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结——静香的僵尸
静香的僵尸  发于:2013年04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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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完颜恪笑声轻微,满身满心的寒霜冰渣,双睫染白,眼色如常,不再是睥睨天下,而是毫不在乎,话语由寒风送来:“世上未有颜楚凰此人!”

第四十六章

溶洞内,项皓生盘腿一旁,双目轻闭,周身气脉运转一周天,缓缓吐出一口轻烟来,再睁眼,已是如镜头冰雪一般明亮。

“对着一个经脉尽断之人,你还好意思在一旁运功,也不怕我嫉妒心一起,一棍子敲死你?”一旁传来颜楚凰戏谑调侃之声,项皓生转头看去,只见他换下一身破烂青衣,现在穿着白虎皮缝制的衣袍,毛发根根分明蓬松,看起来倒是更加清瘦。

颜楚凰慢走过来,一手搁下连夜赶制起来的衣袍,道:“你瞧你,这样单薄的衣衫穿在身上,也不觉得冷么?”

项皓生抬首望去,表要伸手去搂他,一想到他大伤未愈,身子骨正脆,只得生生缩回手去。

颜楚凰一笑,一个转身躺下身来,双手环住项皓生脖子,一个冷颤,哆嗦说道:“这地方冷得要命,石头,你可得抱紧点。”

项皓生依言而动,心中多少还是对颜楚凰的伤逝有所顾虑,也不敢抱得太紧,不料颜楚凰嘿嘿一笑,责怪道:“让你抱紧,你这是在捧豆腐么?”

项皓生一愣,不知该如何做,只得又缩了缩手,道:“这样恐怕……”

颜楚凰暗叹一口气,歪了头靠在项皓生胸前,道:“那个老头给我吃了不知什么灵丹妙药,倒是可以缓解个几日。”

项皓生听罢,颇有些不相信的望向颜楚凰,颜楚凰微微一笑,道:“你我两条命相连,若我死了,我还挂心你呢。”说罢探头出来捏了捏项皓生的脸。

只见颜楚凰双颊微红,嘴唇湿润粉嫩,一旁的银红发光石头光芒内敛,却又隐隐照出他长而忽闪的双睫,在下方形成两轮弯弯的半月,更显得俏皮而有魅惑,玉白的长颈脆弱而有迷人心智,真真是让人看着不忍眨眼。

项皓生心中不知为何一喜,竟然似乎有一双利爪在心尖挠痒,不禁顿时面红耳赤,细眼去看颜楚凰后颈出生出的茸毛,绒绒软软,不禁伸出手去摸。

颜楚凰忽感后颈一阵冰凉,转头去看,发觉是项皓生的手,不禁面容微怒,便要开口就骂,不料刚一张口,忽觉项皓生动作迅猛,埋下头来就吻了下来。

只感那舌头霸道有力,横冲直撞而来,颜楚凰心中一惊,伸手便要去推,不料,口中那舍轻轻一挑,自己却犹如身处旋风热浪之中,全身软下来。

纠缠过后,双唇分离,常常的拉起一丝银线,真是旖旋异常。

转眼看项皓生,只见他眉头紧缩,衣带尽落,半敞了衣衫,眼中尽是情欲之色,竟然是想要把颜楚凰吃下肚去的疯狂,却扭了眉头不再动作。

颜楚凰眼神迷离,呼吸急促,也是半褪了衣衫,露出一大片莹白胸膛,心中狂跳不已,心中油然而生出一丝恐惧,像拔腿就跑,不料身体一阵酸痛,不禁怒上头。

这个该杀千刀的硬石头,可不知道手脚轻些么?

眼光一转,看向压在自己身上的项皓生,只见他阔背宽肩,周身线条流利硬实,不禁喉头一滚,也咽下一口唾沫来。

颜楚凰见项皓生忍得痛苦,心中也是不忍,便一手拉起项皓生之手,道:“无妨。”

项皓生见此,摇头不语。

颜楚凰疑惑盖过惊讶说道:“莫不成你要生生忍着?”

只听“嗑”的一声,有一物轻轻搁在一旁的石头上,二人转头去看,只见一旁石头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木瓶,项皓生拿来打开一闻,脸上一阵欣喜,道:“是油膏!!”

颜楚凰一闻,不禁红透了双耳,恼羞成怒的高声道:“出来!”

只听“西索”几声,那灰衣老头谄笑着冲一块大石头后钻出,道:“不好,被发现了!”

颜楚凰见状,戏谑他:“您老也一把年纪了,可还不知清心寡欲么?”

那老头听演出航如此一说,即刻满脸的委屈:“你这卷发小子可错怪了我,我方才在这石头后睡觉呢,见你们……就回去为你们拿来必须之物,这……这怎么可以怪老丈我呢?”

颜楚凰正想要再说什么,但见项皓生再也等不及一般,压下身来去扯颜楚凰的衣衫。

颜楚凰脸一红,挣扎着去推项皓生胸膛,小声说道:“你瞧那老头看我们呢!”

项皓生一听,抬起上身来,头未转,声音却是恐怖至极,想必是遇神诛神遇佛斩佛的气势了。

“走!”

那灰衣老头被这一字吓得一条,哪敢再呆,急忙抖着肩缩了出去。

鹅毛大雪飘荡而来,激起的是一阵血腥肃杀。

百姓惶恐,尽数不敢点灯出门。

朗国国都开羯城内一片黑暗死寂,犹如鬼城酆都,不复往日繁荣。

一灯如豆,在开羯皇城最中央传来微弱暖光,如浩瀚的黑色海洋中的一叶孤舟,孤独伶仃,如水飘萍,似乎弹指之间就会随风灭去,看得人心生诡异担心。

皇城正殿空旷之地上,跪着孤身一人,身作黑衣黑氅,似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又仿佛在黑夜中脱颖而出,身形虽是跪着,却依旧不卑不亢,反而生出从容自信。

殿门微开,从中钻出,看了南院王还跪在殿外,急忙一溜小跑上来,柔声说道:“圣上说了,王爷你就算跪上一辈子,也得在他死后继承国统,王爷,我看,你还是请回吧,”说完低头耳语道,“我看那老头也活不长久了,王爷可再等等?坏了身子可是大事啊!”

只见完颜恪头缓缓一偏,双眼亮得发冷。

太监看完颜恪眼漏凶相杀意,不禁心头一抖,把头低得更低,道:“王爷,这……可为难奴才了……”话毕便要回正殿,不料只听耳后传来一身:“公公且慢。”

那太监心头一喜,道是这王爷相同也了了自家麻烦,正要转身去,不料脖颈间一亮,还未来得及差异,顿时身首分家。

完颜恪提剑站起,满面微笑如沐春风,拂拂膝间跪出的灰尘泥土,挺直身板望了望那微开出一缝的殿门,顿时面露轻蔑,抬脚拾阶而上。

“父皇,那咒你死之人我已为你杀了!”

十步……

“你失皇叔如今我又失了阿楚,为何你我父子二人总是与情爱绝。”

二十步……

“父皇,你还可记得那终日在浣衣局中痛哭流泣,求我杀她的女人??”

呼啦一声,用力推开殿门,只见完颜冲端坐于皇位,神色警惕凶狠。

完颜恪嘴角微弯,下巴一扬,双眼再次显出睥睨癫狂之色:“父皇,次位让我我便不杀你。”

完颜冲正襟危坐,听闻自己带大二十八的孩儿口吐颠倒父子君臣乾坤之话竟然也雄浑不惧:“你恨我!”

完颜恪一闻,哈哈笑开来:“恨?我已段情绝爱,何来之恨??”顿时爽眼翻出狠洌杀意,癫狂之色显现尽头犹如猛虎狂狮一般,急速跃起本想完颜冲,直冲心口咽喉而去。

由此一来,完颜冲不禁心头一抖,犹如被咬中了一把,扭头道:“颜楚凰不是我杀的。”

“我知道,”完颜恪语气忽而一软,“我承诺过他不杀你,可他已经死了,这个担保就随他而去。”

完颜恪闻到此话,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只有沉默不语。

“我杀你,一是为了我枉死的母亲,二是为了你骗来的阿楚的私心!”完颜恪话尾一扬,似乎要勾起完颜冲心中不愿忆起之痛。

“这世上,我之允许他骗别人,断不许别人欺骗他!!”

完颜冲顿感心头焦酸,一口血水便要吐出来。

完颜恪面上宛然一笑,袖中滑出一物,完颜冲抬首一看,尽是几月前自己摔断的鱼跃烟杆!

完颜恪手中玩弄烟杆,眼光不去看完颜恪。

完颜恪望向自己儿子,顿时觉得如在世修罗,恐怖无常。

“这个烟杆那是你为何不敢去接?”完颜恪上前一步,语气强硬,“因为你知道,这里有着一切的真相!!!”

“你,薛昊,完颜真,三人纠缠的真实,就在这小小的烟杆之中!”

“你逼迫的人,是你心头肉,而你要杀的人,却是你逼迫的人的一切!!”

“完颜真爱的人,是薛昊!!!”

犹如惊天炸雷,电掣雷鸣!!!

完颜恪嘴角一笑,仿佛勾心撕肺,袖口一抖,一张黑底白字的拓本呈现眼前。

完颜冲顿感心总一闷,头昏眼花竟然要昏厥过去。

“此番写清了你逼迫完颜真与你在薛昊面前做戏,后又要对薛昊痛下杀手,并以完颜真的身体作为交换,放他一马,”完颜恪话语一顿,继续说道,“以及完颜真自己只身请求完颜栋不予救援,要薛昊在狼虎山擎他,和而后做戏要灭了宁国来换取朗国的信任,保住薛昊的命。”

“阿楚一世凋零,连名字都得不完全,连心中觉得最是亲人的人,也便知漫天大谎来骗他!”

话毕,完颜恪随手一扔,拓本入了火炉,暗火取暖的龙炉顿起火苗杀光,抿舔而来,映得完颜氏二人脸颊红润,倒是不像在尔虞我诈。

“阿楚此番下去,也不知能不能碰见他的父亲,若是如此在下面也被欺骗,我倒是极度不忍,

唉……便烧了此物让他好好瞧瞧,他以为他父亲所爱之人,到底是用何物换来的!!”

平常熟悉的大殿灯火通明,犹如鬼蜮世界,孤魂野鬼尽数缠上身来。

完颜冲再也不支,倒在地上,愧疚痛哭起来。

只见完颜恪面无表情,轻声冷语说道:“阿楚嘱咐我之事,我定会做到,所以我不杀你。”

或许让他活着,体味一日一日将来的死亡,恐惧责怪无颜面对的生才是最残忍的死。

翌日,完颜冲退位,幽禁与朗国后宫浣衣局。

完颜恪称皇。

第四十七章

平南王府内,招提木絮状红花迎雪而开,如雪中簇簇花火,艳丽中带着丝丝绝望,亦如冷雪盖住那火红衣衫的人。

万无度满头满身覆满白雪,脸色苍白,站于院中,身上火红大氅竟然比平日更加来得风雅,渐渐渺小似乎要被大雪覆灭。

屋内暖意融融,萧涉闲一手端茶,一手自然支头在桌,眼光平淡中带着一股显而易见的得意,反而慕容锦正襟危坐,倒显得不像此屋的主人了。

“此番还多谢太子锦调动暗袭,我的大计才可得施。”

萧涉闲语气中颇为得意,从怀中取出一蓝色令牌,笑道,“朗国个中关卡我已打通,今明两夜三更之时,还请太子锦准时出城。”

抬头一看,只见慕容锦双目轻阖,长长的睫毛遮住看不清眼眸,顿感颇有些不自在,便轻轻把令牌搁在桌上,继续说道:“只要出了开羯,只要出示此令牌,守卫便会自然通过了。”

但见慕容锦依旧呆坐,只是双手不自然的相互紧握,显得颇有些局促与不安,萧涉闲也知现下便是告别之时,起身站起微一鞠躬,退出门外。

合上门来,一转身便看见树下站着的万无度,只见他下巴微扬,神情身形轻松自然,虽是笑着,看得萧涉闲心中颇有些发怵,语气依旧风雅韵味,说出的话却是凛冽冰寒:“太宰如今真是凡事亲临,如今就连小小西州质子都亲自登门关心,我真是胸怀幸喜啊。”

萧涉闲一愣,想来:“此人莫非还未听闻颜楚凰丧命之事,为何神采依旧?”

但听耳边韵然之气忽而一转,变为一根根带毒之刺:“萧涉闲,莫以为平南王府失了王爷,你就可以进出自若!若你再来,我必定杀你!”

萧涉闲心中一抖,想念一转,嘴角狡诈一笑,便像要说出什么来,只见万无度一甩红袖,狠洌之话尽然说出口:“闭嘴,滚回朗国皇帝身边去!”再看万无度,他已走过身边,推开房门进了去。

寒气灌入屋内,只听“吱呀”一身,火红衣衫浓烈依旧,却裹了一身冷雪寒霜。

慕容锦身子不禁抖了几抖抬起金色眼眸去看进来之人,而后有淡淡垂下眼睑,语气甚是平淡:“你终于回来了。”

万无度脸上笑得极为难看,道:“如何,若我不会来你便要回西州了?”

慕容锦一愣,心中没来由的慌了,道:“我并……”

话未说完,只见万无度退后几步,站直身躯,双手抱胸,缓缓弯腰,深深向慕容锦鞠来一躬:“恭祝太子回国后福寿安康,西州国昌民安。”

语气已然不复以前的宠溺,已是硬梆梆的君臣之礼。

慕容锦猛然抬头睁眼,金色眼眸中染上一丝不容相信,脑中似乎炸开一般,忽地站起身来,嘴皮啰嗦竟然无法开口说话。

只见万无度躬下身来,继续道:“此番,无度与西州国君之恩怨尽消,瓜葛已无。”

慕容锦神色木然,迟迟才道来:“无度,我……”说道一般却喉咙烧撩,如是哽了石头一般,说不下去。

“我之所爱,虽以前不得,却见他心中依旧欣喜,如心中绿树繁茂,如今他死,我亦死,”万无度依旧躬身,黑发银两,从中却在看不到风雅之韵,似乎只是剩下一张躯壳,“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慕容锦急忙上前,一把拽住万无度的袖口,痛苦紧皱眉头,道:“无度,你难道不想回西州么?哪里你生活了十几年啊,与我与父王……”

只听万无度轻笑一声,说道:“请太子锦放我一命!”

拉着红袖之手缓缓垂下来,慕容锦金色眼眸中早是浑浊年不看,不敢相信,此相依为命十几年的人,自己心中处处牵挂依托之人,此刻便要离他而走,只身留在自己心中认为最为重要之地。

心中焦酸难忍,再不顾常态,一甩长袖背过身喝来:“若我非要你与我走呢?”

只见万无度直起身子,面上微微一笑,依旧风雅倜傥还是说道:“请太子锦放我一命!!”

犹如晴天霹雳,贯彻入耳,只感脑中嗡嗡作响,再也不想听到什么。

“我无法与杀我之人共处一国!”

“原来如此,”几声绝望后的癫狂之笑传入耳来,只见慕容锦双肩抖动,似笑似泣,“我杀了他,原来是杀的你!!万无度,你好痴的心啊!”真是比我之心更痴上百倍万千倍倍啊!!

“你可知,宁国薛氏一灭,我便可以回西州,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被颜楚凰软禁在此,若不是如此,颜楚凰怎会被我害死!”癫狂谬论之话脱口而出,再也抑制不住的痛绝涌上心头。

万无度,你要我痛,我也要你感受同样之痛。

“亲手杀他的,便是你,万无度!!”

绝话出口,覆水难收,如断友割席,说出的是令对方最痛苦的话,手段却是极度拙劣难看。

只见万无度微身抖,顿时衣袂翻飞,发丝激荡,扬起一掌眼看便要劈向自己天灵穴,以此自尽。

慕容锦见此,心中一惊,伸手就是几根银针,只听血肉崩裂之声,万无度运掌之手被银针打偏,一掌劈在一旁的铁木桌上,只听“卡擦”一声,完好木桌顿时四分五裂。

“你……”慕容锦瞪起双眼,在不知说什么好。

只见万无度笑道:“原来太子锦并不像臣去死,那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红衣之人微笑如花,为何总是做出让人可爱可恨之事,一道道劈向人的心头,还是如此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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