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阿爸也热血 下——雾容
雾容  发于:2012年01月12日

关灯
护眼

燕裘似乎能看穿他的心思,却不准备给他顺顺毛,只是握住他的手,目光落在车窗外景色,一言不发。

水牛看着儿子的侧脸,莫名平静下来,再看看交握的手,他忍不住偷笑。

等到18岁,一定就可以跟儿子相认——

第三十六章:打雷了

“一会儿,无论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等结束后再问,好吗?”

水牛正掏钱付给师傅,冷不防听来这一句,几枚钢崩儿从指缝间漏出去,叮叮当当掉了一地,山民子赶忙扑地上捡钱去

,最后一枚是裘递给的。水牛直勾勾地瞪紧那只手,愣是忘记了要接过来,他细细地看,裘的掌心是白皙红润的,跟阿

桃一个样,一年四季掌心都火热火热的。倒没有显得特别娇贵细嫩,指修长且骨节分明,指掌上有一层薄茧,可见也不

缺锻炼,指甲修整得仔细,给人一种干净却不会娘气的清感,这一点倒是极少男孩能做到。

这般想着,吴水牛不觉注意自己的手,这一比,优劣分明得厉害,原本这山民子就是在山里干惯了农活,一双手说有多

粗鲁就有多粗鲁。水牛开始怀疑刚刚他们牵手,球球是不是自觉正抽着一节树丫子。

只是想到这里,又是一个让人向颓顶危机迈进一大步的难题——这究竟是在纠结什么?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很重要,可到了紧要关头却卡住了,任他反复思量,也就剩下多的困惑。

半晌也见不着回应,裘微微抬眸,立即将那些露骨的情绪看尽,他也不做声,直接把吴水牛攥在手中的钱付了车资,然

后牵起人就走。

“咦?”

这下总算回过神来,吴水牛急忙调整脚步跟上,越行一行又一行整齐排列的墓碑,他直觉就问:“我……十六的墓在哪

?”

“很接近。”

裘只这么回答,而水牛也知道很接近了,因为他见到两个人,方宇鹏和萧迪迪——赌伴。在裘一个噤声的暗示动作下,

惊讶的三人同时闭嘴,连连互相窥探,想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裘就是不说明,他将水牛带到魁梧的萧迪迪身前,轻声交代:“你等等我。方大哥,劳烦照看一下。”

方宇鹏摸摸下巴,裘就不用他回答,扬扬手大步走了过去。

“球……”

“嘘……”方宇鹏一捂住水牛嘴巴,将人往身侧较高大的一座墓碑塞下去,往唇上做了一个拉上链条的动作,示意另两

个闭嘴,再比比裘的方向。

虽然心里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水牛倒明白他要做什么,悄悄探偷瞄,裘走向的,是一个熟悉的人,那拄着手杖的背影不

就是苏卷卷?

水牛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他确认自己两边眼睛视力都好得够格报考飞行员,自然没有看错,因此才困惑。分明光天白日

,苏奕雷形影相吊的模样还是够寒碜的,是又在缅怀儿时玩伴吗?水牛不知道,就是换位思考,也未必能够清楚剖析这

带有一身不寻常病痛的童年玩伴的正确想法。仿佛已经被那块冷冰冰的墓碑同化,苏奕雷也形同石雕,水牛越看心里越

郁闷,恨不得出去问清楚这个人究竟在想什么。可是裘事先交代过,水牛还是忍住了,而且这时候他心里有大的疑问—

—为什么球球会带他来这里‘巧遇’苏奕雷呢?自然,如今所有疑问也只能在心中叠加,水牛掐着作为屏障的墓碑,拼

命忍耐,差点要把岩面都给掰下来一块。

苏奕雷终于察觉到有人靠人,稍微偏身看上一眼信步走来的少年人,又转回去,漫不经心地问:“见过吴水牛了?”

“你不是心中有数?我就想看看,换了个人,是不是就让你的病情有帮助,结果你还是要到这里来。”

温气质加上平和语调,裘就凭这保护色,总是轻易让人忽略其刻薄和攻击性,但话中的讽刺,苏奕雷是心领神会,再明

白不过。只是他除了不置可否的淡笑,实在不能拿什么去应对。

“不可否认,因为有他,昨夜我才接受治疗。方鸽说了,我需要尝试的治疗方式,毕竟你的作用也就那么一点,再多也

就没有了,何不试试吴水牛呢?而且,这以后不用再劳烦你,你不是求之不得?”

裘神情淡漠,究竟不让人抓出他一丝情绪来。

因此连苏奕雷都皱了眉,对手太过冷静,他很难抓住步调。

沉吟片刻,裘终于又开口:“你认为吴水牛可以代替我爸?”

“……并没有这种想法。”苏奕雷哑声回答,此时显得有些艰难,目光悄悄移向墓碑上笑容灿烂的男人,他生硬地扯起

唇角,造出一抹疑似笑容的脸部变化,哼笑: “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十六,我了解。”

“哦,你分得清楚?”裘环手抱胸,眼睛还是忍不住瞥向藏着人的那块墓碑,那里安安静静的,完全不见动静,可他很

清楚吴水牛就在那里。裘抿紧唇,此刻有一丝犹豫,即使他已经算计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在实行的这一刻却仍旧

变得优柔寡断。

这一举动终于吸引苏奕雷的注意,他遁着同一方向望去,除了看见方宇鹏的背影,就什么都没有,可他不相信有那么简

单。心生疑虑,苏奕雷拄着拐杖迈开脚步,准备过去瞧瞧。

因此,裘反而下定了决心,既然他今天已经出手,就必须要达到目的。

“你对我爸的爱情冷却了吗?因为他在几个月前变成一具尸体,所以你决定寻找的目标吗?”

裘的话森森然袭来,苏奕雷只觉心脏犹如坠上泰山,沉重得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将多重量分到手杖上去。苏奕雷不自觉

将下唇咬出血色,侧身斜睨着质问他的,十六的儿子,也因此他无法不去随那股负罪感。

背叛……对于他来是最沉重,最险恶,最难以接受的罪。然而此刻,裘的意思是不是说,他背叛了十六?苏奕雷自问,

却无法自答。

“你……”苏奕雷拄着拐杖的手微微抖,却以冷笑粉饰声音中颤抖,毅然还击:“好呀,裘,你到底能分清这是要为你

爸讨公道,还是为了霸占你亲爱的吴同吗?你就这么顾忌我横刀夺爱?或许你这份心思该用在阮元沛身上,我远远不及

他的威胁大。”

裘眉间轻皱,语锋犀利:“别岔开话题,只要回答你还爱不爱十六。”

“……”

“面对我爸的墓碑说。”

苏奕雷一咬牙,声音沙哑:“爱,当然爱,若不爱,我该死的现在是在干什么?可他成了一坛骨灰,你叫我也化灰,跟

他和在一起吗?裘,你究竟想我怎么样?”

“那吴水牛呢?”裘不准放过他:“你又把吴水牛当成什么?”

“裘!”

“说呀!”

“他……”

“说!”裘厉声喝斥。

苏奕雷瑟缩一下,竟不记得自己有一条腿是跛的,后退一步,紧接着重心不稳往后倒去,身后是一排石碑,摔下去恐怕

不会是轻伤,然而他却松了口气,干脆看着天空,晴空万里,让他的眼睛有些酸。

惊觉打击过度,裘要伸手想去挽救已经晚了。

眼见苏奕雷要血溅当场,金光划过,倒下的人被一道强横的力量扑倒,避过死神的邀约。

“ThD……”(触地得分)

罗伯特捞着人,笑嘻嘻地扬了扬拳头。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裘是撑不住,跌坐下去,连眼镜歪了都不知道。毕竟他估计错误,差点害死了苏奕雷,即使他没有

恶意,却难辞其咎。

自此,吴水牛总算从震惊中进入另一种情绪,他抿紧唇跑近,却见罗伯特举掌示意停步而止住动作。

“好了,战利品我带走,爱吃醋的鬼,你好好反省一下对长辈的态度吧,再有下一回,我就替你爸教育你。”

水牛立即一个快步上去挡在裘身前,眼里满是警告。

罗伯特灰色的珠子骤黯,却勾了勾唇角掩住苏奕雷的眼睛将人整个捞起:“方,萧,走了,不跟鬼玩。”

萧迪迪急步跟上,方宇鹏扬了扬手上行动电话,吞舌扮了个鬼脸,感谢刚才是他做了实况报导,找了支援。

等他们走了,墓地上一片死寂,水牛才回过头来,重生后第一次用严厉的表情对待裘。

刚才的话,他听清楚了,也没有理解错误,虽然很意外苏奕雷对十六的感情,可让他震惊的是儿子的咄咄迫人,球球什

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没有分寸了?

“你干嘛,打了鸡血吗?苏奕雷带病,你犯和着这样刺激他吗?”

裘咬唇,心中愧疚是愧疚,却又加憋屈,他故意回道:“难道对待敌人还需要仁慈吗?!有那个必要吗?!”

他始终只是17岁的人,再聪明,再高智商,情绪化起来还是17岁的样。

水牛一下子被他吼懵了,眉头起了深深的皱褶:“什么敌人?他是苏奕雷,是卷卷,是你的教授,他虽然要你帮忙治病

,他又没把你怎么了?!不就是喜欢你爸吗?他还是有帮过你的吧?”

裘霍地跳起来,笑得咬牙切齿:“不……我们是情敌。”

“啊?”

“他休想抢走你。”

“嘎?!”

晴天霹雳,吴水牛仿佛听见了山里老阿嬷中气十足的吼叫。

阿牛,打雷了,下雨收衣服了!

“我喜欢你!”

“我回家收衣服。”——

第三十七章:家门不幸

吴水牛!不准走!”燕裘机警,及时拽住打定主意要逃避的人。

水牛挣了挣没能脱身,干脆双手掩耳,整个小白言情剧女主似地自欺欺人:“啊啊,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燕裘一咬牙,刚才拉扯太过激烈,双手由指尖泛开麻痛感,几乎要留不住这头牛了,可他明白一切已经无法回头,今天

如果不乘机说清楚,不扳回一城,叫他怎么甘心?一旦下定决心,燕裘的犟也不比他老子逊色。他豁出去般,使尽吃奶

的力狠狠将吴水牛扑倒地上,直视那双充满惊愕的眼睛,趁机掰开了那掩耳的双手,深呼吸后咆哮:“吴水牛,你个孬

种,你给我听清楚,我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我要追求你,不准装做听不见。”

两具年轻的身体紧贴,甚至感受到对方剧烈的心跳,吴水牛瞠大眼睛,一张脸涨红,又羞又恼。的确,一味逃避实在不

是燕十六那铁铮铮硬汉子的作风,那他就不逃,现在说清楚。

燕裘虽说有锻炼,身手也不错,但要在武力上压制吴水牛,难度还是不一般的。只见处于劣势的小炭头仅仅巧妙翻身,

才两秒已经易转,水牛腾身跃开来,匆匆退到安全区域,双眼死盯着地上撑坐起来的燕裘,仿佛是在防备随时会扑上来

猛兽。

“燕裘,你脑筋不清醒了,冷静想清楚再说……别意气用事。”高声辩驳,吴水牛坚信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子肯定是因

为他帮苏卷卷说话,所以闹别扭,只要冷静下来,一切都会好的。

“意气用事?”燕裘反问,不禁扯唇,苍白脸色配上惨澹笑容,活脱脱像一只刚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怨鬼。但见他缓缓

爬起,随手掸拂身上尘土,动作也优雅自然,一瞬间狼狈褪尽,又变回了原来的俊秀少年。燕裘抬眸直视那充满疑虑的

眼神,他一字一句,字正腔圆地献上真情表白:“我很清醒,我喜欢你,是恋爱的喜欢,不会有错。”

对于吴水牛,这真情表白比什么恐怖片都来得惊悚,他真要一个头比两个大了,眼前这若是别人家的小鬼倒也就罢了,

可这是他的亲亲儿子燕裘,现在竟然说喜欢上他这个重生成十七岁小鬼的父亲?太狗血,太戏剧化了,水牛怎么说也不

能让儿子误入歧途,他决定趁泥足深陷之前解决问题。

“什么喜欢不喜欢的,球球,我是燕十六呀,我就是燕十六,你不愿意也得承认,我就是你老爸,你不能喜欢我,那可

是乱伦!”大手拉过燕裘,水牛将人推到墓碑前去,指着照片里笑成傻瓜样的自己,强迫儿子面对现实:“听我说,我

被子弹崩掉脑袋以后,不知怎地,醒来就变成了吴水牛,可我内里是货真价实的燕十六呀!”

经过一轮铿锵有力的咆哮,水牛已经做好准备再跟儿子打一架,反正男人么,讲不通就上拳头,让身体说话。何况,他

跟儿子体格差不多,真要动手,他就让让呗,包管让儿子打得身心舒畅,血气通顺,自然而然就会想通啦。

水牛满腔热血地想着,却不料燕裘意外地冷静,他只是默默注视着燕十六的墓碑,哀伤神色就好比抽冷子罩热锅上泼一

瓢冷水,热血铁汉子也给冲击出裂痕来,当下气势蔫息,满怀惴惴不安,老怕太冲动,要吓坏儿子。

“球球?”

水牛将大嗓门压成柔柔细细一米粉线似地轻轻唤。

燕裘这才有了反应,他转眸睨向吴水牛,脸上不见淡漠以外的表情。

水牛更不安了,他究竟不知道儿子是在想什么,以前他怎么就不觉得儿子难懂呢?难道人变成GAY,想的东西也会变质

吗?越想,水牛越觉得这小平头早晚要为儿子操心得掉光光。

“你说,你是我爸?”燕裘轻声问。

“咦?是呀。”水牛眨眨眼睛,见儿子愿意开口,着实是松了口气,记得以前有一次儿子跟他生气,闷葫芦似地一整天

,吃下三四个雪糕仍不吱一声的。

那一次是为了什么?好像是他跟当时挺有好感的警花打啵,被撞见了。

燕裘再次沉默,直让水牛心肝儿砰砰乱颤,急得满额大汗。

“我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吗?”

“啊?”

燕裘双手环胸而立,冷静分析:“我记得你是O型血,我妈妈是B型,而我是AB型,就遗传方面,父子关系已经不成立。

再者,你是几岁生下我了?你十七,我也十七。就是上医院验DNA,我们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怎么会是我爸?更别

提乱伦什么的。”

水牛张口结舌,思维紊乱,他根本找不着辩驳的话来,就科学观点来说,他们的确已经不是父子来着。

可……

“但是,我确确实实是燕十六,我的灵魂是燕十六,球球,你也感觉到了,是吧?有好几次你都知道是我。”

然而燕裘一击破碎水牛的希望:“我从来没有感受。”

“什么!”

“你是吴水牛,我喜欢的人,就是这么简单。”燕裘凝望的眼神变得温柔,他伸手搭上愣怔中吴水牛的双肩,将其缓缓

拥入怀中,喟叹:“接受我,千万要接受我。”

耳边类似哀求的低语有如醍醐灌顶,水牛猛力将人推离,牙关在打抖,却不是恼,也不是怕,就是心情太激动,太无措

:“燕裘!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是个男的,我不爱男人。”

肩膀被桎住,有些痛,但燕裘连眉毛也不动一根,冷冷清清地回答:“但是我爱男人。”

“靠!靠靠靠靠……MLGB,你怎么都说不通!”水牛气得直跳脚。

燕裘就淡淡地看着,一言不发。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