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似爱情(出书版)BY 秦淮月色
  发于:2013年05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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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吟久握拳,含泪:「你嘲笑我个子矮?!」

乔雅摇摇头:「我是赞美你娇小玲珑。」

「不要跟你跳了。」她转过身去找周逾,「班长,我要跳舞。」

周逾本来站着跟其他同学说话,闻言瞄了眼何吟久空出的座位道:「好,你去吧,椅子先让我坐会。」

何吟久捶他一拳,愤懑道:「我要和你跳舞,不是要给你让座位,Understand?」

周逾以审视的目光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番,问:「你会跳舞?我怎么不知道?你这鞋跟有点高,踩到我脚面上很疼的,找别人吧。」

「我当然会跳舞,我妈是舞蹈老师,我小时候跳拉丁舞还上过电视呢,你摸摸我的腰多柔韧,我下腰给你看。」她说完还真朝后仰下,手撑地面,手脚平行,整个人形成了一个拱形桥洞。

都到这份上了周逾也不好意思再拒绝,牵着她的手走向舞池,揽着她的腰起舞。

「你是不是不愿意在小乔面前搂着别的女孩啊?」何吟久笑眯眯地问,一转身,面对着乔雅朝他吐吐舌头做鬼脸。

「当然不是。」周逾拥着她一旋,换成他面对乔雅,却发现乔雅在吃水果,压根没看向舞池。

何吟久仰起头,顺着他目光转移视线,正好看到乔雅,便取笑道:「是哦是哦,你一点都不在乎小乔,你只是喜欢看他而已。」

周逾翻个白眼,仰头看头顶的彩灯。

何吟久眼珠子一转,踮起脚附在他耳边悄声问:「你喜欢他多久了?」

「什么?」被温热的气息呵在耳边,痒得让周逾想笑,「什么多久了?我不喜欢玩暗恋,我和他是互不喜欢的关系。」

何吟久嘿嘿地笑:「你嘛我还是了解的,虽然热心又温柔,但只对自己真正在乎的人才会那么周到细心。小乔我没有完全把握,他好像是无懈可击的,不让我们看出一点端倪,不过,我觉得他至少不讨厌你,你还是有机会的嘛。」

周逾舞步一滞,微微苦笑:「久妹,你知道从不讨厌到喜欢有多远的距离吗?那是多少个五千米?你是看耽美小说看多了,以为相爱是那么容易的事吗?感情的升华不像烧水,开关一扭任它烧,温度积累到一定程度就沸腾了。」

「你这好像是承认自己喜欢小乔了啊,总算是进步一点了。」何吟久笑得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门牙,周逾顿时觉得这丫头真像流氓兔。

「就算是又能怎么样呢?」周逾看向那个「无懈可击」的人,他似乎永远那么沉静优雅,和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每次伸手都发现构不到他,「不会有结果的,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我们各有各的责任,他好像有对哥哥姐姐,我家只有我一个孩子,与其幻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如克制自己不要碰触禁忌之恋。」

何吟久踏着舞步,她和周逾靠得很近,感觉很温暖,周逾给人的感觉就是温暖,会让人情不自禁靠近他,但当她听着他理智又悲观的解释时,觉得这个温暖的人也许有时也缺乏温暖,于是她将头靠在他胸前,感性地说:「也许你现在不觉得痛苦,但是肯定有惋惜的感觉,有个人让你动心,但是你不能追求他,还要面对着以后的分别或是看着他和别人相恋。班长,我们都是一只翅膀的天使,需要拥抱着才能飞翔,你不抓住这只和你相同节拍的翅膀,也许以后再找不到其他可以一起飞翔的。」

周逾腾出搂着她腰的手在她头上敲了下,笑道:「知道你文化课学得好,别在这卖弄了,什么天使飞翔的,真酸,小脑袋整天琢磨什么呢?幻想看别人相爱不如亲身实践。」

音乐轻柔地流泻着,何吟久的叹息微若游丝,无力地漂浮于这浮光声色、香衣鬓影间,她道:「我不行啊,现实总是叫人绝望,有好男孩如你和小乔,我没有感觉,但是不好的又岂能入我法眼,我想我就是那种遇不到爱情的人。」

「真吓人,如果这世界连你这样的小女孩都觉得绝望,也太可怕了。」周逾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你有很多时间可以等待爱情,你还小,一身青涩之气,别说这么老气横秋好似看破红尘的话,只会让人想笑。」

何吟久没反驳,只是笑道:「最真的爱恋往往发生在青涩的季节,你不觉得吗?」

周逾自己没有试过,他不是特别感性的人,喜欢想许许多多的大道理,他笑道:「各有各的观念,我们求同存异,好吧?」

他们只顾着跳舞交谈,没有注意到赫连星辰神色复杂地注视着他们。乔雅却是注意到了,赫连眼中千头万绪,仿若许多种感情交汇在一起,让人分辨不出是哪一种。

也许赫连喜欢周逾吧,他总是出现在周逾身边,几乎形影不离,目光也追随着他。周逾的确是很容易让人喜欢上的男孩,温柔、体贴、英俊,像炭火一样的温暖。乔雅想,这就是他不反感那些女生拿他们配对的原因吧,这样温热的火焰,有一丝关系系住就能感觉到暖和,让人舍不得剪断。

乔雅的思绪漫不经心地流转着,周逾已经带着何吟久回到他身边坐下。

何吟久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幽幽地问:「你是不是在想周逾啊?」

乔雅眸中漾入一抹温暖的笑意,摸着她的头道:「我在想阿久原来真的会跳舞呢,失敬啊失敬。」

何吟久哼了声,忽而顽皮地一笑:「小乔啊,你不唱歌也不跳舞,就坐在这吃东西,很没趣啊,我们做个游戏吧,真心话大冒险。」

乔雅似笑非笑道:「嗯,听起来挺有意思啊。」何吟久以为他要答应了,却又听他道:「不过我对别人的隐私完全不感兴趣,也不想被别人探知隐私,还是别玩了。」

何吟久叹口气:「你这人真没意思,这样吧,我们问的问题你不想回答可以沉默,好吧?」

乔雅笑而不答,周逾拍她脑袋:「阿久,小乔不想玩你别勉强他。」

「你就会护着小乔!」何吟久瞪他。

乔雅见他们两互瞪,突然妥协道:「嗯,好吧,我玩。我想问你,既然你把我配给他,那么,在你心里,我和他谁是0,谁是1?」

周逾正在喝果汁,闻言口中液体差点喷出来,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乔雅,打死他也没想到小乔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何吟久显然也被「雷」到了,愣了半天才回答:「我记得这个问题早就对你们说过啊,你下他上。」

周逾又很不自在地咳了几声,只听乔雅道:「以后禁止这种幻想,不然我告你思想犯罪。」

何吟久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目前的法律还不能制裁思想犯罪吧?」

接下来由她提问,她问乔雅:「你喜欢的人是谁?」

乔雅看着她,浅笑道:「这是两个问题,一是我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二是那个人是谁,我只回答第一个,有。」

周逾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小乔……有喜欢的人了……

乔雅目光转向周逾,见他脸色不太好,关切地问:「你还好吗?」

「还好。」周逾回答,很自然地把这个问题算在游戏的问题里,接过问话权问乔雅:「那么小乔喜欢的那个人是谁呢?」

他并没注意到自己接过问题时乔雅乌眉挑了挑,何吟久也是受不了地耸肩,「你还好吗」这种问题他竟然脑子都不转下就算在游戏里,只能说他太急迫地想问这个问题了。

周逾的问题几乎是脱口而出,连想都没想,乔雅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也许这个问题小乔不想回答吧,周逾失落地想:「他的确不需要向我们交代这个问题。」

在周逾几乎放弃等待的时候,乔雅浅笑道:「我喜欢的人是我妈妈,她温柔、美丽、可爱、贤惠,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

何吟久和周逾都觉得被他耍了,没想到小乔也会有顽皮的一面,不过周逾虽然觉得被戏弄,却又忍不住松了口气,心里涌上一种安慰的感觉,小乔的感情还没有归属。

何吟久捶了小乔一拳,佯怒道:「你这死家伙,班长快被你吓死了。」

「不是吧?班长胆子没那么小的,他连乌龙都不怕。」乔雅愉快地笑起来,他是那种很有气质的男孩,笑容明朗清雅,熨帖人心。

何吟久又瞪了他一眼,道:「你可以接着问了。」

乔雅想了想,问何吟久:「你打算什么时候找男朋友?」

何吟久咬唇,翻个白眼道:「我不找男朋友。」

「不会吧,难道你要找女朋友?」周逾玩味地看着何吟久,「嗯,我都不知道现在同性恋是个趋势啊。」

何吟久把指关节捏得咯咯响,一副想打人的表情。

乔雅笑道:「好啦,该你问了。」

何吟久看向周逾,诡异地笑道:「班长,我想问你的性幻想对象是谁。」

这问题一出口,不止周逾被果汁呛到,乔雅也尴尬地别过头,不看这两人。

「现在我宣布,Game is over!」周逾严肃地看着何吟久,「你还没成年,我们不谈SEX话题。」

乔雅也赞同道:「小女孩,别问那么多。」

何吟久吐出口气,哀怨地看着两人:「你们真没意思。」

活动十点结束,周逾和几个班干部留下清理现场,个别好心的同学也都留下帮忙。一伙人打扫时还不觉得,等出来后被萧瑟的秋风一吹,顿时打个哆嗦。

「真冷,班长把外套给我穿。」何吟久搓着光裸的手臂,深深后悔自己没带件外套出门。

女孩怕冷,男孩还好,周逾大方地把休闲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肩上,玩笑道:「记得洗干净再还回来,我怕沾上乌龙气息自己也会变得乌龙。」

何吟久把这件带着周逾温暖体温的外套紧紧裹在身上,做出一副快要冻死的表情哆哆嗦嗦说:「不,我不,我又不是你女朋友,凭什么给你洗衣服?」

有同学打趣道:「看你们这相处情形很像啊,难道你们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明面上说周老大和小乔是一对,是想让那些爱慕周老大的女生自动退场,其实你们才是一对。」

乔雅忍不住摇头一笑,忽见周逾突然转头看自己,便别过头,躲开他的探视。

同学们习惯地拿这三个人打趣,笑闹着走到宿舍区,男生宿舍在东边,女生宿舍在西边,中间由条柏油路隔开,楚河汉界分明,一伙人在路的尽头挥手作别,有人玩笑道:「周老大应该送久妹到楼底下。」

周逾斜睨一眼该同学,坏笑道:「我等会送你到寝室。」

男女生兵分两路回窝就寝,周逾今晚操劳一晚,回到宿舍已经十点半,赫连同他一起回来,赫连什么话也没说便进浴室洗澡,他洗澡一向慢,周逾便打开电脑打游戏,等他出来才匆匆冲个澡,睡觉十一点半,一般周末晚上他们都是十二点睡,但今晚和阿久一番谈话以及那个真心话游戏让周逾有点动摇,虽然当时装作若无其事地岔开话题,心里还是泛起涟漪,也许他真的喜欢小乔吧,先让他理清这种感情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今夜的喧嚣落下帷幕,周逾判断着对乔雅的感情悄悄陷入梦乡。他手机一向不关,今夜似乎过于热闹,凌晨两点半的时候手机又响起来:「不接不接就不接……」

这是专属何吟久的铃声,这铃声经常响起来,但是没有一次是在夜里响起的,周逾任铃声一直响,就是不接,最后对方挂断了,周逾眼睛都不睁一下,直接摸到手机想关机,这个阿久,连夜里都要骚扰他,真不明白她怎么那么好精力,深夜还不睡觉。

刚拿起手机欲按关机键,电话又响起来,这次只是普通的手机自带铃声,萤幕显示是卫星来电,周逾蹙眉,按了接听键,电话还没拿到耳边就听见卫星焦急带着抽泣的声音:「班长,不好了,你快来,阿久疯了。」

「什么?」周逾顿时像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彻底没了睡意,手忙脚乱地爬起来开灯,他觉得自己的手有点发抖,卫星绝对不会深更半夜和他开这种玩笑,「你说清楚点,发生什么事了?」

卫星哭着道:「阿久,她拿水果刀割手腕,被我抢了下来,姚静她们被惊动了,刚过来帮忙,现在她们拿衣服把阿久绑起来了。」

「等我两分钟,我马上就到。」他本来穿着T恤短裤,套上裤子抓着手机开门欲走,赫连睁开惺忪睡眼道:「去哪,发生什么事了?」

「阿久出事了。」周逾的声音飘来,人已经到了走廊。

赫连星辰掀开薄被打算去追周逾,刚下地却又愣住了,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坐下去,喃喃道:「我这是干什么?跟去有什么好看的?」

女生宿舍二号楼大堂的灯在夜里两点半突然亮起来,因为有个女生穿着睡衣撒着拖鞋披散着头发哭着来找宿管阿姨求救,说303室的那个小女孩疯了。

宿管阿姨不敢置信,但她的确是疯了,竟然夜里突然起来翻箱倒柜地找水果刀割腕,如果不是同寝室的女孩被吵醒,发现她的异样并制止了她,恐怕她现在已经流干了身体内的血。

周逾到的时候同班的女生连同宿管阿姨都在,何吟久不但被绑住手脚,连嘴也被用毛巾堵住,她蜷缩在床位,瑟瑟发抖,一双大眼蓄满恐惧地看着周围的人,扭动着身体往墙边靠,似乎在躲避着这群同学。

「怎么回事?」周逾急促地问,伸出手想摸摸她是不是发烧,她却慌忙地避开,大眼睛慢慢蓄满泪水。

卫星抹泪道:「我也不知道,回来还好好的,睡觉前喝了杯酸奶,还讲了个笑话,两点左右却突然打开灯找东西,我睡眠浅,灯光亮着就睡不着,开始以为她要上厕所,但是她翻箱倒柜动静有点大,我问她找什么,她不理,我好奇,睁开眼一看,她抓起水果刀要往自己手腕划,我抢下刀扔到床底下,她就往床下爬,我们扭起来,我实在没办法,大声叫隔壁的同学过来帮忙。」

周逾蹙眉,宿管阿姨这时候才注意到他,小声问:「你怎么进来了?我们大门是锁着的。」

「我打电话叫我们班女同学拿了你桌上的钥匙开的。」周逾看了阿姨一眼,不抱希望地打电话给班主任,果然关机,现在找谁都很困难,他直接拨了急救电话,「让医生检查一下吧。」

「班长。」有个女同学犹豫地叫了他一声,拉着他到角落里小声道,「我觉得阿久这个样子像是中邪了,你把她送医院医生也检查不出问题。」

周逾面上肌肉抽了下,拍拍脑袋:「先检查看看,总不能先找神棍吧?」

他不相信灵异鬼怪之说,但何吟久的样子的确像是中邪了,周逾虽然有主见、有决断,这是也忍不住头疼又忧心,昨晚他们一起回来时久妹还说要给他买早饭,怎么现在就演变成这个结局?

「打电话给她父母没?」周逾又问。

卫星点点头:「她父母最近都不在本市,听说阿久出事都在往回赶。」

几个同班的女生穿着睡衣或坐或站,周逾扫了她们一眼,拉着卫星手腕走出303寝室,一直走到回廊尽头才问:「你平常和阿久交情很好,依你看,她往日有没有表现得不正常的地方?」

卫星瞠目道:「你是怀疑阿久有病?怎么可能?她是多么聪明的女孩,怎么可能有神经病?」

周逾摇头,有些沉重道:「我没这么说,但是她突然变成这样子,你也要说她中邪了吗?」

「我宁愿相信她中邪!」卫星大声道,瞪着周逾,「她的家族史上没有人有那种病,你这话别问第二个人。」

周逾点头,呼出口气,目光幽幽地道:「我知道了,我比拟更不相信阿久体内带着疯狂基因。」

两人回到寝室时宿阿姨还剩一位,班上的女生见何吟久不再闹腾,有的已经在打瞌睡,周逾对大家道:「都回去睡觉吧,这里有我和阿姨还有卫星就够了,今晚的事别声张,影响不好。」

他在班上素来有威信,这一说大家都点点头,决定守口如瓶。

众人鱼贯而出,周逾关上门,看了下手机,已经十分钟了,救护车怎么还不来?

「阿久,你想说话吗?想说就点点头,我把毛巾给你取出来。」周逾慢慢走近何吟久,声音温和得像阳春三月的暖风,前所未有的温柔。

何吟久却更加惊恐地往里缩,身体都在发抖,像个看着大灰狼向自己逼近却被束住手脚没法逃脱的小羔羊,清澈的眸子里蓄满了泪水,周逾再有动作那些泪珠便会随着何吟久逃避的动作而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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