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约床伴 下——六朝风流
六朝风流  发于:2012年0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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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变得可以忍受。

现在儿子却回来了,不过这也没什么,他们爱儿子,不管怎么说都会尊重他的选择,可是,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们发现

儿子很不开心,尽管懂事的他极力掩饰,但又怎么可能逃得过做父母的眼睛。

他们心疼的发现,儿子瘦多了,比起过年回来时,那种容光焕发的样子差了好远,更重要的是,那种从身体里散发出来

的忧伤和抑郁,让人看了心惊。

夫妇俩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们不愿逼问儿子,发生了什么事,就变着花样做各种各样好吃的、滋补的东西给儿子吃

,儿子从小就很乖很懂事,对他们的苦心也一一接受,可是半个多月了,他的消沉依然没有改变。

早晨,陆非予从几声清脆的鸟鸣声中醒来,他现在住在姐姐位于柳江旁的新房里,姐姐和姐夫都去上班了,只有变成无

业游民的他,可以睡到自然醒。

一个星期前,姐姐要求他搬过来住:「予予,我知道你肯定碰上了伤心事,你不愿说,那就搬过来和我住,要不你这样

呆在家里,老爸老妈看着难过,我那地大,你要哭也好,骂人也好,都可以心情发泄,再用不着装了……」

觉得姐姐的话很有道理,他说服了父母,就搬了过去。他姐姐的房子是楼中楼,第二层的整个阁楼都是他的天地,在这

里的确好多了,窗外是无敌江景,美不胜收,而且,他再也不用为了不让父母担心,而假装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夜晚,他躺在舒服的床上,透过阁楼上的天窗,可以看到朦胧的天幕上暗淡的星光。白天,他睡到想醒的时候,就下楼

沿着河堤走上很长的一段,或者坐在水边的台阶上,看江边来锻炼的老人或玩滑轮的孩童,以此消磨时间。

这天,他依旧来到熟悉的地方,坐在台阶上看满面上划橡皮艇的人,身后的平台上,一群小孩在玩滑轮,突然听到有人

跌倒的声音,哭闹、道谢的声音,他回过头去,看到一个高大的男人正扶起摔倒的小孩子。

不知道说了什么,小男孩拍拍身上的土,又开心的滑开了,可那个男人却向他走来。

陆非予坐在地势很低的台阶上,那个人背着炽热的阳光,从平台上一级级的走下来,陆非予仰头看他,无奈阳光太刺眼

,只能下意识的抬手遮住一部分视线,直到那人走到近前,从黑影中走了出来,少年才看清了他的样子。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对视着,风没有停,阳光也依旧灿烂,耳边还回荡着孩童的欢笑,可是台阶上的两个人

却像是被时间定格了一般。

陆非予一动不动的仰着头,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并没有因为看到来人,而有所变化,直到有泪水从那清澈的眼眸里无声

的一路滑下来,从眼角到耳际,再沿着颈子隐没在衣衫里。

秦阳再也忍不住的扑过去,紧紧搂住了他。

「小予!小予!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混蛋,是懦夫!我应该一直陪在你身边,陪着你,不管你要不要我,理不理我,

我都应该死皮赖脸的缠着你!不让你有意外发生的……小予,你能不能原谅我!」

陆非予靠在秦阳的怀里,哭得很厉害,长久以来,他一直隐忍着,害怕朋友担心、害怕父母担心,他一直一直的压抑自

己,没有一个可以发泄的口,这让他每天都痛的难受,从那种想哭不能哭,发展到哭不出来的感觉,就像是煎熬,压得

他窒息,又像是慢性自杀一样,在损耗他的生命。

今天开到秦阳,他居然能够不顾一切的哭了出来,那温暖的怀抱把他一直冰冷的身体都捂得好暖和,让他不想离开。

秦阳不停的忏悔着,直到最后,他什么都不说了,只心疼的搂着少年,让他在自己怀里,放任着悲伤。

不知过了多久,陆非予听了下来,他靠在秦阳怀里,抽着鼻子,轻轻地问道:「为什么把头发剪了?」

突然问出了这句摸不着头脑的话,让秦阳楞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剪成板寸的头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停了会,诚恳的

说道:「小予,我觉得自己以前做得很不好,所以,我要从头做起,希望你能给我机会。」

见陆非予没说话,他继续说:「其实是滨少上北京去找我的!」

「滨子?」

「他把在C城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我,包括盛董的威胁和……辉少的死……」

感觉怀里的身子颤动了一下,秦阳扭转过少年的身体,面对着他说道:「小予,其实我非常感谢辉少,真的,是诚心诚

意的感谢他,因为如果没有他,我就不能还看到活生生的你!在这之前,我对他有偏见甚至恨意,可是听了滨少的话之

后,我甚至觉得,自己对你的爱远赶不上他!」

秦阳无地自容的低下头,哽咽了一会,说:「我回C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到他墓前,给他磕头……」

他抬起脸来,动情的看着陆非予:「小予,我知道,你做的所有事、牺牲了那么多,都是为了我,我实在是太幸福了,

可是,过去的我却没有意识到这种幸福,我得到了自己心爱的人为我付出的一切,却还懵懂不知,我……」

他无法再保持平静的说下去,只能借势把少年搂在怀里,恳求:「你能原谅我吗,让我用剩下的生命,好好照顾你,陪

着你,让我爱你!」

陆非予听着他的心跳,深深的舒了一口气:「秦大,我从来没有怪你,为你做的事都是我心甘情愿的,那个时候说分手

,我告诉自己,这是假的,是说谎而已,等风波平息后,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可是我想错了……爱这种东西,其实是

非常脆弱的,经不得一点谎言和折磨……我其实没有那么坚强,遇到困难和阴力也会想退缩……秦大,你回去吧,谢谢

你来看我,我会好起来的……你也会再找到更好的人的,我希望你幸福……」

说完,他慢慢挣开秦阳的怀抱,不再敢看他的站起来,向前走去,可是腿却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摇晃得就要倒下似的

他在心里给自己的下着死命令,一定要从容的走出秦阳的视线范围,可是眼前的景物却越来越模糊。

突然,平台上一个玩滑轮的孩子,控制不住的向他冲来,陆非予闪躲不及,眼看就要被撞上。

这时,来自身后的力量,把他拉进宽厚的胸膛,顺势两人一起滚倒在一旁。

陆非予从地上爬起来,却看到秦阳仍旧蜷着身子倒在地上,他惊慌的过去一看,呆住了。

只见,秦阳泪流满面的侧躺着:「我好希望当初帮你挡车的人是我!」

陆非予听了,瞬间惨白了脸。

「……这样就不会有现在的痛苦了……没有小予还有什么幸福……」秦阳并没有看他,好像只是自言自语的梦呓着「…

…与其痛苦的存活着,还不如幸福的死去……」

「阳,阳……你怎么了,你有没有受伤!」陆非予着急的呼唤着,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秦阳,完全陷入到绝望的慌

乱中的样子。

陆非予把他扶起来,耳边都是那无望破碎的声音:

「小予,你又叫我阳了,呵呵,你还是担心我的,可你叫我回去,我应该回哪去呢!」

「阳,发生了什么事!」

「我已经辞了职,卖了房子,抛下一切,什么都没有了,来找你,你不要我,我还能回到哪里去呢!」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什么都不要了吗?你明明那么辛苦才……现在都不要了吗?」陆非予听了愤恨不甘的激

动起来。

看着少年的神情,秦阳终于明白了,他抓住陆非予的手,深深地望着他,把他的一切都看了个清楚:「予予,你还是爱

我的,对不对!要不然,就不会为我担心,为我不甘!可是我知道,你心里觉得亏欠了盛昭辉,所以想委屈自己,把我

推开,对不对!」

被他说中心事,陆非予只能伤心地兀自流泪,秦阳轻摇着头,宠溺的为他擦眼泪:「可是,你看我已经无家可归了,你

还忍心把握拒之门外吗!」他边说边又把少年搂进怀里,轻抚着他的背脊:「我这样说,是有点无赖,可是你要我在没

有太阳的黑暗中生活,不是很残忍吗!」

秦阳翻身站起,又把少年打横抱起来,亲了亲他哭得红红的鼻尖,带着微微的暖意笑道:「那次,你从C城连夜赶到北

京来,早晨醒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晚上的缠绵是在做梦,可一睁开眼,就看到你站在阳光里,我就跟自己说,找到了!

终于找到我的珂赛特!」

「嗯?」

「就是我的太阳!予予,你是我的太阳!」

「……」

「所以,让我陪着你好不好!我不要看你生活在歉疚中,你也不愿让我陷入黑暗,对吧!我们在签一份合约吧,先有试

用期,如果我表现好,就变成终身合约!」

陆非予看着秦阳在阳光照耀下的脸,一寸寸贴进自己,直到那温热的唇贴上来,他闭上眼睛,紧了紧搂住秦阳脖子的手

,终于沉醉在一片似火的骄阳中。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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