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No 第三卷——贺瞳
贺瞳  发于:2012年0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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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077.命运的方向

简济宁之后的时光快活地如在天堂。

单竟深是一个很懂得享受生活的人,知道该用怎样的方法把看似平凡琐碎的日子过地快乐惬意。比如南丫岛某个小旅店

里,他们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合着窗外淅沥的雨声慢慢拥舞。比如简济宁的私人别墅里,简济宁只穿着宽大的便服,懒

懒靠在单竟深的怀里打游戏,然后单竟深就喂他吃他刚学会的芒果布丁,教他玩游戏,表情宠溺到极点。再比如带简济

宁去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废弃码头,等待最美好的夕阳西下的景致。有时候,甚至不需要这么费心安排,他们俩一起去马

场,双人双骑并肩飞奔,跑累了就随意坐下休息,背靠着背分享同一副耳麦,谁都不说话,却如陈酿般美好。

在不能见面的时候,单竟深会时不时送一些很特别的礼物给简济宁,有的很昂贵,有些却一文不值。从附加了趣味小游

戏的电子邮件、单竟深自己在工作时随意用手机拍下的照片,到一些知名餐厅的招牌特色餐点、一盆需要简济宁尽心照

料的却不知道种了什么花小花盆,或者简济宁已经找了很久的古董手表、黑胶唱片等等。每一样礼物,都让简济宁惊叹

不已,从心底里涌出无限的欢喜。

如果说,做情人也有比赛的话,单竟深无疑是最出色的那个。他的从容优雅和细致体贴让人为之深深着迷和眷恋,而与

此同时,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和疯狂却又让人欲罢不能。兴致上来,他甚至愿意亲自下场在Pub里又唱又跳最后单膝跪地

向简济宁示爱。只要他是真的用心去讨好一个人,就没有谁能抵挡得了。

简济宁渐渐开始改变,但这些改变是内在的,十分细微,只有他自己才能察觉。他会经常想起单竟深,只要一想到他心

情就会很愉快,甚至是雀跃。即便现实中的事有多让他头痛和烦恼,都不会令这份愉悦黯淡,这对简济宁来说几乎是不

可思异的。以往的他总是轻易陷入忧伤和焦躁无法自拔,而现在心底里的那份快乐却因为单竟深变地沉静和深厚。

简济宁低头飞快地在与启远的合作案上签名,把文件递给秘书Amy。“这个周末我就去北京,预计要下个月底才能回来

。这次你不用陪我去,公司这边如果有事就跟济霆商量,解决不了再通知我。”

“知道了,简先生。”一递一接之间,Amy照例闻到简济宁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Amy跟了简济宁多年,又是青春正好的

年纪,可奇异的是她竟从未对简济宁有超出上下级关系的想法。一直以来,在她眼中的简济宁总是冷静淡然,目光犀利

敏锐,配上那张总是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再加之年轻位高身份特殊,更难免给人野心勃勃和冷漠无情的感觉。直到最近

,他一向冷淡的目光里,终于有了些宁静从容的平和,看起来渐渐像一个可以亲近的活人。“这是简先生的信

件,”Amy把一个大信封递过去,笑道,“最近简先生的心情不错?”

简济宁看到那信封上熟悉的字迹目光就缓了一下,接过信封道:“跟启远的合作案能够顺利定下来,没有人会不高兴吧

。”

Amy微笑着随声附和,见简济宁不想多说,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简济宁低头拆开信封,倒出了一张机票和一张便签纸。机票是这个周末晚上8点飞往北京的,便签纸上也只写了两句话

。第一句是:“做好私奔的准备了吗?”;第二句是:“今晚来别墅试试我们的新餐桌,看看它是不是比原来的更大更

结实。”。

简济宁楞了一下,突然明白了单竟深的暗示,脸腾地红了。他忍不住转身推开窗,让风吹进来好消去那一室的暧昧和燥

热。静静地站在窗边眺望,蔚蓝的天空中,云影慢慢移动,太阳照着他的脸,午后的风仍旧吹拂着,一声不响,却温暖

地如抚摸,如亲吻。简济宁慢慢闭上了眼睛,满足地叹气,他觉得自己快要被融化了,就像是一块被放进咖啡里的方糖

由于与国内的合作一些相关的先期工作都要由简氏的简济宁以及启远的单竟深负责,两人接触更多,又远离香港,更是

天高任鸟飞。工作之余,单竟深很快就拐带着简济宁玩遍了整个北京城。只是到了雍和宫门前,简济宁又有了迟疑。

“怎么了?”单竟深转头问他。

简济宁下意识地退后一步,与单竟深拉开距离。“我们,这样……还是不要进去了。”看着身边摩肩接踵却面目平和的

香客们,简济宁再一次深刻地意识到他自己是异类,单竟深也是,他们都是异类。

单竟深顿了一下,才轻声道:“这没什么,济宁。众生平等,我们,也是一样的,跟他们没什么不同。”

简济宁却仍有迟疑,如果真是一样的,他们不会同样默契地不与家人提起他们之间的事。这本来就是不同的,是罪恶的

,再怎么自欺欺人都不会改变。虽说只要有单竟深在身边,他就可以安定从容地接受自己的异常,可如果要光明正大地

走到佛前,感觉上却又有不同。简济宁仍缺乏勇气。

“别怕。”单竟深伸手拉住简济宁,与他一同跨进门。“我们又没有伤天害理,菩萨会保佑我们的。”

简济宁没有再反对,只是默默地跟在单竟深的身后,学着其他的善男信女们一同叩拜,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起身的瞬

间,看到那低垂着眼眸的佛像,宝相庄严仿佛能洞察一切,简济宁的心惊跳了一下,又急忙低下头。

相比简济宁的忐忑,单竟深的心态就轻松地完全像是在观光了。此时,他正守着一个老和尚等着他帮忙解签。老和尚展

开签文看了一眼就惊讶地瞪大了眼。

“是下签?”单竟深急忙问了一句,虽然是闹着玩,但假如真的抽到下签谁也不会太开心。

老和尚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着,“这支签已经很久不见了,很少人会抽到这张……能写一下你的生辰吗?”老和尚

向单竟深推过一张黄纸。

单竟深有些奇怪,他只是想解签,没想算八字。但考虑到反正来都来了,他又实在好奇,也就很顺从地把自己的生日写

了下来。

那老和尚拿回那张黄纸对比着签文看了一会,最终摇头道:“签文上说你将会事业有成威势极盛,但是你的感情不如意

。你的爱人与你互相妨碍,不可能有好结果。”

单竟深心里咯噔一下,那话放佛正触到他的痛处。他垂下眼想到谢适言,在他学成之时死于非命。接着又想到简济宁,

想到他们正在进行的合作案。单竟深心头一阵烦乱,抬眼看过去,那老和尚正目光炯炯地望住他。他强自微笑,问:“

要怎么化解?”

“放弃,找一个更合适的。”

单竟深静默片刻,忽然笑了。“这种事,向来都是心诚则灵,是不是?”

老和尚颇有些愕然地看着他,在雍和宫拜佛向来灵验,还从没有人在他面前说过这种话。

“我不信。”单竟深转头去看低着头正专注地在功德薄上写名字的简济宁,认认真真地说道,“就算我跟他真的互相妨

碍,我扛着就是。”

单竟深站起身想走,老和尚却忽然又开口叫住了他。“你的命格太硬,如果你的爱人命格不如你,她会有血光之灾;如

果还硬过你,你会有血光之灾。”

单竟深依旧不动声色地看着那老和尚,隔了一会,他慢慢露出微笑,低声道:“无论如何,我总护他周全。”他朝老和

尚点点头,快步向简济宁走去。

“在做什么?”单竟深走到简济宁身边,轻声问道。

“捐钱在功德碑上刻个名字。”简济宁把开好的支票递给身边的另一个和尚。

“哦?刻谁的名?”单竟深颇为好奇。

“一个……”简济宁顿了一下,目光从一边的佛像上移开,才接着说道,“朋友。希望他,希望他的灵魂能够得到安息

。”转头看向自己面前那座建造地极宏伟的功德碑,简济宁在心里默默说道:谢适言,无论我欠你多少,这些年也该够

了。你……你就安息吧。

单竟深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两人在雍和宫里又转了一圈,单竟深又花大价钱给简济宁求了串据说在佛前供奉了很久

的佛珠亲手给他带上,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雍和宫。

两人的自由生活很快在单竟辉和简济英先后来北京就合作案开展进一步的磋商而告结束。单竟辉过来的官方目的是要就

合作一事在决策层面跟简济宁进行讨论,至于私下里究竟还有什么其他原因,这一点到现在连单竟深也无法猜测了。而

由于这次的合作最后在简济宁的提议下,最终让简济英负责的陆上运输公司也分了杯羹,单竟深这段时间也不得不就这

些实务方面的问题跟简济英反复交涉。

因此,雍和宫一行后,两人差不多有一个星期没有见面。此时,单竟深正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一边心不在焉地翻看明天跟

简济英开会时要用的文件,一边琢磨着要怎么样说服济宁想办法跟他一起去几个预备要建设新的运输网络的地方“考察

情况”。

正想地出神,门外忽然响起了两下敲门声,然后没等单竟深起身,门被推开了。是简济宁。

“你怎么来了?”单竟深站起身,接过简济宁脱下的西装外套挂好。

简济宁把一大叠资料递给他,解释道:“大哥有资料要交给你,知道我要过来就让我带了。”

单竟深接过资料随手扔到一边,上前伸手抽掉简济宁的领带,笑着问:“特地跑过来的?”

“刚跟你弟弟谈完。”简济宁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弟弟真是厉害,几次弄地我都差点招架不了。”

“是吗?放松点……”单竟深一边用力摁着他僵硬的肩膀,一边笑着说,“我明天跟他谈一下,让他记得照顾大嫂。”

简济宁默然,隔了一会,他忽然抓过沙发上的靠垫往背后砸去。

两人笑闹了一阵才又搂在一起在沙发上坐定。

“济宁,”单竟深抚摸着他的脸颊低声道,“感情是感情,生意是生意。你记着,任何时候,你们简氏跟我们启远的合

作关系都不需要考虑我们的关系。”

“公私分明,我知道。”简济宁含糊地道,手悄悄地放到了单竟深的腿间,“最近就是会太多……忙,然后我越忙,你

们也就跟着越忙……还有跟政府方面的报告,我没想到居然要写那么多,感觉就像是……上次我们……已经坚持不了了

,整个人都散了,只剩下意志在支撑……”

“济宁。”单竟深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

“啊?”简济宁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停下手上的小动作,口干舌燥。

单竟深不出声,长久地注视着他。

简济宁就在这热切的注视下渐渐感觉身上发烫,心跳加快,血液翻涌起来,他听到了自己轻微的喘息声。偷过腥的猫儿

,食髓知味。

“想不想……”单竟深捉着他的手,引导简济宁去解自己身上的衣扣,“再散一次?”

两人相视而笑,向床上倒去。

078.起疑

“新的货运公司我们将与本地企业共同注资建立,我们占六成,其他的大哥你自己看着办。公司方面唯一的要求就是这

个货运公司绝对不可以让启远插手,否则我们会很被动。”

“你昨天晚上没回来?”

“我明天回香港,预计会呆两到三个月处理一下公司的事,之后会直飞天津,北京这边的事就由大哥你全权负责。”

“最近你经常不回来过夜,看来这次回去单竟深又是跟你一起了?”

“北京这边的业务已经商谈地差不多了,大哥你照着合约做下去就是,航空公司方面用不着你插手,做好自己的本分。

“你陪单竟深上床那么久也没见捞到什么好处,不如改去陪陪单竟辉?”

简济宁慢慢地合上手上的文件,站起身:“那么,大哥你处理完北京的事就直接到天津来跟我汇合,香港那边的事务你

用不着担心。”

一直被人以言语羞辱的人没什么反应,反而是挑衅的那个人勃然大怒起来。“简济宁,别以为你就坐稳了继承人的位置

!”简济英拍着桌子嚷道,“爹地能让我插手这个计划,能答应把这货运公司的股份全部交给我,就说明他仍然信任我

。”

简济宁的目光仍是冷冰冰的,“大哥如果没什么礼物要托我带给大妈,我就先告辞了。”

简济英狠狠地眯起眼,嘲讽地道:“你以为单竟深会是真心的?他如果是认真的,早该把你介绍给他的家人,还用得着

你在谈判桌上跟单竟辉争得这么激烈吗?”

“大哥,要胡说八道也要有个底限,开了这个门,你脑子就最好清楚一点。有些话让单家的人听到,丢脸的不是我,是

你。”对于已经被架空了在总公司全部权利,只靠着国内这间新成立起来的货运公司养活自己下半生的手下败将简济宁

根本不屑与他一般见识,唯一所虑的不过是怕他在他们的谈话中录音,毕竟是有前车之鉴在的。

走进电梯随手翻阅了一下天津和河北两地的计划案,简济宁忍不住闭上眼把头靠在电梯里长长地叹气。这次与启远的合

作案一共涉及三个机场、五个货运中心、一个深水港的基建工程。要把这些工夫全部做好预计还要大半年,那么做好之

后呢?

简济宁不期然地想起半年前他跟简耀东的一场谈话。

“把陆上运输的生意也承接下来?”简耀东看了眼简济宁的计划书就皱起了眉。

“爹地是不是觉得太冒险了?”简济宁坐直身体,试图说服他,“我看过国内的道路建设,很好。既然新的航空线路是

以货运为主,又跟启远有了合作关系,陆上运输的生意是可以发展的,无谓便宜了外人。而且,启远与国内的关系一向

良好,把陆上运输的生意抓在我们简氏自己手上也算是一种制衡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简耀东抬起手打断他的话,“只是要承接陆上运输的生意,你大哥必然要出来负责。我只问你一

句,济宁,你能处理好吗?”

“爹地,我既然容得下济霆为启远牵线搭桥,当然也容得下大哥在国内发展。”简济宁轻笑起来。

“济宁,济霆争不过你,不代表你大哥也是。”简耀东轻轻地叹了口气,看着简济宁的眼睛道,“他永远比你更名正言

顺。”

简济宁沉默着低下头,隔了一会才道:“其实简氏由谁继承,我根本……”

“这种话到了今时今日这个地步就不需要再说了。”简耀东不悦地皱起眉,无论简济英的能力有多高,只看他趁自己父

亲病重就谋算自己两个亲弟弟的行为就已经让简耀东彻底打消了由他继承家业的念头。“这样吧,我把在国内货运公司

的股份全部给他,他如果有本事自然会做好,就算不行,只靠着简氏给他的生意也可以过得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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