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滚出去,叫个下人过来服侍。
明秀一昂头道:“你还指望谁?跟了我,就趁早收了心,那谁谁谁的,都给我放一边去。”
段斜然不解道:“你说谁呢?”
明秀使劲捏着他肩膀道:“别给我装傻充愣,我说谁你知道。”
段斜然怔了一下,明白过来,果然沉默下来。
他觉得他其实并没有想,明秀如今心眼的确越来越小,猜忌心倒是见长。
明秀见他不说话,就以为被自己说中,手上的劲不自觉就更大起来,愤怒道:“别说你家那个谁谁谁别给我惦记,就是
别的人也给我注意点,我还不知道你,整天呆着一张脸装得安份老实,骨子里骚得很!你瞧你……”
他又回想起段斜然在床上热情的像是另一个人的样子,就忍不住要发火,不是嫌段斜然热情的不好,关键是——
明秀越想越觉得不舒服,啪地摔了澡巾蹲在地上生起闷气来。
段斜然被水花溅了一脸,伸手抹了一把,无奈道:“你又怎么了?我什么都没说,你也要生气?”
明秀气呼呼地横了他一眼,看见他湿漉漉地坐在桶里,头发湿湿地散在肩膀上,一脸无辜而无奈的表情,却怎么看都像
是故意勾人的样子,顿时就觉得小腹开始冒小火苗。
然而又不仅仅是小腹冒火苗,明秀觉得自己满腔都是火气,又找不出理由发作,于是狠狠踢倒旁边的一桶凉水,踩着水
迹吧嗒吧嗒走了出去。
段斜然看着他的背影,很是莫名其妙。
但也就是莫名其妙而已,前几日一直萦绕着自己的那种惶恐却不再了,依然很茫然,但心里面是轻松而安静的。
他不知道明秀为什么暴躁,大概是昨天晚上自己的表现令他不满意,但是自己也尽力了,没什么好反省的。
无论明秀是个什么反应,他们之间总算是建立起一点关系,虽然这关系有些不那么可靠,可是毕竟也是关系的一种,哪
怕细微甚至荒谬,也足够使他安心。
段斜然仰在浴桶上,觉得好久都没有这么安心过。
然而,没有安静多久,明秀又进来了,什么话也不讲,抓起澡巾又来默默地给他搓背,段斜然忍不住道:“别搓了,好
疼的。”
明秀显然不会听话,还越发起劲了,段斜然索性也不跟他讲话,闭着眼睛任他揉搓。
明秀搓了一阵却又发起呆来,忽然道:“小五,你跟……他们……也做过的吧……”
段斜然睁眼道:“嗯?”
其实段斜然回答什么都无所谓了,明秀分明就是想来发火的,不等他回答就恨恨道:“我就知道,你也就知道跟我端着
,我先前求过你多少次,你哪一次都不让我碰,可是见了你的喻哥哥就撒腿跟人家跑了,两个人窝小山村里住了那么久
,你要是能生孩子,孩子都该一堆了吧?”
段斜然开始还不明所以地听着,听到后来觉得有些不堪入耳,不由打断道:“明秀你胡说什么呢?你才孩子一堆了呢。
”
明秀不理会他的反驳,只接着自己的话道:“还有那个死叶子,我想起他来就恨得牙根疼,你从几岁就跟他赖一床上睡
觉,一睡这么多年,鬼才信你们俩能清白了!”
段斜然算是明白点什么,明秀这是大吃其醋呢,可是,喻书和叶子的事情,他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先前也不过是讥讽两
句,也没见着发这么大火啊。
明秀见他不反驳,就以为是默认,更是气得难受:“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心虚了?”
段斜然道:“你想要我说什么?你不过是想知道我和别人做没做过这事,你一直派人监视我,你难道不知道?”
明秀脸红道:“都说了那不是监视……便是监视,我也不能监视到你床上去……”
段斜然道:“便是监视到了,又怎样?我便是做了,又怎样?”
明秀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干瞪了半天眼,终于泄气道:“我不能怎样,我就是自己生气。”
段斜然忍不住笑道:“这倒怪了,你生个什么气?我跟谁好,我爸爸都不管我,难不成还要你来管我?”
明秀道:“你巴不得你爸爸管你呢,可惜他不管。”
段斜然道:“他管不管我是他的事,与你无干,而且,你很奇怪啊,喻书和叶子的事你难道今天才知道?所以要这么发
脾气?”
明秀又语竭,他当然不是今天才知道,之前虽然嘴巴上也会说点难听的,但其实并没有怎么生气,可是,经历了昨晚之
后,明秀忽然觉得无论如何也淡定不了了。
段斜然苦笑道:“我曾经是想和喻书好,可惜他不要我,最后还故意讨了老婆来疏远我……至于叶子……我给他下药的
事情你大概也知道,下了几乎能毒死人的份量,结果他做到一半就走了,宁可去泡冷水也不要我……明秀我不知道你为
什么生气,我是不好,我是等到所有人都不肯要我时才想来找你,可是,你要是也不想要我,你可以讲啊,我被打击惯
了即使被拒绝也不会觉得怎样,你明明要我了,然后又发这么大脾气,这是为什么呢,明秀我不懂你……”
明秀听完这席话,呆了半晌,段斜然不会讲谎,他说没有就没有,可是,依然觉得心里不舒服,段斜然自己都承认了,
是筛选了别人之后才轮到他的。
段斜然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说了,明秀愿意生气让他自己生去吧,于是从浴桶里出来准备擦干了出去。
擦了一半的时候,明秀忽然冲过来一把抱住他,也不管他身上还在滴水,抱得紧紧的勒得段斜然要喘不过气来。
段斜然想明秀今天大概要发一整天神经了,不由得苦笑道:“喂,你啊……”
明秀忽然道:“小五,先前的事我不计较了,从今以后,你心里便只有我一个,好不好?”
段斜然刚想笑他又抽风混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忽地就心痛了一下,然后身体就僵硬起来,什么也没说。
明秀把头埋进他颈窝里,心底不禁叹气道,这个死小五,果然是连说谎都不会么,骗骗我都不会么……
其实他一直并不在意段小五到底和谁好,毕竟自己三妻四妾包养的小戏子更是不计其数,根本没有资格要求段斜然对自
己忠贞不一,平时打趣他给自己戴绿帽子也不过是嘴巴上讲讲,然而,当真正占有他的时候,却忽然发现,非常难以接
受段斜然在别人身下辗转呻吟的样子,光是想一想就觉得怒火冲天。
尤其是,昨夜段斜然在自己身下哭得一塌糊涂,情到浓处之时不顾一切地亲吻他,然而,直达巅峰的时候却忘乎所以地
叫出了叶子的名字,明秀当时也正要到达最高点,猛地听到这一声呼唤,霎时如被兜头浇了一桶冷水,里外浇了个冰冰
凉,连那高涨的熊熊Y火也瞬间只剩下冒烟的劲儿了。
那感觉真是糟透了。
第一百零六章:无度
明秀的别扭一直持续了很久,瞪着段斜然的眼神幽怨得能挤出酸水来,段斜然觉得此人已经不可理喻,也不加理会,身
体还有些不适,便到床上歪着去,床头恰有一本小说,顺便捞起来翻两页看两眼。
明秀见他一副没事人似的,就更加忿忿,很想拉他起来继续理论一番,却又明知理论不出什么东西来,于是也在床边坐
下来,继续制造着幽怨的气息。
段斜然心想这人还是忙公务时有些正经可靠的样子,如今一清闲,又开始露出那些讨人嫌的小动作来,虽说想自己可以
完全无视他,可是那边气息喘得粗重简直连带着自己呼吸的频率也没了节奏,最后扔了书妥协道:“你想怎么样,说吧
。”
明秀一怔,他其实并没想怎么样。
可是段斜然既然问了,那就索性拿出点动作来,省得他真以为老子是吃素的,于是二话不说翻身压了上来。
段斜然道:“哎,还没有天黑……”
明秀咬牙道:“谁告诉你只有天黑才准干这个的?”
段斜然思考了一下,的确没有人规定这个,但还是用手推着明秀肩膀阻止他吻下来,道:“我还疼着呢。”
明秀道:“放屁,我昨天根本就没弄疼你!我技术好着呢。”
段斜然道:“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不疼?真不讲理。”
明秀不和他废话,撕扯开衣服就动起手来,段斜然也不再挣扎,仰着脖子任他抚弄。
明秀的自信还是有点根据的,他技术的确是不错,除了第一次太激动动作粗暴了点,以后的几次,无论嘴巴上讲得怎么
凶,动作其实都是款款温柔的,并没有怎么弄痛他。
因为战况已经明确,叛党不过在做最后的负隅顽抗,明秀也不再出兵,只待在家里和段斜然厮混。
明秀这些年不缺玩,可是玩起来依然没个头,一天可以什么都不做,就赖在床上把着段斜然玩弄,兴致还越来越好,先
前那些小别扭也渐渐淡化了。
但是段斜然却是吃不消的,一天几次下来直接要虚脱,最后只得翻脸道:“还有完没完了,我都快散架了,你一天不给
我吃饭就这么欺负我,你巴不得我早死呢?”
明秀笑得促狭道:“我一天喂得你满满的,你还饿?你原是这么大胃口的,要不要我再喂你一次?”
说着又开始不老实地伸到后面去,段斜然忙抓住他手,道:“没见过你这么流氓的!我要疼死了,你再弄我,我可真的
死了!”
明秀收手道:“不玩就不玩,老是死不死的吓唬人干嘛?你什么时候这么娇弱了?”
段斜然话也懒得跟他讲,歪着头闭眼想睡一会,明秀却又腻过来俯在他耳边轻笑道:“嘿,小五,你虽然不高兴,我其
实弄得你挺舒服吧?嗯?”
段斜然只装着睡过去了。
明秀继续道:“说我流氓?你还不是一样,瞧你在床上的样子!你也是,这么大年龄了才开荤,难怪要把持不住!哎,
你和叶子睡了那么些年,他都没有给你舒服过?哎,我说,那叶子不会是个有毛病的吧?哎,他不会是那方面不行吧?
”
段斜然原本不想理他,可明秀实在是嘴贱的讨厌,忍不住低吼道:“你别给我提他!”
明秀道:“我怎么就提不得他了?你不是挺想念他的吗?我提一提不是正好符合你的念想!”
段斜然回过头来就要给他一巴掌,明秀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手腕,笑道:“怎么,还想打我?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不成
?”
段斜然被抓着手腕,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明秀知道这是真生气了,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把他搂紧怀里轻轻吻起来,
低声道:“我就是嘴贱,你也不是不知道,可是,你要是真的不在意他,也不会为我说这点话要动怒。”
段斜然被他揉捏得没有力气反驳,只微微仰着头,强迫自己变成失聪可以对明秀的话听而不闻,明秀顺着他眼睛吻下来
吻到嘴唇的时候,他忽然一歪头,嘟囔道:“别碰我嘴巴。”
明秀一怔,知道大概是触及到他什么,想多半是他和叶子之间的留恋,顿时就很火大,越想压住他嘴唇使劲蹂躏一番,
但是看着他别扭着的样子,终是叹了口气避开了他嘴唇,顺着脖颈吻下去了。
明秀算是猜对了一半,段斜然不喜欢接吻,但却不是因为叶子。
关于吻的记忆,其实一直都是属于另一个人的,在他第一次以为找到了自己的爱情和幸福时不顾一切想要付出,包括他
的初吻,而且还是强吻。
和那个人在一起时,想做点亲密的事情是多么的艰难啊,他舍了脸也只能索个蜻蜓点水的亲吻,直到最后豁出去性命,
终于得到了回应,却是带着苦涩的草药味道的吻,或者是,他宁愿把那想象成是吻,是那个人主动给予他的深吻。
那实在来得太艰难,他不想让任何人破坏了这点回忆,哪怕是叶子。
无论和谁多么亲密,关于吻的记忆,却只能是属于那一个人的,即使,那个人,可能已经不记得他了。
因为段斜然没有继续反抗,明秀逮着机会又做了一次,终于觉得累了,躺在他身边安分了点。
段斜然忽然道:“明秀,你帮我个事吧。”
明秀道:“嗯。”
段斜然道:“我先前和喻书在一起的时候,你曾经给我送过东西去,你既然知道那里,再派人去一次吧。”
明秀斜他一眼道:“怎么,我前儿跟你说的话都忘了,又开始想你的老相好?”
段斜然似乎没听见他的话,继续道:“他们那个村子实在是很穷,你帮我送点东西给他吧。”
明秀恼道:“这是什么意思?我养着你不说,还得替你养着相好的是不?”
段斜然道:“不过是一点钱,明秀你至于小气成这样子?”
明秀气道:“这是小气不小气的问题吗?”
段斜然道:“不去算了,我就是说说。”
他一直很平静,明秀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沉声道:“你要是想他,干吗不自己去看?还悄悄地送东西给他,算什么
呢?”
段斜然道:“他都结婚了,我去干什么?”
明秀冷笑道:“哦,原来是没机会了才死心的啊,你应该脸皮厚点,结婚算什么,照样去抢过来啊。”
段斜然不做声,只静静地躺着。
明秀恨了一声道:“我给你去送便是!别净给看你那破脸色!我欠你的?今儿你能叫我去给喻书送东西,明儿就该叫我
去给你找叶子回来了吧?段小五我最知道你,你总是这样利用我!只是,你最好收敛着点,我也不是总那么愿意做冤大
头的,容着你这么滥情!”
段斜然在心底笑了下,心想被明秀这么一说,倒还真是显得我可恶了,只是,明秀你说错了一点,我今天叫你去看喻书
,明天却不会叫你找叶子,因为,我和叶子……闹成那样……哪里还会有明天了……
第一百零七章:梦境
段斜然有时候会想念喻书,因为想念喻书的时候很温暖,无论他们之间最后如何尴尬,喻书带给他的回忆大多都是温暖
的,一想起就要忍不住微笑的那种,何况,分别的时候还略施报复看到了喻书窘迫神态,想起来就很是畅快,算是这人
辜负自己的一点惩罚。
可是,叶子就不一样,叶子那个人狠心到可怕,无论他们之前多么默契多么亲密,最终却只有是那么一场分别,撕破脸
面,从此陌路。
最近很是奇怪,分明是和明秀欢好得意乱情迷,可入眠后梦到的却总是叶子。
每个梦境都熟悉至极,枫叶漫天飞的时节捡到了那个倔强的不发一言的少年……吊在树上一顿鞭子抽下来眼泪都不曾掉
一滴……明明是个伶俐人却非要粗手粗脚地服侍他,别人都道他虐待这孩子却不知道这孩子明里暗里欺负他的更多一点
……平日吃的东西也差不多,怎么叶子就呼啦啦长得那么高了,从此要仰视着看他还真是不习惯啊……叶子长了一张冰
霜脸,身体却是暖暖的,抱在怀里睡觉简直舒服极了……离家出走那种事情大概每个人都会来这么一两次吧,叶子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