生了太多的事,他需要消化。

曾炎靠在成震身旁坐下。

身体的温度顺着紧贴着腿间的薄裤传来,曾炎淡淡地道:“原来,你认识荣仲欣。怎么,在给他做事?”

“嗯。”

“他对你好么?”

成震回想了荣仲欣对自己的态度:作为一个雇主,他很大方;在被自己舍身相救时,会表现出感动。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

特别之处。

于是成震答:“谈不上好不好。”

曾炎闻言,沉默了。

他盯着对面墙上一个霉点发呆,蜿蜒在脸上的刀疤在静默中显得死寂。

过了一会儿,曾炎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着了:“你要小心。”

成震睁开了眼睛:“什么?”

曾炎吐出一口烟,看起来狰狞的面容上浮现了一丝嘲弄:“这种高门大族里出来的公子哥儿,最会蛊惑人心;你不要拿部队里那

一套拿来用在他们身上,他们不值得。”

成震微怔,隐约觉得曾炎的忠告和他这四年的经历有关。

“班长,我没明白。”

曾炎将烟灰弹落,灰烬落在脚下:“你想听我的故事么?”

成震点头。

曾炎的声音显得苍凉:“我一开始,也是给人做保镖。就像你一样。”

“第一次让我陪着出差,他就给我带了货。”

“什么货?”成震皱了眉头,问道。

“十公斤海洛因,我不知道,在路上遇到了国际缉毒警察的埋伏,我以为是仇家寻仇,他们向我们射击,我为了逃出来,失手杀

了三个人。”

“他当时伪装得很好,亲近我,对我甚至比在部队的所有战友对我还照顾,我对他放下戒心了。”

“那以后,我在国际刑警那里留了底,他对我说,我从此就跟他一样了,堕落到最深的黑暗里,一辈子翻不了身,只能继续堕落

下去。”

“我接受不了现实,路上就病了。当时我们还被困在山林里,他熬了汤给我喝。”

“我喝了一个星期的肉汤,渐渐恢复了体力。”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死人汤。是被我射杀的三个警察身上的肉。他对我说,我现在连血都是脏的了。”

“我之前,教会了他的部下用火箭炮,结果在海上他们轰了一艘缉毒船,死了二十多个人。”

“我罪孽深重,再也洗不清了。”

曾炎平静地叙述着,成震在他身边,静静地听。

成震终于知道,初遇时,曾炎浑身透出的那股龇出獠牙的气息从何而来。

他也终于知道,曾经照耀着自己的温暖为什么消弭于无形,为什么只留下一张几乎被碾碎的躯壳。

原来,这就是连城喊他‘黑龙’的由来,那分明是道上的一个绰号。

“我辞职了,想回到正常的生活,我和一个女孩子订了婚,准备忘记这一切,隐姓埋名地生活。但结婚那天我才发现,她怀了他

的孩子。”

“我当时没有控制住情绪,失手把她推下了楼梯,结果一尸两命。”

“我从没有想过,我会变成侩子手。可是他说中了,我回不去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以暴制暴,才能伸张正义。于是我再次回到

他身边,就像他一直期盼的那样。只是他不知道,这次,我会亲手埋葬他。”

“我比他更狠,更虚伪,更不留情面,最终,我夺走了他的一切。刀疤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

“但我不希望你变成这样,”说着曾炎的目光转向成震,幽黑的瞳仁中带着一股沉重:“我希望你,永远干净。”

曾炎用那双粗糙又覆满厚茧的大手缓缓搭上成震的肩膀,成震张开怀抱,和班长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成震很

想这么抱着曾炎。曾炎脸上那道在任何人看来都狰狞的伤疤,如今在成震眼中,却显出一股脆弱的味道,他收紧了自己的手臂。

“班长……”

“……”

“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我的班长。”

“……我变了,连长也说我变了。可我能不变么?”

“班长……”成震沉声道,“过去的你,现在的你,以后的你,都是班长。”

曾炎伸手摸了摸成震的头发:“你啊,还是那么笨……我当时刚看见你,一点没变,真是又担心,又欣慰。我是没救了,你一定

要好好做人。”

“班长,荣家不做这样的生意。”成震想了想报纸上关于荣庆祥的报道,“我一直在这儿,你别灰心,遇见什么事,就找我,别

一人压心里。”

曾炎叹了口气:“我知道,荣家现在不碰这些。可荣家不做,黎子卿,却一直在做。”

成震和班长拥抱着的身形拉开了一点距离,两人注视着对方的眼睛。

曾炎轻声道:“你身上这件衣服以前是我的,你见过黎子卿了吧。”

“嗯。他救过我的命。”成震心中有什么似乎被穿成了一条线。

“别被他伪善的嘴脸骗了,那是在故意蒙蔽你。他现在在哪儿?”

“在太平洋一个小岛上,具体经纬度我不知道,但我记得周围的暗礁群。”

“行,等荣仲欣修养好了,你带我去。我还有账没跟他算完。”

第十四章 洗澡

两个小时后荣仲欣的小手术做完了,听说是表皮的缝了几针,成震觉得是小伤,就没有放在心上。荣仲欣还没醒,正在打吊瓶,

医生说是过于虚弱造成的脱水。

连城开了一辆大卡来接他们,他和曾炎商量着,准备用医务车先把荣仲欣送到曾炎据此不远处城市中的据点里,曾炎立即联络了

人手。

荣仲欣连人带担架被抬上了医务车,开走了。成震这才想起了和荣伯升的约定,便对连城道:“连长,是荣家老大带我来这儿的

,他说在演习线一公里以外等我。我不去了,叫人给他送个信?”

坐在一旁的曾炎警觉地道:“他怎么知道荣仲欣在这儿?”

连城看了曾炎一眼:“是定位器。”

“什么?”

“他们刚才给荣仲欣做检查的时候发现了他牙槽里种了一个微型定位器,一直在给外部发送讯号。后来接收方也侦查到了,就是

荣家老大那辆车,现在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等会儿有个小型军事法庭,审间谍罪,我已经打好招呼了,就走个过场,成震去做

个证就放人。曾炎,你到时候就在车上等着,不要露面了,我带成震进去。”

没想到事情居然还有这样的发展,成震点了点头。

曾炎也道:“行,都听你安排。”

不过一会儿,车就开到了搭建简易军事法庭的指挥部帐篷处,十米多高的临时建筑,外观全部用保护色做了伪装,上面披着一层

绿洲的防护套。

成震在心中稍作判断,这个隐蔽帐篷架设得极好,若从飞机上看,只会看到一个隆起的土丘,稀稀拉拉地长着几株沙漠植物。

成震跟着连城下了车,向隐蔽的帐门走去,就在这时,厚重的障帘忽然被两个异国士兵大力掀开,其中迎面走出一个一身白衣的

青年,两个异国士兵给他敬了一个礼,护送在两旁的样子十分恭敬。

青年皱了皱眉,傲慢的目光扫过成震和连城,冷冷地道:“让开。”

这人正是荣伯升,只见他周正的额头更加苍白,勾勒着五官的线条透出一股冷意,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成震一眼,随即便迈步离开

,眉目间还是一如初见的淡漠。

连城则根本没理会荣伯升,擦肩而过直接进了军帐,向一名中国军人问话:“怎么回事?不是说要审他?”

成震透过半透开的指挥帐,扫了一眼被问者的肩上的军衔,立即明白了此人是和连城搭档的政治指导员之类的人物,不过奇怪的

是自己并不认识。那人拉着连城走到了大帐深处,压低了声音道:“他好像跟上面有关系,据说是个军火贩子。每年卖在这儿的

武器,是这个数。”

说着那位指导员给连城打了一个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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