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执位Ⅱ之六 阴瞳(出书版)+番外 BY 樊落
  发于:2013年05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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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叶更是担心,连声问:「师父,您是不是被敖剑捉走的?又怎么会跟聂老先生在一起?」其实从来到这里之后,若叶就满腹

疑问,不过木清风坚持等人到齐后再说,现在好不容易等到机会,他一下子问出几个问题。

老人含笑看着自己的徒弟,几个月不见,若叶以往冷清拘谨的气息少了许多,倒是有些毛躁了,让他整个人显得有了生气,看

来即使是驭鬼师,整天跟鬼混在一起,也会沾惹上鬼气,还是要多跟人交流才对,自己把他托付给聂行风果然是正确的。

木清风已从若叶那里听说了他跟敖剑见面的经过,说:「敖剑让着你呢,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

「我们才不用那白目让!」羿站在若叶肩头,握爪发誓,不过被大家自动无视了。

木清风又说:「那天李蔚然驭使阴兵将我掳走,的确是被敖剑所救。」

当时众多阴兵突然冲入家中,将木清风打得措手不及,他怕若叶受到伤害,所以在受伤后放弃抵抗,任凭对方掳走,但中途却

被敖剑截住,杀了那些劫持他的恶鬼阴兵。若叶随后追上去时,正好看到敖剑嗜杀众鬼,他担心对方伤害师父,立刻冲上去拼

命,却被敖剑刀风所伤,损失了一条生命,木清风在被敖剑带走之前,只来得及交代他去找聂行风,不过敖剑设下的幻空结界

太厉害,若叶从结界脱困出来,到找到聂家别墅,已是数日后的事了。

敖剑掳走木清风,却没伤害他,只问他愿去愿留,木清风不知敖剑底细,当然不愿留下,不过在离开时他随身佩戴的玉棺被敖

剑要走了,说那是自己救他的证明,因此在义大利敖剑对若叶说的话虽然有所保留,但大致上是真实的。

「李蔚然为什么要袭击你呢?是不是你手上有什么宝物?」葡萄酸最性急,木清风刚说完一段,他就立刻发问。

木清风微微一笑:「我从来没认为那东西是宝物,不过这几十年来他们师徒从没放弃索取。」

「是十世命书?」若叶小心猜测。

见木清风点头,张玄和聂行风对望一眼,都想果然是命书惹的祸,聂行风问:「李蔚然怎么会知道您手上有命书?」

木清风还没回答,一个尖锐声音很突兀地插进来,是刚从梦中醒来的汉堡。

「十世命书?木清风?原来你就是我这次来阳间找的人啊,你师祖是不是号称阴阳双断、驭鬼神相的轩辕骆?如果是的话,那

我就没找错人了。」

木清风脸色一变,间接说明了阴鹰的话不是信口开河,不过现在大家急于知道的是木清风与李蔚然师徒之间的纠葛纷争,于是

张玄说:「你的事回头再说。」

「我是阴界使者,我传递的话至关重要,神棍,你要知道自己的身分。」

张玄冷笑,在家里住了这么久,好像一直没明白状况的是这只笨鹦鹉。他朝魏正义甩了下头,吩咐:「好吵,把这只家雀扔到

走廊去。」

「我有重要的话要跟木清风说,还有,我不是家雀!」

阴鹰申明完自己身分的同时,就被魏正义拎着鸟笼,打开门,扔了出去,张玄转头看木清风,一脸微笑:「请继续。」

于是被打断的话题重新接续下来,木清风说:「李蔚然当然知道我手上有十世命书,因为我们是同门,我、李蔚然,还有若叶

的父亲萧长空是同门师兄弟。」

「啊!」

不约而同的,大厅里响起一阵惊讶叫声,就连若叶也一脸震惊,显然对这段往事他并不知情,完全不惊讶的只有聂翼,微微笑

着,似乎早看破了这个自小便认识的玩伴的劣根性。

第六章

老人睿智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莞尔一笑,又继续说下去:「若叶的父亲是师兄,悟性最高,道术也最好;李蔚然最有灵性;

我居中,不管是入门时间,还是道术。」

正如刚才阴鹰所说,他们师承驭鬼一门,师祖便是阴阳双断、驭鬼神相的轩辕骆。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拜师后三人

各自修行,彼此都很少联系,十几年后的一天,木清风的师父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那时木清风的法术已经很高明了,他感觉出

师父到了天命之刻,不过都是修道者,对生死已不看重,师父也没多言,只把那本十世命书和师门的玉棺信物交给了他,那是

衣钵传承的证明。

木清风学道时曾听师父说起有关命书的传说,没想到它居然真的留存在人间,更想不到师父会将衣钵传给自己。师父看重的一

直是大师兄萧长空,期许的是师弟李蔚然,所以当时他对师父的决定十分惊讶,甚至认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导致师父必须将

衣钵传给自己。

师父看出他的疑惑,却并未多说,只告诉他命书的渊源。原来千年前阴司神界出现叛乱,许多藏书在叛乱中丢失,十世命书便

是其中一本,后来命书辗转到了轩辕骆手里,这也是轩辕骆为何能双断阴阳,驭鬼通神的起因,之后叛乱平定,北帝阴君曾想

索回命书,却被轩辕骆婉拒。

不过这本命书并未为驭鬼门带来更多的好处,相反,却是一代接一代的看守,因为天机不可泄漏的门规,导致窥看天机的神力

也在传承中慢慢消失,就像死守着空旷家宅的没落贵族,没有能力维护,却又不甘心脱手,于是只能世世代代跟它守在一起,

在回忆和纪念中维持着早已不复存在的盛世悲哀。

「拿着宝贝不能用,为什么不还回去?」葡萄酸奇怪地问。

木清风苦笑:「听我师父说,前后曾有数位前辈为此事跟阴君大人商量过,却都被拒绝了,可能祂还在气恼当年师祖不还宝物

的事情吧,而且既然有人为它们免费保管宝物,不用祂们操心,祂们何乐而不为?不过现在看来阴君大人也知道事情有变,想

要收回了。」

『长空和蔚然悟性虽高,却一个过于重情,一个过于机巧,我驭鬼轩辕一派只有在你手中才能得到真正的传承。』

师父过世时曾跟他这样说,当时他一直不解,直到数年后疑惑才得到解明。十五年前他心血来潮,算出师兄有难,于是启程去

寻他,不过萧长空住的山区四周都布了结界,他花了很久才走进去。当时已是半夜,他来到山顶,便看到漫天火光,原本精心

修葺的房子笼罩在火光中,鲜血染红了门前白雪,暗夜里有男人疯狂杀戮的狂笑声,还有属于幼童的嘶叫。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若叶,但本能就知道那是师兄的孩子。孩童满身满手的血,正在雪地里跟人激烈搏斗,那些都是李蔚然的人

,有些已被若叶杀死,尸首横躺在雪地上,其惨状让人很难相信那是才五、六岁的孩子所为。

看到木清风,李蔚然很吃惊,也很慌乱,李享却趁机捉住了还处于疯狂中的若叶,看出孩子已经没有利用价值,李享活生生掏

出了他的心脏,趁木清风救助若叶时,和师父匆匆逃走了。

他当时还以为若叶已经没救了,但很快便发现他天生四魂八魄九命,于是急忙帮他止血治伤,不过那颗心脏是无法复原了,整

个胸腔里是空的,永远再无法体会心跳的感觉。

在埋葬师兄夫妇和他们的仆人时,木清风才明白当年师父临终前那番话的真正含意。若叶的名字是他父母名字的合写,他的母

亲其实早就没了魂魄,应该是萧长空为了将已死的妻子留在身边,动用了某些禁忌法术,才导致若叶天生体质异于常人,太过

重情便失去了修道的基准,逆天而行,最终促成惨死之命。

若叶醒来后,告诉他李蔚然是来跟父亲要东西的,两人话不投机便打了起来,木清风猜想李蔚然是听说了命书的事,以为衣钵

传给了师兄,所以才来索要,又联想到若叶杀人时的戾气,看出了他半人半魔的体质,想废了他的左手又不舍,最后还是选择

封印住他左手的魔性,还有那一晚的部分记忆。

这件事木清风一直没有再跟若叶提起,此刻也只是挑重要部分说,他很了解徒弟的个性,那晚的嗜杀跟他没关系,孩子当时还

太小,无法控制身上的暴戾,他只是李蔚然师徒为满足自己嗜杀的欲望,被他们利用的棋子。

其实有关那晚的往事,若叶还是有印象的,随着木清风的讲述,他脸色渐渐苍白,坐在那里神情恍惚。感觉出他的不安,羿用

爪子拍拍他肩头,老气横秋地说:「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回头也看不到什么,还是朝前走吧。」

「李蔚然没在师兄那里找到命书,猜到它可能在我手上,又转而来找我,我只好带着若叶四处辗转,让他无从找寻;后来他们

为了扩充家业,把大部分的生意移往义大利,也让我们得以过了十五年的平静生活,但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他们给找到了,上次

我被掳劫时命书被他们抢走了一半,我现在手上只有剩下的一半。」

「难怪在义大利李蔚然师徒那么急着跟我们要索千秋,原来他们得到了一半命书。」张玄嘟囔完,突然想到一件事,忙问:「

那个李享到底多大岁数?照他现在的相貌,十五年前还是个孩子吧?」

「十五年前他也是这个模样,一点也没变,我怀疑他在用生魂延命,那个人跟李蔚然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管是法术还是恶

毒。」

张玄点头,深有同感。

「他们可能还不知道若叶就是大师兄的孩子,如果知道他有阴瞳和死而复生的能力,绝对不会放过他。李蔚然野心勃勃,想长

生不老,想让所有人臣服他,驭鬼门的法术都被他拿来用在邪术上,我已经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只能暗中扰乱他们的计划。」

木清风担心若叶遭受伤害,于是让他去找聂行风,他相信以聂行风和张玄的能力,可以保护他,而他自己从敖剑那里离开后,

便去了聂家,之所以会选择聂翼,是因为没人知道他们的交情,而聂翼也有能力隐藏他的身分。

聂行风笑了,木老爷子这一招做得真高明,就在警察寻找连环杀人凶犯时,谁能想到他就住在商界龙头老大的别墅里?

「李蔚然的生意在义大利受了打击,财物损耗大半,于是更疯狂地寻找人来填补他的后备库存,那数起连环杀人弃尸案都是李

享做的,我几次跟踪他们锁定的目标,希望能帮他们躲过灾劫,可惜都被李享从中打断,他知道了我的行踪,于是故意把警察

的注意力引到我身上,让我无法阻拦他动手。」

「他这么明目张胆地索取生魂,就不怕被阴界发现追杀吗?」

「我不知道李蔚然动了什么手脚,让阴界的人没法动他,不过最近他们的确动作很大,我猜李享是受了某种外伤,必须靠人的

元气来修补,所以即使被阴界注意到也没办法。」

魏正义和乔对望一眼,心里都想原来李享故意杀那些跟乔有联系的人,不是单纯为了嫁祸。

「李享左肋有伤。」乔说。

他曾在警局外跟李享对打过,李享虽然看似放肆嚣张,但其实进攻得很保守,他注意到那家伙一直掩饰着左肋,反而对肩下那

记枪伤不很在意,此刻经木清风提醒,立刻想到他有旧伤的可能。

若叶一怔,突然想起李享曾被羿的刀锋划伤过,当时自己也有被伤到,伤口一直无法愈合,最后还是羿用法术帮他治好的,这

样推论下去,李享被羿伤到,伤口无法愈合的可能性非常大。

他看看改为坐在自己肩头的小蝙蝠,却发现它正咬着小爪子津津有味地听故事,完全没把自己代进那个可能性里,若叶犹豫了

一下,不知为什么,最终选择了沉默。

聂行风等人也没为李享怎么受的伤纠结,而是把问题放在了他接下来将会怎么做,魏正义说:「我们一直很被动,被那两只狐

狸牵着走,为什么不反被动为主动呢?」

葡萄酸很奇怪:「你知道李享他们的老巢在哪里?」

「我不知道,不过有点线索。」

魏正义把目光移到乔身上,之前乔曾让他查傅月琦,当时他只是觉得奇怪,现在已经明白了,乔不会做没有原因的事,他会对

傅月琦在意,是因为这个人跟李享有联系,不过没得到允许,他还不能说。

所有人的目光都随魏正义聚焦到乔这个点上,众目睽睽之下,乔默念了声三字经,那个笨蛋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这个动作比说

更明显,根本是在无形中逼迫他招供吧。

没办法,他只好说:「根据罗枫给我提供的资料,我怀疑李蔚然师徒跟傅家有关联,他们应该住在傅家的某处别院里,更有可

能,傅月琦早被李享附身了。」

「绝对是这样!」张玄拍了下手,万分赞同乔的观点。

他将刚才在商场碰到傅月琦的事说了一遍,木清风摇头:「难怪我一直无法查到李享的行踪,原来他是躲在傅家。」

「这招跟木老先生的做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张玄说完,见聂行风陷入沉思,便问:「你在想什么?」

「也许李享杀罗枫不单纯是因为他在追查自己,或是为了陷害你和乔,而是罗枫知道了他附身傅月琦的底细。你还记得罗枫死

前看的那张蓝瞳照片吗?那不是你和乔,而是傅月琦。」

「什么?」

「想想看,罗枫也有替傅月琦和晴晴拍照,晴晴说傅月琦的蓝瞳镜片是特制的,很难被看出来,罗枫极有可能认为那是真的蓝

瞳,所以拍了下来,但是在不断欣赏后他看出了蓝瞳的怪异处。罗枫是通灵者,也许他真的可以通过瞳孔看到一个人的灵魂,

如果他看到了,你们说会怎样?」

「一定会被李享杀人灭口。」张玄说:「嫁祸只是顺便,如果警方查出真正的凶手,也只是把矛头指向傅月琦,跟李享无关,

如果警方查不出,那他就可以一直借用傅月琦的身体。别忘了傅家财势雄厚,如果能控制住傅月琦,那根本就是空手套白狼,

将万贯家产据为己有嘛,真想知道那招附身术是怎么玩的。」

张玄越说越兴奋,开始在脑海里构思美妙蓝图,如果自己也会这招的话,附附身就能随心所欲地做事,那绝对是个超美妙体验

,最好是附招财猫的身……

还在美美地做着白日梦,聂行风一记眼刀扫过来,「知道附身怎么玩又怎样?」

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张玄立刻清醒过来,嗫嚅:「还能怎样,随便想想而已。」

其他人可没张玄那么乐观,都沉默下来,不约而同看看在葡萄酸怀里熟睡的宝宝。李蔚然师徒手里有半本命书,想得到属于阴

瞳体质的人,现在还使用禁术附身在傅月琦身上,控制住他的思维,所有事实都证明他们现在属于一级危险人物,冯晴晴跟李

享在一起更是大大的不妙。

魏正义急忙说:「我去傅家,先探探那家伙的底细。」

「以什么身分?」乔斜瞥他,「警察吗?那不是直接告诉李享我们已经怀疑到他身上了?」

「让我去吧。」聂行风说:「晴晴突然订婚,我还没送贺礼,以聂冯两家的交情我们拜访最不会引起怀疑。」

张玄立刻点头赞同,上次在订婚酒会上他只顾盯美食了,这次要好好注意傅月琦,要是他真是李享附身,他一定不会放过那混

蛋。

最后商议的结果是由聂翼出马去冯家登门拜访。最近傅月琦一直和冯晴晴在一起,冯晴晴听说聂翼拜访,一定会回家招待,傅

月琦也会陪同,这样一来既可以跟傅月琦碰面,又不会让他警觉。

大家商议完,天已经完全黑下来,霍离跑去做晚饭。为安全起见,这栋别墅里没有佣人,想吃饭只能自己动手,于是小狐狸很

开心地接下了这个任务,他出去时张玄让他顺便把那只被大家遗忘的阴鹰带进来。

「你们这些无礼的人类,我……」

在外面吹了一个多钟头的穿堂风,即便是阴鹰也会觉得不舒服,不过还没等它发完牢骚,就被张玄打断了,问:「是谁让你来

找木老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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