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再想这是个梦。

“乐月啊，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这么回答的乐月竟然是一脸调皮，而棋书，只是笑笑，我熟悉他的那个笑，他对艾可，对曾经的

我，也那样笑，纵容又宠溺。

我知道，我的梦醒了。

我不明白，眼前的棋书难道是我梦中走出来的？

第 14 章

我很快出院，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么，或者说，根本算不上病。在出院之前，我见到了我的主治医生，很年轻，斯

斯文文的，见了我还没说话就一阵的脸红，我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医学院没毕业的实习生，还好不是真病了，要不，说

不定结果在他手上了？但一问才知道，医生都出来好些年了，只是没想到，这么显年轻，而后，脸皮厚如我，也终于回

过味来，腾的一下也跟着红了脸，真是，太丢脸了，这下，出院的决心那是十头牛都别想给我拉回来，虽然，医生建议

我再观察两天。

自我醒来，我就只见了棋书和乐月，还有公司同事，我很感激棋书帮我请了假，要不，无故旷工，我该被开除了。

也知道是罗烨送我进了医院，原来，那不是幻觉。突然想起，那天似乎也看见了棋书，想问，却没有问出口，棋书都说

了是后来罗烨通知的他，特别补充说明，是用的我的手机，棋书和我真是心有灵犀，他怎么知道，我对罗烨联系上他的

方式有疑问？

棋书还说，小鱼来过。

我一听就怔住了，小鱼？小鱼怎么来了？小鱼怎么知道？是罗烨找到他了？

“那……”我想问棋书，知不知道小鱼现在在哪儿，却突然想到，我是被小鱼抛弃了，而且，我还跟棋书在一起了，我

又要知道小鱼的下落做什么？既然罗烨送我进了医院，小鱼来看过我，那么，那两个人一定也见过面了。如果，罗烨现

在要我帮他说说好话，如果，我还有用，我一定帮他，对小鱼来说，罗烨实在是比我好得多的人选。只是，我还是清楚

的感到了我心里的失落。

“你和小鱼……”

“啊，我们偶尔联系，这次，应该也是罗烨跟他说的，怎么说，我们感情还是可以，他来看我也正常……”

“算了……”棋书看着我，轻轻叹气。我又愣了，好像生一场病，我的棋书就回来了，早知道，我就早点生病了，最好

是严重一点，指不定，那个只会对我宠溺的棋书也能回来了，反正，艾可已经不在了……

“收拾好了吗？我来接你们，我好吧！”门口是乐月的声音，那么清脆，却如魔音穿耳，瞬间就击碎了我不切实际的幻

想。她那邀功一样的语气，惹得棋书一阵的苦笑。我的心有那么一会儿空荡荡的，没有艾可，还有乐月，就算没有乐月

，也会有别的一个谁。世界上会有三个一模一样的人，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那就只剩了一个了，我应该还等得到。

没有再看到小鱼，我还是有点遗憾，我一直都想，我要当面向他说声“对不起”，虽然，实际上，无济于事。

棋书的日记

他出院了，根本不管医生的建议，我看他脸色还是不好，也让他多休息两天，他却说必须要回去上班了，不想被开除。

还是那么犟。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小鱼的事情上说谎。一般他的回答总是简洁，一长串没有重点的回答就是明白的告诉我，他在说

谎，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学得圆滑一点。

我没有告诉他，小鱼约了我。

小鱼说，当年的事，不是我知道的那样。我冷笑，我知道小鱼很喜欢他，站在他那边是毋庸置疑的，不分青红皂白的。

我答应小鱼，我会去见他，听小鱼为他狡辩。

小鱼，其实真的是个好孩子，就是，在他的事情上，太没有原则了，我只越发的觉得他是个祸害。

一个祸害，还妄想要幸福，多可笑！

只是，小鱼倒是提醒了我，我也和那个祸害一样，我们都是早已丧失了资格的。

小鱼的日记

我见到了成棋书。

我惊讶于他眼中的焦急和担忧。或许，过了这么几年，他竟然真的能放下了。

我本来以为，他们一辈子都是只能互相仇恨的，至少，成棋书是不能再那么关心他了吧，可是，原来，只有我是傻瓜，

一直就是一厢情愿，到最后，还是一厢情愿。

我下了很大的决心，既然都傻了那么久，就干脆的傻到底，我不得不承认，我见不得他那么不好过，就算现在成棋书是

关心他的，但是，肯定还是有心结，要不，也不至于就进了医院。

我约了成棋书，我跟他说，我要跟他说明当年事情的真相。结果，成棋书一阵的冷笑。

我何止傻啊，还蠢！

第 15 章

打开门的时候，我有瞬间僵硬，入冬后，难得这样大雨倾盆。

门口棋书浑身湿透，只是，在大的雨也没能掩盖住那浓重的酒气，这个情景，和不久之前何其相似……

我只得苦笑，伸手，抱住慢慢倒下的棋书，这一次，他似乎更醉了，只不知道，这个什么都不着边的日子，他又是为了

逃避什么？我知道棋书，他总是那么节制，那么有分寸，只有痛苦到受不了，才会借喝醉来逃避，最近，或者，在我身

上发泄一下也能有相同效果，我倒宁愿棋书是清醒的，毕竟醉了就完全没有轻重了，经过了上次，这个身体我可是爱护

得紧了，再丢不起那个脸了。想来想去，我的脸皮还是没能厚到那种谁都能不管不顾的地步。闹得人尽皆知了，我还有

父母啊……

想着，又是深深叹了口气，最近，我似乎总叹气。自从住了一回院，棋书对我，似乎好多了？弄得我心绪不定，他不是

要惩罚我吗？对我这么好，是在为最后一击做准备了？可是，我们在一起才短短的几个月，太快了，这么快棋书就腻了

？不甘心啊，我可是做好了一辈子的准备的……

“棋书哥哥，你喝醉了。”这一次的棋书真是醉得厉害了，只躺在我怀里一动不动，我带着他小心的走到床边椅子上坐

下，得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可是，冬天的衣服厚重了，又湿透了，要脱下来也挺费劲。

棋书仿佛是睡过去了，没有答话，也没有动，我忍不住腾出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头发，一点一点的理着。我有点恍惚

，那时候，我也这样，一点一点，理顺他被雨淋湿的头发，那时候，也是在这个屋子里，只是，他望着我笑得那么温柔

，那时候，我那么幸福。

“棋书哥哥……”一开口，我才发现我的声音那么艰涩，泪一下子涌出来，再止不住。

“怎么了，炎炎？”冰冷的手轻轻触碰着我的脸，触到我的泪，缩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睛，迷茫又迷惑。

“怎么哭了？”声音那么关切，我紧紧抱住他，醉了也好，醉了也好，醉了，是不是就能忘了那些伤害和痛苦，就能只

是我的最初的棋书哥哥。

“炎炎……炎炎……不哭不哭……”

我只能把脸深深的埋进他的怀里，我发过誓，不会再让他看见我哭泣，不会再让他为难，我发过誓的，就在艾可死的那

一天。

小鱼的日记

今天，雨下得可真大，但是，不是入冬了？这个地方，入冬了，不是没有这么大的雨。

雨那么大，就像是天又烂了个窟窿了。

我没想到，这么快，我也步上了他的后尘，看着四周白茫茫的一片，简直是讽刺，小烨也真是的，他难道只找得到这一

家医院？只不过，这安排也太凑巧了吧……

今天，终于和成棋书见面了。

我告诉他，当年的一切，起因其实都是我。我很平静的述说，过了那么久，更何况，我自始至终，都不过是个局外人，

他们的痛苦什么的，都与我无关。所以，我倒是还很平静，成棋书就没那么好了，他一脸不信，震惊，问为什么。

为什么？这简单啊，当一个人疯了一样的爱另一个人的时候，自然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我不信成棋书没看出来，那天，我去看他的时候，成棋书的眼睛可是瞪得老大，一脸的不爽，我倒是抽身出来看清楚了

，可怜他们都是当局者迷，明明就在意得不得了么，却以为自己是真的恨，就像是当年，不然，也不会无辜牺牲了一个

艾可。只是，这点我是没告诉他了，打击太大了，万一成棋书承受不了出了什么事，我可赔不起的。

结果，成棋书那个看起来的君子，竟然出手狠狠揍了我，还好，有小烨在，要不然，我可能得痛死在那儿了。

我到现在也没有后悔过，虽然那时候的结局惨了一点，超出了我的预料，可我还是不后悔，反正，后悔也无济于事，反

正，我也快要还清了，也该结束了……

第 16 章

阳光照进来的时候，我疲倦的眨了眨眼，醒过来，这才发现，窗帘都没有拉上啊……我抬高手，光很暖，一直到心里，

我忍不住笑了，看了看身边仍然睡得很熟的人，顺手放下了窗帘，抱着他，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重新闭上眼睛

，睡觉。

还好还好，又是周末。

不管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总之，那是我的棋书哥哥，他又回到我身边，没有怨，也没有恨，只会宠我。

似乎做了一个安稳的美梦，再醒来的时候，棋书正看着我，那样的眼神，温柔得让我无法呼吸，直到他的唇安静的落在

我的唇上，轻轻的触碰，而后，我听见他轻声的说，“对不起。”我最近似乎总是做梦，还总是那么美好的梦，我渐渐

分不清现实和梦境，这样的梦境，我可以幸福得哭泣。

“对不起，对不起，炎炎，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告诉我，为什么？”

我有点疑惑的抬头，棋书看起来那么悲伤，他一遍一遍抚摸我的脸颊，我只愣愣的看着他，在他不断重复的“对不起”

里，一直一直的摇头。

我从来就不需要他的道歉，就算他有什么错，也无需向我道歉。

“小鱼什么都告诉我了，对不起，炎炎……”棋书在我呆愣的目光中似乎有点慌了，他紧紧的抱着我，那么紧，像要把

我揉进他的身体里，就像那时候，他告诉我说，他要结婚了，在我呆愣的目光里，他那么悲伤，紧紧的抱着我，像要把

我揉进他的身体里。

“小鱼……”

小鱼说了什么？告诉了他什么？

“小鱼说什么？”

“根本不是你，你为什么不说，不辩解……”

棋书抱得我太紧，紧到我不能呼吸，所以，我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句话。

现在再回想，那一切其实只是巧合，真的只是巧合。

那天，棋书那么的兴高采烈，他说，炎炎，我要结婚了，我要做爸爸了，你也要做叔叔了！他的语调那么轻快，我当然

也笑得很开怀，只是脑袋是一片的空白。

小鱼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是烂醉了。

“他要结婚？他要结婚……呵呵呵……结婚，休想！我不会让他如愿的，不会……”

“你醉了，我们回去吧。”

“我知道艾可，你说，要是她知道了我们的关系，还会不会想结婚？”

“阿水，你真的醉了。”

我当然是醉了，不然，我不会用那样阴郁的表情说出那么无情的话。我知道艾可，她是个好女人，她和棋书哥哥那么般

配，她对我也很好，如果她不是棋书的恋人，我其实是喜欢她的。

小鱼只看着我，而后，轻轻叹气。

“……”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小鱼似乎说了什么，我没有听见。

第二天直到下午我才醒过来，头痛，我的酒量其实并不很好，我在小鱼在校外租的房间里，傻愣愣的坐了半晌，我才想

起，我不该在这里傻坐着，我清楚的记得，我昨天的打算，我是醉了，可那是我的心里话，我的本意。

我没想到，在我去找艾可之前，她先来找我了。我想，那天，我要是没有回寝室该多好，我就碰不到艾可。

她站在寝室的楼下，那天的天气很好，寝室楼下的树在初春冒出了嫩芽。她看见我，笑得那么得体，那双黑亮的眸子弯

弯的，像是月牙儿。

“我等你很久了，炎炎，怎么打电话也不接？”

我愣了愣，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到这个时候才发现，我的手机不见了，大概是落在小鱼那里了。

“走吧，姐姐请你喝咖啡。”我隐约知道她想要给我说什么，可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去破坏，我还没有想好。

咖啡都冷掉了，我也没有喝一口，艾可倒是也没有因为我的奇怪而有什么举动，也只是静静的不说话。艾可那么聪明，

她看我的眼神总是了然，我想我绝对不要逃跑，所以，我也一直坐着没有动。

“我要结婚了，炎炎。”

“哦，恭喜。”几乎反射性的就说出了客套的话。

“是和棋书，他有告诉你吗？”

“啊，有。”

“炎炎，你是有耐心的孩子，做什么事总是能坚持不懈，这很好。可是，有些事，到了该放手的时候就得要放手了，坚

持下去，不一定是最好的办法。”

我霍的抬起头，死死的盯着她。

“他告诉你这件事的时候，是什么样？”艾可一点没有回避我的目光，只是不慌不忙的说着话。

“很高兴。”

“炎炎，他很重视你……”

“我……”

“你不需要离开，但也不能更近，你是聪明的孩子，我想，你明白我说的话。”

我还没有去找她，她倒是直接跟我谈判了，她看我的眼神总是了然，原来她早就知道，我却在她的面前，徒劳的掩饰，

像个傻瓜一样。

我想说我不够聪明，我想说我不会明白，可我只说定定的看着她，说不出一句话，直到棋书出现在我们面前，我才勉强

的笑着回了她一句“我习惯坚持了。”而后，也不顾棋书惊讶的目光，头也不回的走了。棋书看着她的笑太刺眼，那时

的我受不了。

“炎炎……”棋书没能拉住我，他还没见过我这么大脾气，一时愣住了。

棋书的日记

总觉得炎炎听到这个好消息的时候不是很高兴，虽然他的确是笑着，可总觉得有什么不对，而且，从昨晚就打不通他的

电话。

后来，是艾可发了短信给我，说她和炎炎正在学校外面的咖啡馆。我想艾可也是去告诉炎炎这件事的，我忘了跟艾可说

，我已经告诉过炎炎了。

艾可和炎炎一直相处得很好，可是，我到的时候气氛却很不好，炎炎的脸色很糟糕，见了我，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笑着扑

上来，甚至看都没有多看我一眼，只说什么“我习惯坚持了”，就掉头要走，我竟然没有拉住他，他甩开我的手的力气

大得惊人，他从来没有这样甩开我的手，我一时愣在了那里，半晌才想起转头问艾可，“你跟炎炎说什么了？”

“我说他太粘你，我和你独处的空间都没有了，告诉他，我们结婚后，可不许他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