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人推着车，去了人流量比较多的地方，开始每人两碗地倒着米粥。
老人和小孩儿看的眼都直了。
捏了捏小孩儿没几两肉的脸蛋，我说：“宝宝随意吃，等吃够了，要帮叔叔的忙，你看，这人越来越多，宝宝也要帮叔
叔给他们送粥喔。哥哥会给你工钱。”
以他这小身板能帮我什么忙？只是，没有努力便得到的东西过于廉价，也会让人养成不好的性子。
这孩子还小，我不想他那样，所以，想让他努力一番。
小孩儿频频点头。
他吃了两碗的粥，便像是小蜜蜂一般地给人颁发粥。
许是常年吃不饱，秩序很乱，有人插队，有人甚至抢食物……
而关于我这给粥的人，他们对我连一个“这是谁啊”的眼神也懒的给。
我当真是忙的焦头烂额。
插队的，给侍卫眼色，让人家排到了最后，重排，抢别人食物的，记名，第二日只给当天的伙食一半的量，以此……若
是再不听，便不再给任何的补助。
国家不养伤风败俗之人。
半个时辰后，秩序明显好转了，却在隐隐约约中听到了一些人对我的责骂声。
老人生气了，她大声喊着，这是什么粥？
以前也不是没受过灾，国家给的是什么粥？里面有多少的米粒？那到底是水还是粥？
老人一喊，一下子就安静了。
之后，这些人终于愿意正眼打量我了。
隐隐约约中，还能听到夸我一句的好话。
四五节
四处一片的寂静，我甩了甩酸痛的胳膊，把手中的瓢子给了老人，老人代替我给人倒粥。
这大热天的，小孩儿似乎累了，脸上一片的红润。
我朝他招招手，他便朝我扑过来。
微微一笑，我说：“饿了吗？”
小孩儿脸一红，我向侍卫使了个颜色，他便朝我点了点头，退下。等他回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一盘精致的糕点。
我把糕点给了小孩儿。
小孩儿眼睛闪闪发亮，拿起第一个，给了我。
我愣了愣，就着小孩儿的手吞咽下这块糕点，然后，他又拿起一块，蹦蹦跳跳地送到了老人的嘴里。
糕点只有一盘，一盘里有五个。他还真舍得给我。
我笑，笑容里带着些微的宠溺。
他扬起灿烂的笑容，吃起一块，留下了两块。他说，这两块留着，明天给奶奶一人吃半块，还有一块，后天跟奶奶分了
。
……原来人人都想要小孩儿，因为，小孩儿很贴心，很可爱……
忽然就想到了吴燕腹里的宝宝。
已经有四个月了，孩子，应该还好吧？
我胡思乱想，这一想，几锅的粥也发完了，人却依旧遥遥不绝。
这些人都是把粥送到了家里，再来重新拿的。如果人人都这样，我只会为难，也给不起。
我说，明日开始再有这种人，若是被发现，便取消补助的资格。
我知道我这样说挺过分，可是，如果不这样说，只会有更多的人被饿着，这粥，也永远不够分。
人散了，我对小孩儿说：“叔叔先走了喔。”
小孩儿拉住了我的衣角，我擦掉了额头上的汗，说：“明日，我还会来的。”
小孩儿放开了我，同老人一起走了。
有些疲倦地回了客栈，擦了擦身子，我便去厨房给洛洛熬药。
等熬好了药，上了楼，便见到了四王爷和皇上等在我房里。
四王爷以着询问的目光看我，道：“每户人家要拨出多少灾银？”
我看向皇上，询问：“皇上，您认为是多少？”
他说，不管老少，以人头来单算，一人一两银子。
我皱起眉头，只觉得皇上太抠，以着不赞同的目光看向四王爷。
四王爷苦笑一声，道：“沐风，你应该觉得庆幸，这不是以着铜板来算的。”
这时，皇上说：“沐风，受灾人比你想象中的多。此次从国库拨款了五百万，其中买粮食便没少用，之后一人一两银子
已是极限。”
我说：“可是，根本不够呀。百姓一月开销要二两银子，即使一人给了一两银子，这里的人没法子种地，怕也用不到半
个月便买了粮食。”
皇上皱起眉，道：“那么，沐风是打算让我一辈子养着这群人吗？”
我一瞬间，说不出话来。
他又说：“当国库的银子都被掏空了，你认为我还能怎样？”
我说：“虽然他们老归老，可是，老的可以逢衣裳，织布，小的则是可以培养啊。”
他叹了一口气，道：“沐风，我不是商人，我是君主，你让朝廷怎样养数以万记的人？”
我求助地看向四王爷。
四王爷学皇上，也跟着叹了一口气，道：“行，我是商人，这些人……我养吧。”
四王爷以着施恩的目光看向我，那双眼里赤裸裸地写着：报答我吧报答我吧……
我嘴角抽了一下，不说话。
这以后，四王爷在这里开了织布坊。
招的都是低价工人，布要织出上好的，给的工钱却是京城里一普通工人的三分之一。之后，这些布便会船运至国外。
其实，即使如此也总比没有任何收益要来得好多了。
依我的性子，我是没办法这样苛待穷人家的，所以，这种赚钱的买卖还是只适合四王爷。
翌日，我命人去山上寻水资源，若是找不到，便一直找。
曾在书上看过，无论是多么干旱的土地，地下却依旧有丰富的水资源。只希望，能挖出那么一个。
这地，足足挖了半个月，或者说只挖了半个月，便挖出了一口水井。
距离县镇虽然远了点儿，可是，有总比没有好。
在群县待了二十个日夜，我觉得我累得半死不活。
彼端，皇上在我的紧迫盯人下，同样以着施恩的目光看着我，每位灾民拨款二两银子。
当一切准备就绪，一行人便踏上了回程。
不同于来的时候的匆忙，回去的时候则是慢悠悠地，游山玩水的。
几日的昏昏欲睡后，我就觉得神清气爽了，开始在江南的各个街道上胡乱转悠了。
我先是给吴燕买了几套华丽的裙子。之后给洛洛买了各式各样各种颜色的衣裳。之后，之后我还在布坊订了几套小儿衣
裳。
我整日乐呵呵地，做着白日梦。
梦里洛洛醒了，跟我，四王爷，还有皇上凑成一桌，打起了麻将。
我一自摸，嘴巴刚喊出“胡”的字形，洛洛就朝我扁嘴巴，然后我就流着两根宽面条，把手中的胡牌给丢掉。
然后，洛洛嘴角咧到耳根上，说：“胡！”
我忽然发现，我这人挺贱，做白日梦还梦到这样的。
我打了个寒颤，便回到了客栈。
推开门，我看到了一人半窝在床上。
纱帘的遮挡让我看不见人的长相，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他的身子。
我下意识地说：“对不起，我走出了。”说着，我就要关门。
之后，隐隐约约中，我听到对方说：“哥，哥哥，你，你回来……”
声音极为沙哑，我希望，这是真的，可是，我觉得这是错觉。
关上房门，我揉了揉眼睛，从先看了看门牌号，确定是这间房以后，我又开启了厢房的门。
场景依旧，听入耳里的话却有了稍微的改变。
“哥哥，你再不来，洛洛就哭给你看……”
我依旧把这当作是错觉，把房门关了关，揉了揉眼睛，又掏了陶耳朵，之后，我再推开门。
……
……
我漂浮着脚步，走到了床边儿，掀开了纱帐。
我见到了半眯着眼睛，软趴趴握在床头，一脸无神的洛洛。
洛洛说：“哥，你过来。”
我坐到了床沿上。
洛洛说：“哥，你脸离我近点儿。”
我把脸凑近他。
洛洛费力地抬起手，摸上了我的脸颊。
我忽然就感觉一股子血朝着我的脑门上涌啊涌，感觉上脸一片的滚烫……
然后，洛洛的食指与拇指捏住了我脸颊上的一块肉，之后，狠狠地捏。
我疼得想要尖叫出声，这一叫，锐利的牙齿一不小心就咬到了舌头……
我嗷嗷喊，龇牙咧嘴地看洛洛。
洛洛说：“哥，你知道这不是梦了？”
我泪眼汪汪，我说：“我必须不是梦啊。”幸好不是梦。
虽然，这牙齿挺痛，这脸也挺痛，可是，心口却又暖又幸福。
洛洛满意地晃晃不怎么精神的小脑袋，道：“脱下鞋子。”
我乖乖地脱下鞋子。
洛洛又说：“脱衣裳。”
我乖乖地脱下衣裳。
洛洛得寸进尺，“扒裤子。”
这回我不能照办了，我说：“洛洛，你不能这样……”
洛洛眯起眼睛，与我对视，半晌以后，我见他唇角微微扬起，道：“哥，你快点儿，要不，我被你气昏了，你怎么办？
”
于是我默默地把扒裤子。
洛洛不要脸地说：“哥，爬上我的床。”
洛洛一个口令，我是否要跟着做一个动作？
我黑了脸，爬上了洛洛的床。
洛洛说，“钻入我的被窝。”
我一头的黑线，把额头上的青筋按下去，我说：“我是不是还要摸你啊？”
洛洛眉眼间的笑意加深，鸡同鸭讲地说：“哥，我睡了多久？”
“……数个月了。”我没伟大的情操，也不像某电影里的某人说着情人离去的每个日夜每个时辰没分美妙，痛苦的日子
，我并不想记住。
洛洛道：“你说，我都躺了数个月了，现在全身无力，你还想对我做什么？”
“……”我顿时说不出话来。
洛洛说：“这样吧，等我身体好了，你再对我做些什么，行吧？”
“……”我无语。
洛洛继续厚脸皮，“至于到时候，你想在上面，或者在下面接受，都没关系的。”
“……”为什么要接受的是我？
我瞪圆了眼睛看洛洛。
洛洛打了个哈欠，说：“哥，我要喝水。”
“……”你怎么不找说，才让我脱了衣裳爬上你的床，钻入你的被窝，你就让我下床给你倒水？
我默默地穿鞋，走到桌前，摸了摸水壶。凉的。
任命地穿起衣裳，给洛洛煮了一杯温暖的茶，递给洛洛。
洛洛又开始说“脱衣服”，我没等他说完，我便自动脱衣裳，扒裤子，脱鞋子，爬上他的床，钻入他的被窝。
洛洛笑，一脸的欢乐。然后，他又说：“哥哥。”
我“嗯”了一声。
他说：“哥哥，我饿了。”
天知道，我躺下还不到三分之一的半刻钟。
我欲哭无泪，委屈地下了床，走去厨房，认为洛洛才起床，便给他煮了没有咸淡的粥，里面放着一些养胃的花菜，带上
几样小菜，便上了楼，一口一口地喂食洛洛。
洛洛一口一口地吃，吃了小半碗，然后说：“饱了，不吃了。”
我皱起眉头，道：“你躺了数月，都瘦成这样了，我都可以打横抱着你上山了，你还不吃多点儿，不就变成了马杆儿？
”
洛洛眼睛瞬间眯起，道：“……你，抱着……？还上山？”
我说：“是啊。”
洛洛一张惨白的脸立刻就黑了，他张开嘴，让我继续喂食。
当我喂了他一整碗的粥，他的小脸蛋青了，我觉得他已经饱了，或者说，撑了。
然后，他绷着脸皮，说：“再来一碗！”
……我说了哪句话刺激到他了？让他这样“暴饮暴食”不知节制？
我说：“洛洛，你，你不能再吃了。”
他阴森森地瞥我一眼，道：“能不吃吗？我这长身体的年纪，你说，你说我能不吃吗？”一张小脸极度委屈。
我说：“反正我不管，就是不给你。”
他开始扁嘴，我说：“你哭也不给你，你再哭，我，我，我就……”
“你就怎样！？”他挺起小胸脯，红着眼睛瞪你。
我内牛满面地说，“我还能怎样？我就只能，只能依着你。”
洛洛笑，得意地笑，张狂地笑……我忽然很想扁洛洛一顿了。
这娃儿，依旧欠扁得可以。
我摸摸洛洛的头，道：“吃多了是没问题，就怕你吃的太多，撑了，拉肚子，这样就更瘦了。哥不让你吃，是为你好。
”
洛洛一张小脸就跟个调色盘衣裳，变换来变换去，然后，他说：“我，我还是不吃了。”
于是，我把碗收一收，送回了厨房。
等我回到厢房，洛洛小嘴儿一张，似乎又要开始了那一串的口令，没等他说，我就率先脱衣服，扒裤子……
这一折腾起来，我铁打的身子也会感到疲惫。
钻入洛洛的被窝了，我心思着这回洛洛不能为难我了。
……却没想，洛洛说：“哥哥，我觉得难受，我想洗一洗。”
……你哪里难受了？虽然你日夜昏睡，可哥哥我却从来没忘记过日夜为你洗刷刷。
我给洛洛洗了一次，洛洛满足地呻吟。
之后躺回了床上，没半刻钟，洛洛小嘴儿再一次张开，“哥哥，我想去茅厕。”
“哥哥，我想听你弹的曲子……”我吩咐人以着最快的速度买古筝，弹了一首，洛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说：“哥哥，
洛洛听够了，你可以脱衣裳了……”
我慢吞吞地脱衣裳，小心翼翼地钻入被窝。
果然，没过一会儿，洛洛就说：“哥，我觉得凉，你可以关窗吗？”
我去关。
然后，“哥，热，你开窗吧。”
……洛洛，你果然是恶魔，这才醒来第一天，就把我折腾得半死不活。
我晕晕乎乎地躺到了床上。
洛洛小嘴儿一张，乐呵呵地说：“哥哥，我喜欢你。”
“……”洛洛，你的喜欢好伟大，你这一喜欢，我就舍得让我上刀山，下油锅。
洛洛又说：“哥哥，你还是在意我的。”
“……”我不在意你，我在意谁？我抬眸瞥了眼洛洛，只觉得全身都虚脱了。
洛洛继续说：“哥，我最喜欢见你为了我为难了。”
“……”我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在为你而为难。
“哥哥，看到你心甘情愿为洛洛做这些事，感觉到你对洛洛的在意，洛洛……心里很暖，很开心，很……幸福……
哥哥，洛洛爱你……不得不爱……”
洛洛，哥哥听你一席话，恨不能自挂东南枝。
就是我对你的过于宠爱，让你想要活在幸福里，然后奴役我。
囧，洛洛，你幸福，哥哥很开心。可是，你能换个方法感到我对你的爱吗？
再让你这样下去，哥哥即使能活一百年，这寿命也被琢磨得只能活十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