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音 上——小茄子
小茄子  发于:2012年0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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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殇摩挲下巴,“嗯——爷似乎是这么说的没错,但……”他使劲皱眉,但该死的为何上门的反而比平日还要来得多来

得勤!?

来人提了一大筐的药材,砰!全数倒在地上,踮着脚跳到火殇的跟前。二话不说,双手合十朝火殇来了个恭恭敬敬的膜

拜。

“爷——鬼妞子不辱使命。”

火殇终于是露出了真心欢愉的笑,忙扶起来人,道:“鬼妞子,让爷好等,该罚!”

一旁火绿连连拍手,清脆可人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屋子里,“对对对!该罚该罚!”

堂下女子也笑着道:“鬼妞子知错,爷罚得好!”

火殇翘着眼角,指着地上一堆药材,问:“在里面了?”

鬼妞子摇头,笑得有些贼,“哪能——爷千叮咛万嘱咐的宝贝儿,鬼妞子哪敢怠慢了!”

此话甚巧!讨得火殇畅笑不止,更是欢喜到要亲自为鬼妞子接风洗尘。

这可是大礼!

鬼妞子乐不可支。

当天下午,火殇捧着鬼妞子千辛万苦得来的东西,独身躲进冰窟里摆弄。

红姨很着急,唯有拿火绿出气。

“你说你说,我平日里是怎么交代你们的啊?!殇儿他受不得寒,你们竟然竟然……”

火绿委屈,跪在一边抹着眼泪,却不敢争辩。

鬼妞子却笑呵呵道:“红姨,爷什么性子的人?就算您现在绑着他关到黑牢,他也未必就范。”

言词间哪还有面对火殇时一丝一毫的恭敬。

红姨狠狠瞪了她一眼,“就你聪明啦!”转念一想又道,“姓全的就是心眼多,多年来空着雪使的位置,最终还是留给

那小子的!鬼妞子你说,气不气人?”

细嫩的手儿轻轻抚弄杯盏,鬼妞子挂着黑色调的笑容,道:“我的好红姨,您怕什么?多年前的旧事了,一直惦着,您

累不累啊?”

累,当然累!可是为了殇儿,红姨苦笑,若是为了宝贝殇儿,她再累又如何?

水上玄这个人,终归还是不可留!

怜君山庄,北院,新来了个主子。

一直在北院服侍的聂紫,很是担忧。

早听闻全师父性冷,但一直无缘得以服侍,而今来的新主子听说比全师父还冷。聂紫小小颤了颤,只希望老天保佑,冬

天快快过去!

可即使冬天过去了,北岛的春天依旧寒冷刺骨。

水上玄一身月牙色宽袍,没有系带,也没有挂钩,只是松松垮垮挂在身上。却无端生出一股子的风情味儿。

踏上三级廊台,推开雕栏玉砌,他默默闭起了眼睛。

空气中那熟悉的青草芳香,想过无数次的久别重逢,却惟独没想过会成了陌路。

他浅笑,冷到骨子里的寒。

火殇,现在,可是你欠我的。

这笔账我们慢慢算,我不急,但你也别让我等太久了。

第五章:水上3

大大的院子,小小的人儿,漫步在青草狂嚣的春天。

岁月似流水,一去不复返。

赤脚踏在廊道木板上的男孩,有张雅致精巧的脸蛋儿。

月牙白的单衣,只过膝的短裤,白皙的脚踝,还有随风而舞的邪魅银色长发。像风之精灵,身影淡薄,柔弱中透着坚毅

。无言的美丽,似童话般不真实。

火殇惊醒,直起身,一身的冷汗,手抵着脑袋,炸裂似的疼。

“绿儿绿儿!”

火绿匆匆推开房门,冲到床头,满脸的担忧,“爷,绿儿在!绿儿就在您身边!”

火殇扬起脖子顺了顺气,闭着眼睛,问:“几时了?”

“才鸡鸣呢!您再睡会儿,绿儿现在为您准备早点去。”

火殇笑,心情缓了过来,摸摸火绿的头发,道:“好绿儿,就你最得爷心。”

门外有人抱臂冷笑。

火殇猛的转过头。

大风吹着门扉嘶鸣,好似猛兽在互相撕咬。

“怎么又是你!?”

水上玄斜了下巴,望天边月牙儿。

“火殇,想我了吗?”

想,想得噩梦缠身!真真是阴魂不散!

火殇大恼,扯了嗓子吼道:“滚出去!”

西边月,东边情。

就是有人不懂风情。

水上玄转身,银色长发呼啸飞舞,无色的眸子如九幽谷底的死冥蛇,死死盯着猎物。

不由一阵心惊,但强硬的性子却逼得他不能退缩。扬手掀了锦被,他赤着脚迈步走来。

水上玄悄悄眯眼,表情无波无浪。可一颗心却跳乱了节奏。

从小就知道这个人好看,好看到不舍得移开视线。

火殇走近,举手拍了拍水上玄冰冷的脸蛋。冷得令他抖了一下,不悦皱眉,“乖乖!爷说话你当放屁是不?”

这人讲话真的很粗俗!可是……再怎样,都是他的火殇,是自己的,怎样都好!

水上玄浅笑,竟有一丝的宠溺,道:“做噩梦了吗?”

火殇无语,手有节奏地拍着,拍着拍着,真想一巴掌拍死了他!

“滚,别让爷再说第二遍,爷春梦被人惊扰,心情不爽着呢!识相的就滚远点。”

今夜注定是个不平夜。

鸡鸣刚过,众人还在美梦中,东院方向,传来一阵惊叫,一声比一声惊恐。

水上玄人是白了点冷了点,但肤质不错,摸得还算顺手,火殇的手仍旧放在他的脸上,问火绿,“去看看是在闹什么?

月个小兔崽子天天吵,还让不让爷睡觉了?”

火绿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与水上玄擦身而过的时候,火绿转头看了看,只一瞬又迅速离开了。

火殇回神,道:“雪吗?”

水上玄颔首,“火殇,叫我玄。”

火殇冷汗连连,这不要脸的!

收手,兜了满怀,扭了腰走开,边走边道:“爷嘴巴贱,得理不饶人,你要能忍就忍着,忍不了就跟爷打,爷无所谓。

不过呢……”走到床边,他重又躺了下去,侧身面朝门,继续道,“不过啊,你伤了爷的人,这笔帐爷可得好好和你算

算。”

风突然停了,那令天地失色的银发静静垂在男子身侧,优美的好似一幅画。

火殇失神。

那边,水上玄声音清浅淡薄,“好,你爱怎算就怎算。火殇,我都听你的。”

嘴角一阵激烈的CHOU搐,火殇一把掀起被子,狂舞着蒙住了整个人。

他躲在被窝里,严严实实的,声音传来闷闷的,却显然是恼羞成怒了。

“滚!烦心着呢!”

晨早,火殇顶着两熊猫眼走在悠长的廊道上。

停雪后的胜雪峰,凄美中带着冷艳。银装素裹下的怜君山庄,异常的安静。

火殇兜着双手,下巴塞在围脖里。

“唔——”他缩缩鼻子,直呼冷。

拐个角,过两个湖上小桥,就是东院了。

站在湖心拱桥上,火殇突然定住了脚步。

他习惯性喊着,“绿儿,去前面看看……绿儿?”

一黑脸男子蹲趴在桥头正前方,冷眼道:“火绿不在。”

“呃——”火殇愣住,才想起来鸡鸣那会儿他叫火绿去探情况了,可是,怎么去了这么久?

“那得,你去看看绿儿吧。”挥挥手,打发了火青。

而自己也慢悠悠跟了上去。

到东院,入眼便是一簇簇一盆盆的奇花异草,空中也无处不飘散着弥蒙的异香。月果然是易水堂的人,就爱捣鼓这些个

玩意儿。

下桥后,是条羊肠小路,窄窄的墙壁下,小路挤得只容得下一人前进,墙外是一大片的红罂粟,有茂盛得长过了墙。

拱月门前,火殇难得踌躇了一番。

因为某些原因,他从未踏足过其他四使的院落。特别是月使的东院。

火殇无奈地自语,爷没兴趣观赏受虐狂的院子。

走到门口,远远就听到里面的争吵声。

三三两两的,吵得很激烈。

“我不管就不管!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的?不是说好昨晚陪我玩的吗?结果呢?你去哪里了?我等了一个晚上都不敢睡

!”

“小水寒,别闹了。”

“我没有闹!我特意让南湘国的铸造师给造的销魂鞭本想让你陪我试试的,可你却在全师父的房间里……我怎么闹了?

你说,我闹什么了?”

……

好样的,受虐狂也有翻身做人的一天啊!

墨晴被易水寒吵得闹心,却又狠不下心来责骂。

“花,看够了没有?”

火殇摸摸鼻子,扬着下巴走了出来,一点不为听人墙角而脸红。

一见墨晴手中的鞭子,火殇一阵背气,抽着气道:“你确定这鞭子打人身上没事的?”

墨晴低头瞅了瞅手里的家伙,仍然微笑着一副温雅,“要试试吗?”

“不,爷没这个爱好。”火殇推手拒绝。

易水寒却红着眼睛啊得扑了上来,手环抱着墨晴的腰,嚷嚷,“墨晴你个大混蛋!说好只陪我玩的!就算花来了,那也

是三插,怎么可以丢下我呢!”

又回头冲火殇甜甜一笑,眼中还有泪花儿在荡漾,“花,一起试试吧,是个好玩意儿哦——”

火殇连忙摇头,“客气,爷告辞了。”

落荒而逃。

后面易水寒一阵嘀咕,“花怎么怕成这样子啊?我是真的很想和他玩玩的。”

墨晴拈着易水寒翘翘的可爱鼻子,笑骂,“小坏蛋,别招惹花。有些人我们可惹不起。”

不是不敢惹,而是付不起这个责任。

火殇回自己的院子,火绿却哭丧着脸在等他。

一见自家主子,火绿狂奔了上去,一头扑进怀里。

“嗯?又被人欺负了?”

火绿摇头,“爷,我们都错了。”

慵懒,怡情。

雕花描金的躺椅上,一少年乌发如墨,青丝情长。

“说说看,错哪里了?”

伸手夹了块甜点,塞嘴里,含着化了,甜如喉。

火绿暗暗吞口水,主子真的很诱人!

“我寻着声音去看了,依旧是月公子在吵。问了些个人,说是月公子与风公子有约,等不到风公子,月公子闹一晚上了

。于是我又去西院探听,刚巧碰到风公子回来。”

“被逮到了?”

火绿点头,有些担忧,“嗯。风公子是从前院的方向回来的。”

“噢——”一声长吟,火殇浅笑如斯,“又和全师父厮混了吗?”

这这这——这叫他如何回答?火绿瞪圆了眼睛,觉得怎回答怎错。

火殇却不恼,继续道:“厮混了一晚上还有精力大清早调戏爷?好样的!太岁头上动土,不知好歹!”

“不过。”话锋一转,火殇问,“前头这错字怎么解释?”

火绿殷勤奉上鲜果,轻声道:“风公子行走如风,不像是做了一晚上那档子事的样儿。”

火殇愣住,嘴里咬了一半的果子滑落。

一个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哎呦喂——小花花,你竟然有兴趣研究那档子事儿?”

火殇扔了一手的坚果出去,砸死这不要脸的东西!

胡言左躲右闪,扭来扭去扭到火殇的身边,蹭蹭。“别生气嘛——来来来,让胡医师为你排忧解难。”

火殇好笑地看着他。

没个正经的老不死!为何明明活了个把百年,外貌却永远都是三十岁的摸样?

第六章:六年1

一盆晶莹的新鲜果子,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茶,一碟子模样可人的点心。

四下里是扬雪的北风呼啸,还有枝条缠绕,不归鸟嘶哑的啼叫声。

“又下雪。”不满地抱怨声。

胡言捧着茶盏吸气,“香!香!真香!”

啪!一只软软的天鹅绒枕子在空中一个弧线,优美落地。

胡言侧身闪过,笑,“小花花,好大的脾气。”

火殇哼!扭过头。

火绿在一边对胡言挤眼睛。

胡言会意,挪到火殇身边,挨得极近,道:“猜猜昨晚我去哪里了?”

冷眼瞟了过去,不屑道:“又听墙角了。”语气很肯定。

胡言汗颜,呵呵笑着摸后脑勺,“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啊——”他朝外头瞧了瞧,火绿忙跑过去关了门,胡言才贴着

火殇的耳朵细语,“小花花,想不想知道全师父那相好的是何人?”

火殇抬了抬眼皮,有些不耐。

当晚入夜后,胡言火急火燎拉着火殇出了门。

在月色朦胧下,雪影寒风中,几道身影特别醒目。

一人翘腿斜倚了廊柱,一人蹲趴的姿势巍峨不动,一人抱臂贴墙,一人眼神闪烁东张西望心神不定。

“紧张什么?”红衣少年出声打破寂静的夜晚。

贴着墙角的男人回头,“嘘——开始了开始了。”

修长的双腿一翻,翻下了栏杆,耳朵贴上墙壁。

屋子的隔音效果并不是很好,不时传出细细碎碎的声音。

缓慢的走动声,似乎来到了茶几旁,坐下,另一人却没有坐。

问:“这些年都去哪里了?”

回答的人声音很冷很清淡,“随处流荡。”

火胡二人面面相觑,互相打了个眼色,继续听。

“雪,你还恨我吗?”

短暂的沉默。

“恨?”尾音上扬,继而是低低的笑声,“全怜冬,你没资格得到我的恨。”

哦——火殇张着嘴微微颔首,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好复杂的关系啊!

“那为何又回来了?”全师父似乎很紧张。

而水上玄永远是那副神人不亲的死样儿。

“我想他了。”

乒乓——清脆的破裂之声。

大门哐当从里面打开。

“何人?”一白衣男人冲了出来,四下里张望,只见得一院子的冷清。

门又被关上了。

不远处,院墙后,四人挤在一块儿。

火绿暗暗嘘气,“还好还好,没被发现。”

火殇拿脚踢他,“起来!”语气不善。

火绿一个激灵爬起来站得笔直,“爷?”

火殇瞅都懒得瞅他一眼,径自迈开脚步离开。红色的衣裳与夜色融为一体。

后面,三人匆匆跟上。

“爷这是怎么了?”火绿很担心。

胡言贼笑,道:“心绪不定,哎呀呀——不妙啊!大大不妙啊!”

自从前院回来后,火殇的脸色一直黑着,见谁都不爽!惹得起的狠狠地骂狠狠地蹂躏,惹不起的他也不给好脸色。

红姨是这样,胡言是这样,连全师父也是这样。

这样的日子过了十数天,火绿忍不住了,哭天喊地的跑去找人求救。

风使登门造访的时候,火殇正在摆弄那只从胜雪峰抓来的野兽。

小动物唔唔啊啊的哭叫,万分可怜。

但火殇的性子就是这样,你越是怕了越是装可怜了,他便会打蛇追棍,继续欺负,继续践踏。直叫你乖乖趴他脚下,大

声喊——爷,奴才错了!再也不敢了!

或许,他会怜悯你一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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