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霸王硬上弓的后果

无赖的第一次

“这是他送我的唯一东西，可除了刚买的那天我试穿过一次，就再没机会穿了。”高扬苦笑着从衣柜里拿出小心翼翼保存着的黑色衬衫，捧着手里细细摩挲。姜启荣靠在床头，双手背在脑后，安安静静的当了回听众，没插一句话。高扬并不太会讲故事，讲到重点地方还故意忽略，只是说起平常相处的事情，他却一直挂着笑容，说的有滋有味。

高扬很爱很爱他口中的小炜，这就是姜启荣的结论。

他了解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很简单。但对高扬来说，却是刻骨铭心。从语气里就可以看出来，他没有愤怒，没有不满，没有不原谅，只是有很多想不通，对自己对安炜民都有，还有的，就是深深的迷茫。他不想跟安炜民分开，却不知怎么继续。

看着他认真的动作，仿佛那只手是摸在安炜民脸上，姜启荣顿时升起一股浓重的醋意和失望，如果高扬有一天也会这么对他……大概不会有的吧。

“穿上它。”

“嗯？”高扬从回忆中醒来，扭头看着一脸冷冰冰的人，不明所以。

“穿上它，我陪你喝酒去。失恋而已，你不想要就趁早扔了，想要就穿上，连穿件衣服的勇气都没有，还怎么面对他？怎么面对你自己？难道这一辈子就只是逃避吗？是男人，就穿上它。”

高扬犹豫了一阵，终于还是剪掉标签换上了。其实安炜民送这件衣服给他的时候只是想要答谢，没掺杂任何其他心思。是他自作多情了，甚至可以说是他逼安炜民跟他在一起的，更何况他当时承诺了那么多潇洒豪迈的话，有今天的结果，似乎也不意外。

还是那家Perfume——香水酒吧。姜启荣是这里的常客，一进门就到处有人跟他打招呼。不过他今天可没兴趣聊天，找了个偏僻的位置跟高扬坐下，还亲自去吧台端了酒。

“这叫“忘尘”，是老板的独家作品，很少有人能喝到，你今天有福了。不过我可没他那么酸，其实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忘情水，试试看，应该不错的。”

“呵，好，”高扬抿了一口，五味杂陈后是一丝清爽，倒很符合忘情的意思，不过要是像喝酒一样那么容易就忘了的话，还有什么好愁的。

“是不错，谢谢。你跟老板很熟吗？”

“还好，只是常来而已。喜欢就多喝点儿，今天晚上我陪你，尽情的喝，把不愉快的事都忘了。”姜启荣一脸淡然，但他的心，或许比高扬还沉重。

“你看他们，”姜启荣指指舞池里扭动着身体和四周谈情说爱甚至直接办事的男人们，“他们大部分都不认识，不过因为互相有需要就在一起，大家都尝到乐趣，皆大欢喜，也不会有谁去找谁的责任，真正动心的，几乎是零，这就是这个圈里的生活法则。你从未接触过男人之间的感情就先经历那样一场恋爱，抹不开是正常的，但这些事，根本不是你想的那么复杂。”

“男人和女人还要经过很多磨砺，历经考验才能成为一对白头到老的夫妻，更何况男人和男人？从一而终，实在比登天还难。”

高扬晃了晃杯子里的酒，用下巴指了指周围的人，问道：“你也是这样的吗？”

姜启荣一愣，继而笑了，“以前是，不过从前阵子的某一天起，我决定再也不过那种颠三倒四声色犬马的生活，因为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值得我为他安下心来的人。”

姜启荣的眼睛一直看着舞池，高扬从这个角度正好看见他那细长眼角的阴影，很美很诱人。他说的那个人就是自己，可他却不愿看着自己，因为他有自知之明——他现在什么都得不到。

让一个人苦苦等待，让另一个人苦苦追求，这才是造孽啊！

高扬并没有喝多少酒，却渐渐失去了意识，窝在沙发上闭上眼睛不动了。姜启荣淡笑，一手在他脸上细细抚摸：我不会放弃。我会一直等着你，直到你彻彻底底忘记他的那一天。我的小扬扬，我只要你是我一个人的。我的小扬扬……不要怪我。

仿佛失去了心神，姜启荣俯下身凑上去想要吻他，却被身后一个看好戏的谐谑声音打断——

“怎么样？东西效果不错吧？立竿见影！”

姜启荣回头一看，没说话，那人就是这里的老板，这馊主意也是他出的。姜启荣把人打横抱起来，果然是沉甸甸的，幸福的重量，仿佛是大丰收后满载而归。

“得了便宜还卖乖！”那人开着玩笑，好朋友终于能得到喜欢的人，他也跟着高兴。

姜启荣却突然停下，讨好的一笑：“钥匙？”

“什么？”

“你车钥匙。”

“干什么？”

“赶快给我，来不及了。”

“凭什么你说什么我都得听？把我店里少爷们用的药给你家小扬扬用算是够给面子了，你还想怎么样？”

“死刘妖精！”姜启荣顿时化身为无赖，“再不给我就让你今天晚上做不了生意！”

“好好好，给你给你，”绰号妖精的老板也不跟他计较，大方的掏出车钥匙，眼神里尽是不怀好意，“祝你过一个……愉快而难忘的夜晚。”

“放你的心吧！”走了两步又突然转过身来，“我警告你，我们家小扬扬的名字，只能我一个人叫！”以胜利者的姿态抱得美人归，可心里却喜忧参半。今天晚上难忘那是必然的，但真的会愉快吗？刘妖精曾跟他说过，如果你在我店里做，我保证你一年之内在全市看上哪块地皮就买哪块地皮，何必还辛辛苦苦的做什么程序迟早把自己做成四眼田鸡。

姜启荣立刻伸了根中指过去，“想用我赚钱，除非你随时随地让我S M.”

回头看看车后座睡的很安静的高扬，心说你真是个傻瓜，明明有个人愿意掏空心思对你好，还想要跟你过一辈子，你怎么就连看都不看一眼呢？

洗澡、擦身体，姜启荣甚至以为自己手里的是个水晶娃娃，极尽小心翼翼，当渴望已久的身体横陈在床上，他却不知该如何下手了。

而高扬也绝对想不到，不久前萧沐经历过的事，竟在自己身上重演了。

但还有不同，萧沐从头到尾就没醒过，可他……

因为用的是酒吧里给刚来的M B们用的东西，让人一直昏迷会很没兴致，所以前戏刚做了不久，高扬就醒了。他怒视着姜启荣疯了一样的行为，却无奈浑身上下使不上一点劲儿，最要命的是，身体还有些蠢蠢欲动。

姜启荣也发现他醒了，但只慌乱了一秒就镇定下来，他拢了拢高扬的头发，语气极尽宠溺：“乖，我一定轻轻的，不让你疼……”说完，就继续吻了过去。

“你他妈的赶紧给我啊……住手……啊！赶快停下！”高扬努力挣扎，却丝毫动弹不了，怎么……怎么可以这样？他已经感觉到姜启荣顶到了自己那里，他害怕了，“立刻停下来！否则，否则啊……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住手……”姜启荣的手，极富技巧的在他身上点火，身体真实的反应，他逃不过。

姜启荣却有些凄惨的笑了，“可我知道，就算我现在不停下，你也不会放过我……我以后再慢慢还给你，不行吗？嗯……”姜启荣还是，成功的顶了进去，高扬顿时如灭顶一般，堕入了地狱。

而地狱之后，却是天堂。

霸王硬上弓的后果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姜启荣压着高扬直到全身心都彻底满足才罢手。高扬刚开始是想动动不了，后来被抱着去清洗，药效过了大半，能动了，人却不清醒了——姜启荣虽然无赖，但自然知道办事要带套。今天他事先也备好了，就放在枕头旁边，但拆开包装的时候，突然想起他跟高扬是有这次没下次，想要真实感受永远记住进入他体内的感觉，安全套就太碍事了。

高扬刚醒的时候，脑子还有点儿不清楚，姜启荣的脸就压在面前，两只眼睛笑得弯成一条缝。

“醒了小扬扬？我准备了美味早餐，刷牙洗脸来吃吧！如果你不想下床，我可以亲自喂你哦！”

姜启荣笑意更胜，高扬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他至今仍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中了他的招，他一向对自己言听计从，应该不敢犯上才对的啊。昨天自己还可怜巴巴的把他当做倾诉对象，还认真的考虑过要跟他好好相处做个知己，现在想来真是多此一举脑子进水……

“小扬扬你怎么了？还没睡醒么？”姜启荣脸色一定，歪过头去质疑，心说高扬怎么给自己上过之后就变的呆呆傻傻，可腹诽未完，五官就猛地缩在了一起，双手下意识的抱住肚子——高扬冷不丁的冲他肚子给了结结实实的一拳，正好打在胃上。

高扬来了精神，也顾不得隐隐作痛的腰，翻身压住姜启荣就打，一点儿不留情。此时此刻，除了暴揍一顿之外，他没办法解气。姜启荣起初还嘻嘻哈哈乱蹦乱跳口中狂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下次换你上我不就好了！一人一次很公平嘛！”

然而高扬不回话，仍旧拳头如雨往下落，哪疼打哪儿，从床上到地下。渐渐的，姜启荣没了声音，只顾抱着头；最后甚至连头脸都不护了，窝在墙角里臭着个脸心灰意冷的承受暴力。他知道高扬不是跟他玩不是培养情趣，是真想打他。他心凉了，就为这事儿，值得这样吗？

高扬终于停手，因为他发现自己竟光着全身，愣了愣才说：“我衣服呢？”明显恶狠狠的语气。

“扔了。”姜启荣脸色不好，眼神也很高傲，一副我是大爷我看不惯你的模样。

“你说什么？”高扬瞪着眼睛，那可是安炜民送给他的唯一的东西啊。

“扔了，小白脸送的东西我看着碍眼。”姜启荣眼角一抬，他豁出去了。

“你再说一句试试！”高扬揪起姜启荣的衣领，孰轻孰重，刹那间就有了分别。

“我就说了怎么了？那种小白脸也就你这样没眼光的才看得上，满大街都是的货色，倒贴我都不要！”姜启荣不知是在说气话还是真这么想——对情敌，谁会给好脸呢。

高扬彻底火了，一把拎起浑身抽了筋骨似得的姜启荣，一拳就想要往脸上挥。然而那痞子式的冷漠，却让他有些迟疑，他突然想起了谭益说过的话：七哥在床上折磨人的功夫，也算不少。

高扬的手停在半空，眼里仍然怒气腾腾：“你到底把我衣服弄哪儿去了？”

“扔楼下垃圾桶了，你自己找去吧。”姜启荣的语气带着薄怒，只觉得身体一沉，高扬随便拉了件睡衣就往楼下跑，急的跟投胎似得，好像生怕垃圾车给卷走。他又继续窝在墙角，苦笑着，那个小白脸，还真不好对付啊……

高扬风风火火的出去，又垂头丧气的的回来。小区里来来往往的行人都以为他是个疯子，那可不，谁会有兴致在半人高的垃圾桶里面找宝玩？可姜启荣，却只觉得心里酸的要死。

高扬在门口人还没站稳，就看见姜启荣站在客厅怒气冲冲的朝他扔东西，散落在脚下的，正是那件黑衬衫，牛仔裤，甚至还有……自己的内裤。

“穿上你的衣服走吧，没良心的……身上那件也别留下，我懒得要，劳驾您，门给我锁好。”姜启荣赌气转回卧室，还“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心说我居然还贤惠的想要给你洗衣服，还不用洗衣机专门手洗，你倒好，大早上起来就跟人置气，小白脸真就有那么好么？吹着鼓鼓的腮帮子，双手撑在脑后直直躺在床上，头顶的灯慢慢变得模糊，高扬的身手还真好，打到现在才开始疼。

高扬愣愣的看着脚边的衣服，无力的弯下腰捡起来，潮的，穿在身上会很难受，是该洗洗了。可现在自己是该走还是该留？姜启荣很生气，一个人关在屋子里不做声，高扬此时也已经冷静下来，自己如果就这么走了，是不是不太负责任？虽然他做事过分，但自己先动手就是不对，更何况在某种意义上，他是自己的恩人。

高扬想要和解，大不了道个歉，他们的关系还是友好一点儿比较好，有了争执反倒说不清。

敲门不应，高扬推了门就进去，姜启荣趴在床上，一动不动，叫他也不理。高扬没耐心了，心说大男人怎么还这么小心眼儿，过去强行把他翻过来，顿时吓了一跳，人竟然昏过去了！

医院手术室的灯大亮着，高扬心烦意乱的坐在外面等，脑中回放着医生急急忙忙说过的话：胃穿孔，人疼昏过去了，幸好送的早——要不是医生说是他平常饮食太不注意旧疾犯了，他差点儿就以为是自己暴打的结果。高扬一头冷汗上来了，如果他那会儿走了，姜启荣岂不是一条小命就这么交待了？如果他真有个好歹，那自己会，会舍不得吗？

他跟蔡锦添告了假，蔡锦添最近忙着跟萧沐扯皮，顾不上他，自然也不会知道，前阵子他还趁机跟萧沐渗透了一下“少爷是真心喜欢你的”这个观点。不过现在，他是自顾不暇了。

还好姜启荣并不很严重，作为一个病号悠悠转醒，只瞥了一眼守在病床前的人，就扭过头去，还生气的厉害。他从小就有胃病，也没怎么注意过，一般生了大气才会疼，没想到这次直接疼成了胃穿孔。

高扬看看天，蒙蒙发暗；又看看地面，没什么东西；再看看这人，似乎根本不想理他。酝酿了半天，才找到了借口，“你想吃什么我去买，不过医生说了，刺激的不能吃。”

姜启荣眼睛一翻，这也叫“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你刚做完手术，还是吃清淡点儿比较好，喝粥吧，也有营养。”高扬顿了顿，见他还是不说话，最后没办法，扔下一句“我去买了”就走了。

姜启荣这才把头转过来，一脸的不满：气得我胃穿孔，以后你别想翻身在上面了！

高扬知道有家酒店的粥非常不错，就是有些远，正好顺路，便去蔡家开了车。心满意足的买好一大罐粥，配上清淡的小菜，很美味的晚餐，姜启荣那么好哄，一定会喜欢。

开车返回医院的途中，路经连帮手下的一家酒店，突然发现有辆车从专用通道进去了——一般情况下，只有不想或者不能走正门的人才会花重金走这里。

他不禁多看了两眼，却在模糊的玻璃窗内，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他相信，他不会认错。

19. 无果的挽回

酒店里的重逢

酒店对客人的个人信息自然不能透露，只可惜这是连帮的地盘。高扬直接找谭益说了自己的要求，谭益没有二话，立刻吩咐前台小姐照做。在电脑录入的开房条目中，他并没有找到想要的名字，高扬想了想，再问：“有客人的签名吗？”

“有。”前台小姐递来记录，高扬轻车熟路的翻到最后一页，这次，他很轻易就找到了。虽然不是本名，但笔迹是改不了的。他记下房号，谢过谭益，神色凝重的上了楼。他希望自己是估计错了，毕竟开个房间并不代表什么，但那些不好的预感，却异常强烈。

高扬敲门，里面没有人应，他就连续敲，后来干脆变成砸门，里面的人终于受不了了，刚走过来转动门锁，只听“啪”的一声，外面高扬就猛地一推门挤了进来，随手大力将门甩上。开门的人顿时吓得脸都变了色，顿时浑身僵硬，双眼水汽蒙蒙。

高扬看了一眼面前这个留着栗色头发，皮肤白皙，用浴巾围住下身的男人，就匆匆逃开目光，转而看向躺床上刚刚还一脸懒散，现在有些惊慌的发福中年男人，下意识的攥紧拳头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