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早餐佐料。

吃完饭夹着书上课。我们一走到教室门口就愣了，好几个人气势汹汹地守在门口，早上搂走校花那男的就站在前头，一

见我就上前推了我一把。

大东抬手扶住我，冷笑了一声，“干什么？欺负人欺负到家门口来了？”

走廊立刻围起了人。

他们那一群有人越众而出。我们都认识他，经济系的体育棒子，外号高大个，真名不晓得，也算风云人物，以爱出头成

名。

高大个果然出头道，“这话说反了吧，是不是啊，何宇明？”

我无辜地道，“为什么要问我啊？”

那男的立刻冲出来道，“苏岚是我女朋友。”苏岚是校花的芳名。

我差点为他的急样笑了出来，勉强忍着道，“哦，失敬失敬。”

那男生——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叫啥名——恶狠狠地道，“知道就别玩阴的。”

疯子接口道，“纠正一下，那不叫玩阴的，叫追求。男未娶女未嫁的，有本事就叫你的妞死心塌地跟着你，来这儿穷嚷

嚷什么？”

老三也悠悠地道，“没本事的男人，老婆才会跟人跑。”

老四一听就不乐意了，“你这么说我就得请教一下了，你说，没本事怎么能娶到老婆呢？你这话有逻辑漏洞。”

老三嘿嘿一笑，“没文化了吧，没听过'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么。”

“没听过，光听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来着。”

走廊里全是嗤嗤的低笑，高大个黑着脸，恶狠狠地道，“少他妈废话。”走廊里瞬间安静无声。

我上前一步，沉声道，“不废话又怎样？”

老三又冒出，捏着嗓子学那男的道，“量他们也不敢打架。这可是在学校，走，咱们上自习去。”

那号称“苏岚是他女朋友”的小子一脸红红白白。

一直没讲话的老大终于开口了，“让让，我们要上课了。”

高大个挡住我们，“中午篮球场，三对三，不见不散。”

老三很不爽，“你谁啊？我们凭什么非应你不可？”

“老三。”老大喝止住他，“一点半，老子不值得为个妞儿得肠胃炎。”

“好。”高大个撞开我们走了。

我拱手道，“对不住，连累各位兄弟了。”

“说啥呢？老子早就看不惯经管系牛烘烘的，早想收拾他们了。”

上完课，我们几个难得地在学校食堂开了顿伙，吃完了大家抓紧时间消食，商定我和疯子还有大东先上。

所谓三对三，说白了就是在校园里合理冲撞，高大个那三人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合理地教训教训我。

一上场两拨人眼神就不合善，六只眼晴都往我脸上盯。我的任务也简单，就两个，一是尽量保住自己，二是牵住主力高

大个，寻机助大东和疯子得分。

我们要既保全自己又战胜敌人。

一上场，高大个果然支支楞楞地蹩着我的进退，大东甩我一个眼神要我跑位，用假动作配合疯子上篮。我一跑动，高大

个就跟着，紧咬不舍。

他奶奶的，让你小看哥儿几个的默契，我跑到三分线，吸引高大个露出空档，疯子立即跑步上篮，一跃而起。防守疯子

和大东的人都跟着跳了起来。

我直起腰等好戏。

疯子在半空中突然哎哟一声，在我眼前重重摔在地上，被那两人活活压在了最下边。

球呯地一声撞上篮板，反弹出去。

我脑袋一懵，几乎扑上去推开了那两个王八蛋。

第二十章

疯子捂着肚子抱成一团。我匆匆扶他，他推开我，俯在地上就吐了，吐完了直翻白眼。

我二话不说，背起他就去医院。大东手忙脚乱地帮我扶着，一场球刚开场，连个球都没进就匆匆散了，其它的全部免谈

。

疯子趴在我的背上，一口气儿虚游得跟要断了似的，“慢点儿，颠得我恶心。”

“少他妈废话。”

“真不用……”

我打断他，“留着力气喘气。”我一口气将他背进急诊室。

放好他，自己也没站住，差点儿跌坐到地上去。疯子居然有精神了，指着我对大夫护士道，“我死不了，快看看地上那

个。”

我抓着大东爬到另一张床上，“老实看你的，我是腿抽筋。”

校医不悦地看着我们，严厉地道，“肃静。”

我们都闭嘴了。

其他人都被轰到门外，校医给疯子查了半天，没查出什么要命的毛病，脾胃肝肠都好好的，就是腹上一大片淤青，于是

涂上药膏，滴上盐水，留院观察。

我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心想我这个月净陪床来着，稍后一定得去庙里拜拜。

疯子躺了一会儿，转头看我，“明子，我不想躺着，想坐起来。”

我站起来拎高点滴管，扶着他坐起来。

他向后一靠，当地撞到了床栏上，痛得呲牙咧嘴，“真他妈硬。”

“傻啊你。”我把邻床的枕头被子都抱过来替他垫在身后。

他终于满足了。我觉得倍儿好笑，点着他的头损他道，“德性。”

他得寸进尺，依旧笑呵呵地道，“明子，晚上请我吃烧烤吧。”

“行。”

“闲得慌，你去买张报纸吧。”

“好。”

“再顺便买个罐头回来，黄桃的。”

“差不多行了啊。别故意惹我。”

他哈哈一笑，一口气没上来，捂着肚子弓下腰去了。

我在一边看着，“该！”

他勉强抬起头，两只眼睛瞪得跟牛似的，“靠，一点儿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你是妞儿么？”

“……算你狠。”

我不置可否，摸出手机，接我哥的电话。

我哥问，“哪儿呢？”

“校医院。”

他一顿，关切道，“怎么了，感冒了？”

我拿开手机足足离开半臂远，解释道，“不是我，是哥们。”

疯子在一边插嘴，“你哥？”

我应着他随便那么一瞥，立刻跳起来捉住他的手，“回血了，靠，让你得瑟。别动，要滚针了……”

我哥我也顾不上管了，连忙跑到门口叫护士。护士进来白了我俩一眼，叫疯子别乱动，把手放低，可针还是滚了出来。

疯子的手背肿起来，青了一大片。

疯子呲着牙瞪我道，“疼死我了，得赔我。”

我无辜地道，“这关我什么事啊？”

有人笑着也插嘴道，“是啊，关我们明明什么事啊？”

我哥一头凌乱地走进来，弯腰去看疯子。疯子干干笑笑，向被子里缩了缩，小样儿还挺可怜。我哥于是微笑着抬起头，

对小护士问道，“这孩子怎么了？”

小护士被他看得一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道“呃，撞了一下，吐了，没什么大碍。”

我哥问我，“你撞的？”

我据实以答，“不是，不过这事我也脱不了干系。”我简略地说了说，我哥微缩起瞳孔又打量了疯子一番，看得疯子眼

神发忤。

我不大乐意，阻止他道，“你干什么啊？”

“接你去吃饭，然后买东西。”

“不是说明天么？”周末我俩就要飞去云南见我爸，所以要提前置办些用品。

“明天不行了，我临时有会。”他又看向疯子一眼，问他道，“你自己没问题吧？”那气势根本不容反驳。

疯子讷讷地点点头。我哥扭着我的胳膊拉我走，催促道，“动作麻利点儿，一会儿堵车。”

我想争辩，我哥就强压着我，连推带拽地走出病房。

走到大厅，我终于甩开了他，“你抽风啊？”

他摸出烟，“早告诉你离他远点儿，别让我操心。”他挟着我走出医院，他的车就停在门口，赵子楚坐在副驾上，一见

我俩便推门下来，打量着我道，“没事吧？”

我很惊讶，“赵医生？”

我哥拉开车门把我塞进后座，“要买些食材，得带着专家。”他呯地一声关上门，故意吓得我一哆嗦。

我也不想理他，趴住副驾的座椅，皱着眉道，“赵医生，是不是我哥又威胁你了？”

赵子楚无言地转头望向窗外。

我哥透过后视镜，得意地对我挑了挑眉毛。我干脆朝后座一仰，躺在了坐椅上。

我哥说，“把你那臭脚拿下去。”

我展了展身子，躺得更舒服了，“你闻过了啊？”

我哥心情很好，“少贫。”没了。

我真就没再贫他，给疯子发短信，叫他别介意我哥。

但他没有回我。

我趴过去打开车载音响，又躺回后座上。我哥恨恨地关了，趁着红灯转过来又掐了我一把才痛快。买完东西回家，我哥

安排我在客厅自便，自己带着赵子楚进厨房练习煲鸡汤去了。

我躺在沙发上给我爸打电话，我爸已经到贵阳了。我和他啰啰嗦嗦地讲了半个多小时我哥才出来，怔了怔，安静地走过

来坐在我身边。

我盘腿坐起来，瞪着我哥，对电话讲，“爸，你到底想不想我俩啊？给个准话。”

我爸已经被我逗热络了，这会儿说话也很坦荡，“想。”

我说，“怎么想的啊？给描述一下呗。”

我爸笑道，“你这孩子，净拿老爸开心。”

“好吧，那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他那边果然卡了。

静了好一会儿，他问，“小宇……你没和他闹别扭吧。”

我咧着嘴乐得超开怀，“老爸，你到底是问我，还是问我哥啊？”

我哥立刻瞪我。

我向后撤撤，听到我爸道，“都问。”

“都问啊。那问吧，我一定据实回答，不过你可想好了，你是先问我哥，还是先问我啊？”

我爸颇无奈地道，“你这孩子，越大越没大没小的了。”

我呵呵地奸笑，“我知错了，我哥揪我耳朵了。”

我哥真就揪我耳朵来了。

我忙将手机按到他耳朵上，一个跟头翻出沙发，闪了。

我哥忙乱地扔下我，接住手机。表情温柔得像Hello Kitty。我看我哥真没救了，我留下他进了厨房，救赵子楚。

赵子楚看见是我，露出一丝笑容。我倚在门口，小心探问他道，“你和我哥是不是——”

菜板当地一声，我眼见着菜刀切出一道深痕，不敢再说了。

大概连他也觉得不妥，放下刀道，“只是泛泛之交。”

我抹汗，道，“泛泛就好，我哥这人不值得怜惜，你对他没意思就好。”

他怔了怔，打量我一眼，又微微笑了，道，“你——也是？”

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不是。”

他点点头，走到炉前，打开锅盖又放了些配菜，轻搅了一搅。香味混着热气涌上来，赵子楚微抿着嘴角，非常恬静。

我咳了一声，道，“那个，你喜不喜欢，我这种年纪的？”

第二十一章

他手下一顿，诧异地抬起头。

我的脸在他的注目下唰地一下红了，“那个，我有个同学，是。人挺好的。”

他微笑道，“谢谢。”婉言拒绝了。

只这一瞬的恍惚，我就更想将疯子推销给他了。我又咳了咳，道，“真挺好的，特仗义，特实在，还拿过奖学金呐。”

他垂下头，缓缓搅动着汤锅，“是今天住院的那一个？”

这人太善解人意了啊，真是怎么看怎么适意啊。我忙点头，“对。”

他微笑不语。我觉得有戏，更卖力地道，“以RP保证，你跟他一聊就知道了。”

他有些为难，但还是坚持道，“我现在，还不想交男朋友。”

我失望地点点头。

他肯定也发现了，因为他看我的眼神变得有点儿怪异，“我相信你的朋友确实很好，所以，”他的微笑竟然更甚了一些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给他介绍朋友比较好。”

“诶？”

“这个……你不是GAY，我解释不清楚。”

原来是存在种族差异，我受教了。

赵子楚合上锅盖，将撕好的圆白菜又沥了一次水，“我要醋溜包菜，你喜欢酸一点儿还是甜一点儿？”

我捂着心口道，“我再一次诚心诚意地向我哥那不是东西的家伙向你道歉。我要甜一点儿的。”

他笑了。

我却冷不防向后一仰，被我哥拎着衣领倒拖出厨房。

门嘭地一声关上。我透过模糊的毛玻璃，看见我哥上前搂住赵子楚，不知道贴着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赵子楚的表情模糊不清，我只见他回过头，我哥正迎上去吻了个正着。我立刻推开门，冷着脸道，“不好意思，打断一

下。”

我哥头也不回，“出去。”

我怒道，“你当现在什么年代？地主恶霸强抢民男？你没看见赵医生不愿意啊？”

我哥回头看着我，松开了赵子楚。

我冲上去将他挤到一边，挡住赵子楚，道，“赵医生，你没事吧？下次他再这样，你就先下手狠狠抽丫的。”

赵子楚“呃”了一声，挺有点儿不知所措的，估计不大适应这么剽悍的武风。我哥一挟我的肩膀，又把我拖出厨房，像

腊月里刮起来的冷风，肃声冷面很不悦地道，“你管我叫什么？'丫的'？”

我自知失言了，可嘴上还在逞强，“你就不像我妈生的。”

我哥一拳头挥上来，我向后一闪，拳头生生地停在了我的脸前约摸一公分的地方。

我哥撞开我，坐进沙发里点起一支烟。我也下贱，巴巴地又跟过去，趴在沙发上拍拍他的肩，“真生气了？那不也是被

你给气的？”

他侧过身来看我。

我立刻抢先数落他道，“如今都是和谐社会了，你怎么就不与时俱进呢？强迫是没有幸福可言的……”

我哥一推我脑袋，打断我道，“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净帮倒忙。”

我也觉得自己太冲动，赵子楚那不知所措的表情还在我脑海里深刻地浮现着呢，我赔小心道，“我就是替他抱不平。你

要是喜欢他，就不能好好地追人家啊？”

他没有答我，躺在沙发上，蹙着眉深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他一脸心事。

我坐过去，低声道，“哥，你和我爸是不是又谈崩了呀？”

他瞥了我一眼，又吐出一个烟圈，“你太笨，玩不过那小子，以后少跟他交往。”

我：“啥？”

他坐起来，双手搭在了膝上，忧心忡忡地望着我道，“真是卖了你都不知道的傻瓜，那小子嘴上说不动心思，暗地里没

少动心思。”

“你说，疯子？”我摊手，“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