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之花事酴醾 上+番外——风之掠影
风之掠影  发于:2012年0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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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喜欢男人!

他不能成为二哥!那样的爱没有归路……

永铭呼吸喘匀时,他转过头,看着纱帐外的小顺子,目光犀利。

小顺子瑟缩,主子的纠结他懂。

于是,小顺子出去,令人把一个太福晋新近送来的女孩子领进了屋。

永铭当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也不拒绝,此刻也不能拒绝。他是喜欢女人的……

他看着那女孩子:

弯弯的眉细细地,烛火下小小的脸微微地低垂着,依旧可见清秀的五官,谈不上如何惊艳,却有些说不出的干净,像一

朵羞答答初露河面的芙蓉尖。

永铭招手,小顺子在后面推推,女孩慢慢的挪移过来。

小顺子缓缓地退出屋,守在门外,看着对面的金哥。

金哥低头看脚,不语。

“叫什么名儿?”

“碧莲!”女孩怯怯的开口,两只手不自觉把换上的袍子拽得死紧!

“怕我?”永铭深吸一口气,他没把握,只是微微地拉着女孩走近自己。

女孩匆匆抬眼又慌忙垂下摇头,但绞得越发频繁手回答了永铭的问话,尽管女孩口上说:“奴才不怕!”

永铭笑,伸出手抬起女孩的下颌,仔细端详。

在灯下这女孩子也算是漂亮了,白瓷般的肌肤映着烛火,像镀了一层光晕,越发细腻可人!

这是在如今的康安身上已经看不见的白腻与香软,也想不起康安是何时变得硬邦邦得只余弹性,在去年以前?还是更久

以前?

永铭笑意微僵:

为什么他永铭要想福恒?

永铭用指尖滑过女孩的脸,小巧的五官,始终比不上康安立体分明的,这眼,这睫毛,这眉、这鼻,还有这唇……永铭

手指移动间,唇已经覆了上去,很软!

女孩深吸一口气,几乎不敢动,任永铭予取予求,差点不能呼吸。

等永铭移开唇时,她睁着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直直地看着把她压在床上的永铭,瞪大的眼没有惊恐,只有陌生的情潮红

了她的脸,有点期待,还有点害怕,以及更多的无措!

然后闭上眼默默不语。

永铭双手支撑在女孩的两侧,动作很柔,很慢……

他并不打算一定要做什么,只是莫名地想要证明些什么,缓缓地游移在女孩的脸颈处,厮磨,当手伸到女孩衣领处时微

微游移了片刻,然后坐直身子在床边,对女孩说:“你……以后就在这屋里伺候吧。小顺子!”

小顺子连忙进来领女孩起身谢恩,然后命小祥子领走,侍立一边问:“爷不喜欢?”

永铭摇头:“我乏了!”

小顺子想起下午的事,顿时会意,然后问:“爷满意吗?”

永铭侧头一笑:“你见过我给人脱衣服吗?”

小顺子立刻会意,连忙说:“是奴才该死!”

是啊,他忘了这些皇子,尤其是皇九子至今还没自己穿过一件衣服,脱过一件衣裳!

通常侍寝的宫人最初都是比照宫里的规矩……至于后来都是各位爷的喜好!例如太子至今都是宫里的规矩,据说连服侍

的男宠也是如此。

永铭摆手,上床休息,说:“以后,她就身边伺候!这是太福晋的意思?”

小顺子说:“是!太福晋说,爷身边就一个金哥不合适,还说如果爷喜欢,等孝满了,再开脸明放在屋里。不知道爷的

意思?”

永铭怔怔的,见小顺子如此问,想自己方才那样,哪有把人送回去的道理,自然是等孝满,直接扶做庶福晋,他日若她

生下小世子,再晋侧福晋,一切按祖宗的规矩。

只是担心,想起金哥那夜的事情,永铭隐隐地担心福恒知道了有一场轩然大波,但……

他都当父亲了,虽说前两个是他永铭的杰作,但是纳兰明慧不是!

他有一个,论理他永铭房里有一个才公平!

而且……说难听点,他和福恒算什么关系,两个男人,没有未来的,不过是图新鲜、玩感觉,玩玩而已……

只是玩玩而已……永铭对自己重复一再,只是为什么还是不安呢?

不安又能如何,礼法不容,皇阿玛不会答应的!

想想,福恒如今四个老婆,他福恒那样得皇阿玛的溺爱,又能说个“不”字?

三个老婆生孩子,皇阿玛又急急的在福恒房里又添了一个新的,福恒就不明白这期间的意思?是怕他冷落,还是不让他

永铭有机可乘?

还有这碧莲,哪有孝期未满,就偷偷设置房里人的!

福恒懂吗?

如果,如果是程潜,皇阿玛连过问都不会吧……

永铭闭眼前,想到了那个福恒身边跟进跟出的少年,模样已经模糊,只是记得分明。

不该计较的……

一计较就输了!

他们真有私情吗?

很想知道,但不能去追问,这屋外的眼睛一双双,谁是谁的探子,谁又知道多少。

只可怜了那个瑞云……

永铭闭眼,再次忍不住为这个无辜被累的女子,深深地愧疚!更不明白,福恒何以能对这样的弱女子,下驱逐令!

怜香惜玉……那个野人从来就不会吧?

在想自己和他这一年纠结的温存,他何曾温柔过?

第一次他身上的伤养了十多天,见得人的,见不得人的淤青,有一半是疼痛时挣扎留下的。

第二次,他福恒想当然的要怎样,结果还是打架解决上下问题……

至于后面的次数已经不想计量,但永铭认为淤青与伤痕的减少不是他学会了温柔,而是他福恒终于掌握了他六哥所谓的

技巧——

说起这个就脸红,以及狐疑:他六哥难道也好这口?

如果是,那么那个人是谁?

胡思乱想,昏昏沉沉,永铭这一夜倒也浑浑噩噩地就这么过去!

只是梦里竟然看见了康安一身肃杀的模样,一身戎装,他走来说:

“镇南王反了!”

永铭心梗在咽喉,从噩梦醒来,气喘连连!

仔细想想,已经好久没梦见过康安了,上一次应该是康安新婚前。

拍拍头,永铭打算继续睡,只是小顺子那句“爷,时辰到了!”让人怎么也不敢睡了!

起身更衣,永铭正要和金哥说拿那件香色缎绣水仙金寿字纹袍子,却见一个有些眼熟的女子侍立在他身后捧着衣服,脸

色微红。

心里马上浮现出昨夜的情景,微微有些不自在,任她帮着金哥服侍自己穿衣梳洗,也不说什么了,静静地有些担心,梦

中的福恒可是一副要赶赴南蛮的模样!

生离来了……

死别还远吗?

永铭压住心中的惶恐,苦笑,这本就是他们各自的路。

果然,他永铭不能有福恒的。

他们没有未来,只有生离、死别在前面招手!

他永铭必须有自己的妻妾,像他的哥哥们那样,三妻四妾,一如福恒不答应也不行,只能顺从,婚姻大事自古父母做主

福恒应该懂,也必须懂!

难道要用一世的相思,来表白一段不可为的私情吗?

第三十五章

带好斗篷时,金哥说今日腊月初一,永铭回头看了看金哥,不语。

一年了……

推开门,天未明,两边的羊角琉璃瞪亮了一条甬道,依旧是白雪皑皑的世界,看样子昨夜,昨夜又下了一夜的雪。

永铭上轿时,北风卷着鹅毛般大的雪,呼啸着在京城席卷着盘旋。

一路去上书房的路上,永铭思虑着梦里福恒那句话,把对碧莲的事抛诸脑后。

入了上书房,几个弟弟已经在哪里开始了一个时辰的晨读,想想去年自己也是如此模样,不禁失笑又感慨。

上书房依旧是当年的模样,只是陪在身边的康安去了武英殿混,而他还在这里。

一个早上,永铭复习了青语,心中忐忑得混过梅师傅一个早上的《资政简要》并《汉书》重温,那个外国师傅今天讲得

是计数与账务整理。

临走时,外国师傅操着怪腔调的情语说:“小殿下,开春,也要做大人了啊!”

永铭侍立在师傅身边,淡笑说:“只是去部里继续学习!”他孝未满,不能出仕,但身为皇子,是不能赋闲在家,一味

高乐的,即使他想,也不会允许。

不然王爵那每年一万银子的爵俸,并那庄园28座又半庄2座,约合五六万亩的田地银子岂不是白送?

师傅笑说:“学习好,我这些东西,小殿下将来必有大用处!齐家治国平天下,都离不开啊!”

永铭笑,这些用在户部,那些个米虫还不怨声载道……齐家治国平天下,还有他永铭的份吗?

施礼辞过诸位师傅,作为外府王爷就是好,可以中午离开上书房,而不是过去夕阳不落山,不能回院子!这一年偷来的

闲散可惜让福恒搅黄了不少。

中午,临近府,永铭心里才开始晃悠,想起昨晚的事情的来,倘若福恒在,必要问个究竟,不由得踌躇起来。

躲躲闪闪猫回府,永铭没看见福恒,心里一颗石头落了地,也不明白自己为何怕福恒,只觉得可笑,——神出鬼没的,

没事让人瞎折腾!

福恒没来,永铭顿时心情舒畅,俗话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他永铭不是猴子,也是只小老虎。

继续摆着亲王的谱,迈着官步,走在自家院子里,威风凛凛,这感觉似乎从福恒杀进怡亲王府后,似乎就不再有,如今

重温,竟然恍如隔梦了!

褪下蟒袍,换上半新的素色的折枝掐银长袍,永铭刚在书房的桌上坐下,拿笔终于想起他是个王爷,决定上呈一份折子

,昨夜的梦让永铭觉得可疑,不想刚提笔写了几个字。

金哥掀帘子,端来了喜饼和红蛋。

永铭皱眉,何时谁家生孩子发的红蛋喜饼送到他这里来了?挥挥手,示意立刻拿走。

金哥没动,只是上前屈膝:“奴才金哥请王爷安!”

金哥不动,就说明有事要禀报,永铭放下笔,只得问:“什么事?”

“福三爷嫡夫人新添了一位公子,太福晋问王爷,送什么礼,还是比照旧例送!”金哥把红蛋放到书桌上,退后,侍垂

手立在永铭身前。

永铭心烦,真是哪壶不开提那壶,叹气说:“比照旧例,再加金玉如意各一柄,去吧!”

金哥屈膝,继续说:“福三爷还打发人来请王爷安,说家中事务缠身,还说‘办完满月’就亲自登门给王爷请安,问王

爷一切安好!”

永铭点头。

好,当然好!他福康安不在,他永铭全身无一处不安好!

但金哥还不走,永铭皱眉:这福恒一天不在,到底交代了多少事?王府长吏都没他管得多!

金哥盘子里呈上一份信笺:“福三爷,说亲自交给爷!”然后才缓缓地退身毡帘处转身离开。

永铭盯着信封看了一会,打开信件,没有一个字,竟倒出一根红线。

红线很长,两边各打了一个死结,永铭拿着红线看了片刻,缓缓明白过来!

还是这样幼稚,难道他永铭儿时拴了一根红线,他们就能做夫妻?

放下线,永铭瞪着,眉头打结:到底福恒想做什么呢?

明明已经成亲,明明已经生为人父……

明明没谱的事,还要一个一生一世?

真真疯魔了他,越发不知轻重!

何况,这样的事是做不得数的,世事变幻,最靠不住的就是这情字,他何苦执着?

永铭不解,也不想去解。

初二,仍旧下着雪。

永铭趴在上书房的桌子上,唯一的闲暇时间,第一次托着腮看落雪。

课程还是那几样,倒是番邦西洋师傅提到了很玄妙的事,叫做炼金术,他也未曾深讲,就改说了其他计数常用的地方,

例如水利、历法,以及工部常用到的具体事务计算,永铭画图,一个早上过去的倒也快。

带着未完成的功课,永铭也无处可去,只得闷闷地回家继续画图。

下午接到了八哥要从南方回来的消息,信笺的末尾问,你准备好了吗?

永铭看着信笺一夜无语,大好的心情荡然无存,他手敲着桌子,有从美梦里突然醒来的的错觉——

原来和福恒在一起,是可以忘忧的!

明年就要入朝了,八哥已经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永铭自问:二哥是不是有所觉察?

明年……明年平静就要远离了吗?

如果可以真希望永远不要长大,哪怕要在上书房苦哈哈地学习。

永铭枕着手,闭着眼侧听窗外的风声,雪落声。

他不禁懊恼出宫这一年,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跟着福恒厮混,一年就这样悄无声息了!

想着永铭苦笑——

当初想的纨绔生活,全让福恒搅没了。

待明年入了部里学习,接了政事,走马观花,吃喝玩乐是不可能了……

人生苦短,好歹让自己最后一个月玩一下吧!永铭靠在椅子上,甩着自己的长辫子,仿佛那是一根囚住自己自由的链子

,长长的、沉沉的,拉扯着荣辱。

趁着还松动,永铭不禁想,玩一下吧——人生苦短,即使被福恒扣上风流的帽子,至少不吃亏!

于是,借着夜色,永铭开始一扫阴云,开始在心里美美的合计,这一月怎么打发上书房散学后的日子——

是走马?还是观花?或者会酒看戏,看几个京城有名的名伶……

这么细细一数,永铭才才发现自己还有那么多的事,都没来得及去做,真是扼腕!

永铭不禁起了心思:

难得福恒分身乏术,不如乘机好好逛逛这京城,也尝尝这纨绔的风流滋味。

美人啊……

皇城外的美人啊——

他朝思暮想了许多年!

但,叫上谁呢?

一个名字,赫然跃出永铭的眼帘——甄宝玉!

想着,永铭坏坏的笑了。

月末、满月酒、福恒心有余也力不足吧!

再不玩,更没机会!

左边一个福恒,右边一个八哥,加上疯狂的四哥,明年回来的大哥……

日子还能活吗?

第三十六章

出屋是已经是傍晚之后,近冬的天冷,暗得也早。

小顺子帮永铭拉上斗篷戴上雪帽,准备令人牵马过来,却看见永铭摆摆手朝一个角落走过去,好像看见了什么出人意料

的事情,不禁拉长脖子往里瞧。

营里剩下的都是当夜值班的人。

那昏暗的角落里坐了一个粗布小兵,宽大的深色棉袄依旧看见那个人身材魁梧,坐在一个篝火边,“咔咔咔——”摆弄

着一件铁质的管筒似的东西,隐约像火枪!

“你拿的是枪?”走到那兵士面前,永铭莫名地蹲下就问:“给我看看好吗?”

那兵抬眼,露出一张古铜色的脸,可以隐约看见胡子未剃干净的脸,双目灼灼,年纪约莫二十来岁,看见永铭时微微皱

了眉,准确地说是微微红了脸,还以为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说是人间绝色也不为过,只是这样的好狗屎运砸在他身上,还真点晕晕然。差点就相信什么仙女下凡之类的故事,不然

全是这爷们的地方怎么就来了个女的呢?

女的?

小兵再把眼仔细看,只见这“女子”拿过他的宝贝枪上下翻看,然后问:“你改良过了?”

小兵眼前一亮,顿时如遇知音,随后想想不对——她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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