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平发挥了”，说完了就后悔了，我怎么冲动了。

“好，这是你说的，我要考进前300你怎么办？”李三喜眯着眼睛问我。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好，这可是你说的！”

本来我是很有信心的，因为自从我认识他他一直都在500名那里苦苦挣扎，而且凭他的智商考不进前300名是没有什么悬

念的。

但是上天就是偏爱这种先天性缺陷的人，他竟然考了280多名，拿到成绩单那一刻我先是笑了后又哭了。我在想万一他

提出什么要我做他情人或者亲他一口的要求我还不如死了呢！但是赌注下了躲着也太怂了，我还是问他到底要什么，我

尽量满足。

李三喜傻兮兮地掰着手指头想了一阵，最后很大义凛然地说了一句“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是想然你明白只要我想得到的

，我一定能得到。”我顿时就震了一下，这话说得好有杀伤力，我不得不开始小心行事，因为我觉得他不知什么时候就

会使出一些特异功能。

可能是我这个人好于幻想，有时候我就觉得他是不是上天派下来体察民情的？不是有的故事里就写到什么一个要饭的走

在大街上，然后只有一个小姑娘给了他一碗粥，然后小姑娘就成仙了。原来那要饭的就是玉皇大帝。

要是那样说如果李三喜是为了检测人心的险恶而来到世上，那我岂不是一定会下地狱。虽然我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欺负他

，嘲笑他。但我却是伤害他最深的。

良心发现之后那天中午我没有回宿舍，我答应他给他讲题。结果那天他吃饭就吃了半个钟头的，我看着他把一头牛吃的

量的东西往嘴里塞脑子都木了，然后他又给我讲了一大堆他父母吵架的事，他爸爸婚外情的事，最缺德的就是他又让我

开始可怜他。逼自己再对他好点。

有时候李三喜恨我恨得张口闭口都说要杀了我，但他的情绪是来得也快去得也快，只要我一对他笑，他所有的情绪马上

都不见了，立刻傻兮兮地对你笑。

也许他只是个孩子，可又是一个可恶的孩子。

他会得寸进尺，会向你要这要那，然后给你一大堆你不要的东西。我不知道自己对他是怎样的想法，是出于同情，还是

只是最初的目的，为了好玩，我不是一直想摆脱他吗？可他一远了我又想拽回来。难道我把这种变态的生活当成了一种

习惯吗？还是把这种负担当成了一种拥有呢？

第十七章

牛老师那几天心情不是很好，我听说他娶了个母夜叉，那天他媳妇和婆婆打架，他媳妇把桌子给掀翻了。把她婆婆也就

是牛老师他妈给气出心脏病来。这两天看到牛老师脸上阴云满布，谁都不敢再做出什么事来引发这颗原子弹。

那天我去他办公室抱作业，低着头把一摞作业抱起来就准备走，忽然听见牛老师叫了我一声：“艾子涵，你就这么走了

？也不安慰安慰为师那颗受伤的心灵。白疼你了，孽畜！”

我听到这话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我走过去站在他的面前，他抬抬下巴示意让我给他揉腿，看着他那享受的表情我直翻

白眼，他也就比我大那么几岁，长得也算风流倜傥，怎么就找了个这么败家的媳妇呢？

“艾子涵，我知道你想什么呢。”完了，我下意识的摸摸脸，在牛老师面前我的表情就一直在出卖着自己。牛老师把腿

抽了出来，把手搭到我的肩膀上。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结婚，我不爱我媳妇。”虽然清楚他的为人，但听到他说这么大胆的话我还是吓到了。

“我喜欢我的一个学生。”他神秘地给了我一个眼神。

“妈呀，牛老师你好前卫啊！我好崇拜你呢，一点都不好笑，别开玩笑了！”我没觉得牛老师有师生恋的潜质，而且他

整天和男生瞎混，压根没见过他对哪个女生有过什么暧昧的举动。

“真的，艾子涵，我喜欢你。”牛老师的脸猛地转过来。一脸色迷迷的表情，我像被蝎子蛰了似的跳起来。

“老师您没发烧吧？我是男的啊！您不会喜欢我喜欢到连我的性别都忘了吧？”

“我知道，那李三喜那个傻小子不也是男的吗？他不也为你要死要活的吗？艾子涵你真是个尤物！”牛老师好整以暇地

看着我。

“我还是不信，前两天我还看见你摸蒋欣的腰来的，你的性取向是正常的吧？”我一边说一边与牛老师拉开距离。

牛老师笑了，这么多天才看见他笑了一次，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耳根子有些发热，我知道牛老师只是开玩笑，可是我心里

还是有些发虚。后来牛老师就让我出去了，走的时候被他盯着背影看心里有一点发毛。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翻来覆去都是牛老师那深情款款的眼神，我大骂自己变态。那时我知道这叫同性恋，这是个很忌讳

的名词。可我就在硬生生地和它靠近着。

我为了使自己的思想还在萌芽状态下就被碾碎，就格外努力地去和徐冉冉在一起，为了让自己着迷，我把初吻也给了她

，我发疯似的吻了10多分钟，徐冉冉的嘴都有一点红肿了，但我除了觉得她的嘴唇很软以外什么感觉也没有。而且那次

我知道李三喜就在不远处，我听到了他用脚踹栏杆然后自己又疼哭了的声音，我甚至变态的觉得那声音都比从徐冉冉嘴

里传出来的声音要让我痛快。

由于我越来越疯狂地和徐冉冉谈恋爱，李三喜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他对我恨到了无法自控的地步，竟然往我喝

的可乐里面放泻药，这事被牛老师知道后叫来了李三喜的家长，第二天李三喜来上学时走路都瘸了，我知道他肯定又受

到了酷刑，于是恶性循环他便更加恨我。

有时我和徐冉冉交换一个眼神他可能都会把衣服脱下来然后用牙撕扯，流了鼻血一如既往的抹得满脸都是，班上人越发

的讨厌他，而我就是一天天的从这些血腥的场面中挣扎。

我不想让他这么闹，可我又不能避免自己和徐冉冉的交往，因为我害怕，就从那天晚上开始，我要努力的把自己往正常

的生活轨迹上拉。

第十八章

我第一次被牛老师打了，其实他很早就知道我和徐冉冉在一起了，他是存心要整我的。因为别人谈恋爱他根本不管，而

且像他思想那么开放的人我估计他听说到我们谈恋爱还要大肆表扬我们开始成熟了呢。

结果那天我和徐冉冉躲在教室里接吻被他逮了个正着。我觉得他肯定一直都在那里等着，他推门进来时徐冉冉脸都吓紫

了，其实牛老师的脸色也没好哪去。

“艾子涵，这是你思想道德松懈的表现，身为一个学生，你竟然不以学业为主整天和别人卿卿我我，你不觉得羞耻吗？

”这话从牛老师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听到了猪圈里的猪在那里大说特说英语，根本不搭调吗！我使劲忍住没笑。

“徐冉冉你先回去，看见你是女生我就先不治你，但艾子涵今天我得让你给我老老实实认错。”

徐冉冉满脸担忧的看着我。我哄她要她先回去。他走了之后我才看向牛老师，我以为他会马上多云转晴，然后嬉皮笑脸

的说刚才是为了做样子给徐冉冉看。

谁知道他是来真的，他把我像拽死狗一样拽到了他的密室，然后拿起棍子毫不留情的打起我来，我算是知道了也品尝到

了我一直很好奇的东西。滋味真不好受。牛老师发了狠，一边打一边骂我。他说他每天辛辛苦苦地安抚李三喜要他别总

是冲动，我还一个人在这逍遥快活，他还说我不争气。

打到10多棍时我的屁股已经火辣辣地疼，但我不想求饶，我恨他，他凭什么打我？他公报私仇，我觉得自己无限委屈，

眼泪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牛老师看到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愣了，我趁他发愣的机会跑出了他的密室，没跑多远就撞到了李三喜，李三喜本来可能是

想骂我来的，但看到我脸上的泪水一下子就变的手足无措，然后他也开始哭，先是静静地哭，然后就变成了眼泪，吐沫

，鼻涕满天飞。他一边哭一边说他见不得我受委屈，我心里想你放泻药的时候怎么没这么好心呢？

那天我真的是绷不住了，一下子所有的酸楚都聚集到一起，包括挨牛老师得打，面对学习的压力和李三喜发了疯似的报

复，还有怎么努力也爱不上一个女生的痛苦。

李三喜那个傻家伙当然不会知道我是为什么哭，他只知道在那里干着急，我忽然间觉得有个人在自己身边这样陪着也不

错，看着别人为我哭也蛮有成就感的。那天我就记得我哭得昏天暗地。然后李三喜一直陪我我哭到涕泗横流。然后第二

天我依然冷眼看他，他又恢复了疯疯癫癫的状态。

那天在上牛老师的课时我故意装的呲牙咧嘴，动一下就皱一下眉毛，我也不知道自己为啥要这样做，我是想让牛老师内

疚还是想让他心痛。

下课后他果然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里。他消气了，又开始对我嘘寒问暖。我本来想给他点脸色看看，但是面对这么强的

温柔攻势我还是认输的尽情享受。

随便吧，反正我的中学生涯就要结束了，牛老师会永远留在这里，然后我会越走越远。到时候脱离了他也许我就不会再

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也许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好好地爱一个女生。

第十九章

李三喜自杀了，罪魁祸首又是我。

那天李三喜和王大嘴又起了争执，我正趴在桌子上睡觉。李三喜猛地一推桌子把我一下子就吵醒了。我心里一阵火没处

发。就听到李三喜在那里一个劲地喊“我他妈自杀你信不信？”。

“你死啊，你他妈死了大家伙都高兴。”王大嘴一个劲的在那里激他。

“你别逼我，我真会自杀。”我听着李三喜说过的无数次的话心里一点感觉也没有。我看了李三喜一眼，带着一点鄙夷

。然而就那么一眼，李三喜拿起一把削铅笔的小刀狠狠地扎向自己的胳膊，结果没有扎透，不知道是他的肉太厚还是小

刀太钝。

他后来又满怀期待的看了我一眼，我没有说什么，继续趴下睡觉，然后我就听到了女生的尖叫声，当我再抬起头时李三

喜已经不见了，只留下桌子上的一摊血迹。

等到李三喜回来时他的胳膊上已经缠上了纱布，我没想到他真的会自杀。就为了那一眼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一

个劲的安慰自己，我告诉自己他根本就知道自己不会死，他怎么不躲到一个没人的地方自杀呢？为啥偏偏还要宣扬呢？

对，他不是那么傻的人，他很狡猾。

李三喜回家呆了几天没有来上学。这几天我天天精神恍惚的。一闭上眼睛就是李三喜那血红血红的眼睛，

这件事被同学们传的沸沸扬扬，而且夸张了不知道多少倍。有人说李三喜那一刀下去，一股巨大的血柱就窜了出来。然

后李三喜整个人在那里抽搐，还有人说李三喜一边在抢救还一边喊着我的名字。

他们说时脸上只带着一种八卦的表情，没有一丝同情，有的只有好奇和刺激。我不能鄙视他们，我自己又比他们强到哪

去了呢？当初我自己为了图新鲜就使劲的接近李三喜，然后等到他投入进来时自己要一个劲的甩开人家。说到底我不过

是在玩。

李三喜退学了，听牛老师说他要去看病了，他的父母终于拉下脸要给他治疗。这也算是一个好的结果吧！终于走了，我

再也不用整天想着怎么甩开他了，只是直到最后我都没有告诉他最初我没有喜欢过他，只是觉得好奇。

我一想到他还带着曾经一个很美的梦就觉得心无比的痛。我什么时候给过他真心呢？哪怕只是朋友，恐怕最多的只是同

情加可怜吧！

那天我找到牛老师聊了很久，牛老师一直在安慰我，他和他的妻子已经重归于好了，不管他那天的话是真的还是只是个

玩笑他都必须面对他已成家这个现实，而我最初萌生的那种情愫也要自己去收场。

李三喜一走，什么都变了。徐冉冉幸福的贴在我的胸口和我说咱们终于可以摆脱那个死神经病的纠缠了。我没有一点幸

福的感觉，我忽然间想起来最初我和徐冉冉是因为李三喜才结合到一起的。现在他走了，是不是这份感情在某一部分上

就有了一丝欠缺呢？

我没喜欢过她，不管我怎么努力，不是因为年纪小而不懂感情，而是我清晰的知道我只对牛老师有过感觉，那种日思夜

想想要把他独揽在我的手上的幼稚想法。我也不想去进一步求证牛老师那天的话是不是真的，他爱我也好，只是欣赏我

也罢。这注定没有结果。干嘛还要自取其辱呢？

第二十章

中考结束了，我毫无疑问的考上了重点高中市一中。来到寝室收拾东西时王大嘴还一个劲的拥抱我，说什么哥们永别了

。我给了他一拳，我们整个寝室人有一半都上了重点高中，其中也包括王大嘴，所以他的话是最欠抽的。看着大家忙碌

时的身影，我才意识到真的是毕业了。

“王大嘴，以后你去一中门口卖煎饼我会叫哥几个照顾你的生意的。哈哈。”我们相互调侃着，为了缓和一下看离别的

伤感吧！

我抽出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翻到了那个钳子和已经被一堆垃圾给埋住了的那个铜钱。这是当初李三喜兴冲冲送给我

当做定情信物的。

还有那张已经泛了黄的报纸，我忽然间发觉那满满的一封信我根本没有读懂几句，我坐在床上静静的看，我直到那时才

发现李三喜是有提到爱我的，他说如果我看不上他，第二天就不要再理他了。然而因为我没有读，就造成了这样一个无

法弥补的错误。

他的信写的是那么工整，每个有错的地方都用红笔小心地括起来，然后在旁边改正，而且还有不少文言文的注解翻译。

我意识到就算他古文再怎么好也要费很长很长时间才可以写出这么长的一封信，我仿佛看到了那个笨拙的身影坐在一张

写字台上一边写一边傻笑的样子。

“嗨。艾子涵，还不快走啊？学校要关门了，难道你还不舍得这个破烂学校咋的？”

听到他的话我才慢慢走了出去。拉着行李箱走在操场上，我还可以清晰的看到在石头上刻着的“李三喜个人记录：1。4

米。”那是我们中体考以前李三喜跳的最远的一次跳远成绩，男生要2。45米才满分，而李三喜却只能跳这么远。那时

候他听着别人对他新纪录的欢呼，那扬扬得意的傻样子好像真的把这一切当成了善意的。

他从没觉得自己有病过，所以他一直认为别人对他的所有态度和他对别人的是一样的。不知道当他被带到医院时是怎样

的一种心情，他，会受得了吗？

空旷的操场上，我想起来了他一个人在那里冲刺100米时的悲痛欲绝，还有拿脑袋砸地时到处传来的“喜哥，加油”的

声音，还有他跟着我走了一圈又一圈的脚步，还有他嘴里念念有词又语无伦次的话语。那个拿着我送的一个破橘子舍不

得吃直到在桌子上放烂了还不忘和别人炫耀这是他小弟送的。

那时候我却为了面子而一个劲的否认。这一切就像发生在昨天，昨天我还在发愁怎么甩开他，今天他就自己走了。我曾

经认为这是不可能会失去的一份执着，然而就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还在怀念什么呢？怀念自己如何如何强大，

直至让人肯为我而死。我在后悔什么呢？后悔没有在当时劝他把刀放下，那把小刀上都是锈。就算你扎到手里也顶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