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野菊不要采——木小叽
木小叽  发于:2012年0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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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舒适地蹭了蹭,眼睛却不打开。

小野菊狠狠地咬洛秋的下巴,生气道:“我还没问完。”

洛秋哎哟一声,猛地坐起来,粉嫩粉嫩的小娃娃滚了几个圈滚到桌子底下。洛秋摸摸自己被咬得出了血的下巴,两道秀

气的细眉拧在一起,大骂道:“你这棵臭花,想吃了我吗!”该死,一定破相了。

小娃娃稚幼却响亮的哭声从桌子下传来,门外忽然闪过一道黑影,洛秋心中一凛,全部注意力都集中起来,当即把小野

菊抓过来按在膝盖上。小野菊用乌黑的眼睛看他,长长的睫毛挂着泪,洛秋在他很有肉感的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低声

道:“快哭,大声说不要。”

小野菊还在思考他话里的意思,接二连三的巴掌已经落下。嘹亮的哭声夹杂着几句求饶的话。洛秋侧耳细听屋外的动静

,似乎有两个小厮经过,在讨论着应不应该留在门外等候传唤。

早几年长贺逼迫他学武,无奈最好的年龄已经过了,辛苦练了也只学得皮毛。但也足够让他判断刚才在屋外偷听的人并

不是醉春色的人,而现在,那个神秘人也走了。洛秋放开小野菊,悄悄爬到门边,打开一道缝,吩咐外面的人:“你们

都走吧,我家公子不用你们。但别让人随便靠近,楼梯那里找人守着。”

那两个小厮忙应好。

小野菊哭得累了,软绵绵地趴在地上打嗝。洛秋把他翻过来,拿手按他微微鼓起来的小肚子,小野菊踢他一脚,骂道:

“你也来欺负我。”君庆喜欢捉弄我,他弟弟的小厮也敢欺负我。

洛秋看他在微光中变回少年的模样,心里惊奇。姚黄是不喜欢在人前变化的,也只是傻子小野菊不知道掩饰自己的真正

身份。洛秋打了个长长的呵欠,伸一条手臂去压住小野菊的背,接触到皮肤光滑细腻,手感极好,便忍不住多蹭了两下

,嘴上闲闲道:“谁让你笨,居然敢来这种地方卖身。”

小野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捂住脸哽咽道:“他们欺负我,赶我走,打我,把我绑起来,如果我不听话他们就要伤害我

的朋友。”他在京城的遭遇的可怕的事情比他几十年来遇到的加起来都要多。

洛秋知道他这回是真正伤心的哭泣,不由得满心歉疚:“是我不好,我让你打回来。”

小野菊果真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洛秋痛呼:“你好狠的心。”

小野菊生气地磨牙表示你再敢打我我还咬你。洛秋无可奈何地把他抱到腿上,拿衣服给他一件一件穿好,心里想为什么

离开了姚黄我还是照顾小孩子的老妈子一个。摸了摸小野菊湿润的睫毛,道:“说你笨你真的笨,跟姚黄一般笨。”

坚决不要理睬他的小野菊把头扭到一边,用红红的鼻子喷气。洛秋把他的头发拨到背后去,捏他小小的晶莹的耳垂,叹

道:“刚才有人监视我们,不能让他们知道王爷离开了,不然我们都会有危险。”

小野菊微微吃惊,但还是不说话。洛秋慢慢躺下,把那与他差不多大却轻得像一片羽毛的男孩子放在自己胸前,四条腿

缠在一起。小野菊等不到下文,恼怒地用头顶洛秋的下巴,要他快说。

“哎哟,你还撞,我真的要疼死了。”洛秋按住不安分的小家伙,继续道:“边境的蛮夷早就对我朝虎视眈眈,但一直

慑于皇上的威风不敢进犯。但最近一些凶猛的部落居然站在同一阵线,多次来犯。无奈他们躲藏的地方地形复杂,易守

难攻。久持不下的时候宫里还出现了刺客……”

“皇上急召王爷回京,我们来的路上遇袭,行程被拖延,来到这里已经浪费了好几日。”洛秋面色凝重,“王爷与探子

约定在这里见面,连夜入宫,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洛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你不是和皇上回宫么?”

小野菊张了张嘴巴,却无从说起,只道:“我们遇到个很厉害的坏人,后来失散了。”他想起自己的遭遇,想起皇甫君

庆,伤心的眼泪又一行行落下来。

洛秋给他擦去泪水,道:“你在京城,皇上不可能找不到。”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脑袋里,小野菊被自己的想法吓坏了,哆嗦得厉害。洛秋明白他在想什么,安慰他:“或许出了

意外,皇上不可能不要你的。”

小野菊呜呜呜地哭。

洛秋抱紧他,担忧道:“你别怪皇上,我听王爷说……之前一次刺客袭击,皇上受伤了……”长贺和别人商讨什么大事

时从来不会要洛秋回避,他很信任自己从小培养出来的人的忠诚。

小野菊听完他的话,满眼都是愕然,那表情已是惊恐至极。洛秋慌忙道:“我是隐约听见王爷这么说,或许是我听错了

。”

小野菊一张脸全白了,冷汗不停冒出来。洛秋觉得他再抖下去会把骨头都抖散架了,赶紧轻拍他的背安抚他,用自己的

脸贴着他汗涔涔的脸:“别怕,没事的,没事的。”

“我的、我的……真身……”

小野菊低声哀叫:“君庆、君庆……”

******

天边泛白的时候,长贺才从窗口翻了进屋。洛秋被小野菊的异常吓得肝胆都要裂了,守了他大半夜,等小野菊渐渐重归

平静之后也一刻不敢睡,此时看见长贺犹如看见救星。

“王爷!”洛秋声泪俱下。

长贺淡淡地嗯了一声,把一个木盒子扔到洛秋手中,嘱咐道:“好好收着,弄丢了小花儿便活不成了。”

听他一说,洛秋也明白了八九分。花妖不能离开真身,小野菊昏厥之前提到过,这盒子里大概就是他的真身了。洛秋忙

把那盒子贴身收藏起来,一边给长贺斟热茶,一边问:“王爷是从哪里拿到的?”

这木盒子是长贺从一个神秘黑衣人身上夺回来的,他和手下的人商讨时察觉有人偷听,探子追出去与之交手十几回合,

黑衣人不敌,落下这个木盒子便逃了。从那黑衣人的武功路数来看,长贺猜测他是宫里的人,还不是普通侍卫。

这人什么也不带走,偏偏带走一个无甚用处的木盒子,据回报,当时那人可是很着紧这盒子。长贺去与他交手时他也只

退不攻,分明没有杀意,更不可能是刺客……各种念头转了一圈,指使那黑衣人的,兴许就是皇上。

他心中百般思量,其中的缘由也不与洛秋细说,只道:“小事一桩,马上准备进宫吧。”

洛秋担心昏睡中的小野菊:“我想留下,反正进宫也没有用处,我还是在外面等候差遣吧。”

长贺念及宫中的不安定,点点头说:“我回来之前你就留下吧,切勿随处走动。我会让银号的人多送钱过来。”

洛秋道:“为什么不干脆为他赎身?”

“王府里我还没有打点,暂时也不安全,这里虽然龙蛇混杂,毕竟还是有不少达官贵人做靠山,没有谁敢明目张胆。”

洛秋只好点头。

第十四章

翌日早。

洛秋囫囵塞了点食物,让醉春色找了两个看起来老实点的小厮上来照顾小野菊。人倒是很快来了,但其中一个年纪较小

的男孩子一脸恨不得把洛秋吃了的表情,让洛秋好一阵胆寒。

他等不及银号的人来送钱,自己出去也好打听打听消息。京城大街上无甚异常,拿完钱之后还去长贺的王府拿了衣服。

前前后后不过一个多时辰的事儿,但还没回到醉春色,远远地就看见醉春色的门前停着一辆皇家的马车。这车很低调,

也没有特显身份的装饰,但洛秋以前跟主子进宫的时候坐过几次,决不会看错。

洛秋想了几转,不知道为什么小野菊丢了这么多天,皇宫的人才找过来。才要进门,却被两个穿着普通衣服却杀气凛凛

的男人拦下。洛秋一看见两把寒光闪烁的长刀架在自己面前就觉得腿软。他从前跟着王爷,哪有人敢或者哪有人有机会

用刀吓唬他。

“我们家主子包下了这里,请回。”虽然是“请”,但他们脸上却明明白白地写着“要是不肯走就别怪我们刀下不留人

”。

洛秋陪笑道:“我想见你们主子。”

“请回。”

“麻烦两位大哥帮我通传一下,就说我是洛阳周府的……”

两把刀哗啦一下架在洛秋的脖子上,洛秋流了一身冷汗,继续道:“你们主子会见我的,你们先去通传一声啊……”

拉扯之时楼里有个白面人似的青年跑出来,对洛秋道:“洛阳周府的人吗?进来吧。”

那两个人放开洛秋,洛秋顾不得腿发软,连滚带爬地跟着白面人进了大堂。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把洛秋吓得心肝儿乱颤

,这醉春色早上是没什么人的,但现在满堂是严阵以待面无表情的侍卫和一群群美人搔首弄姿花枝招展。

白面人带洛秋走到一张巨大圆桌旁,洛秋抬头望了望坐在那边一言不发的英俊男子,扑嗵一声跪下行礼。

“你过来。”皇甫君庆一脸倦容,情绪明显很糟糕,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骤然变冷。洛秋把要说的话在心里念了千遍,

皇甫君庆还没开口,他就立刻报告:“小花儿在顶楼包厢。”

皇甫君庆看了他一眼,洛秋打了个哆嗦,继续道:“老爷且随小人上楼看看。”又压低声音:“小人听他说,应该是受

了不少苦……十分想念你。”

皇甫君庆合上眼,眼下的一圈青色更明显了。白面人在洛秋耳边说:“我们已经把这里翻遍了,小倌花娘都在这,一个

不落……但……就是没找到老爷要的那个。”

洛秋吃惊:“怎么可能,我才出去一会儿,他能跑到哪去?”

这下没有人再说话,知情的个个都心惊胆战。不久后,何五娘被带了过来,她的发髻全塌了,面上的妆容一团一团,衣

服也皱巴巴的,配上她惊恐的表情,实在是可笑。

“这位老爷啊,奴家是真的不清楚啊!”她使劲挤眼泪,“今早去看的时候……明明、明明还在的!说不定……说不定

……”她忽然盯紧洛秋,声音尖锐得吓人:“是他!一定是他把人弄走了!”

包括皇甫君庆在内的所有人都皱了眉。洛秋道:“今天我让你们派去伺候的人呢?”

何五娘愣了愣,立即四处张望,越望那神情越扭曲,愤恨道:“良禾那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早上为了巴结巴结那出了

大价钱的贵人,何五娘还亲自去打点。

白面人道:“有没有那人的画像?”

何五娘道:“我马上让人画!”

忽然一个侍卫从连接后面院子的门进来,手里还拎着团东西,一来就把那东西扔到地上,向自家主子道:“下官在后面

看见这人探头探脑,形迹可疑,所以把他抓过来。”

何五娘的摄魂魔音又响起:“良禾!”

良禾疼得龇牙咧嘴,还没缓过来,胳膊上又挨了一脚。有人把他拖起来跪着,问:“顶楼包厢的那个倌人去了哪?”

良禾道:“我也不知道,我被打晕了,刚才才醒来。”

“和你一起的另一个小厮呢?”

“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在柴房。看见这里多人就往这里来了。”

白面人看他答得流畅,目光也不像在撒谎,便又回去禀告自家主子。良禾心里直打鼓,但面上还是诚恳无辜的模样。该

死的夏秋,哪来这么大的力气,一下子就把我打晕了,那笨蛋要带着小野菊去哪……该死的。

皇甫君庆看着良禾,那眼神说不上杀气腾腾,也不是严肃凛凛,却看得良禾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冷汗直流。良禾开口道

:“他们两个都是孩子,这会肯定还没出城,要不……让我去找找?”他连猜测这个人和小野菊有什么关系都不敢,这

个人……实在可怖,在他面前什么都给看透了似的。

皇甫君庆让白面人过去,两个低声说了些话,那白面人后来对着那个把良禾抓来的人道:“下令封城,你带一队人逐户

查问,但切记低调,就说搜查刺客。”

那人点点头,跟主子告退后就要带着人走。白面人又道:“把这个人也带走。”

何五娘闻言,想说什么又不敢直说,只暗暗咬牙过会儿要找人教训这些不知好歹的家伙。皇甫君庆站起来,脸色很差,

一手按着自己的腹部,道:“把这里封了。”又看了何五娘一眼,冷道:“把管事的收监,等候发落,其他人盘查清楚

之后,该放的就放。”

白面人忙搀着主子,洛秋给冷落了一阵,跟上去道:“老爷,小人能不能……”

皇甫君庆嗯了一声,转身离去。余下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得罪了哪路大人的何五娘呼天抢地。

******

城门紧闭,过往的商贾行人怨气满天。

离城门不远的一条小巷子里,一个脸蛋被墙灰和泥土涂得脏兮兮的男孩子紧紧牵着另一个同样脏兮兮的男孩子。他们刚

从城门那边折回来,因为看见官兵拿着一叠画像在搜查。

夏秋心里暗暗叫苦,原本想离开京城去投靠一个远房亲戚,以后再替小野菊找他要找的那个人,没想到还没出城就被拦

住了。他清楚此时再拖下去,被找到只是迟早的事,虽然他比听到可以去找君庆就什么都不顾的笨蛋小野菊要沉稳一点

,现在也不能不害怕。

何五娘那样心狠手辣,居然能惊动官兵,抓回去之后肯定会被打褪一层皮。只怕挨打还是最基本的,不知道小野菊要被

怎样折腾。

小野菊好像感应到夏秋的担忧,用力抓了抓他的手心,道:“我们偷偷去王爷府吧,王爷是好人,他会帮我的。”

夏秋呸了一声,道:“那些仗势欺人的狗,我不会把你交给他们的。”

小野菊皱眉,惊惶道:“他们不会欺负我。我害怕被官兵抓到,你没有听见他们说抓住了了要杀死吗?”他们在城门那

边恰好看到一张夏秋的画像,虽然没有公然贴出来,但听他们的语气,恐怕不会善待夏秋。

夏秋道:“我又不是朝廷钦犯,又不是刺客,他们凭什么抓我。”

小野菊想了想道:“可能他们怪你偷了个人……”这么说夏秋被通缉还是他害的了。

夏秋苦笑道:“是呀我偷人……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吧。我知道有个荒废了很久的院子,很少会有人去,我们躲一夜

,明天应该能出城了。”

小野菊只好点头,两个合计完正要走,跑了两步又退回原点。虽然夏秋勇敢地护在小野菊面前,但还是在发抖。

站在巷口的一个青年,把手里的扇子摇得翩然生姿,面上的笑容看起来狡诈危险,那眉眼却是画一样的精致美丽,叫人

提不起一点厌恶感。

那青年露着一口白牙,笑容灿烂道:“在下花英俊。”

无责任番外之一:关于莫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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