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申义指着白絮扬大声道:“白絮扬,你骗鬼去你!我和青言走的时候还问过医生了,说小白菜一切正常!可我们刚走,第二天
你就让小白菜出院了!为什么!你对小白菜做了什么?”
白絮扬根本没想这事儿能真瞒得了秦申义去,便道:“是,是我用药……”
秦申义没等白絮扬说完,一脚踏上矮几上,往白絮扬右脸便去了一拳:“你丫的!你丫混蛋!”
苏青言忙起身拉住还想挥拳的秦申义,拉住了人苏青言看了看依旧坐着的白絮扬,这人不躲不避看来小白菜会如此确是他做的手
脚了!
苏青言拍拍人:“阿义,你先坐下……”
秦申义一大男人眼睛此时却浸了水,声音都变了调,他抽着被苏青言抓住的手,叫道:“坐下个鸟!阿浅让他变成了傻子!”
白絮扬皱了眉,道:“只是失忆了……”
秦申义指着楼梯质问:“那小白菜是怎么回事?”
白絮扬坐在那里,脸颊上一块乌青:“他现在只记得小时候的事儿,他还记得你。”
秦申义吼道:“记得我有个鸟用!白絮扬,你脑子他妈的有病啊?你他妈的给自己亲生儿子用药,你狠得下心!”
白絮扬从沙发上站起来,他看着秦申义道:“不用药,你让我怎么办?让浅浅醒来再去寻死还是让我去搞他?啊?”男人一拳砸
在玻璃矮几上,矮几应声而裂。
鲜血从指缝中流出滴落在几案的裂缝中再缓缓浸下……
“爸爸,爸爸……”白浅大叫着从楼梯上大步大步跑下来,身体随着跑动有些歪歪倒倒。
“浅浅,慢点!”白絮扬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上,几大步跑过去接住孩子。
“怎么了?怎么了?跑这么快干嘛?”白絮扬抱着白浅低头焦急地问着。
白浅低着头抬眼四处望了望才小声道:“爸爸,有鬼!”
白絮扬一愣:“哪里有鬼?”
白浅很害怕地抱紧白絮扬的腰,跳着脚叫道:“爸爸,有鬼!有鬼!”
二楼楼梯口处,程方无辜地站在那里。白絮扬抬眼望去后者便摊手耸了耸肩,示意着‘我可不是鬼啊!’
白浅却从白絮扬怀里抬起头,指着程方叫道:“鬼!鬼!爸爸,打鬼!”
白絮扬拉着白浅的手道:“浅浅,那不是鬼,是人。”
程方站在二楼点头承认。
白浅站在高一阶的台阶上附耳白絮扬道:“爸爸,那他为什么老盯着我?”
白絮扬想了想,道:“那爸爸跟他说说,让他不要盯着你了。”然后抬眼看了程方一眼,后者会意,便转身离开了。
白浅见盯着自己的视线不见了便开心起来,拉着白絮扬叫道:“爸爸,我饿了~~~”
自从白浅醒来,便喜欢吃白絮扬煮的皮蛋瘦肉粥,每每却又不喝完多半又被他剩在了那里。
白浅坐在桌前,双腿掉着晃来晃去,见沙发上两人都看着自己,便笑眯眯得也看着沙发上两人。不一会儿白絮扬端着皮蛋瘦肉粥
放在白浅面前,白浅拿着勺子喝了一口,然后便在碗里搅一下再喝一口。
喝了一会儿,白浅抬头,发现沙发上两人还看着他,嗯?白浅低头看了看自己喝了只剩半碗的粥,又看看沙发上两人,把碗不情
不愿地推过去:“你拿去吃好了。”
白絮扬说:“浅浅,你自己喝了,他们不吃。”
白浅认真地说:“我怎么觉得他们很想吃呢。”
白絮扬解释:“他们真不吃。”
白浅皱眉,横声道:“可我就觉得他们想吃了!”
白絮扬扶额,早知道孩子不会好好喝粥的,白絮扬拿过粥道:“是我想喝。”便把剩下半碗粥给喝了。
白浅倔着发完小脾气依旧气冲冲地往门外走。
白絮扬叫住人:“你去哪儿?”
白浅站在原地想了想,转身又对着秦申义道:“秦伯伯,我们来玩堆房子,你来拉土,我来堆房子。”
秦申义便站起来跟着出去,屋子里便只剩下苏青言和白絮扬。
苏青言转头看了看白絮扬脸上的青紫,又看了看那流着血的手,道:“你还是去上上药吧。”
白絮扬默默站起身,转身一步步上楼去。
苏青言没有在客厅坐多久,不一会儿院子里便传来白浅大叫的声音……
“笨蛋笨蛋……你要这样拉,这样拉……哎呀,你车都不会开,笨死了!”
秦申义平日里口头上哪里吃过亏,也只是现在,面对这样的白浅时,他一句话也不能回,只能努力的做好对方所要求的。
苏青言站在门边看着蹲在地上的两人,也不禁一阵叹息。
白絮扬哄了很久白浅才在自己的房间里睡下,可没一会儿小家伙就又抱着被子跑过来了。
“爸爸,有鬼。”
白絮扬皱着眉头想了想,为什么今天这孩子老说有鬼呢?难道……白絮扬想到白天时候的程方……
浅浅自小心思敏感地很,可能是感觉有人在看他,那他把护着他的人都调走吧,现在也不需要了。
白絮扬装给现在变小了的孩子看,于是故意想了想道:“那爸爸去打鬼,浅浅躲在这里,别乱跑,知道吗?不然鬼要来抓浅浅了
。”
白浅抱着被子听见爸爸这样说不由便缩了缩脖子,把脸大半个埋在抱着的被子里催促道:“那爸爸快去……爸爸快去……”
见孩子真怕了,白絮扬不由叹息一声,俯身吻了吻白浅的脸颊,道:“别怕,有爸爸在……”
白絮扬转身出去吩咐屋里屋外的人都撤掉,程方说:“大哥,我留下吧。”
白絮扬摇头,现在白浅精神本来就不好,屋子里还是不要留人的好:“不用了,你去休息,屋外有防盗系统不会有事的。”况且
还有他保护浅浅。
白浅看着他爸爸离开,便慢慢松开被子,露出脸来,他摸了摸刚刚被亲吻的脸颊,上面还留有男人冰冷的温度。
原来,原来,你一直没有骗我,你只把我当你儿子。你可以疼你儿子,却不能爱我!
白絮扬,你是太狠心还是……白浅捂住嘴,哽咽的声音被他吞下……你就宁愿让我失忆了也不愿看我一眼么?
白浅记得他在医院里第一次醒来时的惊喜,他明明听见他对他说爱了啊,可是一转眼,那人又叫住医生,要让自己永远失去记忆
……白浅在喝药时悄悄换下了药装进了随身带着的药瓶里。
你若无情,我便休。
只是……无法再用父子的亲情与你相处在一个屋檐下,再见了爸爸。
白浅写下字,把字条押在白絮扬文件的最下面……
白絮扬推开门时,白浅还站在屋子中间,看来是吓得不轻了,这孩子。
白絮扬走过去抱住白浅,低头道:“浅浅,如果害怕就留下来和爸爸一起睡,嗯?”
白浅嘟着嘴一把推开白絮扬,道:“浅浅才不怕,浅浅是男子汉,而且……而且有‘擎天柱’陪浅浅睡觉……嗯,嗯,‘汽车人
,变身出发!变身出发’啦~~~”说着孩子便冲出了屋去。
白絮扬看着不由噗一声笑出来,果真还是孩子,真好,这样真好!
这个觉是白絮扬睡得真沉的一个觉了,因为在屋里被白浅点上了迷香,多日的劳累让这个事事警提的男人放松了戒备……
白浅直接开门大摇大摆地出了白宅,门外是溪小海和张承志,三人会面一击手,齐声道:“走!”
走,离开。
白浅说:“你们可以不用跟我一起走的。”
两人站在白浅面前不说话,坚定不移。
白浅知道张承志想要离开,可是溪小海呢:“小海,你……”
溪小海只道:“我跟你们一起走,那里不是我的家。”
许久白浅才点了下头,三人便一起头也不回的离开。
离开这里,这里从来不属于他们。
在白絮扬知道白浅不在时,已是第二天早上八点了,离三个孩子逃走已过去了整整八个小时,而其间没有任何人发现三人一起离
开的消息。
每个车站、机场、码头都没有记录,三人仿佛平空消失般。
白絮扬烦燥地在书房内走来走去,人是昨晚凌晨离开的,一个人从大门走出去的。浅浅现在失忆了,他不该不警惿……
不对!昨晚他似乎睡得太死了……白絮扬想到什么似的立刻转身去他自己的房间。
果不其然,在房间里找到了燃剩下的烟灰……
“来人,立刻查查这是什么……”
有人过去取走了烟灰,白絮扬皱眉在房间想着:每天除了徐姐来打扫房间是没有人进来他房间的……那么是谁呢?
浅浅?不,不可能!或许是因为孩子觉得好玩?
白絮扬一拳揍到自己脸上,乱!他现在心很乱!不管哪种可能,浅浅却是不见了!
不!不!
白絮扬一把挥开桌案上的文件,浅浅,浅浅,你千万别有事!
正在白絮扬不知所措时,一张上面写着熟悉的字体的字条从文件里飘落下来……
43.放手
你若无情,我便休!
那是怎样的绝望才能写下这段话?
白絮扬拿着字条的手在发抖,浅浅会不会做傻事?会不会?
“来人!”一拳打到硬木桌案上,白絮扬叫道:“马上联系‘张氏集团’张禀张总和‘海帆运业’的庄靳凡庄总……”
一个小时后,白絮扬站在两人面前道:“张总、庄总,我希望知道你们儿子的交际情况。”
张禀和庄靳凡俩俩相望,什么意思?难道是家里那小子有什么事惹到扬总了?
张禀忙道:“扬总,不知道承志那野小子哪里惹到你了?老子打死他!”
白絮扬皱眉看了张禀一眼:“昨晚上凌晨,三个孩子一起失踪了。”
庄靳凡一惊:“失踪?扬总,会不会是你搞错了?孩子们会不会去哪里玩了?”
白絮扬揉了揉眉心:“我也想是他们去玩了,也许等会儿就回来了……但是……浅浅留下了字条……说明了他们三个是自已离开
的,不想再回来了。”
庄靳凡显然比张禀要爱子心急,问道:“字条,什么字条,上面说什么了?小海会不会也留了字条?不行,我要回去看看……”
他已经对不起他妈妈了,他不能再对不起小海,为什么会不辞而别呢?为什么会离家出走呢?
见庄靳凡现在要离开,白絮扬问道:“庄总,还请告之令子的交际情况,我好找他们。比如说……认识的朋友之类的?”
庄靳凡站在门边傻眼了,朋友?小海的朋友?男人遥头:“我……不知道。”
白絮扬闻言不由皱眉,没有朋友他们会去哪儿?张承志与家里早断了关系,看张禀是更不知道他儿子的情况了……
长长的铁路边上,三个少年骑着机车迎风聘驰。
小海领先,白浅第二,张承志落后。
“我们去哪儿?”溪小海问。
“去最安全的地方!”白浅对着风大声叫道。
张承志加着码力追着前面两人:“哪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白浅说:“让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张承志大叫道:“可我怎么觉得这里很偏僻了?”
这是一个小镇上的小工厂,座落在这个镇上的唯一一条大路的边上。溪小海看着百平米的厂房突然道:“我想到这个可以做什么
了。”
张承志回头,问:“做什么?”
溪小海灿然一笑:“摩手托车修理厂。”
张承志回头看看灰尘很厚的公路:“似乎不错……”
白浅对这个地方也很满意,点头道:“那就租下来了,我们再去四周看看。”
三人骑着机车半小时把这个小镇转完,回头便决定找老板租下那小小厂房。
老板也是个爽快人,一口也答应了并未太高的价,可是到了最后一看身份证才知道这群看起来高高地有十八九岁的少年居然有两
个只有十四五岁。
“呃……小朋友,你们不用上学吗?”老板说着便看了看桌上一叠厚厚的百元大钞,看这几人骑着摩托车该不会是不良少年吧?
“呃,那个,我房子不租了。”
张承志起身拉住要走的房东老板:“唉,我说,他们身份证不能用,用我的就可以了,干嘛不租啊,有钱还不赚啊?”
老板突然变挂:“不租了不租了,你们找家里大人来……”
寒风袭袭,三人蹲在秋收的干草堆边看着天上的繁繁点点。
张承志人往后倒,倒进干草堆里,对其他两人说道:“今晚就在这睡一晚吧……”
没办去,小镇上居然没有旅舍,三个人也没在这种地方呆过,之前因为别人不租房便也不敢去找当地的住家的人家借宿。
所幸三个男孩儿也不是非要床才能睡的金贵主儿,正躺下着,白浅突然跳了起来,指着远处的江边道:“看,有灯!肯定有船。
”
睡下的两人也翻身起来,十里外的江边确是有大灯开着……
“走,去看看。”
走到江边不远处的时候,张承志却突然拉住了两人,毕竟他的经验要多一点:“不对,这不是渔船,这种地方不会有这么好的船
的。”
白浅极目望去,因为天黑也不能看清什么:“那是什么船?”
张承志摇头:“船上好像有标志啊?一个黑色的什么图案……像一种动物的头……”
溪小海在旁边听了,突然道:“是这一带的地头蛇。”
白浅和张承志一起转头看向溪小海:“你怎么知道?”
溪小海眼不带眨地道:“庄靳凡是做船业的,几年前听他手下的一个叫罗叔的人说起过,这人是被罗叔的人赶到这里来的,以前
势力不错,手下有千人。”
张承志问:“那现在呢?”
溪小海道:“现在不知道。我们走吧。”
白浅拉住人:“不行啊,他现在是这里的地头蛇,你想在这里开修理厂,不认识认识以后会出事的。”
溪小海皱眉,他不会打交道,也不屑打这些交道。
白浅一看溪小海那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道:“那还是回去睡觉吧。”
三人转身准备回去,张承志突然看到船上有动静:“你们快看!”
白浅和溪小海转身看去,船上一群人已经打开了。
张承志道:“快走,别让人看见了。”
三人转身便跑,但可能是动静太大了,而且三人的目标也太明显,船上显然已经有人看见了这边,只见一人一挥手指着远处白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