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夜何其 下——顾思乱
顾思乱  发于:2013年0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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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A市满满地睡了一个觉,本来应了我的话苏羽是很有兴致如何如何的,但是奈何我开了那么长时间的车,而且又加上周六晚

上的事,我证据充分地证明他的摧残行为,再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的求欢。

苏羽先是愣愣地看着我半卧在床上瞪他的样子,过后笑趴在床上。

最后他总结出一句让我气闷的话:“这种事,熟能生巧,百炼成钢。” “苏羽你能再无耻点么?”他却对我亮出雪白的牙齿:

“我的牙齿都好好地嵌着呢。”说完隔着被子拍拍我的臀部,我被他的动作弄得胆战心惊的。

他说:“改天,改天。”说完又笑倒在床上。

日子在苏羽一日日的“纠缠”中跳过。

我发现,是不是人只要一尝到甜头就会得寸进尺,而且欲罢不能?自从苏羽在我家在上面过后,现在在家里他也有时候会诱惑我

劝我在下面。但是我还是有些后怕的,毕竟醉酒后的苏羽给我的印象真不是一般的深刻。

虽然他一直说自己没有醉酒,但是,没有喝醉酒的人可以那么——算了,当我没有说。不想说了。

苏羽这个人。

现在中午或者傍晚,苏羽总是会主动联系我,跟我说他一天内要吃的东西。而且他的要求越来越高,已经不满我的单纯的红烧鱼

或青菜豆腐等类。他有次竟然说要吃我自己烧的牛排。

我无奈地回答,我不是厨师,只是个教书匠,而且还不是正式的。你让我这怎么办?

他立马耍无赖,竟然还卖萌。

我原本的厨艺就是当初和柳韩在一起的时候随便学学过过日子的,当时怎么可能会想到吃牛排这种东西。所以,凡是上了档次的

我都不会,应该说,凡是步骤复杂程序多道的我都不会……

然而我一旦跟他解释,他就跟我说,我可以为了柳韩学手艺难道就不可以为了他而学吗?

忽然发现,苏羽有了制约我的东西。只要他一开口说:“你可以为了XXX如何如何,难道就不能够为我如何如何吗?”哪怕他那

个XXX是如何编造出来,那个如何如何是如何古怪,我也习惯性地低头了。

有时候,他甚至在我们床上也用了这种句式。

“你可以为了柳韩使用这种姿势,难道就不可以……”我顿时无比汗颜地叫住了他:“苏羽苏羽,你省省吧。我和柳韩根本就没

有……” “你们没有上过床?”他眯着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一圈。我咳嗽了声,尴尬地说:“你那是什么表情?” “你难道在我

之前是处男?”他更加讶异。

为了防止他再说出更加惊人的话,我直接用行动封了他无下限的思想。

也许这是另外一种情趣吧。

但是看到事成之后苏羽那种得意的要竖起尾巴来摆一摆的模样我就觉得起先的工作都是值得的。

苏羽不止一次对我说,赵括这个朋友真不错。

我笑着说,你觉得他不错是不是因为他看好你的缘故?

他哼一声:“看好我,那是他合了我的眼缘我看好他。”听完他的话我不禁笑着摇头。

其实自那日在学校分别后,赵括在隔日后打电话与我闲聊。我知道他这个人向来不会无事不登三宝殿,所以开门见山问他电话来

所谓何事。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在我耐心听了一分多钟的语气词后,终于狠下决心开口问我:“我就是想问下,你那日那个朋友和你——和

你,哎,孔言,我说了你不要说我。”我听了这些话没有说话,他还是没有问出主要的东西。

他没有听到我说话,慌着说:“诶,孔言,你在不?” “在。”我笑着说,“你是不是想要问我是不是经过柳韩就变了性取向

的问题呀?” “啊——”他惊恐地叫了声,“你,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这个,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就是楠楠跟我说总觉

得他和你之间的气场怪怪的。这个女人的直觉说准就准,说不准也就不准。我说她瞎说,她非要和我赌,这不,我才扒拉着脸来

问你的不。” “知道知道。”我说。

他神秘兮兮地问:“那么,你们两个?”我大笑几声:“赵括,你可真是纸上谈兵。你觉得我会不会?”话一说完我就屏息等待

他的回答,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我就说楠楠错了!她还非要和我赌。你看,啊,这不就好了。”他松了口气,然后笑着和我扯要给我介绍女朋友。我笑着拒绝

了。

他最后说:“不过你那个苏羽看起来样子还真是属于少女——哦,不,女性杀手的那种,还有那气质吧也说不出的什么来着。”

“你要说什么?” “哈哈,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到底要说什么。不过,苏羽看你的眼神就是让人看着毛毛的。哈哈哈。好了,孔

言,我先挂了。我改天来A市一定会去看你的。”说着就挂了电话。

跟着他电话挂掉的是我不知名的情愫。看着手机上刚显示的“通话结束”,我的心空落落一片。该说是他看不出我和苏羽的关系

而开心呢还是说是什么呢?我不知道。

此刻看着苏羽笑得开心的容颜,我觉得,有关赵括的这件事,我也就不用告诉他了。

跟苏羽在一起,确实很开心。每日重复同样的事情,但是每天的感觉都是新鲜的。

好似一盘菜,加少了盐加多了料,都是不一样的感觉。

苏羽会跟我说起他的过去,他的阴暗面,我也会跟他说我的过去,我的不怎么好的地方。有时候两个人会凑在一起聊些政治时局

,但是苏羽往往对此是无感的。所以我们说着说着话题会跑偏,有时候会说到拉斯韦加斯的女郎,有时候也会说到希腊的古神庙

他很会唱歌,有时候兴起会一脚踏在沙发上对我大唱自己原创的情歌,即兴而作。我会笑得瘫倒在他的脚下,他偶尔会随即挑起

我的双手对我邪邪一笑:“爱妃免礼。”有一日,风和日丽,鸟语花未开,阳台上百年不变的仙人掌依然是那么绿。我伏在阳台

上向外看了一会儿地面,转头对他说,你不是一个画画的么,那么替我作画如何?

他没有如我预料般热衷,相反,苏羽打了个马虎眼将这个话题跳了过去。

第一次他这么拒绝了我。我没有不奇怪的。我以为也许这个只是一次意外罢了,我不确定的意外。或许是他的心情不好。

所以当第二次我这么说的时候,苏羽拒绝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

第二次那日是雨天,秋雨冷冷,亮亮的雨丝刮在窗户上顺着风的方向弯出曲折的线条。一道道,一条条,最后汇成冰冷的一片雨

意。整个世界都埋没在雨声的安静中。

苏羽坐在椅子上正在看书,一本他喜爱的画集。

面对我的提问,他没有回答。

其实,两个人在一起总是会有摩擦的地方。曾经在某本书上看到过这么一句话。大意如下。

人是一个不规则的立体物。为了相处,我们都互相摩擦着各自的棱角,直到最后磨成圆润的球。

哪怕我有时候再怎么无视,再怎么将重点放在我和苏羽的欢乐时光里。我和他还是会有矛盾的。

我和他的矛盾有时候是来自外界,而大部分,是来自我们自己。

有时候我回家静悄悄开门会看见苏羽一个人坐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世界。一个人静坐的苏羽总是给我一种超脱现实的感觉。而他

一旦察觉我的存在就会又变回原来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那段时间他会变得特别敏锐,哪怕我再怎么和他强调我和林纤诺根本没有什么,他也会大发脾气。我等他发完脾气,他等我给他

解释。我对他的解释往往就那么几句话,因为我实在说不出我该说什么,我和林纤诺之间根本一清二白。

他不相信我。

事后两个人又会和好如初。但无论如何,我心里还是会不舒服。我觉得,苏羽的心情最近真的起伏很大。

后来,事情的真相往往是用“后来”这两个字来解释一切的缘由。

我们也未能免俗。

但是,也幸亏了这个后来,我才有机会知道了缘由。当知道了真相的时候我真的很后悔,为什么不可以在吵闹的时候,将事情的

来龙去脉说的干净说的清楚呢?我不知道苏羽在那段时间受着怎样的煎熬,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我才那么不理解他。

说到我们两个人,也许我不得不提一下某个人。那个人一直没有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也许是我说错了,没有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也许对我来说,李墨书是个很大的问题。但是对苏羽来说,我的同事,林纤诺是个麻烦的人物。他总觉得我没有认真面对林纤诺

,总是敷衍此事。有一次我们两个因为小小的口角吵架了,他蓦地朝我吼道:“你是不是将她当做备胎,以后我们两个混不下去

了就转头找她?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有认真对过我或者她?”那一次我们两个之间真的闹得很凶。我对他的说法很是气愤,连手都

禁不住抖了起来。而他亦是僵着身体侧身对我。地上满是吵闹中发泄后的残碎东西。

几天内我们两个人都处于冷战状态。原本同房而睡的也到了各自的房间。饭依旧我做,做了我也只是敲敲他的门或者发条短信入

他的手机。言语上的交流真的为零。

第三十二章

我们两个人的矛盾最终在一只滴溜溜转着黑大的眼睛的小动物中化解。

还记得那日苏羽和我原本一直讨论着该养小狗还是小猫,甚至他还说我不如一只小猫来得可爱。但是后来苏羽又在C城说养一只

可以吓走侵略我们二人世界之人的狗。谁知,最后来我们家的竟然会是一只灰扑扑的,毛茸茸,腿脚上有些毛病的长耳朵红眼睛

的兔子。

耳朵是被苏羽捡回来的。苏羽说,他在路上走啊走啊就看到草坪旁先吃草后看到来人时不安蹦跶的兔子。他好奇上去前看,结果

看到兔子脚上凝结的血渍。苏羽同情心大发就抱来了耳朵。

哦,对了,忘记给耳朵做介绍了。那只捡来的兔子在苏羽的再三强调主人的命名权,再三思考再三询问,最终决定被命名为“耳

朵”.苏羽说,耳朵这个名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兔子的耳朵本来就最有特点,除非你也长个那么长的耳朵给我看看,否则

这个名字你没有否决的权力。

两人之间原本冷硬如冰的气氛在耳朵的到来下也融化,我乐得让他决定。

不过耳朵的腿脚很不便,恐怕这也是为什么被遗弃在路边的原因。耳朵的左前肢鲜血淋淋的,灰扑扑的毛上全是鲜血,皮开肉绽

得很恐怖。

耳朵捡来当天就被我们两个给抱着送到了附近的宠物医院去治疗了一番。乘着空隙我看了看宠物医院的那些可爱的狗狗,指指给

苏羽看,苏羽打量了一番这些动物最后不屑地说:“还是兔子好。”那副嘴脸,完全将兔子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恨不得将这些比

兔子看起来好的宠物都给灭了。

我笑着说他,他看看我,忽然两个人都笑开了。

抱着耳朵驱车回家的路上,我建议给耳朵买个笼子。苏羽坚决不肯:“关着它多难受。还是给它做个窝好了。”我说:“那晚上

我们睡觉的时候它会蹦出来的。” “偷看我们么?”他凑到我耳朵边笑得贼兮兮的说。

我瞟了他眼:“我在开车,你可不要激我。” “就激你,就激你。”说着他抱着正对他的兔子,凑上去眼睛对着眼睛地说:“

儿子,我问你,你说你妈这幅样子禁欲不?”被他的话给刺激的我差点呛到,我摇摇头苦笑:“你还打算当兔子的爸爸?” “

这叫什么,兔儿爷!”说完,我们都意识到此中有真意。我暗笑不止:“原来这兔子跟你确实有缘。” “哼!”苏羽哼了声,

恶狠狠地说:“你就等着晚上好好当兔子妈妈吧!”苏羽美名其曰庆祝耳朵的初次到来,特地买了他许多爱吃的东西,顺便捞走

了一瓶润滑油和包安全套。

我无语地付账。

晚上回到家,他放好兔子放好萝卜还点起了蜡烛。

小小的蜡烛漂浮在高脚酒杯里,他关了灯,房间里只剩下漂浮着的光芒在闪动。光芒忽闪忽闪的,他脸上的光芒也明灭不定。不

过,让我觉得不适的是,我不习惯在光线不足的情况下吃东西——哪怕苏羽亲手夹给我吃。

兔子在旁啃萝卜的声音特清脆,我们俩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浪漫暧昧氛围就在它嘎?嘎?的声音里一次次破裂。

最终,苏羽火了。

他龇牙咧嘴的拎起兔子耳朵,对着它大吼:“耳朵,你不要妨碍你爸妈调情!”耳朵的眼睛似乎是被他给吼红的,它在苏羽恶劣

的口气下继续吭哧吭哧地嚼着残留在嘴巴里的萝卜,声音依旧清脆。它差点儿还咬了苏羽点过去摁它鼻头的手指。

苏羽惊恐地扔了兔子,我慌得立马跑过去一把接住飞过来的兔子。

“苏羽!”苏羽这才回过神呆愣看我:“啊……”他猛然晃过神:“啊!耳朵,可恶的耳朵!孔言,你不要理它,让它和它的萝

卜去睡觉吧。我们也睡觉去!”他猛地拉过我的手,我好不容易才放下耳朵入它的窝,人就立刻被推进房间里的大床上。

关了门,上了床,我只能说,苏羽果然是个调情高手。

在他的努力下,我在忍不住的哈哈笑声中也慢慢地渐入氛围里。

两个人这次都分外地投入,情感都在触觉和体温中升华,时间都在吻中抚摸中慢慢流走。都可以感觉时光的印记在身体上留下来

,一个个的吻,一个个的手温。浓重的呼吸声在此刻都分外煽情。

这次的高潮特别长,情潮澎湃而不能自已。

好似是默契,好似是默许。苏羽最终占领了主导地位。他在上面投入地吻我,我也分外投入地回应他。

不过,让我想不到的是,就在苏羽一切具备只欠东风的时候,我们卧室的门被突突突地撞击发出声音。

他在我上面停了?那,我低眼看过去,门就在我们停顿的时候也停止了异动。

苏羽呼了一口气,继续沉下来。

但是门却又突突突地被撞起来。

而且,频率不减反增。

“苏羽?”我开口,声音粘稠湿润得不似自己发出来的。

“嗯?”他俯下身吻我。

看他的样子他是不想要去管。但是门在此刻突然发出砰的一声。我清了清声音,高了声调叫他:“苏羽,要不去看看?”苏羽忍

了片刻,就在门又发出突突突声音时他懊恼而又愤恨地骂了一声,随即披衣过去开门。我有点担心,也仰起了身体坐了起来。

一开门,他轻声“啊”了一下。

“怎么了苏羽?”我也披衣上前,结果却看到苏羽蹲身起来时手上抱着的耳朵。

耳朵异常活跃,此刻在苏羽的手掌里跃跃欲跳,倘若不是苏羽摁着它,恐怕它已经蹦跶起来了。

“这个?”我似乎有点意识到刚才那个突突突声到底是谁造成的了。

愣了一下,苏羽恶狠狠地说:“明天!明天我一定要去买一个铁打的笼子!看它还跳得出来打扰我们不?!”我不禁又哈哈哈地

笑了出来。

“苏羽啊苏羽。”欲求不满的男人总是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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