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怎么办,我跟你一块去。”
第二天这事跟萧衍说了,他好奇的不行,说要看看村里怎么给孩子行满月礼。一合计,四个人开萧衍的车回去得了。
2月14这天,陶晋开着车,由于是拿了驾照还没经过实战萧衍坐在副驾驶当参谋,董泳和刘年坐在后面乐得偷闲。
出了市区,进到县界,再往下就到了庄稼地。
“这绿油油的跟韭菜似的是什么啊?”萧衍大叫。
“这是麦苗。”陶晋奇怪地看他。
“哎呀,麦子小时候是这样啊!”宛如发现新大陆。
“安静。”董泳发号施令,萧衍立马成了泄了气的气球,陶晋心里琢磨这俩人有问题啊。
大红铁门砖瓦房,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陶晋开始发憷,“这么多人我不敢开。”萧衍在一边打气,“没事,慢点,没人敢往车上撞。”
嘎啦——一声急刹车,萧衍没系安全系正撞到脑门上,抬头一看还有人敢往车上撞。
陶晋长呼一口气,下车,冲车前的人叫了一声,“奶奶——”
老太太眯着眼睛笑,“我就看着开车的人像我们家晋晋。”
早有乡邻围上来,打量这车,啧啧,好多钱吧,拿眼神瞅陶晋。陶晋赶紧解释,这车不是我的,朋友的朋友的,转头去找萧衍,人正捂着脑门蹲地上呢。
刘年和董泳从车厢里拿了东西出来。
“奶奶——”刘年狗腿的笑,“我是陶晋的朋友,住在一块,您身体还好吧。”
“好好好,晋晋没给你添麻烦吧。”
“哪能啊,晋晋是好孙子。”
陶晋用眼神警告他,你才孙子呢,刘年冲他眨眼睛。
一群妇女中四个大男人格外扎眼,四人奔向卧室。刚满月的婴孩正在睡觉,妈妈过来换尿布。
妈妈走后,陶晋扯刘年,“你为什么老盯着我侄子的老二看?”
刘年说:“咱侄子的老二长的真漂亮。”
“流氓!”
“话说,老三出去撒尿,老四正巧在门口看见了,冲屋里老五喊,老三的老二老大了。”
“下流!”
“哎,那俩人呢?”
陶晋出来问了问,说是进了小里间。伸手推门,竟然被反锁了。陶晋看向刘年,他俩不是那啥吧?
门开了,陶晋看到了地上的一片红,一片红鸡蛋皮。董泳正拿了熟鸡蛋在萧衍额头上滚着。
陶晋尴尬笑,“你们俩果真忙着呢。”
四人再出来堂屋里已经挤满了人,中间凳子上放了个盆,盆里放着一杆秤、一棵葱和一枝爱草。大家开始往盆里放钱,红灿灿的钞票堆成小山。
陶晋过去放了二百块钱,刘年也跟着过去放了二百块钱。陶晋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刘年只是笑。
一会吃完了宴席,四人回陶晋家,刘年又开始狗腿的笑,陶晋心里偷乐。萧衍一个劲的问那一满盆得多少钱啊,我可真眼红!董泳这次倒笑眯眯的望着他。
四人开车回去,刚上了路萧衍突然说要吐,停了车却是吐不出来。刘年猜测不会吃坏肚子了吧,但陶晋那么娇惯的肚子都没事。陶晋将车直接开到了镇医院,一量体温,36多一点,低热,先挂两瓶点滴再说。
镇医院还是过去的那种很宽很高的老房子,内科外科加起来就这么一栋大房子。墙体下面刷成绿色,上面是白色,时间长了露出里面的水泥色。房门还是过去的老式的防盗门,刷了蓝色。整个病房里都是消毒药水味,以及孩子的啼哭声。
破旧的桌子上放着一大罐紫药水,护士拿棉签沾了沾擦在萧衍手背上,针扎进去时萧衍还是小叫了一声,护士抬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董泳一只手扶在萧衍肩上。
注射室里已经坐满了人,四人只能坐在大厅的凳子上。大厅前后两个门嗖嗖的进冷风,压根没有暖气。绿色的塑料凳子,冰凉冰凉的。清凉的药水慢慢注射进身子,萧衍打点滴的手冷的有点硬。
董泳出去,回来拿了热水袋垫在萧衍手底下,将输液管绕着热水袋缠了一圈。萧衍开始犯困,靠在董泳身上。
打完两瓶点滴天儿已经擦黑,刘年开车,陶晋坐旁边,董泳和萧衍坐后面。车开了一路,萧衍便睡了一路。车里暖烘烘的,没有别人董泳才亲密地揽着萧衍。
第 22 章
过了几天,陶晋在董记见到董泳,瞅着他看了老半天,董泳将毛衣领子竖起来。陶晋眯着眼睛笑,“我都看见了。”扯了萧衍过来,董泳眨眼间闪了。
“快给组织交代,是不是将你们家泳泳正法了?”
萧衍无辜状,“是他先招惹我的。”
“快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这得从你家回来那晚说起——”萧衍屈起手指敲着桌面,思考,“打完两瓶点滴回来后我便觉得精神抖擞啊,没事我就找了个盆,往里扔钱,扔满了之后我便开始数钱。数到一半的时候便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人家冲过来就把我亲了,我一看啊这不得亲回来嘛,于是就亲回来了。”
“继续,继续——”陶晋喝了口水。
“亲完了就完了呗,洗脸刷牙睡觉。”
陶晋瞪眼看他,“你,你——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把握。”
萧衍作憋气媳妇状,“他一溜跑回卧室把门锁了。”
陶晋赶紧安慰,“再接再厉,势必扑倒!”电话响,说了几句挂了,问萧衍:“刘年在中心地下商场,要不要一起过去逛逛?”
“行,你先走一步,我做做我们家泳泳的思想工作。”
“嗯?”
萧衍指了指脖子的位置,“人家害羞,不愿意出门。你和刘年先逛着啊。”
刘年站在商场某拐角处,眼睛瞄着某个地方,陶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阴测测开口,“刘年,你为什么盯着女士内衣看?”
刘年神态自然,“你没看出有何不同?”
陶晋哼了一声。
刘年说:“那款内衣是从前面解开的。”
陶晋说:“流氓!”
“我怎么流氓了?”刘年喊冤。
“那款内衣明明是从前面扣的,你脑子里想什么呢,还说不是流氓!”
刘年干咳了几声。
董泳和萧衍躲在后面笑。
刘年倒没逛过久又被一个电话支走了,陶晋无谓地摆摆手让他走,刘年真走后又换了一副落魄摸样。
萧衍盯着一处看,董泳退回来拉他,“你又不缺鞋。”
萧衍说:“我缺你送我的鞋。”
董泳又看一眼,“你以为我是你,CK的,我买不起。”作势要走。
萧衍拉住他,掏卡,“你送我,我刷卡。”
陶晋在后面惊呼,“哇,CK搞特价!”
萧衍笑着刷了卡,服务员笑眯眯包好了四双鞋。
刘年回家,看见桌上摆着两双瓦亮瓦亮的黑色皮鞋。
“送你的。”陶晋说,“一双。”
刘年摸了摸,看着摸着都不错,问:“多少钱?”
“两双五百。”
“还是CK的,这么便宜咱们去批发……五百,那一双是二百五。”
“NO!一双三百,两双五百。”
第二天,刘年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脱鞋。
刘年捂着红红的小脚趾,向陶晋告状,“这鞋磨脚!”
“穿鞋就像爱情,总要有一个磨合期。”陶晋说。
“这是CK的!”刘年强调。
“别管它是再大的牌子也只是双鞋子而已,看起来多么绚烂繁华的爱情终归是走向平淡的生活。穿舒服的鞋子过平淡的生活,这大概就叫做幸福了。”
刘年换上棉拖,定定看着陶晋,然后笑开了。
“想吃什么我去做。”刘年转身去洗手,能够为了一个人洗手做羹,还有何求。
第 23 章
刘年回来,看桌上一大包东西,问:“这么多土豆!难道今后只能吃土豆块土豆条土豆片土豆丝?”
陶晋说:“什么眼神,这是猕猴桃!”
“哟,这么大个的桃,看着跟猕猴似的。”刘年摸了两个,到厨房去洗。剥了皮,切成小块放在水果盘里。
从抽屉里拿了两根牙签,“这才几月,这猴挺贵的吧。”
陶晋用牙签连戳了三块放嘴里,“萧衍拿来的……”,后面就听不清了。
一个黑影突然扑到刘年身上,愣啃。
刘年窝到沙发里,伸出一只手拍在大青狗脸上。
陶晋说:“大青过来住段日子,他们俩去台湾了。”
刘年把毛毛唤过来,俩狗一起玩去。
“出国了?”刘年说。
“刘年,你反祖国反政府反社会反社会主义!”陶晋一脸严肃。
“我怎么了?”刘年还没搞清状况。
“从过去到现在只至将来,台湾都是中国的!”
“呵……一时口误,一时口误。”
“罚你做饭!”
刘年围上围裙,拿起土豆开始去皮切片切丝。
陶晋从后面来了一个拥抱。
刘年说:“也不说一声,差点把手指头剁下来。”
陶晋说:“真不懂情调。”
刘年问:“情调能让你吃饱?”
陶晋说:“吃饱了再跟你调情,乖,好好做饭。”
刘年转过身,拿菜刀架在他脖子上,“出去把桌子碗碟子筷子收拾了,吃完饭再把自己收拾了。”
刘年推门进来,问:“咱们屋里有老鼠?”
陶晋吧唧嘴,“哪里?”
夺过他手里的饼干,还是夹心的,刘年指着他,“这里!这才刚吃完饭多会,又饿了?”
陶晋重又夺回来,“你别吃啊,小心胖。”
刘年摸了摸他腰,“这个吃法还跟排骨似的,都吃哪去了。”
陶晋躲到一边,专心吃。
刘年也跟着吃。
“这夹心是什么?以前没吃过。”
“蓝莓。”
“这饼干咬着真硬。”
“硬你还吃!”
“你什么时候买的?”
“萧衍送的。”
“萧衍还带送饼干的?!”
“董泳不让他吃……”
“我也没说让你吃啊。”
刘年拍拍手,拍掉饼干渣,“这种东西以后别吃,没营养。”
陶晋说:“就是。”
“还有吗?”
“床底下呢。”
第 24 章
陶晋牵着毛毛,刘年牵着大青,出去遛弯,到了隔壁大学。
从小西门进去,是一片绿化带。种了一些樱树,正值开花时节,粉粉的一片。树下长椅上依偎着一对对小情侣。
比较隐蔽的位置都被占了,俩人只好坐了主干道上的那张长椅,放了毛毛和大青去玩。
陶晋看着朵朵樱花,说:“美啊。”
刘年看着双双情侣,说:“美啊。”
几个小姑娘围住了毛毛和大青,还不住往这边看,指指点点,陶晋便走过去,同小姑娘聊天。
刘年摸了摸下巴,自己又忘记刮胡子。看自己穿一身黑,再看陶晋穿着件白色羊绒衫,休闲裤运动鞋,跟学校的大学生没两样。
少男少女,欢声笑语,樱花飘落,夕阳西去。
多美啊。
刘年翘着二郎腿坐了一会,来回换姿势换了几次。
终于忍不住开口,“儿子,过来。”
陶晋低头对毛毛说:“毛毛,爸爸叫你呢。”
刘年又叫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根火腿肠,晃晃,“过来,儿子。”
毛毛和大青就撒欢跑了,惹得小姑娘们又一阵欢笑。毛毛跳上凳子,大青吐着舌头,刘年将火腿分成两半扔给它们。
陶晋便也回来,摸着大青脑袋,指着毛毛,“有了吃的连亲爹都不要了,啊?”
毛毛跑到刘年腿上,大青蹭着陶晋的腿吐着舌头。
咔嚓,咔嚓。
刚才那几个小姑娘走过来,手里拿着数码相机,笑眯眯的。
“刚才为你们照了张相,看看吧。”
夕阳余晖晕黄,粉红樱花长椅,一身黑的男人带着些沧桑抱着只白色的狗,一身白的男人清爽文静身边靠着只黑色的大狗。黑衣男人好像在同白衣男人说些什么,表情有些无奈,白衣男人无辜的表情。
陶晋留了邮箱,让她们回去发一下电子版。
俩人陪着毛毛和大青继续在校园里玩,那几个小姑娘轻快的从身旁经过,留下一串笑声。
陶晋靠在椅背上眯了会,刘年看着他,然后从裤兜里掏出烟盒取了一支,拿出打火机,又看了陶晋一眼才点火吸了一口。
刘年左手夹着烟,右手轻轻摸着陶晋的掌心,每次吐烟圈就扭过头去。
不断有三三两两的小姑娘经过,笑嘻嘻看过来。
抽完一根不过瘾,刘年又取了一根。
陶晋却伸过手将打火机拿走了。
“你以为自己抽烟很男人?”
“我不抽烟也很男人。”刘年笑着说,乖乖的将第二根烟放回去。
陶晋摊出手在他面前,刘年干笑了两声,将烟盒递给他。
“偶尔抽一根没事的。”刘年说。
陶晋将烟盒和打火机装在自己兜里,把毛毛和大青唤回来,摸着它们脑门,似是不经意说:“如果你死在我前面,我该怎么办。”
刘年靠过来,说:“我肯定比你长寿,你肯定死在我前面,后面的事不用你操心。”
陶晋沉默了一会,“你每天晚上咳嗽,我睡不好。”
“那我今晚保证不咳嗽。”刘年举掌保证。
“我的意思是今晚不准过来!”
陶晋牵了毛毛和大青往回走,一人两狗慢悠悠走在校园大道上,轻轻踏过一地的樱花,投下一长两短三道影子。
刘年看了一会,兀自笑了,紧步追上去,拉住陶晋的手,陶晋没有甩开。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