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我送你的见面礼吗?”紫妖开口,温和的语气透着无尽的死亡气息。诸葛石心皱眉:“我早猜到是你”
抬眸看他,紫妖不言,一双眸子闪着点点玩味之色。
“我的事,你最好少管,若在伤害拾心,我不会放过你”
“我这是在帮你”
“不用”有些厌恶听到他的声音,诸葛石心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目光直看着远处山涧那通红的朝阳。风撩起他的发丝。
“为什么?我这是在帮你?”
“不需要”淡然拒绝,诸葛石心毫不领情。
紫妖皱眉看他那遥远得不可触摸的背影:“他冷拾心不过是外界侵入的灵魄罢了,若非他的存在,你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如此下场?
什么下场?
人不人鬼不鬼只得依附在这身体深处,唯有借高烧之势方可出来,精魂得不到解救无法往生,沉日被困于无边黑暗之中独自一个人尝尽孤寂。
“这是我的事”不看那人,诸葛石心浑身些满了决然之气。
见他豪不领情,紫妖勾唇轻笑,周围的风受其影响,而变得有些狂烈,树枝晃动摇摆,树叶沙沙声响不断。
“呵,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会这么做”
闻言,诸葛石心扭头看他,皱眉,神色不悦。
迎视着诸葛石心看来的眸子,紫妖邪佞轻笑:“只要冷拾心灵魄灭了,他便可不能存在,从此这身体就只属于你一个人,你也不用沉日被困了”
冷拾心的存在是多余的,只因他当初的闯入,诸葛石心受到排挤而被困。只要除去那个多出的灵魄,诸葛石心便可恢复正常,从此天下只有他一人,不会再有冷拾心此人。
17.迫驱灵体
紫妖乃是多年前诸葛石心第一次现世之时偶然遇见的异人,唯有他可以在冷拾心不发高烧的情况下将诸葛石心唤出,上次冷拾心那浑身诡异的高温便是拜他所赐,为的,就是烧尽他的灵魄,让冷拾心就此消失,可偏偏硬是有人以那寒池刺骨之冷,破了他的灵术救了冷拾心一命。
皱眉看他,诸葛石心周边的气息出现旋转之像,恍如一个巨大的漩涡随时随地有将人吸入之势。无视身后出现的危急,诸葛石心定定看他,双脚离地,身体慢慢向着那个漩涡移去。衣玦凌乱翻飞,长发张牙舞爪。皱眉,诸葛石心的眸子沉的足以令人呼吸窒息:“紫妖,若你在不停手,休要怪我不客气!”
紫妖会如此做的目的诸葛石心早就知晓,说的好听是为了他,实际也不过只是想要看他这个孤独的精魂如何在这世间垂死挣扎,苟延残喘罢了。
紫妖没有接话,只是一双眸子隐含笑意的看着那状似即将陷入漩涡之中的人,最佳微扬。
双眼微闭,诸葛石心已不打算开口在多说什么,手下运气,白光乍现,一团刺眼的光芒犹如火球一般以令人咋舌之势快速的直朝紫妖的方向而去。一身巨响,整个树林不受控制的摇晃起来,林间群鸟受惊无数小小的尸体由树上落下,其余百鸟皆振翅而非。
这一击出,眼前的人消失不见,身后的那犹如吸盘般得漩涡顿时了无踪影。翩然落地,诸葛石心皱眉看着这无人的四周,神色冷峻犹如一把千年寒剑。
诡异的树林间,弥漫着血腥的死亡气息。
一身浅蓝衣衫的他,周身气势逼人,连着离他较近的花草树木都开始出现枯萎之像,风未停,一股萧索之气又背后的断崖攀岩而上,猛然回首,诸葛石心扬手一挥,一股无形的剑气直朝崖边逼去,破空而刺,气息逆转之间,那蓝色的火焰散发着妖媚的光泽以惊人吞噬之势直逼诸葛石心而来。则身避开,蓝色火焰自他跟前而过,撞击在身后的树干之上,随即以惊人之势向着整个树林蔓延吞噬而去。
无视身后那蔓延的蓝色火焰,诸葛石心一双眸子静静观察四周的动向,风的流动过于温和,空气里那一丝丝清甜的气味让他凝眉,眸光一变,之间诸葛石心转身飞跃而出之际,一身巨响自天际传来,顿时刺眼的蓝色火光在他刚才站立之地炸开,电流四射。
不去看身后的景象,诸葛石心之势闪身飞跃,每逼开一次,之前所过之际遍地开花,尘埃漫天飞舞。
枯叶乱枝四处飞扬,混合那浓浓尘埃阻碍了他的视线。树林大片都被那些蓝色火焰所噬,若闯了进去只会同那些树木一样烧成灰烬。诸葛石心只得沿着林外奔走,可目前石化状况毕竟是被人唤出,而非发烧自然现身,精魂不定。眼看身后的人即将追赶上来,诸葛石心精魂摇摇欲散,就在他欲想拼力,手下运功,蓄势待发之际,一阵风来,在他猛然警觉之际,手腕被人抓住,身体猛然被人带向一方。藏在了礁石背后。
紧追而来的攻势似乎因没有寻见他的踪迹而突然停下,听不到那片片爆炸声响,诸葛石心双眉死拧,将手自对方手中抽出。
“别动!”未能转眸,耳边却传来那人严谨的声音,微微一怔,诸葛石心猜出这人是那夜险些死在他方天画戟之下的人,脸色顿时变得异常难看,双眉死拧,当下硬是甩开了对方那死抓着自己的手。
他怎么会再这里,他到底听到了多少,诸葛石心已没有心思在去思量精魂摇摇欲散不定,对于目前的情况,他唯一能做的只有速战速决。
看他神色有异,微微喘着粗气,覆余觞开口问他:“你受伤了吗?”
没有回答这人,诸葛石心只是手中暗自运气。紫妖非同一般人类,稍有差池,只怕身边这人必会死在他的手上,冷拾心亦同样灭,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在去思考其他。
清甜的空气紧追而来,随着枝叶飘零,诸葛石心猛然抬首果然紫妖双脚悬空正立于他们身后,拧眉,两人几乎都在同一时间朝着对方凌空出掌,强大的气流破空而出,以放射之态向四周射去,仅是眨眼之间,树林中的蓝色火焰受这强势的风力助长,瞬间整个树林一片火海,周遭乱石飞舞,地面摇晃欲裂。
精魂不定,全力给出这一击后,诸葛石心就出现了魂散现象,攻势出现缝隙,心知不妙的他,于此也无能为力,猛然之间强劲的风势凛面而来,吹乱了他的衣发,掌中无力,一股气息直往他身上迫去。心知这股气流是想挤灭他身体里的另一个人,诸葛石心无奈只得收掌,身体反受其蚀,气息不稳间,一股气浪铺面而来。
被震出去的那一瞬间,原本以为身体必会重重砸落地面,可以外的跌进的却是那结实的肉墙之内,受到束缚,整个人都被一股足以令人窒息的力道紧紧护住。
和预想中一样重重砸在地上,可是身体却没有预料中那么疼痛。只是……精魂不济,散了……
“拾心!?拾心!”被他接住的人,未抬首看他一眼,就身骨一软全然闭上双眼,来不及去查看他身上是否受了什么创伤,覆余觞只得一把将他抱起,飞身跃出这危险之地。
若不是担心他一夜未归,覆余觞也不会再天刚亮时便又寻了出来,更不会听到那诡异的对话。
——他冷拾心不过是外界侵入的灵魄罢了,若非他的存在,你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什么上海下水的,混蛋你弄痛我了!我看你才应该拜白眉为师,两人一样都是怪人一个!——
回想着这两句话,果然冷拾心对他说谎了吗?可是为什么冷拾心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骗他?覆余觞想不透,只能抱着怀里的人闪跃飞奔,空气逆转密度受到了影响,脚下的地,出现了破裂之势,腾空而跃间,一股气流狠狠的撞击在了他的背上,身体不堪如此超出负荷之伤,两手一软,脚下一空依这地面裂开之势,两人竟落了下去。
狂啸的风自耳边吹过,两人衣衫张牙舞爪,下落之势令人难以控制自己身躯,但见那一身浅蓝衣衫的身影笔直而下,心乱的慌,覆余觞竟不顾这下落之势,运功间使自己身体快速朝下而去。伸长得手以毫米只差猛然将那身影抓住,用力一提将他抱入怀中,笔直下落的身体感受到上方而来的压迫气息,护住怀中的人,覆余觞不曾多想全以自己的身躯当住那股气势,贯穿身体的气息,带着剥离的痛楚似要将他的身体和灵魂生生分开,痛彻骨髓。
18.甘泉村落
世上有一种灵术可以将人的灵魂与身体给强行分开,但前提之下必须是这具身体与此人的灵魂出现差异,精魂不定,灵魄难聚。
与冷拾心不同,覆余觞真真实实拥有这个身体,是这个身体唯一的主人,所以那一击即便不轻也要不了他的性命,但另一个人就不一样了,他是打破了世间正常规律的存在。一个身体只能拥有一个灵魂,而他?却是双魂。
紧抱着这人,覆余觞尽可能的为他挡去,周边落下的岩石,尽全力的护他周全,风一啸而过,最后两人的身体消失在了断裂的地壳之下……
灰蒙蒙的天空小雨淅淅沥沥飘洒而落。潺潺溪水围绕在村落边上,小河汇聚水流向东。青山绿树,点点寒风吹来,片片树叶漫天而扬,血红的枫叶落到水面,随水而荡。
“咳咳”茅屋内,老者撩开门帘,端着手上正在冒气的瓷碗步入屋内,见自己闺女此时正坐在床榻边上,看着那床榻上的男人发呆,掩嘴轻咳,待少女满脸娇羞的回过神来,继而将手上的瓷碗递了过去:“丫头,把这个给那公子服下”
见自己父亲进来,丫头端过药碗,坐在榻边拿起汤匙开始将汤药小心的喂入榻上男子的口中:“爹,他什么时候会醒?”
“喝了这药,睡一觉就没事了,只不过隔壁的那位可就不太好说了”
闻言,丫头手上一顿,扭头看他:“他伤势很重吗?”
“不至于,只是头部受到创伤,一时半会是醒不来的”
“这样啊……”丫头点头,目光看向榻上的人,低喃:“他们怎么会出现在我们村子呢?”
听丫头的低喃,老者皱眉:“我看这两位公子并非常人,待他们伤势有所好转,还是早日让他们离开的好”
丫头瞬间抬头看他,老者恍如不曾看见丫头朝自己看来的眸子一般,转身出门:“我得上山去采药了,你好生在家呆着,一会记得去给隔壁的那公子把药换了”
“知道了”丫头应道,目送老者离开。
甘泉村,以泉为名,以溪为生,全村村民还不足三百于人,隐藏于群山环绕之间,一年四季碧绿盎然,繁华盛茂。老者名唤张着乃是甘泉村唯一的大夫,膝下独女小名丫头,年方十七至今仍未出嫁。两天前张着上山采药之时无意间河边发现了两名外来男子,医者仁心,张着随即将人带回家中治疗,悉心照顾。
“不知道那两名公子是什么来历,看他们的样子似乎不象寻常百姓……”药炉里丫头一边煎药一边想着张着两日前突然带回来的人,心思飞跃,没有注意药罐里的药冒的太盛竟洒了些出来,几乎差点灼伤了她的手,心中低骂自己居然在煎药的走神,丫头赶忙将药罐抬起,拿过瓷碗将汤药到出。
正当丫头预备端着汤药去给隔壁的另一男人换药之时,不想才踏出门口却与一男子撞到了一起,汤药差点全给洒了出来。
“你……!?你醒了?”见与自己相撞的人正是之前喝了汤药的公子,丫头一喜,也没注意托盘里的汤药溅了出来:“爹的药真有效,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
细细打量眼前的女人,看她一双眸子豪不掩饰得写着惊喜之色直望着自己,冷拾心淡淡蹩眉,不太喜欢这样的目光:“你是谁?”
“我?我叫丫头”不敢迎视冷拾心的眸子,丫头羞得低下头去敛眸,这才发现,汤药居然洒了出来:“呀,药都洒出来了”丫头惊呼,皱眉赶紧转身拿过炉灶的药罐重新将药碗填满:“要是在洒了就得重新煎了”小心翼翼的重新将瓷碗放进托盘,正想踏出门去,才注意那人还站在门口:“爹说你身子没事,只要休息休息就好,这药我还得给另一位公子送去,药凉了药性就不好了”丫头说着绕过他的身边,向门外踏去。
瞧丫头推开对面房间的门就踏了进去,冷拾心站在原地,举目四望。
小巧平凡的民居与一般人家的后院没有多大区别,煎药的药芦正置中间,对面是几间简陋的房间,清但得空气隐隐散发着点点草药的气息,细雨霏霏,眼前的草屋看起来竟有几分难得纯朴之美。
只是,他怎么会在这里,冷拾心皱眉。
记忆中他明明是在树林看日出来着,因为心情不好所以一夜未回,后来……后来,他发现有人窥视自己,刚一把对方叫出来跟着脑袋就晕乎了,醒来之后,人居然躺在陌生的房间,身上的衣服也被人给换了。
这是什么地方?
目光看向丫头进去的屋子,皱眉冷拾心举步上前。
听见开门的声音,丫头扭头就瞧见冷拾心神色疑惑的踏步进来,当下低头避开他的视线,一双手小心的给床榻上的男人缠上绷带:“虽然爹说你身体没什么大碍,但还是不要乱走得好,你应该回去休息的”
冷拾心不语,渡上前来,一双眸子看着坐在床榻边上的丫头,未说话却猛然发现丫头此时正在给包扎处理头部伤口的人居然是……
“余觞!”看清是他,冷拾心大步上前,刚起身的丫头瞧他这突然扑上的样子险些吓了一跳:“他是你朋友对不对?你放心,他只是头部受了伤可能会睡一会,爹已经上山去给他采药了,他不会有事的”
看着榻上的人头缠绷带,冷拾心很想伸手去碰,但只能停在半空,直到丫头那句不会有事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见他不理自己,丫头也为多想只是端过桌上瓷碗地道他的眼前:“我刚才已经给他换过药了,这个得让他喝下,这样他的身体才会好的快”
苦涩的气息微微传入鼻尖,冷拾心看着丫头低到自己眼前的瓷碗,伸手接过抬眸看他一眼:“多谢姑娘”
“救你们的是我爹,我先出去了,你记得喂他吃药”甜甜一笑,丫头飞似的跃了出去。
冷拾心看他跃出门外的身影,又瞧瞧榻上的人,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在榻边坐下。
他和覆余觞怎么会在这里?又是怎么受的伤?他们遇见了什么?冷拾心不知道答案,只是坐在榻边,将床上的人扶起,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而后才在此端过药碗慢慢喂他喝下。
奔出门外的丫头背靠门边,双颊发烫大口大口的呼吸的空气,那公子睡着的时候还不觉得,一醒来整个人就不一样了,说不出的感觉,反正就是让人呼吸困难,要不是自己足够镇定,早就出丑了,顺了呼吸,丫头透过门窗在看了眼屋内的两人,这才蹑手蹑脚的向前院走去。
端着手上的瓷碗,冷拾心自己尝了一口,感觉不出多大异样,这才小心的喂给那头缠绷带的人:“长这么大,爷还没伺候过人,小子,看你将来打算怎么还我”似是的抱怨的冷拾心,虽双眉微拧,可看着那人的眸子却满满的尽是担忧之色。音才落,刚勺了一汤匙正欲给他递去,那只那人却突然出声道:“以身相许好不好?”
微微一怔,递到他口边的汤匙定了下来。
坐起身来,覆余觞揉着自己的头,神色虽然还有些不适,不过看来并无大碍。
“混蛋!你没事装什么死呢!”冷拾心怒了,要不是手上还端着瓷碗他真很想叉腰怒骂,天知道,刚才看覆余觞躺在床榻上头缠绷带的样子,他又多担心。
微微一怔,覆余觞随即轻笑,伸手揉揉的他头:“一点小伤,看你担心的,我还没这么虚”刚才丫头进来给他换药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只是脑袋有点晕乎,加上对周围的景象全然不知所以就一直装睡,知道某人抱怨。他才人不住开口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