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晋刚坐上车出去五百米就接到刘年的电话,“我忘带钥匙了!”
刘年正在楼下等着,笑眯眯的丝毫没有羞愧的意思,陶晋白他两眼。
刘年说:“习惯。”
陶晋重又坐上出租车,跟司机道歉,开出去五百米又是刘年的电话。
“喂!”陶晋口气不善。
“……”静默了几秒,“路上小心。”
“知道了。”司机透过车镜看后面,刚火药味十足这会又软绵绵的。
“我会想你的。”刘年说起情话来也够甜的,陶晋很舒服的享受着,碍于司机就在前面也不好说我也会想你,只嗯了一声。
“陶晋——”
“嗯。”
“……我那烟挺贵的,你给我放哪了?”
“嘿嘿!”陶晋突然贼笑,司机吓了一跳。刘年打开抽屉原来的几包烟都变成了喉糖,正郁闷着。
“扔了。”
“扔了?!……好多钱的,陶晋。”
“省下烟钱给小黑小白买饲料,bye bye……”
第 4 章
一周后,陶晋打电话说可能还要在家呆上几天,刘年说好,简单交代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陶晋走了也没人做饭,刘年也不想做,一个人也不想吃。简单填了肚子,抽烟,看电脑。抽第二根的时候,生生的打住了,打开抽屉剥了一颗糖。才七点钟,外面还挺亮的,刘年冲了凉躺床上,一闭眼就睡了过去。
梦见陶晋就坐在床边,一下一下摸着自己的脸。
刘年伸手握住他的手,这触感好真实。
刘年睁大眼,因惊讶半天没动,陶晋拿手指玩他衬衣上的扣子。
“我才离开七天,家里就让你变成狗窝了!”
“刚才打电话时候你在哪?”
“大巴车上。够惊喜吧?”
“我这一把年纪了,经不起你吓了。”刘年说着用手搓了搓脸,这些日子没睡好,精神也差。
陶晋看他,重重的黑眼圈,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真够邋遢的。脱了鞋,趴在他身上,抱他。
对陶晋突然的亲密行为,刘年闭上眼眯着,在陶晋腰上摸了两把,肉感,胖了。陶晋一颗颗解开他衬衣上的扣子,数一道道肋骨,摘掉眼镜,一下一下亲在刘年胸口上。
刘年很舒服的躺着,眯着眼睛看他。
“为什么你这副憔悴样子,我会觉得很性感?”
“因为我长的帅。”
陶晋重又抱着他,“刘年,我想你了。”
“哪里想了,没看出来。”
“全身每个细胞都想。”
刘年对上他的眼睛,“想要我吗?”
“我想亲你。”陶晋凑上来亲额头,亲耳朵,最后落下嘴唇上,好久没动。
“我表弟今年上高二,他问我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你怎么回答的?”
“喜欢一个人就是想亲他,想抱他,想看他穿衣服的样子以及没穿衣服的样子。”
刘年笑了,“教坏小孩子。”
陶晋又抱了一会,坐起来,看到垃圾桶里的烟头以及桌上的半包烟。
“刘年,你怎么了,把自己折磨的跟老头似的?”
刘年也坐起来,伸胳膊打开抽屉,慢慢剥着糖纸。陶晋点燃了烟,递给他。刘年愣了一下,接过来猛吸了一口。
“我把咱们的房子和车子都赔进去了。”
刘年一直说要换新房,不能一直租房住,要买车,自己想去哪就去哪。
“切,我以为什么事呢,不就这点破事嘛。房子会有的,车子会有的,老婆孩子也已经有了。”
刘年拉过他重重吻下来,陶晋晕乎乎的倒床上。
“我还没洗澡一身汗呢……我去看看小黑小白……咱闺女……”
咕咕……
刘年停下来了,“你还没吃饭?”
陶晋趁机从床上爬起来,“等我吃完饭有了力气,一定将你压倒!”
“我等着。”刘年将刚才剩下的半截烟重新点上。
等陶晋做饭吃饭收拾桌子回来,刘年早已经睡着了。看了看阳台上的小黑小白,好像长大一点了。
关了灯,陶晋就在刘年床上睡了。刘年感觉到有人,很自觉地靠过来,陶晋留了后背让他抱着。
接下来两天,刘年心情还好但精神很差。再两天,每到半夜刘年就溜到陶晋屋里跟他挤一床。过了几天,陶晋就受不了了,挤就挤了还天晚上被他抱着;抱就抱了,还抱那么紧。
刘年很镇定地回答他,“我失眠,得抱着你才成。”
陶晋一下子就投降了,一起睡的这两天刘年的气色好像好点了。
抱就抱吧。
第 5 章
有一天,陶晋突然问:“如果我买车了,在同学聚会上怎样含蓄地让大家都知道呢?”
“我在不在场?”报纸后面的刘年问。
“有关系吗?”
刘年从报纸后面露出脑袋,“如果我不在场可以跟你打电话借车。”
“你要是在场呢?”
刘年将报纸放桌上,“那就聊聊物价,从蔬菜到绿豆,骂骂发改委这是怎么了,油价这么高,还让不让人家开车了!”
“听着真矫情……”
“那你就把车停在正道上,保准服务员一会来找你:先生,请挪一下你的车好吗,挡着道了。”
“这有点不厚道吧?我有那么二吗,把车停正道上。”
“那就让保安在你车屁股后面揣几脚,你手里的报警器一响,一桌子人保准都看你。”
“那我还得贿赂保安呢?”
“那你掏兜的时候故意把车钥匙掉出来,低头捡的时候再扫远一点,让别人给你捡:那谁谁帮我捡一下车钥匙,对对,就在你脚底下。”
“掏兜能把车钥匙掏别人脚下去,一听就太假!”
“那你直接将车钥匙挂脖子上多好。”
“别人要是认不出那是车钥匙,小时候我也经常把我们家大门的钥匙挂脖上的。”
“那你直接把车牌卸了放桌上。”
“这叫含蓄吗?”
“其实有一个最好的方法——我今天开车来的,不能喝酒啊,最近查的紧。”
陶晋乐了,“好腹黑!”
刘年回来,陶晋正猫在电脑前打游戏。
厨房里干干净净的,这是怎么了,罢工?
“陶晋,饿了没?”
“饿。”
“饿了你怎么不做饭,造反?”
陶晋两眼仍然盯在电脑上,“天天做饭突然觉得没意思了,饿,但没胃口,不知道吃什么。”
刘年在厨房里转了一圈出来,“我给你做红烧肉?”
“腻。”
“糖醋里脊?”
“甜。”
“你最爱的酸辣土豆丝?”
“烦——”戴上耳机,砰砰敲打键盘。
“陶晋。”
……
“陶晋——”
……
“陶晋?”
……
“陶晋!”
……
拿掉他耳机,刘年说:“出去到东北馆吃锅包肉。”
“不想动。”
“你到底想吃点啥?”
“不想吃。”
刘年盯着他看了一会,突然叹了口气。
“陶晋,你下一步是不是就要禁欲了?”
“嗯?”陶晋终于抬头看他。
刘年摸着他脑袋,“记不记得你曾经说过喜欢一个人就是——”
“亲他,抱他,看他。”
“八个字的那句。”
“为他做饭,跟他做爱?”
“你饭也不做了,下一步是不是……”
“不是啊。”
“不是你还不吃饭?”刘年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老让我伺候你啊!”
“不是……你什么意思?”陶晋两眼冒星星,这次要反攻?
“想吃什么?”刘年诱惑地问。
“你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这才乖嘛。”
陶晋乐滋滋的心里美着,回头一看游戏中的自己已经被杀死了。下线关机,心里继续美。
“陶晋——”
“来了,来了——”
刘年指着地板上一颗黑色颗粒状,“这是什么?”
“……什么?”
“你是不是把小黑小白散养了?!”
“……它们自己跑出来的吧……”底气不足。
“然后它们自己又跑进笼子了,还顺手把笼子门关上?啊?”
“这,不是,我看小黑小白每天呆在笼子里挺挤的就放它们出来溜溜了……”
“……”刘年沉默了一会,突然说,“陶晋,咱们出去旅游吧。”
啊?这转折太大了,陶晋愣了愣。
“你说你以前那么野,现在怎么变的这么宅了,我可不想成为你的笼子。”
“不是,是我想成为你的笼子。”陶晋伸手摩挲他的唇角,心里想着我要反攻我要反攻。
刘年眯眯眼看他,“先做饭吃饭……”
第 6 章
陶晋迷糊醒来,摸来床头的钟表一看,乖乖,九点了。
后面好热!
刘年?刘年。真的是刘年!奇了,大早上九点还在睡觉。怪了,这人不是准六点起床的吗。
“喂——”
“别闹,再睡一会。”刘年连眼皮都没睁,翻了个身抱住陶晋继续睡了。
不是,你想睡也别抱我啊。陶晋奋力脱身,“我要干活去。”
刘年抱的紧了,微微睁了眼,睡眼惺忪,双目水光光,面色微红。哈,这是害羞了怎么着。
“陪我睡一会。”可怜兮兮的,跟刘年这张刚毅的脸对比起来,好温柔啊。陶晋心里桃花朵朵,重新躺倒任他抱着,编程的活先放一边吧。
热,热,真热。
“刘年——你心里是不是正龌龊着呢?”陶晋很不厚道地想歪歪。
“我倒是想呢,但是没有力气,浑身发软……”
陶晋这才觉得不对劲,伸手试他的额头,哎呀,烫!
刘年发烧了?
刘年发烧了。
刘年发烧了!
刘年曾经说过自己好几年都没感冒发烧过了。
怎么就突然生病了呢。
陶晋起身下床,胳膊被拽住了。刘年很坚定地看着他,“我不去医院!我不要打针!”
陶晋差点笑出来,“就你这出息,我去找体温计,乖,躺好。”
试完体温,39!
“刘年,39是高烧,咱得去医院。”
“不去!”刘年拿床单包住头,声音闷闷的却是坚定无比。
陶晋将家里所有窗户都打开,保持空气流通,又回来将刘年头上的被单撤掉。
“先吃退烧药观察一上午,如果还不退烧的话——你的,必须去医院!”
先下楼买了粥让刘年吃了,又翻出退烧药,这还是上次陶晋发烧刘年买的,买了好几盒现在自己用上了。
从冰箱里找了冰块用毛巾包住放在刘年额头上,定时给他灌下一杯白开水,刘年一上午去了三次厕所。
中午再量体温,38,退的真快。
刘年精神也好了很多,从床上下来乐滋滋的,“就我这身体下午就能出去打球了。”
接下来两天就在38上徘徊,陶晋鄙视,“就你这身体!”
陶晋逼着刘年在床上躺了三天,第四天早上刘年准时六点就醒了,浑身清爽,烧完全退了。
旁边的陶晋睡的正香,刘年凑过去亲了亲。睡梦被打扰,陶晋往一边躲。刘年步步紧逼,陶晋就被骚扰醒了。
手习惯地扶上他额头,不烫。
“刘年,你觉得我抵抗力好不好?”陶晋突然没头没脑问了一句。
“不好。”刘年实话实说,每一次感冒浪潮绝对逃不过,动辄就闹肚子头痛没食欲。
“两个人在一起如果其中一个生病了而另外一个没有被传染,如果不是抵抗力好就是因为没照顾好对方。”
“什么歪道理!”伸手揉他软软的头发,“你把我照顾的这么好,堪称贤妻良母。”
“谁是贤妻良母?!”精神的一点睡意都没了。
“良人,你是绝世良人。”
“这还差不多。来,给爷笑一个……”伸手调戏刘年。
刘年倾身过来给了一个深情温柔的吻,吻的陶晋软塌塌晕乎乎。
“我去弄点吃的,你再睡一会。”
陶晋还在软飘飘中就听见阳台上传来一声疾呼:
“小黑,小白——”
陶晋赤着脚跑出去,“怎么了?怎么了——”
小黑小白老实的在笼子里吃饲料,安然无恙啊。
“小黑小白的眼睛是红的?!”刘年发现新大陆似的,兴奋,疑惑。
“兔子的眼睛当然是红的,笨蛋,巴嘎!”
“为什么看起来还水汪汪的?”
“小黑小白风情万种,绝代风流!”
接下来,刘年继续在外面起早贪黑忙生意,前段时间折了不少钱吸取教训继续奋斗。陶晋继续接活编程,手指在键盘上啪啦啪啦。
这天,刘年回来敲门没人应。掏钥匙,坏了,忘带。打电话给陶晋,没人接。想着大概是出去买菜就在门口等着。
七点,打电话没人接。
八点,打电话没人接。
刘年有些担心了,将陶晋所有认识的人都问遍都不知道陶晋去哪了。
九点,刘年默默站在门口抽烟。
十点,烟蒂落了一地。
十一点,陶晋回来了,还不是一个人。
柏青。
陶晋醉呼呼的让柏青扶着。
刘年将陶晋扶过来,宣示拥有权。
陶晋趴在他怀里,睁眼看了一下,回头找柏青。
柏青说:“先好好休息,到时记的来。”
刘年将陶晋拖回屋,陶晋坐在床边上,低着脑袋看地,有心事的样子,有点落寞的感觉。
“去洗澡吧。”刘年放低了声音,很温柔。
陶晋摇头,然后仰面躺床上。
刘年将浴池放满水,回来将陶晋脱了衣服放进去。陶晋闭着眼,睡着的样子,任由刘年帮他洗了澡又抱回床上。
刘年灭了灯走,陶晋拉住他,脸还埋在枕头里。
刘年躺床上,陶晋便偎过来,寻求安全感。
早上醒来,旁边空了。在阳台发现了陶晋。
陶晋蹲在那,仰脸看刘年,眼光空洞,“小黑小白死了——”
刘年找来报纸将笼子盖住,蹲下来,抱住他,顺着他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