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夕玉知道韩西城是在调侃自己,依旧是睁着大眼睛,笑眯眯的把帽子摘了下来,站到案桌的灯火前,指着书本被翻开的地方
,眸子里始终带着笑意“叔叔,您看这首诗,”韩西城低下头来,看见花夕玉纤细白皙的食指上带着红色宝石镶嵌的戒指,指
尖圆润光滑的指甲上涂上了一层淡粉色的色泽,在灯火下泛着隐隐的美好的光泽。
韩西城摇摇头,低低的笑了一声,这个孩儿,喜欢的尽是一些女儿家喜好的东西,自己却又拿他没办法……
刚看到这些,花夕玉那不似北方人的绵软的声音便从耳畔缓缓的传来,像是春日里河畔上无端吹过的一缕清香“江南好,风景
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韩西城顿了顿,然后抬头看向花夕玉,“这是一首描写江南景致的诗词,不知折颜对这首词有什么疑惑之处么?”
花夕玉呵呵一笑,耍赖似的想要做到韩西城腿上,韩西城面色一沉,“折颜,书香圣地,不可儿戏!”
花折颜闻言吐了吐舌头,小脸依旧是红扑扑的,象是个刚从水里面捞上来的红苹果,水灵灵的。
“孩儿知错,孩儿知错……呵呵,叔叔,折颜是想啊,是里面写的定时江南春日里面的景致,浩荡江边红色的花朵,衬着碧绿
的江水……孩儿心里很是喜欢,只是孩儿不敢相信,世间真有这么美得地方?”
韩西城抿了抿唇,认真的点头道“自古以来,江南便是水乡,钟灵毓秀之地,自然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养出来的美人多,
美景亦是冠绝当世……怎么了?”
韩西城转过头,就看见自家的孩儿撅着红艳艳的嘴巴看向自己。
“叔叔,您……是不是看过江南的美人?”说完这话,原先粉粉的小脸上便更红了几分。
韩西城心下了然,浅笑了一声,只是摇摇头淡淡的说“本王这些年忙着攘夷安内,家国天下之事才是男儿之志,本王怎会眷恋
那种红花绿柳、浮脂飘香之地?”
韩西城聊想着花夕玉定会奚落自己是个毫无情趣的男人,没想到面前的花夕玉却是拨云见日似的嫣然一笑,伸出右手抵在案桌
上撑着尖尖的下巴,空闲的左手无意识的在上好楠木的桌子上随意的画着圈,沉吟了一会儿,浅笑着说“叔叔,我们明天就到
江南去吧!”
韩西城哑然失笑,“现在?折颜,先下是飘雪的隆冬,并不是游览江南的好时候,明年开春的时候……”
“不要!我就要冬天去!”
韩西城也不恼,只是空出一只手来轻轻的理顺花夕玉有些凌乱的长发,低声问“折颜,为何提议要这个时候去江南?”
花夕玉咬了咬下唇,大大的眸子抬起来看向韩西城,嗓子里面却是憋着一口气似的说“叔叔,孩儿看完这诗篇时候,对江南美
景很是羡艳,所以希望和叔叔一起去江南尽情的游览一番。但是孩儿心里面又不希望叔叔遇到江南的美人……所以……所以,
江南的美人冬天都是不出来的吧?所以我们冬天下雪的时候去好不好?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亦是一番好景致啊!
”
韩西城垂下含着笑意的眸子,已经开始处理手边的文案,之让这孩子自己在那说道。
“叔叔,您说好不好吗?!”
“折颜,本王答应你的,不会忘记,你不必担心。”韩西城被纠缠的没有办法,只好再度撇开案牍,专心的应付眼面前的花夕
玉。
花夕玉面颊一红,垂下了脑袋,“叔叔,您可知孩儿今年多大的岁数了?”
“前天刚满十四岁。”韩西城眨了眨眼睛,不假思索的说。
花夕玉急忙的点点头,然后又说“叔叔,按西秀的律例,孩儿已经成年啦……”
韩西城一愣。
那个孩子已经欺身上前,依旧是凉凉的小鼻子撞倒了自己的脸上,然后就是小鼻子下面问问软软的唇瓣靠在了自己脸上。
满室都是昏黄的灯火。暧昧的情挑。
韩西城转过脸来就对上那一双总是湿漉漉的浅棕色的眸子,忍不住沉声问“折颜,为何你的双眼看起来总是湿漉漉的?”
花夕玉抿唇轻笑,向后退了一步,是韩西城看的更加的明了些。
粉色的舌尖天天殷红的嘴唇,花夕玉娇笑着说,“叔叔,《石头记》上不是说么?您定时上辈子对孩儿有恩,孩儿今生就是要
把这一生的眼泪,都偿还给您啊!”
韩西城眯了眯眼睛,“折颜,你看禁书?”
花夕玉也不害怕,自从韩西城答应他之后,他胆子果然大了起来,只是就着昏黄的灯火,娇笑着说“叔叔,古人有云:雪夜闭
门读禁书,亦是一种快事啊!……”,“再说了,孩儿一直喜欢读禁书啊……”
娇俏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欺身上前,正对上端康王爷愣愣的眸子,满眼承载的都是魅惑。
“放肆!”韩西城只觉得自己像是被轻薄了一般,却又因为无意识的沉迷于那双美丽的眼睛而感到无比的懊恼。直直的站起身
来,背着案桌厉声说“折颜,休得胡言!现在立刻回房休息,以后切记不可妄语!”
第十九章
韩西城被花夕玉的眼神和轻挑的语气惹出了满身的躁动,想要避过那孩子灼人的视线,好好的平息一下自己的心情,却又倏地
想起那日里那个貌似有些城府的大夫说过:“王爷,切记,切记,不可让小公子心浮气躁,假若不慎导致再次咯血,定然是会
有会有性命之虞啊,到时即便是天上的大罗神仙,也是就不回来的呀!”
韩西城心下一惊,立马转过头来,却看见花夕玉依旧是盈盈笑意的看着自己,“叔叔切莫动气!孩儿谨遵叔叔教诲便是!”
说完便笑盈盈的退了下去。
又是一阵风雪掠过,平静下来的书房只剩下一灯一人。
……
“叔叔。”门外又传来花夕玉的呼唤声。
“进来。”韩西城撩开杯子坐在床边,就看见披散着一头黑发、只穿着丝绸睡衣的花夕玉抿着唇,笑盈盈的推开门走了进来,
面颊冻得通红。
韩西城一阵没由来的恼火,下床把花夕玉半拎着放到床上,揭开被子把人盖在里面,没好气的说“花夕玉!外面下这么大的雪
,你怎么敢这个时候跑出来?还有,怎么不多穿几件衣服?”
花夕玉也不作声,只是拉扯着韩西城的后背,低声说“叔叔,孩儿陪您一起睡不好么?”
韩西城咽了咽口水,无声的撩开被子躺了进来,花夕玉像是冬日里面找到一个炭炉一样的寒冷的人,立马伸手从背后抱住了韩
西城,绵软的声音从韩西城的耳后传来,“叔叔,孩儿身上,是不是闻起来很香?”
韩西城听完话条件反射的吸了几口气,猛地沉声道“花夕玉……你?!”
韩西城知道花夕玉身上的是一种秘制的春药,极香,带着不可抗拒的控制力,韩西城博览群书,现在他还自己自己是在一本名
叫《宜春香》的一本讲解春药的古书上面看到的。
况且现在的自己就是……
“你混蛋!”
这是端康王韩西城第一次说出这样粗鲁的话来,这种的春药,根本就是身后这样岑弱的身子可以受的了的。
“走开。”
光是想想那个娇艳的孩子就这样依靠在自己的身后,韩西城只觉得眼前一晃,血液开始无止境的沸腾起来,满脑子闪过的,都
是那个孩子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模样。
可是那只小手已经不管不顾的握住了韩西城,双脚也不知死活的从身后缠到了自己的双腿里,韩西城身上已经开始冒着热气,
花夕玉却还是浅笑着倚在韩西城的背后,像是情人间的耳鬓厮磨“叔叔,孩儿今年已经成年了呢?……您要是不抱孩儿,孩儿
就会让别的人……”
“你敢?!”
韩西城猛地转身看向花夕玉,这样失态而陌生的端康王让花夕玉一愣,却也让他欣喜。
呵呵的笑着,便从正面缠了上来,花夕玉冰凉的唇瓣吻上了韩西城滚烫的红唇,明眸皓齿的少年娇声说“叔叔,您就抱孩儿吧
……”
薄薄的衣衫被扯了下来,韩西城浑身颤抖了一下,压着嗓子说“折颜,第一次会很疼,叔叔,一定不会伤着你的……”
花夕玉双眼落下泪来,喜极而泣,“叔叔,孩儿只喜欢叔叔,只要是叔叔就好,其他的孩儿都不会在意的……”
韩西城按捺住身体里的邪火,欺唇而上……忍耐了很久的前戏,终于舍得撕裂身下人的身体。
“唔——”花夕玉咬紧了嘴唇,阵痛依旧是来的迅猛。
韩西城伸手擦干净眼前少年的额头,“折颜别怕,叔叔这就出来……”实在不忍心看见自己孩儿手上的韩西城憋着欲望,提起
腰身,想要缓缓的退出男孩的体外,身下的人儿却哭泣着拉扯着韩西城的双臂,双腿也紧紧的夹着韩西城的腰身,睁着大大的
眼睛,哭泣着说“叔叔,孩儿求您了,求您抱了孩儿吧……”
就在韩西城愣神的时候,那双修长的腿猛地用力,韩西城瞬间便被完整的包裹起来。
“恩——”
“吾——”
两人同时呻吟了一声。
结实的大床开始激烈的摇晃着,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
“叔叔——”怀里面的人儿已经发不出声音来,韩西城没有去早朝,而是把花夕玉紧紧的搂在怀里,低声的抚慰。
“折颜,是不是不舒服?”
韩西城抵在花夕玉的耳朵上问。然后伸手轻轻的理顺因为一夜的缭乱而显得有些散漫的青丝。
怀里的少年初承情欲,面颊绯红,满颊都是销魂的旖旎。
“叔叔,你觉得舒服么?”
韩西城低声的笑笑,“折颜,为什么问这些?”
花夕玉也是扯唇轻笑了一声,无力似的低声说“要是叔叔觉得舒服的话,孩儿会很高兴的。”
韩西城咬着下唇带着好笑的神情捏了捏花夕玉的笔尖,“乖孩儿,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等你恢复了身子,叔叔带你去江南,
好不好?”
……
折颜,叔叔带你去江南,好不好?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举目方知年岁尽,
却只念,
今日风光旧时情。
韩西山上披着长长的白色的狐裘,站在龙船的最前面,看着三万里玉鉴琼田,明河共影,一杯醉清风握在手上,缓缓的倾倒在
河畔之上,低声说“折颜,江南的雪景,你可喜欢?”
锦年皇帝倾颜年间第七年
西秀国锦年皇帝迎娶皇后入宫,举国同庆。
众大臣对此十分不解,细细选取良辰的礼部早早就选定了今年入夏才是迎娶皇后的最好时节,怎奈座上的当今只是面无表情的
点点头,却没有当回事儿,一道诏书下来,铁板钉钉,婚礼大典依旧是在初春举行。
但是迎娶自己皇后的锦年帝都没有说什么,好不容易盼到皇后的大家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春寒料峭,桃花开早。
迎娶皇后的盛典在即,锦年帝大赦天下,举国上下一片欢天喜地,大街小巷,入眼的都是一片铺天盖地大红色。
参加庆典的百官刚踏进皇宫的崇绥门,就被眼前铺天盖地的一片桃花林给震慑住了。
昨天上早朝的时候还不是这样来着?
怎么一夜之间这偌大的、空荡荡的皇宫就多出了这一片绚烂夺目的桃花林了?
带着疑惑和惊艳,一干大臣沿着红色地毯两旁的玉石铺陈的小道有条不紊的走到昭庆殿长长地阶梯前面,没看见座上的当今,
只看见一个身穿红色袍子的公公站在上面还有龙椅旁边坐着的仪态端庄的皇太后。
“奏乐——”,“奏乐——”,“奏乐——”……
站在桃花林中央的红色地毯的两旁的公公们一声接这一声的喊着,直到站在龙椅旁边的太监总管最终喊了一声长长地“奏乐”
之后,洪亮开阔的奏乐声才在昭庆殿门前的广场上响起。
“《凤求凰》?”
“是啊,这般曼妙多姿的曲儿,不是《凤求凰》,还能是哪个曲子?”
大家亦是为当今能下定决心,迎娶皇后入宫感到由衷的开心和踏实。
在等候皇上的空当,便就着婚礼的方方面面随意的讨论起来,每个人的脸上浮现出开心的笑容来。
“皇上皇后驾到——”,“皇上皇后驾到——”,“皇上皇后驾到——”……
又是一阵连续的喊声从崇绥们一直喊道昭庆殿门口。
直到一身红色长袍,头戴金色龙冠的俊美男子出现在桃花林的尽头。
群臣纷纷转头看去,只见一身红色喜服的当今抱着一个身穿凤冠霞帔的身材纤细的人儿踏在红色的地毯上缓缓的朝昭庆殿走来
。
群臣没有人知道皇上今日迎娶的皇后到底是谁,也没有人敢问,一个个只是恭恭敬敬低头作揖,站在一旁,等着当今抱着迎娶
的皇后经过的时候,抬起眼帘偷偷的那么瞄上一眼。群臣费尽心思,却只是看得见一小截露出的白皙纤细的手臂上,带着一只
通身透绿的玉镯子。
蓦然一见,刹那芳颜。
很多很多年以后,大家都在传说:
“只是一小截手臂就让人难以忘怀,那凤冠下的容颜,定是倾尽天下的。”
“是啊,是啊,正如诗中说得好:北国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定是这样倾世绝艳的女子啊,才让锦年帝舍不得让
人一窥其容颜啊!”
而正真的答案,早就已经被尘封在旧日的时光里,只有当时人自己才会明了。
据史官记载:
西秀王朝一百四十八年,锦年帝韩西城于倾颜年间第七年迎娶神秘女子为后,封为“折颜皇后”。
自此以后,锦年皇帝后宫未进一人,只有皇后一人相伴左右,皇后未出子嗣。
这段扑朔迷离的深宫恋情在后世亦是流传为千古的佳话,真不知迷醉了多少春归梦里人。
又有野史记载:
正史上所说的,锦年皇帝因病去世,实则不然。
事实是:
锦年皇帝,倾颜年第十年。
登基十年,年仅三十四岁的锦年皇帝韩西城因痛失折颜皇后,卒于皇宫冰窖里,驾崩时,神态安详,折颜皇后相伴其左右,并
身旁放有桃花一束。
并留有身后修书一封:朕驾崩后,与皇后折颜葬于一处。
朕一生挚爱折颜,生不能同寝,死亦要同穴。
有词为证:
【殿前欢】
月笼纱,十年心事付桃花。
相思爱看帏屏画,人隔天涯。
芳颜无处寻,
当年音容恰。
负尽天下为哪家?
晓梦入寒床,
笑靥娇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