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之花事酴醾 上+番外——风之掠影
风之掠影  发于:2012年0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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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为什么他的嘴角笑得那么……贼,绝对是贼,像偷油的老鼠。

但最可怕得是福恒的眼神,看着永铭挥汗如雨的模样就没舍得眨,沉沉地好像醉了一样,专注的模样满是止不住外泄的

柔情,痴痴得让他们这些围观的人也有些醉得发晕。

美,画面很美!

首先是模样,其次是这痴痴地味道,像陈封百年的女儿红,沉沉的酒香醉了周遭,而不自知!

许久,也不记得是多久,札木合忽听昊烨轻轻地说:“我曾希望有一天我的妻子,能像这样看我……”

札木合转头看昊烨,昊烨的眼微红,说不出的凄婉在酒香里掺杂了悲切的味道,今天的昊烨与过去真是不同!

札木合的心里难受,他想到了德德玛,想到了明年的指婚,永铭那夜的醉,那双远处欲哭无泪的眸子……

酸酸的味道,丝毫没有因捕海东青,死里逃生的幸运而雀跃。

札木合觉得难过,福恒变了、昊烨变了、永铭变了,自己也变了,是因为都要长大了吗?

但为什么长大是这样的无奈?

难道不该是踌躇满志?

抛头颅、洒热血的戎马一生吗?

札木合再抬头时,他看见昊天在看天,天上的流云染着西沉的霞光,今日是个难得的晴天。但吹来的北风却似乎带着离

别的味道,在空中幸灾乐祸的呼啸。

狩猎结束,大家就要各奔东西了!

札木合,第一次低垂着头,忍不住感伤:再见就是面目全非了!

回来时,昊天已经先离开了,福恒也跟着离开了。

永铭揣测两个人是不是偷偷练腿脚了,但二人催马离开的速度,让人尾随很困难!

再说草原,昊烨说,福恒和昊天趴在地上就能知道十里之外的情形,除非你走着去!

永铭讪讪地傻笑,走着去,疯了差不多!

于是三人骑着半是溜达,半是散步地往回走!

札木合骑马在中间,昊烨在他身边,静静的眼看着远方的的天际,仿佛珍惜似的要全部收藏。

永铭走在两人身后,被这种静谧打动,也不言语。

不知道何时,昊烨忽然说:“真是不舍得啊!”

札木合闷闷地点头:“去那边,记得给兄弟写信!”

昊烨苦笑,眼微红,笑说:“一定,就怕你忘了兄弟我!”

札木合无话找话:“昊天去送你吗?”

昊烨摇头说:“他说讨厌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样子!说得真是不留情面!”

札木合心里发酸,眼睛也红了:“岭西接壤草原,想回来就回来看兄弟!”

昊烨也点头:“你也是!”

札木合哽咽:“我不敢去,他们说那里坐错了凳子就要给人当女婿,兄弟怕去了回不来!”

永铭在后面扑得一声,差点笑得人仰马翻,顿时让札木合脸耳浑身通红!

昊烨也是破涕为笑的模样,苦笑说:“认识你真好!”

永铭却在后面止住了笑,神在在地说:“不过,巫冥可是南蛮第一美人啊!”

如今二十四了,仍无人超越,可见其貌美!

就像康安从小美到现在,第一的位置屹立不倒,可见貌美到一定的程度,要超越不仅仅是年龄的优势,基础才是根本啊

昊烨和札木合侧目。永铭有些囧,毕竟如今眼前有一人是某美女的未来的丈夫!

说来也奇怪,对美女永铭总是有一种异乎寻常的好奇,尤其是什么第一,绝世之类的,他过耳不忘,过目……没见过!

康安的媳妇纳兰明慧旗中第一美人,他想看,康安保护得宝贝似的,他永铭又不是色狼!

南蛮第一美女偏偏又归了这个小子,要看就要去岭西看,问题是岭西去了,可能就像札木合说的,回不来怎么办?异族

的风俗总是奇怪的没道理可言!

札木合有些不自在,说:“我看和亲派你去,倒是绝配!”

永铭笑:“我倒喜欢美人,美人不喜欢我啊!”

札木合想起刚才的情景,脱口而出:“你看福恒不就得了,我见过的美人都没他漂亮。”这是实话。

永铭嬉笑:“他要知道了,还不得打我满头找包!”

札木合笑,心里别扭,心想只怕不舍得!刚才那情景,福恒那模样,看样子外面说福恒对永铭别有深意,不是空穴来风

,只是……是真的吗?

两个男人?札木合还是无法消化!都是好兄弟,他两个都舍不得丢下!如果真是呢?札木合很苦恼……但,是好兄弟啊

札木合和永铭一边说闹,他们身边的昊烨却眸色深沉:

南蛮第一美人!

他几乎忘记了这个称呼。

当年阿爸说要给他娶一个美人,是南蛮第一美人,问他喜欢不喜欢?

他说喜欢!还蹦跳着四处和人说,他要娶南蛮第一美人了!

儿时的他真的好喜欢“南蛮第一美人!”这个称号啊!

如今反倒忘了!

“昊烨,笑什么!”永铭眼尖,忽见一贯沉静的昊烨脸上掠过一丝笑意,立刻问。

昊烨笑意未减说:“想起了‘南蛮第一美人!’这个称号,真是误人啊!”

永铭不解:“不喜欢,不还有妾室?”何必为娶一个老婆愁眉苦脸成这模样,福恒娶媳妇可是干脆,别说忧郁,连犹豫

的功夫都没见过!想想就觉得不爽。

永铭话一出,就见札木合和昊烨拿一双你“无知”的眼扫视永铭,然后哭笑不得!

“在南蛮,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妻子,要想再娶只有两种情况,一是你老婆跟人跑了;二是你老婆死了!”札木合好心

的解释!

永铭莫名得,觉得这个挺合理的!不过这意味着,只要巫冥一直活着,昊烨就要一直陪着迟暮的美人几十年……

而且这个美人再年长三四岁就差不多和昊烨的生母同龄了!

永铭不敢言语!

昊烨接着说出他不得不在意的事:“同样,我死了,她就可以嫁给另外的男人!”

这就很恐怖了!

永铭觉得胆寒。

正常的女人都不会嫁给年纪小自己这么多的小孩子,她那么美,不可能没有爱慕者。

最可怕的是南蛮民风淳朴,据说男女婚前就有来往,通常都是先有交往才有缔结姻缘的说法……谋杀亲夫?可能吗?

永铭偷看昊烨得脸色。

昊烨只是看天,看样子他似乎有准备!

但既然是赐婚,岭西的人也该知道格尔丹送儿子送死的目的,无非就是为得到岭西与他草原接壤的,那片肥沃又神秘的

土地。

害死昊烨不就是给了格尔丹动武的借口吗?

岭西那个头人那年朝贡请求和亲的时候,永铭见过,苍白的脸阴柔,美的阴沉又艳,绝对不是个软脚虾。

会要求联姻,八哥说,一则是南面镇南王虎视眈眈,北面格尔丹意图不轨,二则称臣求援,地位又低,夹在两个亲王之

间,换谁也明白只有被压制的份,请求联姻,嫁个公主去压阵,聊胜于无!

但偏偏格尔丹贼心不死,想要人家的土地,又熟知岭西巫女的地位超然,于是便打起未出阁的巫冥的主意,要把自己当

时的次子昊元,主动请缨送给人家当上门女婿。

隆庆帝正愁与这样的小地方和亲有失体面,但岭西是个战略要地,拱手给谁都意味着引狼入室。

格尔丹的意图,隆庆帝很明了,但至今唯一的心腹大患首先是南边,他给岭西要的爵位,给格尔丹暂时的荣耀,不过他

钦定得,却是那个年纪尚幼的格尔丹幼子昊烨为和硕亲王。

甚至为表关怀,昊烨自六岁就被要求读书识字,上书房甚至钦定了两位师傅,亲赴格尔丹的草原担任昊烨的老师,目的

为何,不言而喻!

教是耳目,首先控制昊烨的成长不让格尔丹左右;而且也是个监视格尔丹的好机会!

三方博弈!

第一个牺牲品,是南蛮赢得亲王福晋头衔的巫冥,第二个牺牲品就是昊烨这个被摆布的棋子——和亲亲王!

明面上隆庆帝占上风!

但博弈只是才要开始,究竟是谁输,谁赢,谁也说不清,就连这两个牺牲品,是不是最后的赢家也很难说清楚!

永铭只记得师傅说:

世事如棋,可怕的不是对手多强,而是你不知道你对面的对手究竟有多少!

就好像最可怕的不是敌人,而是朋友的真真假假!

第三十章

返回行宫时,行宫仍还在举行盛大的庆功告别宴会,大家最喜欢的塞宴四事——什榜、布库、教駣、诈马等表演助兴,

已经到了紧张阶段。

无所事事的人离开,总不会有人特别注意,而有执事的人放了一天假,还要赶回来!

如他永铭,四处闲荡,如福恒在永铭回到行宫时,已经侍立在隆庆帝身边,众人围着那只破海东青,一片其乐融融!

看见这情景,永铭直觉就想拐弯,受不了那些阿谀奉承——

主要不是给他永铭的,白听了空嫉妒,如果是女人也许会为福恒沾沾自喜吧!

转念永铭又想起另一个拿着海东青,和札木合回帐的昊烨,真是人不同,命不同!

一样都是天之骄子,一个可以被众人捧颂,另一个却只能带着这只鹰远赴岭西,去与命运中的劫抗衡,孤独又神伤!

只因为各自的生父不同吗?

还有这鹰,今日一别,只怕再无见面之日……

永铭心里觉得不舒服,也无心看塞宴四事等表演助兴,远远地走开,想独自走走,无奈身后的侍卫如影随形,到哪里都

不得自由。

霞光下,昊烨那句“我要求不高,只想娶一个平凡的妻子,平平淡淡相濡以沫过一生……”直入永铭心坎,但是对于生

在皇族的他们而言,何尝不是一种奢侈?

九狗一獒!

藏地养獒的方法多像他们这群皇子即将来临的命运!

明年,他就要正式走入朝堂学习,八哥的心意已决,他要竞皇。

四哥的盛邀,何尝不是一种笼络!

大哥淡淡的笑意里,看见得是他永铭与太子势如水火的前景,他伸出的手不是生就是死!

三哥恬淡,坐在院子里,夜观的是星象,还是朝廷的乱象?

五哥、六哥、七哥……也快潜龙出海了吧!

二哥淡淡的笑意里,不管如何,他已经手握大青半壁江山,谁能与之争锋?

他永铭何德何能,能逆流勇进与之抗衡?

福恒?他将拥有大青的的军权……

不,福家是太子的两大支柱之一。

倒福家?

痴人说梦,福恒正炽,福家更是借着他好似烈火烹油,正借着势头,窜着往上升!

福家,只能拉拢!

不然八哥何故拽住福恒不放,不惜牺牲掉他这个赤诚的亲弟弟!

就算福恒看上的是他永炎,想必八哥也不会犹豫,他永铭没什么好幽怨的!再想想二哥,是不是该满足?

但问题上、下不同,他永铭实在没什么好高兴地!

操?拿他永铭当美人用?想起来就憋屈!

何况,他永铭也有自己的满腔抱负!

只是夹杂在这里纷乱里,不知归处!

永铭躺在帐里,看着帐顶的游龙戏凤,怔怔出神。

思绪纷乱。

“永铭!”

不请安就直接闯进来的,没有第二个人!

永铭懒怠起身,懒懒的转动眼珠子,只见福恒从外面冲进来,有急事?

“永铭……我要先回京了!”

福恒走到永铭床边坐下,伸手拂过永铭的脸颈,气还没喘匀。

永铭依旧躺着,不用问也能估摸着是他府里的事情,而他府里除了老婆生孩子,别的事情也轮不上他亲自跑一趟,福相

留守京城呢!

看着福恒那副着急的模样,永铭竟突然忍不住神游:福相将来不在了,福家旧部的新主子想必福恒当仁不让!

“宝婵要生了!你……”福恒说了一半也不知道说什么。

永铭怔怔地看着福恒只是不说话!

“你要小心!”福恒半日才想到这句,本来他想说你等我,但一想不妥,是他在京城等他才对!

永铭垂下眼,隐隐知道这其中的意思,看样子就连粗枝大叶的康安也隐隐觉察到,他永铭如今的命突然值钱了!

“我,你放心!我爱惜我这条命的很!”

永铭从床上翻坐起来,心想你不一天跟着我,我现在至少很太平!至少二哥不会盯上我那么早!

那些企图借我永铭的手除二哥的人也不会把主意打到我头上……但斗到这份上,只是时间的问题吧!

“永铭……”福恒的声音突然很轻。

永铭抬头,只看见福恒突然靠近的脸……

福恒临走时说:“我不在,你老实点!”

这话如今让永铭恍惚——难道他觉察到了他永铭会有艳遇?

福恒的话言犹在耳,永铭就晕陶陶坐在札木合身边,感受福恒新婚消失后,突然好的不像话的桃花运,有点找不到北的

感觉!

笑!笑!

永铭止不住的笑意在福恒离开的第二天就有点止不住,日渐加深,以至于每次马上遇见昊烨那凝重的脸,都觉笑得有点

不好意思!

昊烨确是很理解的一个微笑,说:“九爷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永铭这才收敛笑意说:“佛经上说‘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现在不如‘人生得意须尽欢’,到时‘兵来将挡

水来土掩’!走,我们一起叫上札木合出去溜溜!”

昊烨笑而不语,被永铭硬是拽出行宫和札木合疯了一日。

谁想入夜,永铭回帐竟然发生了一件蹊跷的事:

夜,月色不明。白色的纱灯点在前面隐隐约约,与前方流动的火把,辉映出一片昏黄,朦胧的前路。

永铭和两人分手,摇晃在回大帐的路上,忽然一只素手拉住永铭。

这突来的好狗运,让永铭彻底找不到北了!

任由美人一路拉着进了一顶帐篷。

永铭眼神尚且恍惚,美人也没看清啥模样,就只看见美人的衣裳一件、一件、又一件缓缓坠地……心就失了魂魄,无措

得像个孩子!

毕竟福恒再美,不是女的!

男人的模样,自己脱了衣服照着镜子熟得不能再熟,但女人……他永铭见过的还是书上那些乱八糟的画,究竟不及眼前

香艳刺激!

永铭歪头要看清,还是醉眼朦胧的恍恍惚惚,以为是春梦,再定睛一瞧,那女子已经在挂在他身上……然后一句细细的

呢喃:

“九爷?”

这声轻唤,好似五雷轰顶,吓得永铭酒醒了八分。

心中的警铃大作,黑灯瞎火得,她如何就一眼认出他是谁?

永铭本能得推开女子,敛住心神说:“姑娘自重!”,话未完,人已经转身走出帐篷。

人出来数丈,冷风一吹,永铭酒算是彻底醒了。

那场面与其说是香艳刺激不如说是心有余悸。

回首,永铭只见侍卫就在身边团聚,心中微微平静,但是带着余悸。

小顺子正要上前问发生了什么事,永铭就煞白着脸看见他刚才呆的那顶帐篷外,一群侍卫打扮的人正围过去——

圈套?果然是……

永铭的心冷笑,果然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

永铭冷冷地看着那厢瞬间的混乱,任由小顺子帮他系上领口的扣子,擦去颈上的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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