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点点头,两人相依的坐在房脊梁上,看着天边夕阳西落,皓月高悬,星辰满天。
夜色黑稠,深邃广褒的天空从头顶跨过蔓延在无边黑界,抬眼仰望,黑幕似倾斜而下,如同一条气势磅礴的瀑布,历乱的星
光,沉寂的夜景,点眩在上方,密集而又闪亮璀璨星群,铺洒出恰似一条天河,壮观广阔的放置在眼前。
看着仿若眼前的群星,白玄感叹道:“虽然我从小看着星星长大,但我还是第一次坐在屋顶看星星,以前都是在星辰殿抬头
仰望着它们。”
即墨宴问:“那,在星辰殿与在屋顶上观看星星可有什么不同?”
白玄黑眸闪烁星光,含笑说道:“更广阔、更加迷人了。”
即墨宴嘴角拉开弧度,看着身旁的白玄,看着他那如雪山之巅那一掬如神圣露水似的眸子,清澈无痕,即墨宴好想伸手抚摸
。
即墨宴深邃瞳孔中突然涌起浓墨般的黑色,静静的看着白玄白皙的面颊,突然抓住白玄戴红绳的手腕,对白玄说道:“看着
我。”
白玄转头,看向即墨宴,问道:“怎么啦?”
“吻我,”即墨宴突然命令道。
白玄呆愣的看着即墨宴黑耀石般的黑眸,随后,白玄想要缩回自己的手,可被即墨宴紧紧钳制了,温热的体温从被抓着的手
腕上缓缓传来,白玄抬头看着即墨宴,问:“为什么?”
“我是北欧人,你应该知晓我来东暮的真正目的,”即墨宴微笑着沉声说道。
白玄直视即墨宴黑眩的瞳眸,说道:“各个强国都想独吞东暮,想打破天下五国强制的格局,但又惧怕东暮祭师,惧怕东暮
祭师的死亡引发各国百姓的愤怒,所以没有哪国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来东暮,而你,”白玄看着即墨宴深如古潭的双眼,继续
说道:“是来杀我的?还是来掳掠我的?”
即墨宴勾唇一笑时,那双漆黑的瞳眸尽显夺人心魄的魅惑,不笑时,瞳孔幽深,脸颊线条锋利而又冰冷。
而即墨宴现在正幽黑的黑瞳泛着森冷的光直视着白玄那透明、纯粹的黑亮眼睛。
即墨宴捏紧白玄泛白的手腕,突然,即墨宴狠狠的将白玄扑倒在墨黑的瓦片上,全身压制在白玄身上,两个人脸近在咫尺,
幽兰香和熏香缠绕,即墨宴微眯着眼看着白玄,嘲讽的说道:“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即墨宴看着白玄呆愣的表情,即墨宴微笑的轻手抚摸上白玄的眼睛,轻声说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双眼睛!”即墨宴随
后紧紧的捏掐住白玄的手腕,冷声的说道:“为什么同样都是居住在这个肮脏龌龊深宫高墙内院,你可以不染一丝尘埃就能
站在众人仰望的顶端,而我却要泯灭人性时时算计,处处提防,才能保全性命。”
白玄听着即墨宴的话心口压抑,他摇摇头,纯黑眼睛微湿润直视着即墨宴,说:“不是这样的,不是你看到的这样的。”
即墨宴垂眼,低沉嗓音一干笑,说:“那是怎么样?!这次奉我父皇之命来东暮就是来这杀你的,如果不奉命杀掉你,那我
就得死。”
白玄惊讶的看着报出自己真正目的的即墨宴,白玄那双黑色的眼眸突然蒙上一层水雾,许久,白玄哑声恳求道:“求你!求
你,不要侵略东暮,北欧已经是强国,不要让东暮百姓至于战火之中。”
即墨宴掐着白玄的脖子,呵呵一笑,说:“你是真呆,还是假呆,我又没说杀你,然后侵略东暮。”
“你……”白玄惊讶的看着即墨宴说不出话来。
“所以我才叫你吻我,”即墨宴微微挑起唇角看着白玄说道。
白玄惊愕的看着即墨宴,结巴的问道:“为……为什么要我吻你?”
即墨宴无奈的说出残忍的话语:“拿你做抵押,我就放过东暮。”
冷风瞬间吹荡,吹起满地的桃花瓣,幽香满院。
白玄轻声低吟一字:“好,”然后将粉色润泽唇瓣轻贴在即墨宴的红唇上。
即墨宴听到白玄轻声低语一声好字时,他的心霎间刺痛。
接着,即墨宴松开强制白玄脖间的手,伸手捧住白玄的后脑勺,侵略性十足的将只紧贴的粉嫩唇瓣用舌尖抵开白玄的唇齿,
狂躁的吻,舔拭着白玄的口腔,不放过任何间隙,白玄唇瓣间美好的触感瞬间点燃了即墨宴的火焰,他不停地占领和掠夺白
玄口中的气息,唇舌疯狂地绞缠和吸允,想要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躯体内,成为自己血肉的一部分。
白玄与即墨宴两人红白相拥,在屋檐上静静的亲吻,身上似披层银色的薄纱,灿烂的银河在头顶上空闪烁,不远的天际,群
星璀璨的星辰中若隐若现的出现一颗红艳的星辰,直射东暮。
第五十七章
东暮京都繁华而又热闹,在最大的酒楼内,来来回回走动的都是有钱有权有势之人,各色精致的雅座包厢都挤满人,好不热
闹。
一红衣男子踏进这家酒楼,就引来大堂内各桌面上人的目光,贪婪、嫉妒、打量、惊艳、羡慕等各种都有,红衣男子红唇一
勾,无视那些人的目光,越过店小二,直上二楼,推开一厢房的门。
就看见一儒雅的紫衣男子坐在圆桌前,嘴角噙笑,细细地品着茶,听着窗外街道上各色人之间的谈话。
即墨宴倚靠在雕花木门上看着悠闲品茶的俊雅男子,说道:“你还真会选地方。”
季卫廖端着茶盏,微笑的对即墨宴点点头,说:“谢谢夸奖。”
即墨宴冷哼一声,关上门,坐到季卫廖身旁,说:“要你办的是都办妥了?”
“早办妥了,就等你了。”
即墨宴端起茶盏嗅着茶清香,垂眸,忽然说道:“卫廖,我改变主意了。”
季卫廖疑惑的哦了一声,看着即墨宴,不语。
即墨宴无视季卫廖,只问:“东西带来了吗?”
季卫廖拿出一小木盒子,摇摇盒子,愉悦勾起菱唇看着即墨宴,说:“这东西可真难找啊!即使有钱也买不到。”
即墨宴伸手拿过季卫廖手中的木盒,打开盖子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确认是自己要的,就收进衣襟中。
季卫廖问道:“你拿这个东西做什么?”
即墨宴抬起黑眸看着季卫廖说:“你以后就会知道它的用处了。”
季卫廖勾起菱形唇瓣,晃着茶盏中的茶水,也不强求即墨宴回答,因为他知道即墨宴做事很有原则,季卫廖问道:“说说你
改变了什么主意?”
即墨宴浓墨般的眼瞳直视季卫廖,淡漠的说道:“东暮我要,东暮祭师我也要。”
季卫廖玩弄杯盏的手一顿,抬起头,微眯眼看着即墨宴,问:“如果这样做,多危险你知道吗?!”
“我就是知道有危险,才跟你说的。”
季卫廖冷哼一声,继续问道:“你不杀东暮祭师,是要他为北欧做事?”
“不,”即墨宴端起白瓷茶盏,细细抚摸着上面细致的纹路,不缓不急的说道:“是我要他。”
季卫廖瞬间面色阴沉的站起来,他看着即墨宴,说:“我刚才还不确定你心中在想什么,现在我完全确定了,”季卫廖低声
咒骂一声,接着说道:“你叫我找的那东西原来是用在这上面,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逆天而行,你会下堕阿鼻地狱的!你竟
然想让东暮祭师……”
即墨宴冷笑几声,勾起唇角尽显妖冶,狭长的眼瞳如夜色一般深沉而又幽暗,即墨宴笑着说:“你认为我们以前所做的哪件
事不是下无间地狱的。”
季卫廖脸色阴暗的看着即墨宴,微眯眼,问道:“你是爱上东暮祭师了?!”
即墨宴目光阴冷的凝视着季卫廖,不语。
季卫廖冷哼几声,拍着桌子,指着即墨宴说道:“即墨宴!你冒这么大的险,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如果你出错某一环节,你
将有可能什么都会失去!”
即墨宴冰冷锐利的眼睛看着季卫廖,坚定的说道:“不会的。”
季卫廖皱眉,一抬拳打在即墨宴的肚子上,愤怒的喊道:“不会!?到时候不要让全部的人都跟着你陪葬就行,你再来跟我
说不会!”
季卫廖的一拳很重,打在即墨宴的各内脏上,即墨宴瞬间吃痛,呲牙,然后也猛烈的一抬拳,打在季卫廖的肚子上,扯着季
卫廖衣襟,恼怒大声喊道:“哪次我没做到!”
季卫廖被打即墨宴的阵阵疼痛,他挥开即墨宴拉扯自己衣襟的手,手捂着肚子,独自坐在圆凳上,平稳了一下气息,抬起儒
雅清俊的脸庞对即墨宴,说道:“行,入地狱就入地狱,反正有你做伴,”季卫廖说完,也不再理会即墨宴了,他自个揉搓
腹部来缓解疼痛。
两人纯蛮力的各打对方一拳,现在火气也消下去了。
即墨宴冷哼了一声,也捂着肚子坐回圆凳上。
揉搓差不多了,季卫廖抬头看着即墨宴说:“真没想到你也会有喜欢的人。”
即墨宴挑眉,魅惑一笑说:“你放心,你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季卫廖嗤鼻一笑,又将话题踢向即墨宴,说:“不知道东暮祭师有何本领,竟然将你这只妖孽给收服了,以后我有机会一定
要见上一面。”
即墨宴红唇一勾,眯眼说道:“你以后恐怕没有这个机会了。”
季卫廖大大咧咧丝毫没有原先儒雅的气质,说道:“反正时间多得是,我可以慢慢来。”
即墨宴一个冰冷的眼神杀过去,季卫廖视若无睹,悠闲地端起茶盏喝着微凉的清茶。
即墨宴垂下眼眸,端起桌上的茶盏,静静的看着茶盏中那被茶叶染黄的清泉,发呆。
很多时候,往往一个决定就能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灵珩殿
即墨宴倚靠在床头前,狭长的轻闭双目浓密的睫毛投射出淡淡的暗影,黑绸的发丝披散在胸前遮挡住了性感的锁骨,即墨宴
红袍松散的裹在半露的性感胸膛上,姿态慵懒。
白玄往手掌心倒些药油,然后往即墨宴的腹部的一小块淤青抹去,轻微揉搓。
、
两人一个坐着享受那温柔的触感,一个蹲着细心的揉搓,静静不语,随后,即墨宴睁开眼帘,露出毫无漪沦的漆黑眼瞳,低
头看着帮自己散着淤青的白玄。
夜晚昏暗的烛光打在白玄身上,白衣四泛着玉光,即墨宴只能看见白玄白皙纤细的后颈,在烛光下略略有些透明,似能看见
新鲜的血液在里面流动。
静默许久,即墨宴突然开口道:“白玄,许我个承诺。”
白玄一惊,缓缓收回手,疑惑的抬起头看向即墨宴,问:“承诺?”
即墨宴点头,然后,也蹲了下来和蹲着的白玄对视,即墨宴说:“对,只是小小的一个承诺。”
白玄不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即墨宴,纯黑的眼瞳倒映着绝艳的容颜。
今日与季卫廖的碰面,即墨宴被季卫廖说中了心事,是的,他喜欢白玄,从他们第一次在桃花林中花瓣翩飞中相遇时,他就
喜欢上了,喜欢他那双充满清澈灵气的黑眼睛与纯粹的笑颜,喜欢他如雪莲般纯白的静静呆愣的模样,喜欢他紧张是不敢看
自己的眼神,喜欢他害怕颤抖时却还要假装出的坚强,喜欢他身上所散发出的迷惑人心的熏香气息,喜欢他许许多多,喜欢
到连觉得自己都是肮脏的,肮脏到怕自己把这朵圣洁的白莲给染上不堪的尘埃,多么想克制住自己那不断膨胀的欲望,可忍
不住还是将自己那双肮脏邪恶的双手伸向了他。
即墨宴伸出双手,捧住白玄的脸庞,看着白玄黑白分明的黑瞳,即墨宴将自己的额头靠向白玄额前那印着朱红色三菱印记上
,两人脸对脸,狭小的蹲在床前。
白玄一呆,然后想要垂下脑袋,不去看即墨宴的眼睛。
即墨宴喊道:“看着我的眼睛。”
白玄被即墨宴一惊吓,急忙抬起下巴,看向即墨宴,瞬间被即墨宴那似幽海地眼瞳吸引住了。
即墨宴伸手抚摸着白玄的脊背,看着白玄,说:“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许诺吗?”
白玄摇摇头。
即墨宴温柔的说道:“我害怕你会离开我。”
白玄睁大瞳孔,看着即墨宴,说:“宴,你……”
即墨宴伸出手,轻轻的用指腹揉搓着白玄柔嫩的脸蛋,说:“是的,我说拿你做抵押来拯救东暮,是因为我真的喜欢上你了
,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白玄瞳孔微张,呆滞看着即墨宴。
即墨宴看着白玄,疲惫的说道:“我输了,我爱上你了。”
“不,”白玄透明清澈的眼睛凝视着即墨宴,说:“你没输,你赢了,”白玄伸出手触摸上了即墨宴充满魅惑的脸颊,细细
描绘着,白玄睁着黑亮的眼睛看着即墨宴眼瞳中那潜藏着的某种情感,如一颗透明的珠子,晶莹而又朦胧,白玄微笑着说道
:“我许你,许你一个承诺,今生对你不离不弃。”
即墨宴瞳孔一缩,白玄轻轻一抬头,粉润的唇瓣吻上两片炽热的红唇,两人呼吸微促,鼻腔中充满对方的气息,轻闭眼,小
心翼翼的亲吻着,两人四片唇瓣紧紧相贴不分彼此,亲吻着,爱恋着,许诺着。
神明上苍,即使这样的爱恋不容于世,那就让我们一起永坠无间地狱吧,承受无尽的黑暗与烈火的折磨,我们也在所不惜。
第五十八章
一碟鲜艳欲滴的各色水果,摆在桌前,上面还沾满晶莹的水珠子。
白玄看着眼前不同的不同品种,不同颜色的水果,皱着眉头看向即墨宴,问:“这些我都要吃吗?”
即墨宴微笑地点点头,说:“都是我北欧国特色水果,东暮是没有的。”
白玄点点头,就伸手抓起最上面一颗紫的发黑,上面还带着鲜绿色的果蒂的一颗紫果,往嘴里咬,不甜,微苦。
白玄皱着眉头,对即墨宴,说道:“苦的。”
即墨宴微笑着说:“这个叫子果,本就微苦,不过对身体有益,吃了他。”
白玄听了即墨宴的话点点头,认真的将子果全部吃进肚子中去了。
即墨宴伸手挑了个金灿灿的金玲子,扒开,递给白玄说:“这里的果肉是甜的,尝尝。”
白玄看着金铃子里面艳丽的红色果肉,接过来,细细的品尝起来。
即墨宴微笑的看着白玄吃着水果,垂目,浓密的睫毛遮挡住了漆黑的瞳孔,更显的幽深莫测。
随后,即墨宴突然抬手细心的擦掉了白玄嘴角不小心沾染的红色果汁,白玄见自己吃水果也会将嘴角吃脏,微尴尬了下,然
后,将手中吃到一半的金铃子递给即墨宴,说:“你吃吧。”
即墨宴看着手中的水果,问:“你不吃了?”
白玄点点头,说:“太多了,先留着。”
即墨宴点头,看着白玄黑玉般的眼瞳,说:“那我们干点别的事吧。”
白玄啊一了声,疑惑的看着即墨宴。
即墨宴邪魅一笑,然后拉起白玄,幽深的黑瞳看着白玄,白玄看着即墨宴眼眸,那是深情的眼神。
白玄他曾经彷徨过,他怕他爱上即墨宴后,沦陷了,付出了,之后,即墨宴会像那晚看星星一样,抽身离去,只剩下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