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吸了口气，诸葛石心将孩子紧紧抱在怀中，黑色的眸深不见底，却隐约透着一份悲绝之气：“倘若，诸葛石心和冷拾心之间，在他日只能留下一个，你会选谁？”

这话，将覆余觞问住了。

诸葛石心和冷拾心？

他会选谁？

自然是……

覆余觞没有说话，只是紧抱着这人，像是想要将他融入自己的骨血一般。诸葛石心敛下眸子，连着眸底深处的那一丝明亮也消失无踪。

策军之中，冷拾心意外的抱了个孩子回来，见凡是见过那个孩子的人，在第一时间，想到的第一个人，都只会是他策王覆余觞，可也有列外的，就是孩子的那双眼睛，那双闪亮的黑色眼睛，犹如夜色中璀璨的繁星，和他生身之父如出一辙。

一时间，留言渐渐四起……

推开房间的门，覆余觞看着那站在摇篮边上，逗着孩子的男人，举步上前，从后面将他拥住：“身体这么烫，刚才吃过药了吗？”

被身后的人抱住，诸葛石心身体微微一僵，在感觉到那喷洒在自己项颈上温热的呼吸时，才略微放松，极少能有机会可以与人接触的他，还是不太习惯这身体上的碰触。没有说话，诸葛石心只是点了点头。一双眸子温柔的看着摇篮里已经开始打盹的小家伙。

“以后，孩子就叫石聂，好吗？”

听他突然开口，提到孩子的名字，覆余觞靠在他的肩上：“嗯，你取的，自然好”

石聂……

他诸葛石心即命中注定，无法往生，那就由他的孩子，来代他走完余下的路……

扶在摇篮上的手，在那一瞬间的犹豫之后，还是轻轻覆在自己腰上的手。轻轻的碰触，冰凉的感觉让他有些退意，碰触到覆余觞手背的指尖微微一退，不想却猛然被他握住，微凉的手掌握住他发热的双手，两种不同的温度相碰，更加显得诸葛石心双手的滚烫。

握住他双手的一瞬间，覆余觞低首，在他颈边轻轻印下一吻，湿润微凉的触感，落在他敏感的肌肤上，让他忍不住微微蹩眉。身体被人拥着，带着几分被迫几分顺应的向后靠去，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后劲之上，握着他双手的大掌，缓缓拂乱了他的衣衫，松掉了他的外袍。

“别……”按住那只探向自己衣服内的手掌，诸葛石心微喘息着，脸上的双颊染上一层薄薄的晕红，与平日显得不太一样，水嫩的粉红，印在他的脸上，微湿的双鬓松松散落，发丝垂在肩侧，略显迷乱的眸子，透着几丝无奈，几许隐忍，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妩媚如斯，撩人之极。

湿热得舌尖，轻轻滑过他的耳背，听到他嘴边说出的抗拒，压抑不住变做了隐忍的低吟，覆余觞转眸，看了一眼摇篮中，那踢蹬了小腿一下的孩子一眼，忽而一把，将人横抱起，往床榻边走去。

酥麻的电流在体内穿插闪过不曾退去，脑子一片混乱的他，在视线定格之后，看见的却是那人腐蚀着自己的视线，浓烈的好像似欲想将之拆吞入腹。

你看的人是谁？你此刻抱着的人是谁？你可知道？

双手缠抱住覆余觞的项颈将他拉下，诸葛石心贴上自己的唇，稚嫩的吻技显示着他对情事的生疏。身体在那一顺间紧紧绷着，覆余觞双手抱紧了身下的人，两人身体紧贴合并成了一个，蠢蠢欲动的炽热紧紧抵触在他双股之间，衣服摩擦的声响，混合着两人缠吻间那混乱的呼吸，在这静谧的夜中更增添了丝丝暧昧的气息，炙热的空气将两人紧紧包裹其中。

混乱交错的呼吸声中，一件件被折叠的失去原貌的衣衫，滑落床榻，月影西斜，静谧的屋内，床帘上，人影四肢交缠，肉体那撞击的声响，合着他急促低吟轻轻传出，最后皆被人吞入腹中……

是借也好，是偷也罢。

此生他都只有这么一次。哪怕这人从未认真的将他们两人分开。自接收了冷拾心所有记忆与情感的那一刻起，他的命运在此生终将只会留下一个句号。

红色血，白色的衣，闪着妖涟光芒的长剑，

血……一颗颗滴落……

金丝的光线穿过窗户照射在房间的地上。散落满地的衣服印着昨夜两人的痴狂，敛下的眸子，遮盖住了他眼中所有的情绪，微拧得眉让人猜不出他此刻的心思。

“烧已经褪了”温暖的掌覆在他的额上，试探着他身体的温度，耳后传来的声音彰显着几分情事后的慵懒。

“被你这么折腾，不退烧那才叫奇怪”呼开头上的爪子，刚一起身，随即一双臂膀从身后缠了过来，将他又拽回了榻上：“烧退了，人也精神了”昨晚顾及着他身体还在发烧，所以覆余觞克制着自己，没有太过，没想到今早，这人竟醒得比他还早。

黑色的发丝散落垂在两人身上，被他从后面抱住，两人肌肤紧贴，心脏跳动的频率在没有衣物的阻隔之下，清晰明显从他后背传来，声声传入他的体内。

“对不起……”莫名奇妙的道歉突然从耳边传来，微微一怔，他却没有说话。

温柔的吻，在得不到他的反应，轻轻的落在他的劲上肩上，与昨夜的狂炙不同，这吻，温柔得像是对待着心中的至宝，犹如羽毛一般轻轻拂过，却令他心颤，肌肤再次开始微微泛红。

“……如果……如果有天我不在了，但是还有另一个“我”陪着你，你……啊……！”刚说到了一半的话，突然因为肩上传来得痛，而止住。感觉到覆余觞周四生气的气息，他扭过头去，却只看见覆余觞低首，轻轻舔舐着那被他咬出淤青的肩膀，神色间略显不悦。

覆余觞转眸看他一眼，手一用力，将冷拾心推到榻上，随即自己压了过去。

“做什么，快起来……”

“做什么你会不知道？”紧压着他的身体，不给他任何可以挣脱的机会，覆余觞看着他爬在榻上，双颊瞬间泛红得样子，两手缠握住他的，置于两边，呼吸吐纳间，炽烈的气息全都喷洒在他的身上，令身下的人再次泛起颤栗：“在这样的异世也可以遇到，即便日后你当真不在了，我也会在找到你，更何况……这一次，你自认你还能走得掉吗？”

“啊……”覆余觞话音才落，炙热的唇带着卷席之势再次拂过他光滑的背部。双股间紧紧抵触着炙热，带着惩罚似的逗弄撕磨，轻触，身体被挑出反应，湿润温热的液体沿着他双腿的内侧缓缓滑落，猛然间，身体被他直接往顶上送去，急促混乱的声响，从他唇边溢出，除了咬牙忍着身体一次次被填满的感觉，他几乎连思考也快要停止……

20.孩子

武城是被覆余觞带人攻下了，可洹河现今依旧还在莳萝砂的手上。在攻下武城之后，凌达曾几次带兵朝洹河攻去，但都无可奈何，覆余觞几次观战，从中得到的结论是——灵术。

用灵术来操控着那些人，使他们没有知觉，不知道痛楚。反观，鲜血恰恰更加刺激了他们心中杀戮的欲望。遇上这样犹如傀儡般的军队，有谁能轻易胜出？

“一定是紫妖在后面操控着他们”议事大厅里，冷拾心在听了众位将军的亲身经历，以及覆余觞的分析之后，脑袋里当下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紫妖。

议事大厅里，除了覆余觞一人，几乎在无别人听过此人的名号。想着以前紫妖对自己做得事，冷拾心双眉紧蹩，在一想到淮安妈祖庙里那个枉死的孩子，冷拾心周身隐隐散发着骇人的气息。被他周身的气息所慑，几位将军对看一眼，心头莫明。覆余觞看他一眼，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不动声色的挥退众人，走到他的身边，将他垂在身侧的手握住：“那些事，已经过去了”冰凉的感觉传到覆余觞的掌心，轻柔的吻落在冷拾心的指上，希望他别想得太多。

“我没有那么圣母，他紫妖当日对我所做得，我一定要讨回来，十倍百倍的讨回来！”紧握成拳的手，被覆余觞一起握住：“您要怎么做？”

蹩眉细细一想，冷拾心道：“将十八罗汉他们全都给我调来，七日之后，我一定要将紫妖活捉，夺下洹河！”

是的，他冷拾心不是圣母，没有那么大的慈悲心肠，当日妈祖庙内他被人夺了孩子，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他一辈子也忘不掉。对孩子的日益思念，到最后看着他命丧，却尸骨无存，险些将他逼疯，若不是白眉暂时让他忘却，他只怕早已崩溃。

有仇，那便报仇，有冤，那便抱怨。要他去做什么狗屁圣母，除非天下红雨！

冷拾心亲自带领凌达十八等人作战的消息一出，别说策军诧异，不太相信他能有这本事，就连南唐那边的几位老臣也是冷汗连连，直飞鸽给龙阳朱君，要他保护好冷拾心的安全，若冷拾心少一根头发要他提头来见，于是不出几日，在端木长琴带着钰子与还有其它罗汉纷纷抵达之时，龙阳朱君也不落人后的出现在了武城。

“殿下当真要亲自领兵吗？”

“有何不可？”行汴府邸的花园里，冷拾心刚接见了龙阳朱君，对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质问。蹩眉，冷拾心神色不悦。

“此事万万不可！殿下乃是南唐皇室唯一血脉，将来是要大统天下，若殿下有个闪失，臣万死难辞其咎！”看他说的忠心耿耿，仿佛此生对他冷拾心是力挺到底。背过身去，冷拾心淡淡的移开眸子：“大统天下？”轻轻的反问，透着几分危险：“龙阳将军，当日我是如何到的京师，如何成为南唐皇子，我心里明白，你也清楚”听闻冷拾心此话，龙阳朱君双手作揖，当即跪了下去。

冷拾心转身，背对着他：“若真想要我大统天下 ，此事你就不该阻止我”龙阳朱君跪在地上，还是不言。

沉寂的两个眨眼之间，孩子啼哭的声响隐隐从旁传了过来，冷拾心扭头，就看见满脸神色无奈的覆余觞，抱着怀中那哭闹不止的小孩，漫步走了过来。周身气息一敛，也不管是否还有外人在场，冷拾心举步上前，好笑的将孩子从他怀中接过。孩子刚一被冷拾心抱住，当下立马闭嘴不哭了，睁着双水汪汪的眼睛，满是委屈的样子看着冷拾心，粉嫩的小手习惯似的紧抓住他的衣衫 。

“这孩子要不要这么欺负人的？”覆余觞受了刺激，哭笑不得，只能站在冷拾心的身旁，伸手刮了刮孩子的小翘鼻。小石聂转眸看他，双眉一皱，嘴巴一憋，当下就有欲要破声嚎啕大哭的趋势。覆余觞看了，头疼的举手投降，身体朝后退去三步，小家伙又不哭了，紧抓着冷拾心的衣服，整个爬在冷拾心的身上，一双黑色的眸子直直的瞪着他，好像说他要在敢接近，他就哭给他们看。

覆余觞彻底服了。

瞧着这幕，冷拾心忍不住轻笑出声，抱着孩子转身看了龙阳朱君一眼：“此事已定，你下去吧”冷拾心决定的事，很少有人可以说得动他。

龙阳朱君起身看了他怀中的孩子一眼，尽管进城之时曾听到过不少流言，可现下亲眼见了，还是掩不住心中的惊讶，最后也都只能化做泡沫，对覆余觞抱拳，随后才转身离开。

看龙阳朱君离去，覆余觞走到冷拾心身后，尽量避开小石聂的眸子：“刚才，你们谈了什么？”

“没什么”抱着孩子，冷拾心朝园中走去。

并肩跟在他的身旁，覆余觞拧眉沉吟：“当初，你是怎么到了京师的？”

“不知道，等我醒来得时候，我已经变成了南唐的第八皇子”从城楼下落去，他已经没了知觉，不知睡了多久，等他醒来时，他已经成了南唐遗骨第八皇子，身负大统天下之责。

闻言，覆余觞的眉拧得更紧。

逗着自己怀中的孩子，冷拾心忽而停下步子，凝视着小石聂的眸光溢满了慈爱之情：“怎样也好，现在你们都在身边，够了”话音落，冷拾心心头闪过一丝疑惑，转眸朝他看去：“和我一起，你回后悔吗？”冷拾心一直都记得，覆余觞曾说过得话。

看出冷拾心心里的不安，覆余觞举步上前，轻轻贴上他的唇瓣，碰触即分，犹如蜻蜓点水：“你会给我机会让我后悔吗？”

“不会！”冷拾心答得很快，几乎没有做过任何考虑。覆余觞好笑，伸手揉了揉他的额头。这下，冷拾心怀里的小石聂可看见他了，当下哇的一声，毫无预兆的就哭了出来，那洪亮的哭声结结实实的将覆余觞吓了一跳。

冷拾心失笑，一边哄着怀里歧视对待覆余觞的小家伙，一边举步朝前行去。将覆余觞一个人丢在后面，让他自己一个脑袋两个大。

有的人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有的人是有了孩子忘了丈夫。他冷拾心就是典型的一个，只要孩子不要孩子他爹的家伙。平日里除了议事作战计划的时候，就不见有哪一分钟，他怀里会少了小石聂的存在。小家伙估计是第一次见父亲时，被他那杀意所震，从此记忆犹新，谁抱都没事，就他覆余觞不行，靠近也不行，要是覆余觞敢越雷池一步，小家伙绝对毫不客气的放声大哭。哭得那个肝肠寸断，伤心欲绝。冷拾心见小家伙这敏感覆余觞的存在，甚至动气得一脚将他踹出房间。

危险分子不见了，小石聂也就不哭了，不出半盏茶的功夫，已经躺在冷拾心的怀中呼呼大睡。爬在摇篮边上，看着孩子那甜美的睡相，低低一叹，站起身来，腰间随即缠上了一双有力的臂膀将他紧紧抱住。

“孩子睡着了？”

“嗯”点点头，冷拾心刚一转身，随即被一双炙热的唇堵住了呼吸。身体被迫，与他紧紧相贴，缠在腰际的手，一直在收紧着力道。

相贴的唇，相互吸取着对方口中的空气，舌尖撩过之处皆留下一片酥麻之感。混乱的呼吸在静谧的屋内混合着两人的衣服摩擦，刺激着两人身体本能的反应。凌乱的脚步移到榻前，两人相互拥住对方的身体，跌倒床榻之上。

21.拥抱

俯视着身下的人，覆余觞单手撑在榻上，一手细细描绘着冷拾心的眼眉，撩过唇瓣，最后在他上下滑动的喉结出停了下来。看他眉间流过几分风情，几分妩媚，覆余觞将脸埋在了他的项颈间，深深的提取着他身上淡雅的气息，冷拾心没有说话，只是双臂将覆余觞的肩背环住，两人紧紧贴在一起身影合并成了一个。

“等到恒河的战役结束，我就得返回京师去了”听他说要离开，覆余觞蹩眉抬手看他：“你并不是真心的想要这个天下”以冷萧的性子来说，能让他乖乖的在一处地方呆个十天半月的就算不错，还别说像皇帝那般终身囚与皇宫之中。

冷拾心笑笑，松下了自己的手臂，看着他闪烁的眸子，覆余觞两手缠握住他松开的手，置于两边逼视着他：“可是有什么事，让你非回去不可？”

“没有”

黑色的眸，转移了视线，并没有如同往昔那边回视着他，缠握的手紧了紧力，覆余觞整个人朝他身上贴去，看来一幅打算逼供的架势。看头覆余觞的心思，冷拾心身体猛一用力，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不给覆余觞思考的空间，覆上他的双唇。

唇舌相碰，彼此间，两人尝到的都是对方口中的气息，静色的夜中，细碎的衣服摩擦声响，伴随着那从两人的齿间溢出点点靡霏之声，铺垫上了一层暧昧之色。

依着覆余觞曾经对自己所做过的事，冷拾心压在他的身上，双手寻着覆余觞腰间的腰间，激烈的炙吻，在冷拾心将他腰间的玉带扯开之时，覆余觞却突然抱住他的腰际，微微一个挺身，下腹的炙热已经结结实实的抵触在了冷拾心的双股之间。

“啊……”低吟出声，冷拾心手下动作一顿，颤栗的感觉从两人紧贴的私密之处传来。接住他因自己刚才那一动作而险些瘫下的身子，覆余觞嘴角挂笑，撑起身子，坐在榻上。他这已动，之前压在他身上的男人一下就改为跪坐在他的身上。两人紧贴之处 ，随着他这一动作，而更加紧密贴合，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摩擦，撩拨，比平日更多了一次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