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强强)下+番外——墨玉飞蝗
墨玉飞蝗  发于:2012年0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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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准备一个人呆到什么时候?”

姜启荣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他几乎立刻就想把碗摔了。高扬啊高扬,你以为我的心情会好吗?可就是为了你,我一直压制着,你却还是这副……不死不活的样子。

“你准备呆到什么时候?啊?”姜启荣猛地站起来,提高声音,很暴躁地问:“让这么多人为你操心围着你团团转,你还爱理不理的,高扬你是男人吗?”

高扬突然一愣,姜启荣又蹲下,双手狠狠揪住他的衣领,逼近他无神的双眼,完全是在训斥:“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你爱他你以前干什么去了?现在在这儿萎靡不振要死要活的有个屁用!要是真爱他,你会因为那点儿小事一直想不开?会一直放任他在娱乐圈里混?你少惺惺作态了,这么长时间了,你以为你爱他,其实根本就不是!他死了你难过,但是更难过的,是因为你觉得是你自己把他害死了!是因为你自责!你听清楚,他已经死了,你再怎么做都没用,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姜启荣气的胸口鼓鼓的,瞪着眼睛在高扬耳边怒吼,高扬突然抬起头,有些惊恐的看着他。

姜启荣怒极而笑,“怎么?让我说对了?你省省吧!少打着爱的招牌自欺欺人了!”

二人对视许久,高扬无力的想要推开他,“那又怎么样?反正与你无关……”他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还没走几步路,就想要摔倒,“酒呢?我的酒呢?你把酒放到哪儿去了?”

“酒?你以为就你能喝?”姜启荣也豁出去了,“有种就跟我出去喝!整天窝在房子里算什么!走,现在就走!”姜启荣也不管高扬乐不乐意,拽着他就往外走。大概是高扬几天没吃饭,浑身无力,也就由他这么拉着,浑浑噩噩的看着街上的灯红酒绿,怎么到的perfume他都不知道。

进了酒吧,昏暗的灯光让他的头疼了又疼,只能一直坚持着。姜启荣要了加冰伏特加,也不让他,自己端起杯子就喝,高扬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见到这么多人,觉得怪怪的很不适应,甚至连喝酒的心情也没有了,就只看着姜启荣,看他连续三杯都干掉,终于发现有些不妥了。

姜启荣好像在赌气,不停地给自己灌酒,几杯烈酒下肚,满脸通红。

高扬有些清醒了。

“你……干什么?别喝了……”高扬按住他继续倒酒的手,说。

姜启荣冷笑,“不让你喝你要喝,我现在陪你喝你又不愿意,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难伺候啊?”

拨开高扬的手,姜启荣一仰头,又是一杯,猛地把被子蹲在桌上,其实他心里特别难受,越喝越难受,甚至有种想哭的感觉。看看周围谈笑风生的人,自己原本跟他们一样的,纵情声色,无忧无虑,现在是怎么了?有了真爱,怎么却一点儿也不快乐?

姜启荣也不喝了,站起来走下舞池,跟着里面的人一起随着音乐扭动身体,只有这种方法,可以把浑身的不愉快都毁掉,让人暂时忘掉痛苦。即使是指暂时,也总比没有好。

跳着跳着,姜启荣就跟另一个人搂在一起了——以前经常这样,没什么大不了的。两个人一边贴身热舞一边摸,从脖子到腰,肆无忌惮。这种事在酒吧里再平常不过了。灯光、音乐、舞步、性感的身体,极易擦枪走火。姜启荣心里那蠢蠢欲动的声音越来越强烈,如今正急切的想要释放了。

那个人松了姜启荣的皮带扣,把手放了进去。姜启荣下意识的有些抗拒,那人却又紧贴上来。火热的身体刹时碰触,姜启荣脑子乱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巨大的力量把他拉到一边,他来不及反抗,只能被动的跟着走,直到进了酒吧边上一个空隔间里才发现,原来拉他出来的那个人是高扬。

刚才的那一切,他都看见了?

高扬二话不说把他压在沙发上,猛地吻下来,更像是咬人。嘴和双手都在大力撕扯着他,他有些失神,毕竟,高扬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他。这种粗暴,只能说明他吃醋,他心急。

可是已经这么明显了,他还是不肯承认。

姜启荣挂着嘲讽的淡笑,身上是火热的,心却越来越冷。就在高扬伸手去脱他的裤子的时候,他突然架起胳膊,把高扬挡开一些距离,笑着说:“想上我?等你爱上我了再说吧。”

不顾仍在惊愕的人,姜启荣推开他,潇洒的走了出去。

外面的空气果然好多了,高扬并没有追来,姜启荣心里也舒服了一些。他揉揉自己发痛的脑袋,无所事事的在街上晃着。人来人往,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处,可人们看见的,永远只是自己的。

还没来得及患得患失,妖精就打电话过来了。姜启荣挂掉电话转头就往回走,心说自己还真是冤大头。那么多天不休息只喝酒,只是昏倒,实在太便宜他了。

32. 原来我爱你

阳光照进来的时候,已经醒了的高扬终于懒散地爬起来,却还是不想起床。虽然一向没有赖床的毛病,可最近实在太累了,这才发现,窝在床上的感觉真好。揉了揉眉心,头终于恢复清醒不再晕了,身上也不像前几天那样昏昏沉沉,随手按下床头CD机的播放键,悠悠传出来的还是那首《爱很简单》——安炜民翻唱的。现在再听,他不会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反而有种很安心的感觉。

他专门有本影集放安炜民的照片,想起他们第一次实际意义上的见面,像童话故事一样,他因为自己被蛇咬,他就背着他,从森林里一个脚印一个脚印走出来;他还趴在自己肩头开玩笑,还一直想帮自己减轻负担。他会把比赛获奖的奖品全送给自己,还会花很多钱给自己买衣服;听到自己表白被吻的时候,会吓得用被子蒙住头;可一旦有了任务,即使他知道自己并不一定能拿下,却还是要争取到跟大家一起行动的机会——高扬其实很感谢那颗定时炸弹,让他有机会护住他,跟他说“我是真心喜欢你”。他会细心照顾受伤的自己,跟自己说心里话,虽然他很忐忑,但还是决定跟自己在一起,这不已经能够充分的证明,他是那样的爱着自己,爱到突破他的原则。

他天天给自己唱歌,在自己怀里看着天空,不管有没有星星,他都安静地看着,仿佛看着他们的未来。被人发现关系后他不仅没退缩,反而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紧紧握着自己的手,等自己醒来。

他只会跟自己说悄悄话,说情话,把他无忧无虑的笑容展现给自己……高扬摩挲着安炜民训练时拍的那张照片,笑了。小炜,我们有过这么多美好的回忆,你在天堂里,一定不会孤独吧?

这时姜启荣突然进来了,手上端着托盘,听到他放的歌,看见他手里的照片,本来兴冲冲想要说话的脸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又笑了,把早饭放在自己手边。

“醒了?今天觉得怎么样?”姜启荣摸摸他的额头,“好像不烧了,再量量体温吧。”

姜启荣把体温计甩了甩递给他,高扬接过来放在腋下。那天在酒吧昏倒后他就病了,发烧发的很厉害,浑身没一点儿力气,头昏脑胀。从那天起姜启荣就一直暂住蔡家,每天照顾他,定时喂他吃药喝水吃饭,一天用温水给他擦身好几遍,晚上他总是盗汗,姜启荣也睡不好,或者几乎都没怎么睡过,他一有不舒服,姜启荣立刻就会发现。

这样忙了好几天,他总算好转了。虽然那几天病的意识不清楚,但姜启荣做的那些事他都知道,也很感动。这场大病后,他心情好了不少,可能也是姜启荣把他骂醒了吧,现在,他终于能够正视安炜民不在了的事实,逝者已矣,他会永远怀念他。

“咦?已经不烧了,你头还晕吗?”

高扬摇摇头,暂停了音乐,也把影集收起来了。

“那应该就好的差不多了。”

“嗯,谢谢你……这几天照顾我。”

“没事儿,”姜启荣不在乎的说着,把早饭递给他,“吃饭吧。”

高扬吃到一半,姜启荣突然开口:“你既然已经好了,那我今天就回去了,总在这儿打扰也不好。”

高扬一愣,却发现似乎没有挽留他的理由。他觉得自己跟姜启荣的关系走到了一个尽头,如果没有什么质的变化,或许一辈子就要这么不好不坏的度过了。

他终于开始过正常的生活,跟姜启荣的联系也像普通朋友一样,打打电话发发短信,说的都是些可有可无的事,大都问候几句就开始沉默,然后就等着看谁先说再见。

高扬常常想,姜启荣究竟在自己心里算什么,有多重要呢?可每次想到一半的时候,却总是被别的想法打乱,比如姜启荣时不时的撒娇,时不时的发疯,还有他无赖的样子,最后自己就开始笑他,然后最开始严肃的想要解决的问题,就被遗忘了。

他们似乎都在等,等对方先提起,可他们忘了,有些事一旦失去主动权,就很难办了。

这天高扬从外面刚一回来,就听见大厅里笑得很热闹,进去一看,蔡锦添舒服地躺在一张黑色皮质按摩椅上,一脸的笑容,萧沐坐在旁边帮他研究按摩椅的功能,蔡潇潇也在那儿好奇的看,小儿子的摇篮就在手边,高扬发觉,这幅画面实在太美,太温暖了。

蔡潇潇一看高扬回来了,迫不及待的跑过拉他,“高扬叔叔,你看爹地给爸爸送的礼物!”

蔡潇潇指着按摩椅,萧沐笑着解释:“他最近大概是吹空调把脖子和腰吹坏了,我见广告商说这玩意儿不错,就买回来试试,看来还真挺好使的。”

“是吗?”高扬应着,心说蔡锦添应该是因为某项床上运动做得太多才会弄坏腰吧。脑中有个念头突然一闪,问道:“萧先生,这个是在哪儿买的?”

“噢,我是网上买的,不过一般的大商场应该都有,你看准这个牌子就好。你要买吗?”

“嗯,我……”想了想,他说:“给我爸买一个。”

他确实给他爸爸买了一个,不过还有另一个,给姜启荣的——他以前经常看见姜启荣坐在电脑前用手砸肩膀,想来他的工作,其实也是很伤身体的。

亲自把东西送到了姜启荣家,对方明显有些意外,高扬让他试试看好不好用,他却说不着急。

泡好了绿茶,姜启荣有些慵懒的靠在沙发上,说:“这个按摩椅,算是情人送的,还是朋友送的?”

高扬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如果是情人送的,我就收下;如果是朋友送的就算了,这么大家伙,带上太不方便。”

高扬一怔,“带上?你要去哪儿?”

姜启荣轻描淡写地说:“我们公司跟日本一家很不错的IT企业有业务合作,最近有几个去日本那边进修的名额,我也要去。所以说带上很不方便。”

高扬下意识就问:“去多久?”

“两年。而且……”姜启荣把茶杯晃了晃,避开高扬的眼神,“这次说是进修,其实是日本公司要挖人,基本上都会留在那边,而且你知道,日本公司签人都是终身的。”

高扬很惊讶,没想到他怎么突然就决定了这么大的事,“你决定了要去?”

“嗯。那边很有实力,所以这次我们公司关于人选的竞争也很激烈。”

“这样啊……”高扬不自在的应着,可他还没理清头绪,姜启荣又开口了。

“所以我要问你这到底是朋友送的还是情人送的?是情人送的,再麻烦我都会带上。”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了,可高扬心里却在不断打鼓,这么大的事情你事先根本没有跟我知会过一个字,既然你都决定要走了,甚至不会再回来,那么情人送的还是朋友送的,有什么分别呢?

但他没想到的是,姜启荣这么说,只是为了等他一句挽留。

高扬最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门,只记得他跟姜启荣说了句“东西先放在你这里没关系”就离开了。他一直选择性遗忘了姜启荣要走的事实,因为每次想起来就很头痛。

直到那一天,姜启荣短信告诉他已经去机场了让他保重——姜启荣把希望留到了最后一刻,可那时候,高扬还在家里对着手机发呆。

飞机还有一小时起飞的时候,他决定出去散散心,经过大厅,不知道蔡锦添和萧沐在谈什么,只听到有人感慨了一句:“世上的人和事啊,往往只有一次机会,你错过了,就永远失去了。”

高扬一愣,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飞快跑去车库,然后疾驰到机场。到了机场,离飞机起飞只有不到二十分钟,估计人已经进入通往机舱的通道了,可高扬依然像疯了一样跑遍整个机场找人,结果自然没找到,最后机场的广播响起,飞往日本的航班已经起飞。

高扬颓丧地坐在候机大厅,为什么每个机会他都把握不住?

为什么他总是要在失去的时候才能想明白?

但他这次下定了决心,他不能失去他,不就是日本吗,马上追过去不就行了?想到这里,他笑了,看看时间,没想到已经在这儿坐了这么久,天竟然都黑了,站起来伸伸懒腰,准备回家拿证件立刻订票的时候,机场突然骚动起来——

最新消息,去往日本的航班,在刚刚飞离大陆进入太平洋海域的时候,不幸坠机。

那一刻,周围全乱了套,可高扬已经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了。

高扬的门没锁,但萧沐还是礼貌地敲了敲,高扬最近实在太惨了,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接连失去了两个那么重要的人,虽然这次高扬的表现比上次坚强许多,可所有人都知道,那不过是掩饰。

“是萧先生啊。”高扬说着,示意萧沐坐下。萧沐手上还抱着儿子,此时笑得很好看。

“怎么,心情还是不好?”

高扬没说话,萧沐也不在意,继续说:“蔡锦添总说我需要朋友,我觉得我跟你还蛮合得来的。”

“是吗?”

“嗯,”萧沐一边说一边晃着手上的孩子,很幸福的说:“他这么小这么软,整天眯着眼睛就知道睡觉,好像轻轻碰一下都会碰坏,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抱他,在这点上,蔡锦添确实比我在行。不过人总有一天会长大,还要经历过很多苦难,才能真的成长,说什么苦难是精神财富,要我看啊,还不如一辈子都做个小孩子,快快乐乐的,谁愿意有不顺心的事儿啊。”

“对,”高扬说,“可是人,也总是事与愿违。”

“在想哪一个?”萧沐突然问,看到高扬一脸惊讶,似乎很满意,“嗯……让我猜猜。安炜民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应该是在想姜启荣吧?”

高扬不自然地笑了,“不知不觉也过去一个月了,可到现在却还觉得是场梦。”

“你爱他吗?你到底爱哪一个?”萧沐突然问。

高扬想了想说,“我一直以为我不爱他,可是那次我听说他要走,可能再也不会来的时候,才发现其实自己离不开他;当他真的再也回不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爱他。”

高扬叹了口气,萧沐脸色暗下来,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又说了一会儿劝他的话,孩子突然哭了起来,萧沐不好意思的说:“大概是尿了吧,我不会换,得找蔡锦添。对了,你下午有空吧?帮我去紫苑那边才收工的房产取个东西,是那片小区的建设图,A栋八楼,给你钥匙。”

高扬开车到了地方,这是蔡氏才修建的房产,刚刚收工不久,小区周围的绿化和居民设施还在建设中。去到萧沐说的那套房子,里面摆了些装修用品,高扬有些奇怪,似乎一进来的感觉很不一样,他开始在这里找萧沐所谓的建设图,客厅没有,他去了卧室,可在那里,他发现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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