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世欧穿着一件真丝睡衣，上衣领子宽大，露出结实的胸肌，他开了门，横在门口，懒洋洋地瞅着任剑：“你谁啊？”

任剑嘿嘿一笑，往上凑：“秦老师，您忘了，我也报了您的班啊……”

这时候任剑特像一马仔，就差给黑老大秦世欧递烟了，秦世欧却不吃他那套：“我不认识你，麻烦你立刻离开。”

任剑瞅了瞅秦世欧，又瞅了瞅安乐，不忿：“以为自己是天王巨星啊……”

秦世欧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

“哥呀，对不住，你能下去等我不？”安乐打圆场。

任剑念念叨叨地走了，安乐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是人家把他送来，正想解释两句，秦世欧勾住他肩膀，把他带进屋里，顺手带上门。

“你和你爸怎么回事？那天？”

安乐一愣：“我爸把电话都打到您这了？”

秦世欧：“慢慢说，喝点什么？”

“可乐。”

秦世欧拿着一瓶可乐出来，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安乐正好口渴，一口灌下去，抹了把嘴，又问：“我爸说什么了？”

“安乐是吧，”秦世欧露出一丝懒洋洋的笑容，“没看出来，你还会离家出走。”

安乐本来也没打算瞒他，而且，有些事情还需要向他请教，于是原原本本把自己和老爹闹翻的事讲了一遍。

秦世欧看着安乐的眼神，带上几分玩味：“那你打算怎么办？”

安乐一口喝干可乐，打了个气嗝，垂下头。

“你这是借饮料浇愁呢？”秦世欧笑着凑近安乐，“其实，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何必吊死在那一棵树上。”

安乐起一身鸡皮疙瘩：“老师，你别用那么古怪的比喻。”

秦世欧问：“喝酒吗？法国红酒。”

安乐酒量很差，从上辈子到这辈子，都属于三杯倒，但是既然秦老师开口，他总不好拂了人家兴致，毕竟还要拜托人帮忙嘛。

俩人碰了一杯，秦世欧懒懒散散托着酒杯的样子，像有一根似有若无的线，总牵着人忍不住去看他，安乐发现秦世欧宽松的领子下面，似乎能看到胸前的一点，安乐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了一跳，赶紧收回目光。

“你呢，跟着我混，没错的……”秦世欧盯着安乐，勾起嘴角，“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你，和你爸，不是一种人。”

“我都不知道我爸是哪种人……”三杯酒下肚，安乐的脸有点烫。

秦世欧白皙纤长的手指勾起安乐的下巴：“不知道，就要去试啊。”

“试？怎么试？”安乐茫然看着秦世欧。

秦世欧笑：“知道九型人格吗？最快得知一个人的人格的方式，就是去激怒他……”

安乐突然坐直了身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秦世欧指着他大笑：“你还真信了？那都是骗小孩的。”

“不，”安乐说，“我有一个计划。”他抬头，严肃地说，“秦老师，我需要你的帮助。”

……

“什么？”秦世欧摇头，“这可不行，表演一次枪击事件太麻烦了，而且咱们不一定能配合好，时机、动作，都不好把握。”

“不行吗？”安乐丧气。

“其实，只要达到重伤濒死的效果就行了，这很容易，联系一下化妆师、私人医生，还需要有人假扮警察，至于地点嘛，我可以把这里给你贡献出来。”秦世欧笑，“不过，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如果你爸知道你是演戏骗他的，那还不把你屁股打开花？”

“我、我才不怕他呢！”安乐借着酒劲嚷嚷，“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朦胧灯光下，秦世欧舔了舔嘴唇，逼近安乐，眼角眉梢蒙上一层暧昧的色彩：“等你付完订金……”

安乐一愣，秦世欧突然翻身把他压在沙发上，俯下身，伸出舌头舔舐他的脖子。

安乐吓了一跳：“等、等一下！”

秦世欧扬起脸，两人近在咫尺之间，可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带着酒气，秦世欧妩媚一笑：“让老师来教你怎么享受人生。”

安乐这时候已经晕乎了，一点预兆没有，秦老师怎么就突然发春了。

秦世欧隔着他的裤子，做出一些挑逗性的动作时，安乐赶紧问：“货到付款不行吗？”

秦世欧笑了，这孩子实在傻的可爱，他凑上前舔了一下红扑扑的脸颊，拖着沙哑的声音：“不行，老师已经硬了……”

“这时候提什么老师！”安乐通红着脸，“那……用手爽一下可以，别的不要。”

秦世欧笑意加深：“没想到，你年纪不大，懂得挺多啊~”

19.事成之后，你要让我做足全套

秦世欧笑意加深：“没想到，你年纪不大，懂得挺多啊~”

秦世欧解开裤子，拉着安乐的手，探进，安乐被那烫呼呼的东西惊了一下，这回连耳根子都红了。

安乐上辈子虽然积累了不少理论经验，但实战，这还是第一回，他抖抖索索握住秦世欧，努力克制自己逃走的欲望。

“快点弄啊。”秦世欧催促，“弄不出来可要罚的。”

秦世欧那东西仿佛自己有生命似的，在安乐手里一跳一跳，安乐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想自慰时那样套住那东西，他想把手抽出来，赶紧去凉水下面冲一冲。

秦世欧好不容易勾起性致，安乐却不专心，他喘息着俯身吻住安乐，一手扣住安乐的手，缓缓动作。

乱七八糟的早餐、饮料和酒涌上嗓子眼，安乐发自肺腑地“呕”了一声。

秦世欧吓得撤回舌头，一下子从沙发上翻下去。

“呃……”安乐捂住嘴，“老师，对不起，我……”

“闭嘴！”秦世欧这下性致全无，他气急败坏地指着安乐，“好，你小子，算你狠，我不玩了，你爱找谁找谁去。”

安乐掂量了一下，发现他的交际圈里，只有秦世欧一个人有能力配合他演那出戏，他赶紧摆出一副愧疚样：“秦老师，求求你帮我一次吧，我刚才真不是故意的……”

秦世欧没吭声，转身去厕所洗了把脸，安乐听着水声，心想，骚男人，再洗洗不干净那股骚劲。

秦世欧冷着脸走出来，说：“行，我答应你，不过，事成之后，你要让我做足全套。”

安乐面露难色：“这……”

“不同意就滚。”

“可是我……”

“安乐小同学，你要知道，”秦世欧走到沙发前，弯下腰，正对着安乐的眼睛，“你想得到什么，必须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安乐咬唇，目光躲开秦世欧，思索了一阵，他终于松开牙齿，低声说：“好吧。”

“很好！”秦世欧直起身子，“有机会我带你熟悉熟悉咱们这个圈子，你就知道你这种雏儿有多不受欢迎了，老师这是勉为其难教导你，你要学会感恩，明白？”

安乐心想，大不了到时候我就脚底抹油，也省得你勉为其难。

“我看看——”秦世欧调出日程表，“后天早上，一大早就来我这里，化妆，布置现场，舞台准备好，我们就开演吧。”

……

“你怎么了？”任剑问，“课上的不顺利？”

安乐看着挡风玻璃前的景色都带重影的，他晕晕乎乎地说：“我要回家……回家……”

任剑笑：“回家？你不是正离家出走呢吗？”

“回、回家……”安乐头一歪，睡着了。

任剑犯嘀咕，那这到底是要回家还是不要回家呢？

安乐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往车窗外一看，这不是他家那小区吗？

“哎！怎么到这儿了？赶紧走，赶紧走！”安乐推任剑。

任剑莫名其妙：“你要回来的。”

“我……”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楼门洞里走出来，是安东。

又不像安东。

胡子很多天没刮了，整个脸都是青的，佝偻着脊背，从后面看像个老人，他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拿着充电器。

一个大箱子从楼上砸下来，在地上裂成几瓣，许蓉蓉尖声喊：“滚，你给我滚，孩子找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

安乐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看到这么一幕，任剑见他神色不对，忙问：“这人你认识？”

“是、是我爸。”安乐颤声回答。

安东往后退了几步，摇摇头，似乎在自言自语，他看了眼手机，又看了眼，然后慢慢挪到箱子前，把它合起来，扣了几次，锁都没扣上，安东叹了口气，跪在地上，弯着腰，用力把锁扣上。

安乐拽了一把看呆了的任剑：“走。”

“走？就这么走？”任剑难以置信。

安乐笃定地说：“走。”

20.整爹计划

把最近赚的一笔钱存入老爹户头，安乐从银行出来，任剑问：“你打定主意跟你爸死扛到底了？”

“不，”安乐拉开车门，“我只是想确定一件事。”

“有时候我觉得你挺疯狂的。”任剑发出中肯的评价。

计划代号：001

计划目标：老爹香吻一个~

计划步骤一：布置现场，接通老爹电话，召唤前来。

“哼，老师为了你，可是下了血本了，这些家具都不便宜呐！”秦世欧踹了一脚地上的花瓶。

秦世欧把他位于三十三层高楼上的那间屋子当做案发现场，本来屋子很空，他专门买了一大堆家具，让人来砸了，茶几倒在地下，电视机爆出电线，柜门坑坑洼洼，满地扔的都是衣服和日用品，特别用刀划得破破烂烂的，制造出一种刚被要债的砍上门的狼藉场面。

安乐躺在化妆椅上，脸上涂了一层胶状物，专业化妆师正在把他的脸往惨不忍睹的方向修整：“老师，你对我真好，可我就是穷学生一个……”

“不用你还钱，”秦世欧也笑，“我越来越觉得，你这孩子很有意思，真心想报答老师的话，就用身体来报答吧。”

安乐囧。

“好了，真美啊。”化妆师先生看着安乐的脸，不禁赞叹。

秦世欧瞥了一眼：“就怕他爹认不出来他了。”

“你看看！”化妆师把镜子递给安乐，安乐往里一瞅，一个肿若猪头、皮肤皲裂、青紫交加的人脸出现在镜子里，吓了他一跳。

“至于这么惨么……”安乐嘟囔。

“啊，艺术是没有终点的。”化妆师先生解释。

“好了，打电话吧。”秦世欧把安乐的手机递给他。

安乐按下快捷键拨通安东的电话，他有点忐忑，长音还没有响过两声，那边就接了，沙哑而熟悉的声音传来：“乐乐？是你吗？”

前天看到老妈把老爹赶出家门，不知道这两天老爹都在哪里住，听着电话那边汹涌的车流声，老爹肯定站在十字路口之类的地方，没头苍蝇似的找他，安乐心中升起愧疚，他低声回答：“嗯。”

安东的声音变得急促：“你在哪里？”

安乐眼眶一酸：“爸……”

“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我在秦老师这里……”

挂了电话，安乐感觉似乎化妆用的东西刺激着眼睛，让他很想流泪，秦世欧看出安乐的情绪变化，不禁笑问：“怎么样，你反悔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我没有。”

计划步骤二：老爹到达，演员一号（讨债者）就位，讨债者与老爹在电梯口“不期而遇”，秦老师负责演哭喊戏以及打电话叫演员二号（警察）和三号（医生）。

“老王，人到了，你去电梯口守着。”秦世欧吩咐。

三个演员都是秦世欧手下的人，对他言听计从。

“你瞅准机会咬血袋。”秦世欧抱着安乐的头，安乐躺在地上，一副“重伤”的样子，他仰面对着秦世欧。

“这里面都是可食用的成分吧？”

“别啰嗦，吃不死你。”

五分钟后，电梯升上三十三层，“叮”，电梯门打开。

21.老爹进入圈套，咔咔咔

五分钟后，电梯升上三十三层，“叮”，电梯门打开。

安东还穿着三天前那件皱巴巴的衬衫，下面短裤拖鞋，在门房处被楼管大爷拦住问了半天，后来出示身份证，说明找谁找谁，才给放进去，楼管大爷在安东后面咆哮：“你可给快点出来啊！咱这楼里住的都是正经人！！”

安东从电梯里一出来，迎面撞上一个彪形大汉，手里拿着个砍刀，砍刀上还有血迹！

安东瞄了眼刀，又瞄了眼大汉，侧身闪开。

大汉不依不饶挡住安东：“看什么看？没见过要债的？告诉你，这年头管你是天王老子，还是天王巨星，欠债都得还钱！懂不！！”

安东问：“339在哪边？”

大汉愣了，随即悲愤，难道他演的还不够凶？为什么这位大叔竟然向他问起路来了？？

“兄弟，你看清楚了，我是要债的！不是送外卖的！！”大汉亮刀。

这时，电梯一侧走廊里传来惊慌的叫声，安东心里一沉，出手如电捏住大汉的手腕，拇指扣住虎口麻穴，大汉手一抖，砍刀“当啷啷”掉在地上。

大汉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大叔竟然会近身擒拿，实在不好对付，还是走为上策！

大汉大叫一声：“天王盖地虎！”安东警惕地后退一步，却见大汉一把捡起砍刀，忙不迭冲进电梯，一边瞅着他，一边狂按关门键。

安东暗道一声“神经病”。

他走进电梯一侧的走廊，发现走廊尽头房门大开，地上还留着不少斑驳血迹，安东心想，别人的麻烦事还是少管的好，但是……可以上去问问339在哪里。

安东敲了敲防盗门，探身：“请问——”

接着，他看到了惊悚的一幕，他儿子浑身是血躺在满是碎玻璃渣的房间中央！

安东的手滑下去，垂在身侧，紧握成拳。

秦世欧惊慌地抬起头，看见安东，他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安先生，安先生你总算来了！”

安东大步踩过碎玻璃渣，秦世欧在那边表演的声泪俱下，他根本没看在眼里，他的全部心神都被儿子那副凄惨样子绞住了，安东跪在儿子面前，想摸摸他的脸，可是却无从下手，那么可爱的一张小脸，总是欢笑着的，为什么现在却变成这样子。

惨白，浮肿，各种暴力的痕迹留在儿子干净的脸上、身上。安东瞳孔紧缩。

秦世欧在旁看着，安东那浑身散发出的寒气，让他都有点受不了：“安先生，您先别急，您听我说……”

安东手越过安乐的下巴，停在颈侧，他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