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之花事酴醾 上+番外——风之掠影
风之掠影  发于:2012年0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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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来。

“谁?什么时候?”福恒几乎可以断定就是木兰秋弥他离开其间……那个札木合能带永铭干什么,还不就是逞英雄逗女

孩子……再加上那个即将新婚的昊烨……

“我说如果……如果……你有没有……”永铭连忙解释说:“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没有!你有?”

福恒狐疑地看着永铭那副困惑又小心的模样,心知事情肯定是发生了,只是永铭好像有存疑。

永铭撇开眼说:“有……也没有……我听实话,康安,难道你没遇见过?”

福恒遇见过,离开宫时,八爷就曾暗示过他,有些官员志大才疏,最擅长用财色为自己铺路,而美人自然就是其中的一

块最值钱的敲门砖,而且还有送娈宠的,太子身边那些犹如走马观花的漂亮男孩,就有绝大部分是下面的人送的,程潜

只是个例外——

他是太子从永铭身边利用职权弄走的,目的不言而喻,是警告!

所以永铭对程潜如果说有一半是喜欢的话,那么另一半是负疚!

但不管是什么,福恒都无法再容忍、坐视他们再有什么近距离接触。

而且,他福恒不仅在外面遇见过数次,而且就在他的府上,纹焰就这么主动大胆地尝试过不止一次,说完全无动于衷是

自欺欺人。

最初是心跳失律,然后是见惯不怪,而如今是有点厌倦,说起来他还遇见过送他男孩的,很漂亮的男孩,不着寸缕得被

绑在床上,但一看见就顿觉索然无味,隐隐之中还有一种愤怒与憎恶感。

那感觉甚于当年他和永铭无意中偷窥到那次太子与程潜的那场欢爱后,永铭当时激烈的反应。

只是当年的他懵懂,永铭懂,所以永铭回来就呕吐到小脸通红还止不住,然后就躲在角落里哭,哭得他心都碎了。

但他当时与永铭的反应截然不同,之外,他开始幻想永铭在他怀里是什么样?

“遇见过!”福恒帮永铭扣上扣子,系上银带说。

“什么感觉?”永铭追问。

福恒不耐烦:“恶心!”

他想到的是那个男孩的样子,后来他气得发抖,连带把送人的官员一并故意透到了皇太后那里,那人被搁置查办,永不

录用。

拍马屁拍到到马蹄上!也该他倒霉!

永铭睁着一双狐疑的眼看着福恒,但看福恒那模样又看不出假,更是疑惑,心想怎么和自己反差那么大啊!

在木兰那会他倒是遇见了一个,相貌差强人意了,身材也算是凸凹有致,明明心跳如鼓,但……

那个女子一步步走来时,永铭拔腿就跑了,后来才知道,那是他二哥设的一个局,越想越后怕。但当时为什么临阵脱逃

,永铭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自己无法面对,那感觉……

恶心?

嗯,是对自己恶心!

永铭无奈的看着福恒,难道他们是天生的好男风?

可是,他明明还打算过娶个把媳妇,生下一堆娃,喊他一声:“阿玛!”

“你呢?”福恒看着永铭红一阵,青一阵的脸,揣不透他在想什么?

永铭默默地点头,低语:“差不多!”然后又嘀咕了一句:“其实蛮香艳的……”

福恒抬眼,永铭睁着无辜的眼回视,然后叹息说:“看什么,我什么也没做,做了,你就要去大牢看我了!”

福恒释然:“那你想什么?”

永铭一扫阴霾叹息说:“什么也没想,就是想知道别人是不是都会饿狼扑羊什么的!”然后看了一眼福恒,说:“你是

个例外!”

但心却想。谁知道福恒例外的原因是嫌弃那些女人还没他老婆漂亮,还是根本不入他的眼,就很难说了!

毕竟很漂亮又很吃香的人总是很挑剔,这不是不变的定律。挑选面广,精益求精,加上必须的给自己留点本,才能时间

更长地流连花丛中。

福恒也不知道这是褒还是贬,只是问:“只是问这个?”

虽然从小永铭就有和他分享成长期各种生理变化的习惯,但是有时候分享,可以知道很多秘密,也会给自己带很多情绪

上的困扰。

永铭已经准备等福恒一离开屋,就叫小顺子进来,帮他整理衣装,福恒帮他穿的衣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听福恒问,便

回过头,看这个刚才还急脚鸡似的人现在站在这里问自己还有什么问题,很诧异!

问题?他的问题很多!只是福恒今夜不适合回答!他妻子要生产,他和自己是不一样的,这种认识让永铭心里痛,只是

他不能说。

“还有?问题是你有时间听吗?”永铭笑得云淡风轻,甚至带着促狭的味道,只是在福恒走后,就黯然得有些苦!

他问自己,为什么没有缘由的,自己会在面对那个女人时,觉得自己做不到?

他想问太医,只是看见太医时,怎么也无法开口,怕太医说,你不能算是个男人。

如果是有病,为什么和程潜在一起时,自己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或者说,自己是传闻中那种只好男风的人?

龙阳之兴?

是条不归路!

不甘心!

为什么康安可以娶妻生子,自己却要孤独终老,还要背负骂名……

难道是那些梦?

梦里的他是……

小顺子进屋帮永铭整理衣装时,只看见永铭睁着一双茫然的眼,无措地看着自己。

永铭突然问:“小顺子,我像男人吗?”

小顺子抬头,吃了一惊,他知道主子和福将军的事情,却不曾想主子会这样问。

如何回答?

小顺子笑了:“回主子,您要不像,这世间只怕没几个男人了!”一面说一面帮永铭的衣摆从里到外又重新整理了一遍

永铭微微地笑:是自己多心吗?

第三十三章

出屋是已经是傍晚之后,近冬的天冷,暗得也早。

小顺子帮永铭拉上斗篷戴上雪帽,准备令人牵马过来,却看见永铭摆摆手朝一个角落走过去,好像看见了什么出人意料

的事情,不禁拉长脖子往里瞧。

营里剩下的都是当夜值班的人。

那昏暗的角落里坐了一个粗布小兵,宽大的深色棉袄依旧看见那个人身材魁梧,坐在一个篝火边,“咔咔咔——”摆弄

着一件铁质的管筒似的东西,隐约像火枪!

“你拿的是枪?”走到那兵士面前,永铭莫名地蹲下就问:“给我看看好吗?”

那兵抬眼,露出一张古铜色的脸,可以隐约看见胡子未剃干净的脸,双目灼灼,年纪约莫二十来岁,看见永铭时微微皱

了眉,准确地说是微微红了脸,还以为来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说是人间绝色也不为过,只是这样的好狗屎运砸在他身上,还真点晕晕然。差点就相信什么仙女下凡之类的故事,不然

全是这爷们的地方怎么就来了个女的呢?

女的?

小兵再把眼仔细看,只见这“女子”拿过他的宝贝枪上下翻看,然后问:“你改良过了?”

小兵眼前一亮,顿时如遇知音,随后想想不对——她怎么知道?

正要问,却见那“女子”身后站了一个男子压低声说:“九爷,回了!”

爷?男的?

小兵傻了,还高兴自己好狗运呢?原来看花了眼——

永铭起身看着这个突然变傻的汉子问:“你喜欢这东西?”

小兵恢复自若,接过枪笑说:“这会改变历史,你也喜欢……呵呵是男人都喜欢的吧!”

永铭笑得淡淡地,问:“不知道如何称呼?”

“你喊我韦镒,你年纪比我小,就喊我韦哥好了。”小兵拍拍胸脯说。

永铭拦住要呵斥人得小顺子,沉闷的情绪不想看见任何争执,何况这个眼前的人他今夜觉得他有意思,尤其是他摆弄枪

的样子,像梦里的画面!

“我叫阿九,你叫我阿九就好!”他没有喊他韦哥,因为他内心里还是瞧不起这样的人的,尽管他要从他身上找到他想

知道的答案——关于梦……

“你也是这营里的?”小兵站起来让了一个位置给永铭,然后开口问。

永铭摇头。

小兵自顾自地接着说:“来看人的?”

永铭点头说:“来看我的一个远亲。”

“我们任将军人很好的,福营长很有本事,你放心!你说说是谁,我帮你罩着?”随后看看永铭那身斗篷,虽看不清质

地,但也齐齐整整,再看自己一身粗布破袄,还皱皱巴巴,有些窘迫说:“可能你也不稀罕!不过我有真本事!”

永铭笑,点头:“看得出来,我一看你摆弄那火枪就知道你是个行家里手!”

听的小顺子在后面直作呕!

心想什么东西也敢说有本事儿!就不知道自己主子今天吃错了什么药,自木兰回来,不是独自发呆,就是无端端发脾气

,今天更邪门居然来看福恒。

明明去之前还避之唯恐不及,而最最邪门地是和这个一身肮脏的小虾米并肩坐一处说话!也不知道撞了哪儿的邪门了。

居然连福三爷也几乎难听见的称赞,这小东西听得倒也惬意,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小兵连忙说:“快别这么说,什么行家里手,不过来这里以前,我就是个兵,摸过这玩意,略懂……略懂而已。”

“你在哪儿当过兵?”永铭挑眉,就连身后的小顺子也竖起了耳朵,难道是奸细?全国就两个火器营,一个在京城,另

一个在南面镇南王那里……

“别提了,我以前呆的地不在了,兴许现在被大水冲没了!诺诺亚方舟听说过吗?当世间充满邪恶,神会灭世。这是神

话,但是当十几丈的海啸席卷而来时,到底是神话,还是现实编就的神话呢?”小兵小脸黯然!自言自语了半日,才发

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说:“我们那里的人靠近海,都信神的!”

小顺子直接想给这小子几脚,吓了他好大一跳,还以为遇见了疯子。

但他身前的永铭却怔怔地说:“是啊,神话还是现实呢?”

小兵一跃而起:“难道,难道你也是……”

永铭忽然回神,漠然的看着小兵,问:“你说什么?”

小兵韦镒愣了一下,说:“没说什么,啊……阿九你要是有兴趣,来……”

说着小兵从身上翻出一张纸,趴在地上捡了根木炭画了几个大字递给永铭,“我住这儿!每月上旬我值夜!其余晚上都

在!”

永铭本想随口问问,然后就离开!

但是伸手拿过纸时,看着手上那张泛黄、揉皱的纸皱紧了眉!——看不懂!

“哦!忘了!”小兵又拿过纸,又在那本来就不大的纸后面瞄上数笔,吹吹,笑道:“这笔真不好用,我以前都用的水

心笔……这后面的就是我的名儿!”

永铭的眉是彻底疏开了,因为彻底看不懂!

于是他很委婉地问:“你夜里都守在福大人的营房边?”

韦镒摇头笑道:“那是福大人亲随侍卫,他们走了我才能来这里转悠!这里比较安静!”小顺子想幸好,不然来了刺客

他这种傻子死得快。

永铭笑,除福恒外,第一次有揍人的想法。那个是愣大锤,这是石头!

“你住哪里,说名字!”忍不住命令!

“花枝巷!胡婶家大杂院的……”拐拐拐拐……韦镒说得满头大汗!

永铭听得头都快拐出包了,到最后记住的就是花枝巷!胡婶家大杂院!

小顺子凉凉地站在后面,直接把小兵当大傻,却不曾想大傻翻身那天竟是大将军,可惜……

“晚上宵静,不如约个日子选个地方见?”永铭起身,天色近晚,再不走只怕会生变故!

小兵挠头半日说了一句:“京城我不熟!”

永铭深呼吸三口,临走时说:“你放心,只要你在京城,我就能找到你!”

“神探啊!”小兵望着暗色中远行的人,不解!

永铭倒没说假话,只是他动手寻一个人,就会惊动很多人,以至于他在寻到小兵以前,小兵突然就变得炙热可热起来,

第一个找到他的,不是别人正是福恒。没有正面冲突,只是突然就被人监视了起来。

监视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苦哈哈的薛珂。

这缘分,阴差带着阳错!倒纠结起了另一段情。

第三十四章

夜,据说又飘起了雪!

永铭自军营归来,心绪就一直烦躁,困扰在他脑中疑问盘旋徘徊不去。

宫里的额娘遣人来说,谨言慎行,你皇阿玛对你和福家三爷的事已有些不满,你好自为之。

这还罢了,偏偏远在南地的八哥也来信说,开春你不如去户部四哥那里学习,虽是琐事,但攸关天下,最锻炼人的地方

……

怎是一个烦字了得?

伏在案上,永铭听着脚下的炭火噼啪作响,不自觉瞅着那火盆儿,隐隐的可见火星炸裂出光芒,一个瞬间又黯然,好似

未知的前途,不知归途!

金哥侍立在身后,默默不语,自上次福恒的事后,两人中间似乎总像隔了一层陌生,与回避,不再有似是而非的暧昧流

动其间!

永铭拿着笔,草草地胡乱勾勒,待回神仔细一看竟然是那日的女子褪去衣装,模糊的样子,愤然把纸捏作一团扔进火盆

付之一炬!

金哥微微的挑眉,却不敢问,这时的九爷身上弥漫着一种危险的气息,隐隐地让金哥退却,不敢贸然上前。

看着火盆里的火焰瞬间转熄,永铭的心反倒静了下来。

是二哥吗?

还是借刀杀人?

查?

是要力查到底的,至少死得明白,也不算委屈!

永铭将八哥的信叠上,放到烛火边静静地点燃,看着它燃烧,然后放入脚炉里,想到竟然不是既然来临的风雨,而是福

恒。

即使南边不来消息,明年的木兰练兵,看样子,皇阿玛是要福恒一定去的,福恒可明白皇阿玛的意思?

心烦!

永铭讨厌明知道却无能为力的眼前,也讨厌福恒,没结果的事情,干嘛要来纠缠于自己。

而他永铭难道和二哥一样酷好男风?

心绪难平,要怎样,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样。

永铭好容易入睡,却又睡得迷乱。

好男风一词,困扰着永铭,呼之欲出。

我不是……我不喜欢……梦里的他呓语。

永铭从噩梦中惊醒,双目炯然直直地瞪着床的一角,冷汗淋漓:

梦里的福恒吻过他的肩,厮磨,蛊惑着说“永铭,我喜欢你……”……

程潜跪在他面前,缓缓地褪去自己的衣裳,静静地抬眼:“九爷在哪儿,奴才的心就在哪儿”……

那帐篷的女人笑得森然,她说:“你原来是喜欢男人……”

永铭扶着自己的胸口,怎么可以,他已经定亲了,孝期一满就要娶茶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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