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这才是可堪一代传奇的杀手冷面死神真正让人感到害怕和敬畏的地方。死去的啸北内心里其实也是懂得的，所以不惜一切陷害他死，为了心里那点不甘、嫉妒和敬畏。

“不用送医院，找私人医生给他输血，吊几瓶生理盐水调点抗生素，如果下午还没醒再吊五百毫升葡萄糖。”华雨有些无奈，到时候憋也得憋醒了。“不要惊动别人。事情他醒了会自己处理，还有，告诉他我很生气，要去给他报仇，如果他不想我动手就自己早点收网，做了那么多生意我还是觉得干杀手行业最来钱。”

华雨说完走向房门，蓦地一扬手，一张粉红色票子擦着李哲的脸颊飞射入房间内墙壁上，削掉了李哲几根发丝。

“锁钱，剩下算我路费，要赔找你儿子。”

“……”

嚣张讨厌又深不可测的人！

李哲从扔在地上的裤子中掏出手机拨打家庭医生的号码。

无论华雨是什么人，来意是什么，李哲决定暂时不管无赶紧要的人，听了华雨的话暂时安下来的心脏有勇气去面对儿子，默默等家庭医生带着血袋和输液瓶过来。

家庭医生的的诊断和华雨差不多，处理了伤口挂好输液瓶就离开了。李哲坐在利陌身边一直等他醒，脑海里不断回响的是家庭医生那句疑惑的嘀咕。

“处理的手法很专业也很到位，所以应该还没有感染，也没有恶化。只是伤口裂开失血过多。”

处理的手法很专业？

他的儿子……

利陌是被某种令人不好意思的感觉憋醒的，睁开眼睛看见挂在床头的吊瓶和坐在床边的李哲，他略思索几秒，果断拔掉针头。

“阿弘！”李哲在儿子苏醒的惊喜中直接经历惊吓，忙拦着儿子。

“让开。”利陌的声音很平静，平静的没有感情一样。

“阿弘，你现在伤口很容易裂开，还要输液。”

“但是老子不虚弱。”利陌用力挥开李哲，下床，稳步走向洗手间。

虽然李严弘的身体基础条件差，他利陌的意志力不弱，一点小伤，和过去训练、任务时的根本没的比。要不是他身上没带“凶器”出门，身体不如自己的利索，陡然遭到围攻和一个职业杀手狙击，最后给一个禽兽蹂躏，他能受伤到昏迷？

简直就是杀手利陌的耻辱。

解决完生理问题，在洗手间镜子里看到自己一副惨遭……咳，的模样，利陌有种想杀人泄愤的冲动，拉好自己身上披的睡袍，他真的很羞愤啊！啊！啊！咽不下这口气啊！睡袍里面赤条条的更是提醒他昨天发生的事情。

怎么就一时心软没反抗呢？

即使没有最后反抗的力气，杀人的力气他绝对有。杀了李哲就是麻烦点，要处理干净还是可以办到的。反正李严弘本身就是个死人。

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心软？

“阿弘。”洗手间外李哲在敲门，利陌洗了把脸走出去。

“想说什么？”利陌面无表情对着李哲，境况惨不忍睹的他此时反而比过去面对李哲的任何时候要有气势，坐在卧室另一头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靠着沙发背，单手扶着脑袋，衣领半开，一副雅痞的样子。

道上混的人，怎么可能有贵族气息，他利陌就是市井小民惯了的杀手，面无表情的样子沾染着戾气，自有一种气势，配合着他不雅观的动作反造出这种独特的气质。

和华雨截然不同的气势，又有共通之处。

李哲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你朋友来看过你。”。

朋友？

“谁？”

“华先生。”

“他说什么？”大概能想象华雨做了什么的利陌余光瞥到房间残破的门和还钉在墙壁上的红色钞票。

58.总结形势

李哲把华雨做的事留的话简述了一遍，利陌点头表示明白，随即笑起来，那笑染进眸子里，深处都带着暖意。

“原来是这样吗。”利陌不知所以的笑了很久，他怎么会有陷进情感的漩涡中呢？该说华雨太了解他还是太不了解他？最了解自己的人永远只能是自己。

“阿弘，你没有要说的？”李哲问。

哟，李大禽兽又按捺不住提问了。

“华雨逼我，你也打算逼我？”利陌眼睛眯了眯，刹那间闪过锐利的光。“当你儿子什么债都还了。我说过，南城那边的人物和势力不好惹，爷爷倒霉招惹了那个奸商，放心，他恩怨分明，不会对你太狠。”安慰好李哲，利陌终于换上带着表情的脸，他气过了笑过了，不太好再用办公事的表情——冷着脸面无表情。

“你儿子大概很早就被人盯上，从转到那个寄宿学校开始。我认识了三个人，两个危险级别的。林森、岑纪元，一个珠宝商巨头的儿子，一个黑道少爷，中间夹何以笙。虽然还没有证据，我倒霉就是从顺手给他解围开始，接连引起那两个少爷关注。”

利陌开始分析他穿越来后遇到的人和现在的关联性。

“何以笙表面是林少的人，但他的不自然估计林少自己也是心知肚明的。毕竟不是专业出身，业余间谍加勾引人，他技术太差劲了。提到岑纪元的时候表情僵硬，眼神闪烁，私下和岑纪元有联系，白痴都知道他们之间的三角关系。”利陌对某人的演技嗤之以鼻，比他这个杀手还要差远了。

“我因为何以笙从林森那里认识了阿豪三人，在丹凤眼……”说到这来利陌抬眼扫了扫李哲，“手上买下酒吧，和阳蒙谈判失败，勾结阿豪那堆小混混罩场。不小心被岑峰绑架的时候我观察过，岑峰和阳蒙都有点忌惮岑纪元。不止是因为对方是晚辈不好计较。岑纪元三言两语瓜分了两方的地盘，虽说都是姓岑的看似一家。其实那场绑架最终的赢家是岑纪元，他安插了人手在分出来的地盘上，最后还不是牢牢握在手里。”

说地盘是谁的没用。谁的人真正在那里工作，他们的老板才是真正拿到地盘的人。有人在就等于有眼线有掌控力，给谁打工赚的钱归谁不是重点，关键是情报的流向和暗地里能做事。

“岑纪元不是善茬。敢跟他‘抢人’或者说他需要塞人去身边的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当然其实他们的三角关系是我后来反推出来的。我一开始根本没防备。直到前段时间我们去酒吧遇到人来砸场我才知道出问题了。阿豪那帮人，在酒吧呆了没多久就开始在酒吧外面活动，从隔壁店铺到整条街。他们野心很大，明目张胆就这么蚕食阳蒙的势力。”

利陌一直没确定酒吧里看场的小混混和林森的关系，到底是林森被利用还是林森就是他们的老大。最近一次在街上“偶遇”，利陌一大堆莫名其妙哲学神棍的话试探，假设林森是幕后黑手为前提，直接挑明了说，提醒对方不要过分最好停手。林森居然就那么把话接了，还反应挺大挺明显的！

是年轻人沉不住气？或是林森别有目的？

利陌想，是性格使然吧。

“我怀疑了很久，林少在黑道上是白手起家单干起来的，光有钱势不能在这条道上讨到好，他风评不错，我想他是真的性格好。所以直接去明着试探了。他也做了回应，很直接明了的反应。”

但是，这个人该心狠该使手段一点不手软。

“来酒吧闹事的和在我们去酒吧钱遇到的袭击的不是同一拨人。当时其实有三方势力在。阿豪的人，在酒吧里面。林森的人袭击我们，岑纪元的人过来闹事。这是我分析和情报显示的结果。”

讲了半天，终于要进入正题了。利陌勾动嘴唇笑起来。

“昨天晚上出去散心，一群人把我围住，不巧我心情不好没带凶器，没有在短时间内解决问题，有人趁机狙击。不，应该不是专业狙击。子弹不是长距专业狙击枪的，如果是狙击准头不会这么差。中枪影响我反应速度，结果背上挨了几刀，嗯，他们用的是要命的刀法。”

这也就是利陌昨天气虚成那样的原因，上半身全是伤，回公寓处理包扎好伤口趁着夜色悄声溜进别墅，鬼知道会被李哲逮住一通……咳咳，不提了。

撇开私事不谈，华雨最后留下的那句话其实包含了很多信息。

自从他觉察其中的不对劲，到不久前试出林森真的在幕后谋划，他的布局也在暗中开始。华雨提醒他快速收网，是因为内里有更多不可控的变数？或许事情还是和南城有牵扯，否则一个二个不会赶巧的在这几个月内现身S市。

华雨的浅层意思是，他布的局谋划的东西赶紧收了，最好一并把战场打算干净做好善后，南城的各位大佬们布的局也在进入收尾阶段，他们谋划的东西肯定是更宏大的，是普通人乃至人类不好参与的。华雨最后半句看似隐含威胁意味的话更值得推敲。

华雨知道白色死神和他是好友，说起来道上现在没人不知道了。利陌认为奸商知道信息更多，有什么是奸商不知道的才奇怪吧。华雨知道白色死神的真实身份，知道几大势力各自在争夺什么，根据白色死神来杀李哲时和莫汀的对话以及两人反应，利陌推测他们利用的东西可能是同一个，但目的不同。

不止这样。从李哲这里拿走的那玩意对不同人的意义不同。利陌死都不相信华雨会要什么走私的航路，白栉风那种特殊队伍更犯不着抢这种东西。参考双方的种族问题，他们要的绝不是航路，要的更可能是那个坠子本身。

那么，坠子有更重要的用途，而且华雨或者白栉风在上面做了文章，刻意引另一方得到它。

更深入的想再多也没意义，不是他参与得起的争斗自然要离得远远的，小命要紧，那些可各个是杀人不眨眼货。

华雨最后的话里真正该注意的信息是，杀手行业。

多年前那位华少少年出道，做了几单大生意，在业内如一颗新星崛起。然后他回到华氏夺权，从杀手专职商人迅速得可怕。华家的教育方式堪称匪夷所思，明明是经商的，把孩子丢去当杀手当特务培养？

好吧，不讨论别人家的教育问题，华雨当年在杀手业干过，他对杀手行业有了解，有门路。控制整个国内的杀手行业有点不切实际，但利陌相信华雨有那个智谋和实力。奸商靠的是脑，政治家能玩弄几个国家及至影响全球，一个人玩不开的局再找个对弈者便是。

假如给华雨一个对手，控制南城这几个城市的杀手行业根本不在话下，换句话说那种时候华雨的目标一定是更宏大的。

据利陌了解，华雨现在主要开他的事务所，处理一些隐秘事件，开公司经商完全是副业，至于阴谋规划纯属对方找抽他被惹毛了才出手。奸商和他一样是懒货。这样的华雨当然不可能把控制杀手业当计划的一环，太费脑子，浪费的意思。那么这话的含义很明显了不是吗？

有人请杀手杀他、杀手界内部有情报泄漏、白色死神有参与。

惹得华雨动肝火扬言收拾掉杀手业，必定不止第一个原因，利陌偏向于有以上三个原因之上，更不得了的麻烦。

李哲的叙述中漏掉了华雨在电话里说的，李哲不能理解的话。华雨说他是感情用事的人，所以其实事情没有利陌想的复杂。华雨单纯是为他受伤而愤怒，他之一怒牵连甚广，大动干戈搞定整个行业是他的“人之常情”。

利陌得出的表明信息都是对的，华雨本身只想表达这么多而已。

“有点糟糕。”利陌思考完华雨几句话里的信息并没花太多时间，在李哲看来就是儿子愣了一下，然后表情变得有点郁闷。利陌说，“有人买杀手，杀你儿子。”

“理由。”李哲至昨天前对儿子的话不能全信，当做戏言，一个孩子的胡说八道。昨天看见利陌出现在会议室，今天看见华雨突然之间出现在别墅，踹门造成那么大的动静却一直没见家里用人保安有反应，李哲觉得他适时地该听听儿子在说什么。

“理由是指要我命的理由还是我这么说的？”利陌不是询问，他单纯是话唠一下，“消息来源是华老板，我百分之两百相信，他不太喜欢说谎。杀我的理由更简单，刚才讲了一大堆，既是我从奸商的话里得出信息的根据也是他们要对付我的理由。”

理由真的很简单。开始是他和何以笙接触，两位少爷关注了他，原因是有趣吧大概。阳小姐遭绑架一事，李哲带了大票特种兵似的人去风光接他回家让岑纪元真正开始上心。总结最重要的理由：岑纪元盯利陌是因为李哲；林森盯利陌是因为酒吧那片的地盘是引起道上势力争斗的契机；阳蒙盯上利陌是因为酒吧那块地盘是别人攻击他的楔子。

剩下的无关紧要。

按危险程度，林森、岑纪元。因为现在买杀手的可能是岑少，找混混围他的是林少。杀手界的事情最不需要担心，只是解决问题时要放在第一顺位处理。

“解决办法有，就是……麻烦。”说着利陌皱起眉，华雨最后的话催的就是这个吧，要解决杀手界的问题有点麻烦，时间上也要抓紧，收网可以慢一步，这个不能。杀手无孔不入。

可是不能随便上街否则会被混混围殴而且以后都是上刀真砍了，更让人困扰。

“你自己小心，除了岑纪元的麻烦，我会解决。他真正盯的是你。还有，我去睡觉，不要吵我。”

59.收网序曲

利陌要谋划的东西其实没有，他只想着要么收拾好酒吧留给刘小岩，当事情变得与道上牵扯不清复杂难解时他改变主意，陪那帮算计他的人演完下半场，并且在收场的时候反坑他们一把。

利陌是杀手，不争地盘的。作为快要十七岁的少年，利陌深深觉得混黑社会没前途，吃饭的时候很有可能就那么跟人对砍起来，哦呀，那种生活想想就一阵恶心。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对于摆脱杀手困扰的解决对策，利陌的想法相当简单，用杀手的方法去解决。

杀手行业是有行规的，当然通常杀手都是无亲无故或者被组织严格控制，买凶杀人的买到杀手亲朋甚至杀手本人头上的情况少之又少。而这难得一遇的情况发生时，行规里的解决办法是杀手本人申请锁帖封单或者自行处理。自有杀手提出异议起限期一月，逾期按正常交易处理。

这种事情，多半是业余杀手身上会发生的，找到杀手本人头上的话，杀手只能拼着自爆身份的危险进行处理。

另一种解决办法是由另一个杀手宣布保人，杀手业内不再接单。但是出来说话的杀手也要掂分量，排行不在双榜前十的，或者没声威的小心反噬，被人反咬一口，人不找杀手下单，用其余方式做掉杀手本人，被他保的人自然没得再保。

两种方法各有优劣，可以随便使用，后果自负。

利陌可以选择故技重施保下李严弘，但一个杀手保两个人？不太现实，杀手业几大巨头可能会借机做些让利陌更麻烦的事。

选择向上申诉的方法？目前业内的交易信息是全内网共享，而且本身可能已经存在信息泄漏的问题。

两种选择都可行，之后却都会带来麻烦。最麻烦的是白手死神也在参与，他是最难搞的，万一他接了单子……

那真是天要亡他，死定了。

除了行规外的一个办法是是逼买家撤销单子。这是治本的方法。

用杀手的思维有个更加治本的方法，在有人接单前杀了买家。

规则看上去完善，实际漏洞很多，不知道多少人私下接生意不顾行规，与其被所谓规矩限制，不如干脆来一了百了的！

哎呀，不行。

利陌有点懊恼，他现在可是重伤！不太方便工作。而且显然已经有杀手接单了啊。

结果，利陌只有一个办法。高调解决！

这回真的睡醒后忍着浑身疼痛，拆掉绷带冲进浴室洗了个温水澡，再次清理伤口，包扎。他自己把肚子里的子弹拿了出来，上针上线，会崩裂的只是背后不方便处理的伤口，所以他自己也郁闷，腹部的伤居然崩了，被重新缝合过。可怜他，原本只上两针的伤现在上了好几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