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清风过目时 中——极闲攻
极闲攻  发于:2012年01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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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二弟露出胜利的笑容,照着少年的后背把锋利的斧头甩出去,少年耳边噌一声响,斧刃就那么擦着脖颈砍在了门上,

就连林大哥都惊出了一生冷汗,他的黑墨镜后是被吓到铁青的脸。性情恶劣非常的林二弟悠闲自得啜饮一口蜜糖凉汤,

“嗯,回笼子去,给他上锁。”

少年定定神回头看去,正巧撞见了在门口看呆的王千金。

“你们……忙——我,我——”

女子羞红了脸好像听到了什么限制级别的对话,她今天专程穿了一件白色的呢子大衣,金色的卷发显得干枯凌乱但这并

不影响她自我感觉良好。在这样的县城,她确实是货真价实名副其实的千金。上次随父来访后两天,她迫不及待来会日

思夜想的林二弟,没想到一来便听到什么粗啊硬啊插入之类的话题,不知道她浮想联翩“看”到了什么。

“……哟,你来啦,我二哥一直在等你呢。”少年因方才莫名其妙的争执而满腹怨气,虽面如清风而过但说话时咬牙切

齿,他笑眯眯拿出了主人翁精神待客,“请你们出去约会吧!”

“闭嘴!”林先生受了侮辱似的一声怒骂即刻斯文扫地,他重重迈开步子朝少年走去,“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眼看一场“家庭”暴力即将发生,王千金挺身而出希望劝阻激动的交战双方,但林大哥一见教育时间又到闲人莫近否则

殃及其身,他一横胳膊将女子挡在战火之外,由着林先生和小猫先后跑进了屋内开始一场必要的……磨合教育。不知为

何,林大哥总保持乐观态度,他有点幸灾乐祸希望这样的事情多一些。

屋里,电闪雷鸣。

少年跑到书房,从扔了一地的书山里翻出一本精装《故事大全》,趁身高腿长的林先生还未到达之前翻页到位,他必须

告诉不知为何执拗起来蛮横无脑的林先生,炮身不能选择比较细软的树木,那样的话钻头根本无法掏出完美结实的炮筒

“我一定把你扔在后山上——”林先生叫嚣着进屋,十根手指掰得啪啪响,“你是不是忘记我是谁了!”

“说好方案我来定——林先生中途干涉未免——”少年话音未落便警觉地看到林先生把门反锁了,他喉咙一滑动瞬间忘

了想说什么,他往后退了几步却怎么也逃不出林先生的手掌心。

“你完全没动脑子想明白!”林先生逼近,一把抓起少年的前襟,眼睛顺着他完美漂亮的锁骨看进领口里,那儿苍白的

皮肤不知为何被搓破了皮,淡粉色,犹如蝴蝶翕翅轻点即过,“你也是个保守派。我问你,安全性和爆炸力哪个比较重

要?”

少年蹙紧的眉头这才松结,他说道,“当然是安全第一,我并不知道到时候会产生多大的危险。”

这个问题大家心里都明白。在选择树木的问题上二人出现分歧,少年认为选择比较硬实的树木不但容易从中心钻孔并且

几乎不会对爆炸力度产生推波助澜的效果。林先生则坚持使用软湿木,虽然在制造炮筒的过程中容易断裂,但,杀伤力

较之前者更大。他们都把问题想透彻了,但侧重点不同。

“只要细心慢意制造炮身就不会出问题,这是你能办到的,在这个基础之上我要的就是威力。”

“……林先生,这就好。”少年手中的书啪嗒落地,他无奈地垂眼笑笑,“我这就放心了。”

林先生心里咯噔一声异响,他那抓着衬衫的手开始松动,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浑身一下子空了,又一下子全满了。他还

没有回味过来,却见少年仰起脸,笑得天衣无缝,“说好到时我不参与具体实施。”

不知哪儿来的怒火让林先生不假思索把少年甩了出去,那么残酷的一道弧线瞬间断裂,少年撞在了书架上。书本掉落砸

在周围,一些锋利的棱角在少年手背上留下了痕迹,他揉揉后脑勺,坐在地上望着林先生,笑意没有淡去。完全柔和顺

从的笑颜此刻彻底激怒了林先生。

“你放心,到时候你躲远点伤不了!”短短的几秒钟内,原以为会陷入失控境地的林先生竟然冷冽道一句“我来就行,

你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危。”后便开门走了,他关门的姿势甚至那样小心翼翼。

少年待男人的足音彻底消失之后才缓缓松懈下来,他咬咬下唇,艰难地移开左手掌,腥红的血涌了出来。那手掌下方是

一把锋利的裁纸刀,痛在此刻才凶猛地涌到了胸口,他歪着脑袋挣扎地站起来,雪白的衬衣染了一片片血迹,他喃喃自

语,已没人听得到了。

“林轩,你果然很坦率呢……受不了我这么自私……你在期待什么啊!”

赤青怎么也想不到他侍奉了20多年的少爷竟然会和一个相貌平平完全生活在他们圈子之外的女人一起出去,他看到少爷

又恢复了之前那阴寒的脸色和残忍的眼神上车并玩命似的冲出了院子。他困惑地往屋里一看,小猫端着流血的手脸色苍

青蹒跚下楼来,他惊诧地想这“教育”真枪实弹有些火爆过头了吧,怎么弄成了流血事件?

小猫探出脑袋委屈地皱着一张秀气的脸,小声问,“大哥,能不能给我包扎一下?”

“过来。”赤青拿出大哥的架势,他从客厅的立柜里取出急救箱,专业地给小猫的手掌消毒上药,“你们动家伙了?”

小猫带着浓浓的鼻音道,“还好没掏手枪。”

“少爷身上有枪。”

“总该是罪不至死吧。”

“你惹少爷生气了?”

小猫把他们的争执悉数讲给了赤青听,别看他高大威猛手上却细致得很,他把猫咪受伤的小爪包裹起来,发表了自己对

此事的看法,“你担心自己的安危并没有错,但只担心自己就错了。”

小猫眨眨眼,专注地盯着赤青的墨镜,多么好奇那后面到底有什么秘密,“难道我还该担心林先生吗?他厉害凶悍完全

一副不需要人挂记的模样……我怕我多事了。”

赤青摇摇头,放开了小爪子,“少爷其实比较……”

小猫怎么也没想到赤青跟出的形容词这么意外。

“比较孩子气。”

言外之意是今年已经27岁的林先生心智发育却永远停留在12岁之前,对得失太过敏感,表面上很暴力很疯狂,但心里还

是会计较在别人心目中的那么一点地位。没有谁总是那样自信的。

孩子般强烈的霸占欲望,林先生无法克服,即便知道那样的行为又傻又天真。在别人眼中这种倔强变成了残酷狠辣,想

要什么就必须得到的林先生简直就是个混蛋,不要什么就必须毁掉的林先生不可理喻。总希望自己拥有的一切都独一无

二,可总是发现,有些东西怎么也得不到。

得不到也毁不掉。心里怨恨焦急气坏了又不能哭喊出来,因为他是林先生,不再拥有那样的权利。

赤青看着襁褓中虚弱的早产儿一天天长大,看着瘦小的孩子被父亲残虐地伤害,看着日渐比自己还要高大的少年在云谲

波诡的世事中历练成一把锋利的匕首,他杀人,他无恶不作,他让别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没有人会说他是个好人。伤

害不能成为伤害的理由,可明知前方万丈深渊会死无葬身之地,他也要坏下去。

那块墓碑是他对自己命运的折服,他早就知道自己是什么结局。

几年后小猫和林先生再次相逢时,小猫曾问,能不能为了某些人放弃要做的事情。林先生摇着头道,就是为了你我也做

不到,就是你为了我——你也做不到。小猫又问,如果我早一些这么问你呢?林先生道,没有如果了,已经不再有如果

了。

这晚天飘起了小雪,少年痴迷地趴在窗台上望着在空中打旋的雪花,每一朵每一朵都别致美丽。掌心的痛麻麻痒痒的,

他却无暇顾及,怀着静如止水般的心情沉默着,直到午夜钟响。

林先生还没有着家,赤青怕雪落山路不好走在客厅里坐立不安,不是怀疑林先生的车技,而是一个爱横冲直撞的司机在

盘山路里兜兜绕绕必定会心烦气躁,赤青最怕的就是这个。

林先生在凌晨3点多一身冰冷的风雪回来,他一言不发上楼去。车座几乎全湿了。他一路开着车窗回来的。

黑黢黢的卧室里,林先生站在灯光氤氲的门口看了一会儿蜷缩在被窝里的小猫,身旁还空着另外一个人的位置,他似乎

误会了,误会了小猫在等着谁。林先生关了门走到床前,掀开被子,还没进行下一步,却听小猫背对着他说道,“给你

留了鸡蛋粥。”

“你还没睡着?”

小猫转过身来,找到了林先生的眼睛,他心里默念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却开始了漫长的伤害,很久之后,甚至长至终

身他都不断后悔不断自责,他本不该用自己来伤害别人,即便这个人不得不伤害,“对不起林先生,我今天……抱歉。

林先生此刻真的听出了少年的悔意,他心里不是没有波澜也不是没有上涌的酸意,可他的坦诚反而成了极不坦诚,他没

有吭声只是坐在床边上。少年犹豫地把手伸向林先生的外衣,指尖深刻感觉到了水珠里寂寞而痴狂的渴望,那不是普通

的感情,并没有那样简单。

“我以为林先生巴不得看我被炸得体无完肤才作出那样的决定,我一定错怪你了。”小猫这样说着,并不怯懦惶惑,他

很明白接下来能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无时无刻的戒备和算计隐藏在一切言行之后,因为表现得太真挚林先生已无法

怀疑,是假的,一切都如浮沤般乍破之时必定灰飞烟灭。

林先生仍旧不说话,直到少年受伤的左手搁在了他背上才觉出了一丝异样,回头瞧瞧,一直没有舒展的眉头愈发皱紧了

,“你能不能小心一点怎么以前没发现你总是破破烂烂的!”

“呵呵,”少年一笑解千愁,“我其实很笨,可惜林先生发现的——有些晚了。”

没有再说什么,似乎也不需要说下去了。一路风尘的林先生泡了热水澡吃掉赤青热好的鸡蛋粥在凌晨4点钟爬上床,少

年已经睡熟了,左手上白色的绷带湮出了血,手腕处的一圈咬痕还可以隐隐约约看出轮廓,锁骨下方因洗澡搓弄太厉害

所遗留下拇指大小的擦伤那么无辜。林先生想把他摇醒,却不知该往哪儿下手,每当触碰少年裸露在外的肌肤就深感忐

忑不安,仿佛任何地方都轻易碰不得。

林先生没有再细想,他倾过身吻吻少年的额头,小声抱怨了一句,“怎么把你抢到手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后天便是大年三十,年味儿浓了起来,林先生感觉不到团圆是什么滋味,他下午把王千金甩在了城里便幽魂一样游荡了

很久,他总是看到人们脸上含义相似的笑容,全然无心无肺的欢乐与金钱地位无关。然而,刚得到来自北方的一条消息

很快破坏了这样纯粹的气氛——年前抄检娱乐场所的的警察在方天抓获了几名聚众吸毒的高干子弟,他们不乏来自某些

要员家庭。但不知为何此事最后不了了之,反倒是当时现场负责的警察赵国强遭到停职处分。

林先生很清楚这是一件好事,赵国强应该被调到地方去做个普通的警察,但他也深刻感觉到十分恼怒:他现在还不能与

某些人彻底翻脸,在他离开中国之前。

此夜漫若长水东流,曲折间纷扰纠葛,不知雾霭山岚深处可有一处世外仙源,能享一刻极致的宁静与安定。

到眼云霭醉复醒

山雾清栏梦深沉

王千金在城里上了几年卫校,回来后倚仗父亲的权势在曲水当地的左帮右派里很有脸面,越是这样偏狭的地方,官员的

权力就越为放大。不是所有的人都自给自足守着那三亩田地过日子,出外打工的父母多了游手好闲的孩子也没少。

这日,正在山上砍树的少年和赤青管家身后一直跟着很多小尾巴,邻家的小丫头带领着大黄狗和其他流着鼻涕的小娃浩

浩荡荡组成了要纸团,瞅定了上回大方漂亮的大锅锅,哀着求着要飞机,一人一架。

少年犯难,他抹把汗水,回头征询赤青的意见,毕竟那些打印纸不是他的私人财产,外赠大概还需某些人点头。赤青光

着上身将斧头扛在肩上,问,“干什么。”

小丫头机灵地凑上前,面前的男人显然太过高大,她不得不努力仰着小脑袋,粉嘟嘟的脸上两瓣嘴唇柔软极了,“大锅

锅,有飞机去看妈妈和爸爸,他们好久没回来过年啰。”

小孩子们都附和着,有的悄悄摸眼泪,有的干脆哭嚎起来,爹娘外出打工在那么远那么远的地方,没有飞机去不了的。

他们一个小小的古尔村里,只有老人和孩子。赤青被十来个小娃团团围住,几只小手趁人不注意把鼻水抹在了男人裤腿

上。小丫头有模有样掏出两把炒黄豆献了上去,“大锅锅给我们折飞机嘛,折嘛——”

赤青有点招架不住了,他很配合地弯下腰去,摊开自己宽大的手掌接纳了小丫头那还未脱去孩子般稚气奶气的“一递”

,一朵娇嫩的花儿,轻柔的无法想象好似无形。

孩子们欢呼雀跃,连拉带推簇拥着赤青坐在一旁,少年缓缓一笑从包里掏出一叠纸递了上去,“喏,我写写算算用不了

多少,不过要保密。”

清晨微冷的山林却到处弥漫着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好像春天已经迫不及待来了。少年举起斧头朝远方山峦瞧了一眼

,阳光正在赶来,拖曳一身柔曼的光芒,带着那样的力度和节奏赶来。

少年清楚地记得在林轩死后与赤青再次见到时,这个习惯沉默寡言的男人随身带着用红线穿成串的小黄豆,每一粒都饱

满圆实,每一粒都残留着小丫头清甜的温度。他也许去寻找了,他也许还怀着那么多希望在他最为重要的少爷离去后强

烈渴望着解脱。只有少年怀着一个永远的秘密,那个当年缠着要飞机的小丫头在12岁的时候就嫁到了邻村,14岁便死于

难产。

人要活下去,多么艰辛。

近午时分,在小娃们不得不回家吃饭后少年和管家才有空歇息会儿,少年全身累得酸疼,因为缺乏技巧和力气,一棵大

树砍到此时还稳稳伫立着。

“抱歉。”

少年拖着下巴作了个鬼脸,“呵,没看出来你飞机折的真好。”

“我会驾驶战机。”赤青如是说。

全能管家,少年有些羡慕林先生了。这个坏蛋手下的人都是超凡卓越的精英,相形之下,自己未免太过平庸。想到这里

少年有些丧气,他立刻安慰自己:有什么好攀比的,自己原本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何苦去迎合他人口味。

赤青看出了少年在担忧什么,道,“少爷对你很好。”

“没感觉到啊!”少年回想了一下一次次的接触,得出了完全相反的结论,“从一开始他就对我拳脚相加,还有一次—

—差点让我命丧黄泉,就他胳膊受伤的那次。”

“偶尔会有些暴戾。”赤青想笑,今天还真成功了,他有些惊诧,下意识抬手遮蔽生怕别人看到了,“少爷从没有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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