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室一厅日记簿 中——霄霖
霄霖  发于:2012年0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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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亚君自然注意到了他惊愕的神情,他心底不相信向怀的话,但他却强制自己去相信。

可黎亚君也抑制不住好奇,他不大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犹豫一番,他终究还是没忍住:“向怀,那条短信,到底说了什么?”

向怀听到对方这么问,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冲他淡然地笑了笑,“真没事儿,去洗手吧,准备开饭了。”

黎亚君别过头默然地垂下眼帘。

他直觉,有什么事情要来了。

三儿端着两个餐盒回到房间,一低头就看见两条光裸的小腿在面前晃来晃去。

平时方义同洗完澡都是直接穿衣服,这次却披着件浴袍,搞了个要露不露半遮半掩的效果,虽然他不是故意的,可三儿

刚平复下去的火苗子又呼一声窜了上来。

那领子开得很低,两根带子松松垮垮系在腰间,从胸膛到小腹都看的一清二楚。

三儿迷瞪地想,原来这小子肚子上的肉还挺白的么。

“你回来了?”方义同迎上去,手里扬着个小瓶子,“刚才我找遥控器,发现这个东西……”

三儿一瞧那东西登时大惊失色!他一把夺了过来道:“你你从哪里找到的?”

“那边的柜子。”方义同指指床头处。

三儿倒吸一口冷气,故作平静地把那瓶子丢回去,“这些东西不能随便动,很危险……”

“危险?那是什么啊?”方义同的眼睫毛无知地颤了两下,那么小一个瓶子,总不至于会爆炸吧?

“杀虫剂!万一你不小心对着自己喷一下,后果可不得了。”三儿睁着眼睛瞎掰——如若他没瞅错的话,那小瓶子正是

催情喷雾……记得以前几个哥们儿贼兮兮地讨论过,颜色式样都跟这玩意儿差不离……咳咳,其实——方义同要是真的

喷了那东西,他倒也不是不乐意……

方义同听了这话心想时代果然不同了,连杀虫剂上都是洋文,看来他的单词储备量还不够大,以后就算为了人身安全也

要勤奋学习……

“别想了,快过来吃饭。”三儿打开餐盒,里面是两份香喷喷的牛肉咖喱。

方义同没吃过舶来品,尝了两口,道:“这个土豆炖牛肉盖浇饭味道还挺重。”

三儿呛了一下,捶着胸膛好笑地说:“你到形容得贴切……”

饭后方义同看了会电视便躺下了,三儿则去浴室洗澡,半小时后,方义同感到身边的床垫塌陷下去。

窗外依旧电闪雷鸣,三儿关了灯,房间陷入一片黑暗。方义同迷糊中向他这边靠了靠,三儿发觉对方有些冷,便伸出手

臂搂住他,“……义同,睡着了吗?”

“还没。”

“哦,赶紧睡吧。”

“……唔。”

三儿害怕把潮气带到被窝里,洗完澡后便用电吹风将身上烘干,此时还冒着丝丝的热气,方义同头一回觉得对方抱起来

这么舒服,就没什么顾忌地往他怀里钻,软软的头发小动物似地蹭着他的脖子,磨得三儿心里直发痒。

更要命的是,方义同温热的鼻息尽数呼在他胸前,腿也无意识地搭在他身上,饶是三儿原本决定今晚无论如何都要按兵

不动,此刻也不禁有些按捺不住了。

——真糟糕。

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直接办了他似乎不大好,但就这么憋一晚上……他可不知道明天会变成什么样子。

方义同渐渐沉入梦乡,呼吸变得匀称绵长,这简直比刚才还要撩人,简直就是无止尽的折磨!

三儿绷着一张苦瓜脸小心翼翼地挪开方义同的腿——即使他万般不情愿,此刻也不得不这么做。

两人算是暂时安全了,可他没料到这才过了几分钟,方义同的腿又搭了上来!不但如此,他还叽里咕噜地说了两句梦话

,嘴唇忽地贴上来在三儿脖子上嘬了一口!

——三儿哭的心都有了。

方义同平时睡觉挺老实,今天到底是吃了什么药啊?!

他深思熟虑了一阵,心想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松开手臂慢悠悠地往远处挪了一些——好在床

够大,两人就是一人睡一边也没什么问题……

三儿刚一揭开被子,冷空气瞬间灌进来,方义同猛地打了个响鼻,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你要上厕所?”

三儿登时心疼了,暗想我这不是折腾他吗?便赶忙钻回去抱紧方义同,轻声道:“没事没事,睡吧……”

两人就这么一个浑然不觉、另一个万般纠结地搂在一起。

三儿看着黑乎乎的天花板,耳朵里全是雨点敲在玻璃窗上的声音。

不多时,其中夹杂了一个不和谐的嗡嗡声,一圈一圈地在他们头顶环绕——妈的,大秋天怎么会有蚊子啊?!

三儿烦躁不安地挥了挥手,嗡嗡声静了一阵,不屈不挠地再次响起来。

睡梦中的人听到蚊子声无疑是很不爽的,饶是方义同平时脾气再好此刻也不由皱了皱眉,何况他还没睡熟呢!

“真他妈烦!”三儿打开一盏床头灯,那蚊子见了光,登时欢欣鼓舞地扑了上去!

就在此时,只听见“哧——”地一声,一股淡粉色的薄雾朝那床头灯猛地喷去,蚊子晃晃悠悠地打了几个旋儿,无力地

从空中飘落。

三儿浑身僵住,机械地回头看了看,只见方义同手里拿着他先前说的“杀虫剂”,嘟囔道:“这个效果不错,味道也挺

好闻的……”说完便倒下去继续睡。

三儿的冷汗唰一下便冒了出来,半晌,他张了张嘴,叹道:“——天意。”

果真是天意,没过多久,方义同就浑身发热地踢了被子,三儿也不好受——心上人就躺在身边,蹭开的浴袍完全起不到

遮蔽效果,越来越烫的皮肤还不时蹭着自己,他愕然地看着下身某个地方慢慢站了起来,三儿不是傻瓜,自然明白这反

应代表什么。

“唔……怎么这么热啊……”方义同无意识地抱怨。

三儿连忙拿起空调遥控器想把温度设置得低一些,但他又犹豫起来——万一义同感冒发烧了怎么办?

方义同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体温越来越高,干脆三两下脱了浴袍,只穿一条内裤呈大字状躺在床上,皮肤泛起一层浅浅

的绯色,显得格外……格外难以形容。

三儿口干舌燥地咂咂嘴巴,不敢再看,啪地关了灯。

黑暗中方义同沉重的呼吸声分外清晰,三儿只觉得心跳得越来越厉害——忽然,他的重要部位被什么东西……捏住了。

三儿的太阳穴突地一跳,紧绷着的理智瞬间断线!

方义同一手揉捏着恋人的命根子——他当然不知道自己掌握的是什么东西,他此刻正在做一个关于棒棒糖的美梦。

他梦到村里来了个卖棒棒糖的大叔,一支三毛钱,他带着弟弟站在旁边看,可他们身上的钱只够买一个,于是方义同把

唯一的棒棒糖让给了弟弟,那大叔见他懂事,便拿出最大的棒棒糖送给他,还直夸他是好哥哥呢。

方义同看着硕大的棒棒糖馋得要命,他从来没吃过,今天居然天上掉了馅饼……

梦境之外,三儿正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脸上一片涨红——重要部位被恋人握着不断磨蹭,他能不亢奋么?!

方义同磨蹭了一会儿,突然停下来。三儿哭笑不得地再次打开床头灯看他接下来打算干嘛,结果打死他都没想到方义同

竟将脸凑了上来,在他震惊错愕的目光里探出粉色的舌尖,隔着他的内裤,重重地舔了一下……

——三儿并非基督徒,可他此时也不由在心底虔诚地唤道:上帝啊——!

方义同似乎舔上了瘾,光用舌头还不够,连牙齿都用上了,不轻不重的力道刺激得三儿险些当场办了他。

三儿再也不能任他这么闹下去了——要是当初老实交代,方义同又怎么会真的将催情喷雾当成杀虫剂使?!

现在既不是后悔也不是庆幸的时候,三儿咽了口唾沫,猛地一翻将方义同压在身下。

迎面就是一个火热的深吻。

两人的舌尖紧紧交缠在一起,互相吮吸着的嘴唇不时溢出令人脸红心跳的水声,方义同的手指插进他短翘的发丛间,三

儿侧过脸开始啃咬他的脖子,大手探进对方内裤里,握住了微微抬头的欲望。

方义同“啊”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在看到恋人潮红难耐的面容时,他的神智总算找回一丝清明。

“建忠……你在干什么……”

三儿抬起头望着他,“你招惹我……”说着指腹在顶端轻轻一刮。

方义同惊悸地瞪大了眼睛,强烈的刺激感电流一般汹涌而上!

三儿看着他青涩的反应,心中一动,差点就要真枪实弹地上战场,“你别怕,我、我小心一些……”

方义同急道:“这也太快了……”他们交往才两天,这就要办正事?!

“那我慢点……”

“我不是说这个……呃……嗯……”

三儿此刻可什么都听不进去,他手下全力以赴挑拨得方义同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就在前不久他还从没想过自己竟有一天

会去取悦一个同性,但现在他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如何让对方更舒服、让这场战役能在双方都爽快的情况下顺利进完成

终于,方义同浑身颤抖着酥软下来,双目失神地喘息。

三儿打开抽屉取出个未开封的小玻璃罐,里面装着半透明的膏状物,他急不可耐地拧开盖子胡乱沾了一坨,抬起方义同

的腰身,手指缓缓向他身后探去……

天有不测风云,眼看就在三儿成功上垒的前一步,房中蓦然响起突兀的电话铃声。

——这感觉就像溺水的人马上就要浮出水面,结果脑袋又被人一脚踩了下去……其中的苦痛滋味,只有当事人才能言明

一二……

三儿怒火冲天地低吼一声:“他妈的!大半夜谁打电话,作死啊?!”抱怨归抱怨,他还是赶紧取了方义同的小灵通递

过来。

方义同朝他抱歉地笑笑,按下接听键。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可算是打通了……呜……”

方义同听到这个带着哭腔的声音,登时心里一紧:“妈?!”

三儿的火气瞬间熄灭,不由凝起心神,隐隐约约只能听见一个尖利的中年妇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具体说了什么

他不了解,但看方义同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大抵不是什么好事。

电话通了两三分钟,方义同便挂掉了。

“怎么?”三儿揽着他的肩膀道。

方义同双眼通红、眉心紧锁,声音还打着颤:“我爸下山的时候遇到滑坡,摔断了腿,现在在村里的诊所待着……”

ACT:43

——对庄稼汉来说,没有什么比不能劳作更惨的了。

因此听到这个噩耗时,三儿也不由揪心了一把 ,“你弟知道吗?”

“不知道,我妈让我别跟我弟说……”方义同垂下头喃喃自语,“村里医疗条件很差,她还说我爸的腿摔得很严重……

得赶紧去县城的医院……”

“啧……”三儿向窗外望了望——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

他果断坐起来披上衣服,“你先别急,我找我哥想想办法。”

方义同沮丧极了,脑袋埋在双膝间,连头发都好似没精打采一样软趴趴地贴着。三儿心急火燎地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打了三次才终于接通,“——二哥?”

李建业彼时刚谈完一场生意,正身心俱疲地倒在某宾馆的大床上补眠。冷不丁被电话吵醒自然没什么好口气:“老三,

你皮又痒了吧……”

“哥,借我辆越野车。”

李建业一愣:“你要车做什么?”

三儿把情况大致说了说,李建业沉吟一阵,道:“我这边倒还真有辆闲车,但这天儿可没办法进山啊?”

三儿转头看了看方义同,咬牙道:“能开到山脚下就行!”

“成,明天等我电话。”

方义同抬起头望着三儿,眼中满是歉然和感激:“……麻烦你了。”

三儿瞪着眼睛猛地在他脸上啄一口:“跟我客气什么?再说,咱俩这关系,你爸还不就等于是我爸?”

方义同红了红脸,他是想把三儿介绍给二老,但他也隐隐开始担心这样做的后果。

——就算是城里人也不会完全待见同性恋,更何况他那生在农村长在农村、思想守旧的父母?

同性恋在农村是大逆不道的,该被棒打一顿然后赶出家门,万一传到好事者的耳朵里,以后他爸妈可别想安安稳稳地出

现在乡邻面前了,脊梁骨被人戳着骂不说,别人还会像躲瘟疫一样躲他们……方义同不后悔和三儿在一起,但二老的感

受他也不能完全不考虑。

罢了,现在不是摊牌的好时机,他爸的腿伤最要紧。

三儿某方面的问题还没解决,他匆匆去浴室用右手自我犒劳了一下,出来时便看到方义同满脸纠结的模样。

“别担心,明天等雨消停些了咱们就出发,不去县城,直接把你爸送到市三院,那里条件好。”

方义同点点头,稍一松懈,困意便一波波地泛上。他搓搓眼睛躺下去,祈祷着这场大雨赶快停止。

G城郊外的疗养院里,萧晓偷偷用笔记本上网被抓了个现行。

起因是某医护人员半夜巡房时发现萧家少爷被窝里透出一丝可疑的光线,他唰地掀开被子,发现萧晓呈虾米状蜷缩着,

怀里还紧紧捂着个笔记本。

他好气又好笑地坐下来,“萧大少爷,凌晨三点了,您这是在作甚?”

由于被那个舅舅三番五次叮嘱过务必要盯好这不老实的小孩,医护人员们不敢怠慢,隔三差五就过来看看情况。本来萧

晓上网时很小心,但今天由于要给宁简写邮件,他心情便亢奋了些,做事也就毛躁了些,于是他悲剧了。

萧晓露出羊羔子一般温软的笑容:“大哥哥,值夜班啊?”

医护人员明显不吃这套:“嗯?不要以为嘴巴甜就可以逃避问题。”

萧晓悲催地扫他一眼,索性也不瞒了,挑起眉梢慢悠悠道:“妨碍别人谈恋爱是会遭天谴的……”

对方嘿了一声,满脸不可思议:“你还玩网恋?”

萧晓先用眼神对网恋表示不屑,然后得意地昂地下巴:“不,我在给心上人写情书。”

“——怪不得半夜三更不睡觉,原来是勾搭了小姑娘!”医护人员摸着下巴恍然大悟,“其实我理解你,我像你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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