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利人夫之锦绣良缘(出书版)BY 秦怀月色
  发于:2013年04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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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少晋已经把失魂落魄收藏好,只是眼里还有一丝受伤的痕迹,他淡淡地回答:「他走了,叫我休了他。」

「什么?!」两个女人异口同声道,「她疯了吗?」

「没疯,只是觉得受不了了。」沈少晋苦笑,「他生不出孩子,在这样的环境里,没法开心过日子,最主要的是,我做得不够好

。」

一向护短的老夫人怒道:「她生不出孩子还有理了?你怎么就做得不好了,还不够宠溺维护她吗?王淑君真是得寸进尺,说走就

走,传出去你这当丈夫的颜面何存?她当我沈家是好欺负的?这可是皇上赐的婚,我这就休书一封给她父母,看看他们是不是和

那大胆的丫头一样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沈少晋蹙了蹙眉,对一旁的丫鬟道:「你们先退下。」

关上房门,见祖母和母亲依然义愤难平,沈少晋撩起衣摆跪在地上,磕了个头,郑重地说:「奶奶,娘,孩儿对不住你们,瞒了

你们三年,直到失去维君才敢向你们坦白,其实真正的淑君在成婚之时逃婚了,嫁过来的是她的同胞兄长,王维君。」

沈老夫人手中拐杖咚地一声倒在地上,惊疑不定地看着宝贝孙子半响,又转过头看儿媳妇,两个可怜的妇人面面相觑,最后由稍

微镇定点的沈夫人问:「儿子,你在说什么?儿媳妇怎么可能是王维君,王维君……那不是男人吗?」

沈少晋抬起头,直视一脸幻灭的母亲,心被刀割一般得疼,他无数次幻想过向两位至亲坦白时的情形,一想到她们会有多绝望他

就不忍心,所以委屈了维君三年,直到他决然离去。如果能少爱维君一点,他宁愿牺牲自己的爱情也不愿看她们伤心。

爷爷和父亲死于一次意外,那时候他才五岁,家里的天似乎要塌下来,但是被满身悲伤几乎被痛苦压倒的母亲撑起了沈家这片天

,所有人都以为天下第一绣这块招牌要换人了,但过了十几年,直到沈少晋长大成人,这块牌子还挂在沈家。母亲是他最钦佩最

敬爱的人,所以他毅然地选择了继承家业,甚至从小和母亲一起学刺绣,母亲总是告诉他:「少晋,不要觉得刺绣是女人才能做

的事,刺绣本身并不女气,这是一项很有学问的技艺,只有细心耐心有灵性的人才能绣好,就好比书法绘画一样博大精深,只有

沉入其中,才能领略其中奥妙。」

他爱母亲,只要母亲所想,他几乎从不违逆。就像当初皇上赐婚,以他和六皇子龙天衣的交情,完全可以通过六皇子的关系推掉

这门婚事而不被皇上怪罪。可是母亲希望和王家联姻,他思虑再三,还是忍痛答应了。幸而淑君逃婚,老天给了他一份莫大的惊

喜,让他得到今生挚爱。他每次抱着王维君的时候都在想,大概是老天怜他情深,又是个大孝子,才将这珍宝送入他怀中。

可是今天,他突然失去维君,维君走了,他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生生割离,鲜血直流,痛彻全身。以他的毅力竟然也无法忍

受,心里有个声音在呼喊:「要把他找回来,要留住他。」

「我的妻子,就是男人。」沈少晋平静地说,颇有些破釜沈舟的意味,「我从来没爱过他以外的人,从七年前第一次见到他,我

就喜欢他。这份感情也许不容于世,但是孩儿情之所至,此生不变,还望奶奶和娘成全。」

老夫人差点背过气去,被沈夫人一把接住,悲痛地瞪了儿子一眼,大声道:「逆子,没看到你奶奶被你气成什么样吗?还不来扶

着奶奶?」

沈少晋和母亲一起把老太太扶到座椅上,给她倒了杯茶,缓过气的老太太用衣袖一扫,青瓷茶杯跌落在地,摔裂成几片,沈少晋

觉得这茶杯就跟自己现在的心似的。

「你这小孽障,竟然瞒我们这么久,还口口声声喜欢一个男人,沈家香火就断送在你身上,你以后还有颜面去见列祖列宗吗?」

老夫人一拳拳地往孙子身上捶打,声泪俱下,她捧在掌心的孙子,平时说重了都舍不得,何时打过,今天老太太实在是被气极了

,希望把他打醒。

但沈少晋既然决定向她们坦白,又怎么可能改变主意?整整一个月,沈家都鸡飞狗跳的,不管沈老夫人和沈夫人怎么哭闹劝说威

胁,都无济于事。最后竟然把老太太气得要上吊了,沈少晋割断白绫后用那把锋利的刀抵住脖子,苦笑道:「奶奶,您叫我放弃

维君娶妻生子,那是要我的命。您慈爱善良,有功于沈家,爷爷和我爹在天有灵一定希望您长命百岁,您怎么能寻短见呢?既然

您觉得孙儿辱没沈家门楣,孙儿这就以死谢罪。」

他稍一使劲,脖子上便有鲜血蜿蜒而下,沈夫人吓得花容失色,连忙道:「不可,儿子,你这不是要娘的命吗?」

老太太本来要死要活就是想逼孙子就范,没想到反被孙子逼。一看孙子那股抛出命去的狠劲,她就知道自己不管怎么说怎么做都

拉不回这个倔孩子了,静静掉了会眼泪,待儿媳为孙儿包扎好伤口后,疲惫无奈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奶奶老了,管不了你

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沈少晋看着老泪纵横的祖母,瞅着她鬓边的白发,柔声道:「奶奶,您别担心子嗣问题,沈家还有一些旁支,我会选个资质出众

的孩子过继。」

沈夫人在儿子头顶轻轻拍了一巴掌:「先别说这个了,对自己下手这么重,想吓死娘吗?」

沈少晋笑着握住母亲柔软的手,飞快地拥抱了她一下:「多谢娘成全孩儿,您一定会看到孩儿幸福的。」

沈夫人叹息:「你这傻孩子,对王维君用情如此之深,他却不领情,他值得你为他放弃这么多吗?相爱才能幸福,一个人单方的

付出太累了。」

沈少晋捂住包扎好的脖子,笑了笑:「他如果不领情就不会留在我身边三年了。我会要他重新回到我身边的,让他离去的障碍,

我会一个个地扫除,让他毫无顾忌地回来。」

儿子这么自信,沈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闹了一个月,儿子却还是如此固执,十匹马都拉不回来,她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勉强接

受事实,希望王维君不要让儿子吃太多苦,既然已经注定没亲孙子抱了,那么她至少要看到儿子快乐。

「原来美人就算是倒着看也这样好看。」被倒吊在树上的青年似乎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还有心思和坐在对面树杈上的美少年调

笑。那少年的容貌也谈不上惊为天人,但恰好是他喜欢的类型,雅丽犹如凌波的水仙花,他的眼睛漆黑而漂亮,可看人看事都带

着股漫不经心,似乎什么都没法入他眼似的。他似乎总是在回忆什么,偶尔回神时波闪灵动的色泽,像被煦风抚过的湖面。

坐在树上的少年看起来有些慵懒,一条腿悬空荡啊荡的,似乎没听到对面那人的调戏,他只想着,已经快到京城了,离沈少晋的

距离越来越远,已经过了一个月,不知道沈家现在是什么情况呢。

「喂,你在想什么啊?」青年见少年神游物外,根本不理睬自己,心里有些不快,提高了嗓门。

少年终于被他召回神智,淡淡地道:「我在想,也许我可以换一种方法对你。」

青年闻言顿时眉开眼笑:「你才想通啊,美人,如我这般的爱花惜花人可不多,你一路都对我爱理不理,我就摸了你手背,你还

把我吊起来,既然你想和我好好相处了,那就赶紧给我松绑吧。」

少年笑了笑,竟然真的把他从树上放了下来,不过并未给他松绑,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卷柳叶般宽细的布条将他从头绑到脚,掏出

随身携带的墨团在他脸上画了个乌龟,将他丢在原地,自己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开了。

「喂,别走啊,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日后想找你怎么办?」青年不顾自身处境,扯着嗓子对少年的背影大喊,少年挥

挥手,看都不再看他一眼,径自朝前走。

这少年自然是王维君了,他离开沈家后没多久就遇到了这个烦人的家伙,一路缠着他,他不清楚这个人的身份,但见他虽然看起

来风流放荡,却自有一股清华高贵之气,想来出生应该不俗,说不定和他一样是哪个官宦家的子弟。

那青年不死心地道:「喂,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能找到你,到时候你可别诧异啊。」

王维君终于赏脸地回头说:「你可真烦人。」

那青年也不生气,只是偏着头想了想:「我们打个赌怎么样,我赌我三天后可以找到你。」

王维君瞥他一样,淡淡地道:「这个赌约有意思吗?你赢了如何,我赢了又如何?」

青年端详了王维君片刻,说:「你有心事,我看你原本应该是个潇洒快意的人,现在好像被什么羁绊住了,你的眼神有时很犹豫

,仿佛不知道自己做的决定是不是正确的。这样吧,如果你赢了,我就满足你一个愿望,你可以提任何要求,就算你要皇上帝冕

上的明珠,我也给你取来,如果你输了,你就得当我半年的跟班,负责我的生活起居,如何?」

「你真狂妄。」王维君摇摇头,促狭地笑,「我要天上的月亮,你可以给我吗?」

青年哈哈大笑:「当然可以,就这么说定了。」

王维君颔首:「那好吧。」

就算这个人查到他是谁,去他家找他,他不回家就是了。这个人这么狂妄,他要教训下这个人,等他赢了,就开口要皇上的免死

金牌,看这个人怎么给他。

******

相比沈家的鸡飞狗跳,王家就安宁多了,王夫人一边做婴儿穿的小衣服,一边抱怨那对双胞胎儿女太没良心,一年就回家看望他

们一次,王大人安慰妻子:「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没发现现在淑君稳重多了吗?维君也是,沉静了许多,等他从前那毛

躁的性子改掉了,我就为他谋个官职,让他为朝廷效力。」

王夫人叹口气道:「维君的事还好说,他的性子不适合为官,勉强他也没意思,他爱做游侠就做游侠吧。可是淑君,唉,嫁到沈

家三年还无所出,这可怎么办?」

王大人对此恶也十分无奈:「这倒是个问题,她和少晋没孩子,你做再多小衣服也没用武之地。」

王夫人停下手中的伙计,思忖道:「难道是少晋对我们淑君不好?淑君每次回娘家都没带少晋回来,少晋每次来京城办事顺便看

望我们也没带淑君,他们说夫妻感情很好,难道其中有蹊跷?」

王大人笑道:「沈少晋也许会对我们撒谎,但是淑君那性子,如果不是真的和少晋感情好,又怎么会把少晋夸得天上少有地上绝

无呢?」

「老爷,你修书一封给他们,叫少晋带着淑君回趟娘家吧,我要当两人的面观察观察,如果他们没骗我们,那该请太医就请,咱

们也不能讳疾忌医了,沈家九代单传,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沈家香火岌岌可危,你说是不是?」王夫人建议。

王大人捋着飘逸的长须,道:「好吧,我这就去。」

于是在王维君到家之前,一封叫沈少晋速速携妻赶来京城的家书由王家家丁八百里快骑送出了。

王维君一到家,就被几十张美人画卷给淹没了,媒婆踩破了王家大门槛,他每天不堪其扰,而且他心虚,从来不敢问妹妹「妹夫

」的事,也无从知晓沈少晋快来京城了。后来王维君无数次地想,如果当时知道他要来,自己会不会留在家里呢,如果不留,他

的命运会不会就不一样呢?

第四章

王维君一回家,王夫人也不给还没影的外孙做衣服了,整天忙着接待媒婆,劝儿子早日成婚,没办法,这三年两个孩子都不在家

,他们老两口日子过得虽然清爽,却也寂寞,偌大个府里没年轻人便没一点朝气。

开始王维君还忍着,到第三天实在无法忍受了,便想偷溜出府,今天是和那个青年无赖打赌的最后一天,如果他找来,那自己就

是输了,还是找个隐蔽地方藏身的好。

他刚走到门口,有个红衣太监迎面而来,这人他不认识,但料想可能是宫里派来宣旨问话的,朝那太监一拱手道:「公公好。」

原来以为打个招呼就可以擦身而过了,没想到那红衣中年太监却还了个礼,细声细气地说:「王公子,真巧,太子殿下派老奴来

宣您进宫一叙。」

「啊?」王维君有点懵,六皇子龙天衣已经被册立为太子,但是,他和这位储君似乎不熟,只是见过一次而已,龙天衣为什么要

找他?「不知太子殿下找在下何事?」

王维君问,很知趣地塞给这太监一锭元宝。

中年太监是笑纳了,不过却没给他个明确答复,只是笑道:「您进宫便知道了,请公子放宽心,不是坏事。」

王维君略一思忖,龙天衣和沈少晋颇有几分交情,而自己是沈少晋名义上的大舅子,又是礼部尚书之子,想来龙天衣也不会为难

自己,听说龙天衣是皇室第一高手,说不定他是听说自己武艺不错,想跟自己切磋呢。而且还有什么地方比皇宫里更好藏身呢,

那个和他有赌约的年轻人就算今天能找到他家,还能找到宫里去不成?

想到此处,王维君爽快地跟这太监走了。

王维君小时候进宫玩过,那时候比他小一岁的皇子龙天扬要选伴读,一起进宫的等待挑选的孩子有十来个,由皇上亲自筛选,每

人选了两个题目考核。其实皇上问他的两个问题他都会,但是进宫前淑君告诉他,就算会也要装不会,一旦被选上做皇子的伴读

就失去自由了,当皇子的小跟班哪有在自己家做少爷潇洒快活?所以当皇上考他时他茫然地摇头,表示跟本不明白皇上在说什么

,于是理所当然地被淘汰了。

他很庆幸自己被淘汰,那天下午,他不过是在宫里玩了一会,就看到几个皇子们虽然年纪小小,却是斗争不断。几个孩子因为抢

一只通体雪白的狮子狗而人互不相让,如果不是当时的太子龙天骄阻止了他们,估计那几个好斗的孩子真要大打出手。

王维君跟着红衣太监进了宫门,看着气势磅礴、巍峨宏伟的宫殿,心道幸好自己是出身普通官宦家庭,如果是生在皇室,以他这

样的性子,恐怕已经死了多少回了。沈少晋曾经抱着他倾诉衷肠说:「你做事鲁莽不计后果,粗枝大叶,单纯又不喜欢动脑子,

行走江湖靠运气和武功,如果是在官场肯定失意,要是让你在宫中生存,没几天说不定就给人害了。你还是最适合留在我身边,

被我好好收藏和疼爱。」

传旨的太监见王维君有些走神,笑道:「王公子,这边请。」

两人穿过层层宫门,来到太子的毓祥宫,迈过门槛,有个两三岁的小男孩笑咯咯地跑出来,他长的十分可爱,脖子上戴着长命锁

,手腕上的银环雕刻着繁复的花纹,缀着两个小铃铛,随着他的跑动而发出叮当的声响,后面跟出来的男子笑道:「宝贝儿,慢

些跑,别摔倒了。」

王维君惊闻这略显熟悉的声音,猛然抬头,便对上一张俊逸略带邪气的脸。

「奴才给七殿下请安。」王维君身前的太监朝这人行了个礼,又悄悄对王维君使了个眼色。

无奈王维君已经石化了,根本没看到有人对自己挤眼暗示自己要行礼。

七殿下弯腰把小男孩捞进自己怀里,朝那太监摆摆手,示意他下去,对王维君笑道:「美人,我说什么来着,我一定会在三天内

找到你的。」

王维君俊美得近乎于秀媚的脸上表情精彩丰富,咽了咽吐沫道:「臣王维君见过殿下。」

七皇子哈哈大笑,伸出空着的那只手挑起王维君下巴,别有深意地说:「维君你何止见过本王啊,你还绑过本王,在本王身上肆

意涂抹过呢,还记得吗?」

王维君苦着脸说:「臣该死,冒犯了殿下,请殿下恕罪。」

要是早想到这个登徒子会是七皇子龙天宇,王维君死也不会把他吊在树上的。虽然他对各位皇子不了解,但是听父亲说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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