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之花事酴醾 下——风之掠影
风之掠影  发于:2012年0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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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铭真不明白,与其这样纠结痛苦,挣扎,不如就找二哥帮他解决,二哥会对他好的,毕竟二哥那么喜欢他!

但福恒不愿意,是男人嘛!

但不喜欢男人也行!

宝婵啊!永铭不止一次暗示福恒,宝婵是他的房里人,永铭甚至把话都说白了:“房里人,就是将来要嫁给你妾室的女

人!”

说的时候,永铭还特意把“女人”强调了很多遍!就是告诉福恒宝婵是女人,你不喜欢我二哥是男的,那么宝婵是女的

,而且太后给你了!

但福恒不动,伴着脸说:“我脸皮没那么厚!”似乎话中有话,已有所指。

永铭无语,他福恒抱着宝婵不好意思,抱着他永铭就好意思?

当然他永铭有前科,可抱、可亲、还可混摸,但是他永铭也是男的!和他二哥一样是男的!

唯一的区别是,找他二哥,福恒贞操不保,找他永铭,就没这顾忌,永铭欲哭无泪,他发育晚又不是他的错!

永铭的心情很纠结,福恒的呼吸更纠结,抓着永铭像只无头苍蝇。

永铭只能心疼地抚摸着焦躁的福恒,希望他能挺过这难捱的一时半刻,然后安慰说:“就快了。”

福恒却只是抓紧永铭,继续磨蹭说:“帮我……”

永铭冷汗直冒,他知道怎么帮,可是,他很迟疑!

毕竟,这事他之前,只听六哥给八哥说过……

时间在过去,福恒不像前次那样轻松,捱着捱着就过去了。

这一次,永铭见福恒刚合上眼,心里才觉轻松,心中刚舒了一口气,松开手,把福恒放到床边休息。正要推开福恒,去

拾起地上他落得衣服,但安静的福恒不放手,而是忽然很大胆地拉着永铭的手触及他的渴望。

永铭瞪大眼——永铭立刻就知道那是什么,六哥对八哥进行婚前教育时,永铭竖着耳朵在门边听得格外详细,虽当时不

大懂,但此刻就是明白,特别明白——

烫了一般,心就直突突的,想跑吧又觉得好奇!

“康安……”永铭红了全身到脚,不懂为什么,但是福恒眼开始迷离,并继续痛苦,好像并不清楚自己做什么!

第一次,永铭撇开脸对福恒说:“都脱了吧!我帮你!”看在福恒这么漂亮的份上,永铭突然想看看福恒这种事情的表

情,是不是与他四哥像……而且……兄弟嘛!

福恒那时似是吃了一惊,他只剩了一条裤子,再看见永铭的手……囧的咬唇,但做了似乎再拿开更奇怪!刚才他那大胆

好像是无意识一般。

福恒忍着不动。

他前次有反应时,记得好奇的永铭就拉着福恒的裤子,央告他说:“好康安,让我瞧瞧什么样?”福恒就不曾答应。还

差点把死缠烂打的永铭踹飞了。

今儿,又听永铭说这话,偏又是这时候,福恒顿时恼红了一张脸,噌的站起来,瞪着永铭。永铭虽未成人,但跟着他六

哥,无邪不学,别人不知道,和他一个院子的福恒心里,可是清楚得很。

被人看穿心思的永铭,盯着脚,抓耳挠腮,觉得愧疚,半日说:“我不看,帮你?”福恒站在床边喘息,不语,脸色缓

和,似是默许。

永铭挨着过去,福恒只是撇开脸,永铭公事公办,起初福恒不答应,但还是让永铭得手了。

可怜他永铭舍己为人,目不斜视,福恒事后倒像他永铭占了他便宜,私下里一副以身相许,我就是你的人了的模样,看

得永铭经常是浑身不自在。私下里怎么解释,福恒都是那副:你别想始乱终弃的样子!

始乱终弃……

漆黑的夜,永铭看着漆黑的床罩,叹气又好笑:觉得那时小小的自己,真是冤!平白无故第一次良心发现做好人,却成

了占便宜的人。

越想越觉得可笑,永铭不禁想,如今福恒不再有那种固执的想法了吧!

他永铭为他可是牺牲很大——

怎么当时不觉得呢。

那时害他被他八哥揪到树林里问了半天:

“你把康安给怎么了?”年少的八哥两眼都是凶光!

永铭委屈,一脸不服样:“八哥,要不我脱给你看?你看能吃人不?”

八哥脸一僵,冷冷的笑说:“你脱啊!”

永铭讪讪地,拿他八哥最没辙,坦白说:“我真没做,你也知道康安成人了,我和他说找宝婵,他说‘不好意思’,我

就把六哥教你那招……教给康安了!然后他就这样了!”

八哥于是冷笑问他:“你好啊!言传?还是身教?”

永铭脸色一僵,八哥的笑,嗖嗖的冷!

但让永铭觉得脊梁骨都冷得却是福恒。

自永铭帮忙教福恒半响之后,那小子那时候也不知道学会没有,他永铭也没经验,不过是按照大致意思瞎磨蹭,好歹帮

福恒解决了问题,但……年少的福恒一有反应就来找永铭解决,把永铭气得脸直抽抽!

不搭理福恒!

福恒那性格不死缠,但绝对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使强的。永铭不是对手,只能屈从,好在福恒的模样好,那样子尤其好

看。让永铭总忍不住伺机,把油揩足了,福恒也不理论,只是睁着迷蒙蒙的眼看着他,似乎在等什么,让永铭吻他——

这个永铭从来义不容辞,美人嘛……

但有了初一就有十五,福恒那反应之频繁,有时两人下棋,永铭悔棋,福恒压住棋子不让动,说的不是:“不可以!”

而是:“永铭,我想了……”吓得永铭恨不得抱着棋盘就跑。

但永铭哪里跑得了,前脚还没迈出去,康安已经缠上身,一双湿漉漉的眼看着永铭,永铭就缴械了。

“哎——”永铭在心里叹气,闭上眼觉得昏昏欲睡。

后面的第一次无需回忆,一串串随着他发育逐步完成,层出不穷,从最初的宽衣解带,到“坦诚”相见,然后是花样翻

新,耳鼻厮磨到最后福恒走火如魔,推陈出新,书里有的没的,他们算是玩了一个遍……但归结到底!

永铭如今只能说,是自己惹来的祸!

回忆很美,但现实太冷,他永铭将不再是青葱少年,这样的荒唐该结束了,或许已经结束,只是该如何和福恒说:

我们都换人吧!我们不合适了!

随其自然?

秋初,依旧是雨。

宫里传出消息,停了两年的木兰秋弥照旧。

今日休息,永铭临到出门,小顺子送来一个口信,福恒的。不是说他走了,只有一句:“放诚斋,你我如初。”

永铭微怔,方才想起是那夜的玩话来……

永铭气闷,又是那个诚斋,难道他福恒眼里那个庶民就比他这个堂堂的亲王还重要?

永铭撕碎那张纸,随手愤怒的一扔,任碎纸随风而逐。

如初?

永铭上马冷笑,扬鞭——他们已经不可能如初了。

只听后面传来小顺子的喊声:“爷,慢点——下雨呢!快、快、还不快追上……!”

当雨势渐大时,永铭勒住马头,才发现自己不觉已经出了内城,站在外城的街道上,看着熙来攘往的行人,他忽然笑了

刚才他在生气?

永铭下马,身后的一众人也纷纷勒马而下,上前要打伞。

永铭只是拿过伞说:“让我一个人走走,你们远远跟着,就好!让我当一天的平民吧!”侍卫犹豫,但是永铭脸色写着

没商量。

侍卫退后,小心尾随,小心地跟着今日脸色异常的主子,不敢造次。

外城似乎依旧是两年前的模样,永铭记得那时小兵韦镒一身破旧领着他和小道士紫荆,就是穿过眼前这条小摊小贩聚集

的街,转身拐进了一条胡同,胡同的尽头有一家包子铺。

包子铺依旧是那个包子美人,只是如今她如今已经是孩子的妈了……

永铭撑着伞看着雨雾中那个抱着孩子,一脸慈爱的胖妇人,不禁羡慕那个孩子——寻常人家的孩子都是生母呵护长大的

吧!

永铭想起了他额娘甄妃冷漠的脸,为什么同样是皇子,七哥的亲额娘就那么温柔?

雨在下,包子铺里的妇人似乎站在雨雾里,模糊起来,永铭抿唇,只觉得自己一无所有,除了眼前的雨,身后的浮云,

他死了,会有人怜惜、挂记吗?

韦镒走了,他说,男人要闯出一番天地,才不枉来世上一遭。

紫荆说韦镒背上几件旧衣就走了,永铭觉得心烦,因为紫荆说韦镒投奔了镇南王,因为在旗兵这里太窝囊。

然后紫荆也走了,他说跟着师傅去湘南捉僵尸,永铭那时笑说:“你小心点,要是僵尸看上你,你跑快些!”紫荆很单

纯,当场就青了脸,往地上吐唾沫说:“呸呸——好的不灵,坏的灵——错了!呸呸——好的灵,坏得不灵……你这些

话是不能乱开玩笑的,你可知道地上三尺有神灵,听着呢!”

俊秀的脸愤怒的模样还在眼前,吃一个包子就可以泯恩仇的他,也在雨中模糊了。

永铭看着天,看着雨一线线的斜落,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匆匆皆是陌生。

寂寞。

他日失去权势就是这等落寞吧!

永铭叹气,自顾自得笑着,那日双手插在腰上怒斥他:“没钱你也敢吃包子……”的恶女人,就在对面摇曳着孩子,一

脸慈爱。

不忍看,怕看见自己的心伤,满是落寞,永铭撑着伞继续往巷子深处步去。

康安也快走了……

心伤来的时候总是不在预料。

天边的小雨淅淅沥沥,永铭独自迈步在寂寥的小巷。

“放诚斋,你我如初!”永铭冷笑。

如初?

心呢?

留着一个即使肌肤相亲也不忘“诚斋”的康安,他永铭算什么?

永铭迷茫在雨巷,徒步。

他记得,康安是带着诚斋走了,永铭什么也不想说,掀翻了醋坛子,留住人能留住人心吗?

他永铭从来不缺人来宣誓效忠,他要的是真心,一颗无论他永铭如何,都执意陪伴的心。

他永铭一直都知道世间最短浅利薄的就是情爱,夫妇如此,何况这种禁忌的偷欢?不过是一拍即散的露水情缘,可怜他

一直很小心,却还是受了伤。

细雨丝丝,入秋的风很冷。

突然,永铭莫名得很想爱一个人,可以没有顾忌,可以消去这没来由的心伤,冲淡康安带给自己的憎恶感……

雨仍在下。

小巷的那头伞花朵朵,而这厢寂寥得似乎只有他撑一把伞,独自徘徊在雨巷。

什么都不想去想。

永铭伫立在雨巷,久久地看着雨,淋着风吹来的雨,丝丝落落满是沁骨的冷,是落寞。

永铭突然想找一个台阶坐下——如果他能收起这把油纸伞的话。

寻思半刻,永铭只是把伞放在了台阶上,在一个破旧的屋檐下坐下。

他仰着头,看着雨稀稀落落,如云如雾般迷糊着眼前的天地,歪倚着门框,恍恍惚惚见一个人远远地走来。

那人素色的粗布袍子,难掩眉目间的清秀俊逸,那一汪秋水里潺潺而动的温柔,为什么似曾相识?

永铭雾蒙蒙的眼满是迷惑,苦笑,竟觉得那是故人!

永铭皱了皱眉,难道是思念过度?却舍不得眨眼。

那个人就停在那里,凝注的眼眸也是恍恍惚惚的凝望,似梦似幻,竟似程潜——

那个抱着他永铭跨过皇城每一道大门槛的贴身侍卫——

那个他曾满心喜欢却被二哥带走的侍卫——

那个漂亮的,媚眼如丝的侍卫——

那个临别时对他说:“九爷在哪,奴才的心就在哪儿。”的程潜……

模糊地眼前,分不清是雨还是突起的薄雾,永铭他不敢擦,怕连这个幻想也会失去,他喜欢的,失去才知道珍贵,却无

力保护的程潜;他渴盼的、心疼的却又憎恨的程潜……

康安带薛珂走的时候也下着雨。

他永铭的心空无一物,却依旧在笑,因为他知道这一天迟早回来。

爱,太容易厌倦。

何况他们朝夕相处。

何况自己与福恒各有依持,何况一切开始原本只是为了追寻肌肤交错的欢愉……

只是他永铭沉醉其中,忘了有些爱来得太快也将去的更快。

为什么总是他刚刚明白,想要去珍惜时,就是爱结束的时候呢?

永铭恍惚,看着雨中的人迷蒙了眼,心痛伴着心疼——

如果……如果程潜回到他身边,爱他依旧,他永铭不在乎他程潜的过去。

他永铭甚至可以和福恒从此陌路,连那前程也不要——如果他有所谓的前程的话。

他其实什么也不想要,只想随波逐流做个本本份份的王爷,但也许这样更难!

雨越来越大了,永铭的眼几乎看不见前面的人,他只知道:

朗月走了。

程潜走了……、

康安也要走了

爱他的人,他爱的人都走了……

而他永铭却忽然好想好想真正地、投入地爱一个人,即使遍体鳞伤,痛到不知痛。

只有这样,他才会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活在这个看似纷繁,却着实孤独的浮华里。

康安,已难挽回?却不能挽回。

湘妃那殿中翻飞的白绫,七哥失去亲人的痛,他永铭不想懂。

第二十章

何去何从?

一生何求?

这些话都是空。

不想懂的太多,但他永铭却必须懂!

学富五车,博古通今,明知十年寒窗仅仅只是浮华一梦,草莽一堆……

明明知道笼中鸟,带金链的雀儿——扑腾,扑腾还是这片京城四角的天空。

也明明知道,他永铭要得不是这浮华的梦。

但世事不由人,又何必怨天尤人,像个女人一般在这里,学什么感时花溅泪呢?

他永铭生在皇城,人心如眼前的雨,冷冷地,只有剑的温度。

懦弱只有死路!

如果生意味着要踩着其他人攀爬而上,那么从今日始,他永铭告诉自己,他不会犹豫。即使他是福康安……

深吸一口雨里秋风来的味道,永铭决定离开,忘不了何必忘?

他记得他说要做个纨绔子弟看尽天下美色,他还记得自己要游遍天下山水,人生快乐何其多……

只是不懂,为什么他的心开了,而眼前雨中的幻影还在?

只见远处的雨如帘。

程潜的影儿还在那儿,风来了,伞落了,吹远了——

风吹乱了他的发,打湿了他的脸,湿了他的衣裳,为什么他却在笑,笑得那么妩媚?

嘴角的幅度那么美,雾蒙蒙的眼却像在哭,那柔柔的凝望里,曾是永铭不能承受之重,盛满的情意总在重复他的那句话

“九爷在哪,奴才的心就在哪儿。”

永铭皱眉,觉得那雨中的程潜是人不是影,不禁站起来,要拾起身边的伞迎过去,却发现自己的伞早被风吹得失去了踪

影,真是情字误人……

“程潜?”永铭站在屋角下问,总觉心里不安。

程潜迎上来,喃喃地,恍惚呓语:“九爷……?”瞪大的眼满是不自信。

永铭满脸堆笑,冲上前拥紧程潜,怀中的程潜那么消瘦,仿佛一用力一摇就会碎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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