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颜遗梦醒——余夏
余夏  发于:2013年04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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绽开了血色的玫瑰,他为什么用酒泼我啊?一直安静的逸挥手打了那个很可怜的人一巴掌,他在保护我么?人们为什么都要去围

着她,大家都怎么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忆开始笑,一直的笑“哈哈,哈哈哈……”似乎要把婚礼以来一直没有的笑容补回来,所有人

都看向她,她就在所有人呆住的目光里,穿过人群,曳着沾染着血色的婚纱踏着柔软的红地毯,推到了白色玫瑰花,向礼堂外跑

去。

别逸反应过来向着她追过去,推开人群时看到满脸脏乱的林雨目光前所未有的空洞与绝望,怔了一秒,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扔

下手里的酒杯碟子,跟了出去。婚礼进行曲还在幽幽的响着,没有了人群的阻隔,不再压抑的像呜咽的哭声了,那是华丽的庄严

地喜悦的音乐在满地破碎的酒杯,碟子和泼洒出的酒渍上不露任何感情的奏着冰冷的机械声。

纯洁高贵的白玫瑰被践踏在脚下,肮脏污浊,低低的哭泣。恶魔在地狱里看着花死亡的魂魄发出狰狞的笑意。

林雨麻木的躺在红地毯上,目之所及,是头顶的悬挂着的各色吊灯,她看到一只小小的蜘蛛在吊灯的底部接了一张网,蜘蛛慢慢

的爬啊爬啊,等待着某种更为细小的昆虫……

谁是不是说过,这叫做荒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着,跑着,穿过公路,穿过行人,穿过车流,洁白的婚纱拖在地上,被灰尘蒙住了高雅,反而

说不出的狼狈。

“小忆——”

“小心有车,你——”

“别跑了——”

追逐着,焦急的呐喊着,都那么可笑,就在不久前,他们经过这里,小忆还羞涩的指着可爱的小女孩,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有

谁想得到呢?又该怪谁呢?

林雨看着那个小小的蜘蛛,淡淡的微笑,一只更小的虫子没有看好路,粘到了蛛网上,拼命地扇动着翅膀……

“小忆——”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小忆跑到了一个路口。

绿灯还有两秒。

“别动——”

小忆提着裙子,精心盘好的发髻凌乱的散落下来,遮上了高昂的额头“哈哈,哈哈哈——”

“别跑了——”

行人加快了脚步,匆匆的同时不忘了看场闹剧。

蜘蛛好像知道了有猎物落网,胸有成竹的踱了过去,小虫疯狂的扭动着身体,想要在死神靠近之前逃出生天,它似乎可以听到蜘

蛛触足沙沙的摩擦声……

绿灯还有一秒。

左面摇摇晃晃的过来一辆货车,蹭到了几辆车也没有减速,向着路口冲过来。

前面的车闪开,让这辆可能非正常驾驶的车过去。行人就近避开。

“……”别逸的心紧揪着,用力咬着下唇,所有人呆在原地,手脚甚至还成奔跑状。

小虫的挣扎带动蛛网不停地颤动,林雨还淡淡的微笑,不知道在想什么,蜘蛛不紧不慢的绕到了小虫身后,张开了嘴……

红灯骤然亮起,像是血液般鲜红,死亡般突兀。

小忆愣在公路中央,仍不知所欲的看着即将撞过来的车,失神的瞳孔里混合着淡淡的迷惘,像个无知的孩子。

“啊——”小忆痛苦的尖叫响起,白色的身影被撞得飞起,像个布娃娃一样落下,殷红的血液烟花般炸开,汹汹的蔓延开来,滋

养着干渴的大地。

蜘蛛猛地咬住了小虫,小虫痛苦的抽搐,慢慢的,终于停止了挣扎,蜘蛛满意的享用着……

一根羽毛随着风飘飘荡荡的落下,正好覆在倒在一片血泊的人身上,沾染了淡淡的血色,有了莫慈悲的感觉。

小女孩拉着妈妈的衣襟叫:“妈—妈,羽毛飞到了那个哥哥那儿,那个哥哥为什么躺在那里呀?”妈妈拍着小女孩的脑袋温柔的

说着:“哥哥累了,我们不要打扰他,羽毛就送给他吧。”妈妈抱着她想要离开,她突然说:“妈妈,哥哥喜欢我的羽毛,他在

对我笑……”

当蜘蛛吃完小虫最后的部分,林雨突然不能自已的笑起来,只是想笑,好笑啊……

远处喷泉旁的鸽子淡灰色的瞳孔毫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羽毛落在一片血色中,“咕咕”的叫了几声,呆滞地挥动翅膀离开了。

第四章:恍然若梦,唯愿沉沦

别逸车祸后未死,但毫无知觉,变成了“植物人”。

时间,一切都没了概念,一秒或十年又有什么区别?在这里,不能动,不能说话,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死了,只是恍恍惚惚一

个又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那些重叠又破碎的残片,每一段都是最最绝望的诗篇。难道就要无休止的等待下去?我不要,哪怕受

尽折磨,也请让我离开这里,请让我离开。——别逸

这是个梦境么?可是为什么有如此真实的感觉?亭台,楼阁,珠帘,雕栏,流水,落花。若是个梦,那就再也不要醒来了吧,因

为他啊……——别逸

******

“你?”来人雕翎戎装,跨在战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长发在血色的暮光里飘飘洒洒,宝剑插在腰间,背上背着长弓,手里执

的银枪有种冷傲的光辉,如同他人的气质。

“我?”别逸回忆,我现在?真的离开了那里么?好,不管是怎样,我接受。他抬头间,那个人就如同天边的孤月,清寒,疏离

,忽然好像想到了谁,头痛……,那个人是谁?好像很重要,那个人是谁,怎么和眼前这个人气质这么像?头好痛……

低头见正好看到,他眼神中的迷茫,好像混杂着悲伤与疼惜,但是迷惘和痛苦又深深折磨着他,为什么一个人可以有这么伤痛的

眼眸?来人看着别逸伸出手,淡淡地道:“我带你离开这里。”

不知为什么有种心安的感觉,别逸点头把手伸给他,他轻笑着,有种荒山冷月的寂寞感,他手臂用力别逸被拉上了他的马,马在

飞驰,坐在后面摇摇晃晃,他突然拉过别逸的手环在他的腰间。

“你叫什么名字?”

“别逸。”似是梦呓的轻喃。

“郜月,记住。”

“……”

郜月稍稍偏头,看到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跳动,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睡着了,也许是个好梦吧。郜月放慢了马的速度

,轻声对身旁跟的人轻喝道:“先回去报捷,说我身体有恙,今日不参加庆功宴了,明日定去谢罪。”

“是。”

“等下”郜月又想到了什么,嘴角浮起一抹苦笑“告诉旌皇子,我今日累了,不用来看望我。”

“是。”

郜月颔首,那人策马疾驰而去。

郜月仰头看着苍茫的天空,又回头看了看睡梦中的别逸,自嘲般的笑笑“多久没有人如此信任我了?”

******

“这是……”模糊中醒了,别逸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头晕晕的。

“公子。”帘外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女童,看到别逸醒了很开心似的“你醒了。”

“哦,嗯”别逸还不是很清醒,含糊的答应着,又问“这是哪里?”

“将军府呀,将军把你带回来的”她很好笑似地说。

将军带我回来?他是将军?他叫——郜月,是这个名字对吧?别逸努力的想记起,忽然听到门外一阵喧闹。

“我要进去”

“皇子殿下,将军吩咐过,谁也不能进去打扰。”

“谁也不能?”

“是”

“里面的人有如此重要?”

“这……小人不知,小人只是听令。”

别逸在里面听得,心里暗暗想,看来这个皇子也不是很得宠,否则怎么会连一个将军的侍卫也敢忤逆他。不过,这会不会也是郜

月的权力太大……

“皇子殿下,这是我吩咐的,不必为难下人”郜月在走廊转角后走出来,又对着侍卫说:“你先下去吧。”

“是”侍卫如释重负,毕恭毕敬的退下去。

“将军来了。”那个侍女轻轻的自言自语“这下热闹了。”

“什么?”别逸不知道有什么热闹可言。

“这……没什么,没什么。”是女急促地辩解。

“月——”皇子叫他。

“皇子殿下,不是说改日再去拜会么?”

“一定要这样么?”

“……”

“因为里面的人么?”皇子笑笑,似乎有种花伤逝般的无奈。他抬头想让郜月看着自己的眼睛,可是郜月的目光却游离在檐瓦屋

墙之外的天空。

“她是怎样的人呢?”皇子声音淡淡的,很无奈,很疲惫。

“他睡着了。”郜月声音轻轻的,好像是怕惊醒房中人的美梦。

“好”皇子轻轻翘起嘴角“我只看看。”

郜月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慢慢推开门,尽量不发出太刺耳的声音。

别逸半坐在床上,倚着床栏,隔着纱帘,看到门打开了,朦胧的透过亮色的光,阳光下一个削瘦的少年穿着青衫,眉宇间有种化

不开的忧伤,眼睛倦倦地打量着自己。

“醒了?”郜月问道。

侍女忙向皇子和郜月行礼,然后把纱帘卷起,退到一旁。

皇子转头看了下身后的郜月,表情有点玩味,然后走到别逸面前,看着别逸还有些木木的脸,眼底还有些迷惘,他说,“我叫旌

羽,你呢?”

别逸望向他,道“别逸”

皇子点头又问“你是谁?”

我?别逸努力想,我?好像除了这个名字,什么都不记得了。不对,还有那些漫长的时间还有那些绝望等待……那些东西到底是

什么?想不起了,头痛……

别逸露出痛苦的表情,皇子有些疑惑,然后淡淡的说:“没关系。”

别逸怔怔地看着皇子,他又道:“认识郜月了吧?他会对你很好。”

郜月身体轻轻一颤,眉间露出些歉意,“旌羽,让他休息吧。”

皇子点点头,转身看向郜月,看到他眉间的歉意,轻蔑地笑笑:“郜月将军。”

郜月心里一紧,他……

皇子又淡淡的笑,可是竟然有些阴郁,他缓缓地道:“我想带他回宫几日,不知将军意下如何。”虽是询问,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的肯定。

郜月深吸一口气,语调冰冷:“旌羽,你——”

“将军,你怎么直呼皇室名姓。”旌羽声音亦说不出的冰寒。

第五章:命不由己,身为所累

郜月微微一怔,慢慢回味了下旌羽刚刚说的话。

你怎么直呼皇室姓名?你怎么直呼皇室的姓名?你怎么直呼皇室姓名?

“末将多有冒犯,还望皇子殿下海涵”是,我怎么直呼皇室姓名?他是皇室,他毕竟是皇室,我怎么有资格直呼皇室姓名?郜月

嘴角挂着一丝不在意的笑容,不带任何语气地又道:“皇子殿下天色不早了,您若不及早回宫,皇帝怪罪下来末将担当不起。”

“他还会关心我么?”旌羽冷笑道:“他的眼里除了酒肉女色还剩什么?就算没有,他又怎么会关心我这个毫无势力背景的私生

子?”

“皇子殿下请自重。”郜月微皱了下眉头,平静的道。

“自重?是,我自重”旌羽冷笑着着连连点头“现在有谁不笑我呢?”他的目光冷冽的看向外室里躲在帘子后面探出头的侍女,

侍女吓得忙跪下来,慌乱的道:“皇子殿下,奴婢,奴婢只是——”

“好了”郜月拧起眉毛,挥挥手,声调提高了道“下去。”

“将军,将军饶了奴婢吧,奴婢不敢了,奴婢不敢了,饶了奴婢吧。”侍女一旁磕头如捣蒜,声音略带哭腔。

“下去。”郜月厌恶的转过头去。

“哈哈,哈哈哈哈”旌羽毫无征兆的笑起来,却又好像终于压抑不住情绪了,声音有些苦涩。

“我想出去走走”一直沉默在一旁的别逸忽然说话,旌羽和郜月都略微有些惊讶的看向他。别逸暗自吸了口气,还是硬着头皮说

下去“让她帮我整理下可以么?”

任谁都听得出别逸是想给那个侍女求情,郜月却毫无表情的说道:“你想出去我一会让人来安排。”

侍女本来觉得有一线生机,刚刚松下一口气,现在听到郜月这么说竟然开始小声抽泣起来。

“可是,可是她真的是无心的……”别逸看到郜月似乎有点动怒,又听到那个是女的哭声,有些犹豫的道。

“她是无心的,她的确是无心的,我的身份就是该被嘲笑的,我有什么可怒的?哈哈”旌羽有些玩味的说道。

“不是,我不是……”别逸感觉旌羽好像误会了什么,焦急的想要解释。

“想说什么?话已经说出了,再说其他的,还有什么用?”旌羽淡淡地道,眼底又恢复刚刚出现时的疲倦。

那个侍女听到这些话哭的声音越发大了,虽然很多时候哭无济于事,而且很多人也知道哭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是他们还是会

去哭,这就是人性吧。明明知道的还要去。

“够了。”郜月冷然的对侍女道“你留在这。”然后又转向旌羽“皇子殿下见谅,可否去前厅谈?”郜月说的很肯定。

侍女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愣住了,然后赶忙再次不住的磕头,连声保证不会再犯。别逸却静静地低着头,漆黑的长发从头上铺

散下来挡住了脸,看不到他的表情,手臂抱着屈起来的膝盖,有种很无力的感觉。

“这样下去,最后会害了你自己”郜月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出一句不明所以的话,然后又对旌羽道:“殿下可否?”

旌羽有些无奈的道:“难道我有有选择么?”说罢转身向外走去,郜月跟在后面,到门口的时候微微转头看了下别逸,旌羽看着

他苦笑了下。

看到将军和皇子都走了后,侍女擦干眼泪起身到别逸身边,有些羞涩的谢别逸,梨花带雨的脸算有几分姿色。

别逸淡淡笑着摇头,眼神中又淌过汹涌的悲伤,表情有淡淡的迷惘,到底我是谁呢,除了这个名字似乎什么都不记得,为什么会

在这里呢?

“公子是在想皇子的事么?”侍女小心的问道。

别逸偏了下头,想,还是不要听别人的私事了。随即又自嘲的笑下,其实是怕自己听了如果也对他有不好的印象呢,所以就还是

算了吧。

还没等到别逸开口拒绝,她就小声说了起来:“其实都在传他不是皇帝的孩子。”她有些心有余悸的看看窗外,确定没人后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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