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双胞胎的缘故，这两兄弟比起其他人来，是更亲密的。据上官云说，这两个，是从出生开始，就没有分开过的。一起住一起吃饭一起闯荡江湖，有一个人在的时候，必定就有另一个人在。

而上官成益擅使长枪，所以在江湖上，也是有一个别号的，叫作神影枪。

“小九，上次你七哥写来的信，可是真的？”坐在客厅里，一众人闹哄哄的，上官丰羽和上官飞尘因为和上官成合上官成益很长时间没见了，所以一见面这四个人就叽叽喳喳的开始相互问候了。

当然，上官丰羽也没忘记将林志平介绍给上官成合和上官成益。

“你说什么？这个人，你准备和他过一辈子？”上官成合和上官成益互相看了一眼，眼睛里闪过莫名的光，然后看上官丰羽：“爹娘和大哥二哥那边你们要怎么说？”

“实话实说咯，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嘛，我既然要和志平在一起一辈子，自然是要他堂堂正正的站在我身边的，不会让他受一点儿的委屈。”上官丰羽大大咧咧的说道，这孩子，从来都是信奉船到桥头自然直的，用直接的办法解决事情，其实也是一种很有效的手段。

上官成合和上官成益再次互相看了一眼，上官成合微不可见的点点头，上官成益嘴角的笑容扩大了不止一倍，接下来就对林志平更热情了。

而那边，夏安歌和上官善水是寸步不离，听见上官德润的问话，首先看的就是上官德润身边的端木炎。上官德润也注意到这个目光，微微点点头：“端木不是那种多嘴的人。”

也就是说，在端木炎面前，可以随便说了。

上官善水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才说道：“恩，就是七哥说的那么回事，我就是在脑袋里想着做菜，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越想越入迷，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安歌就说我已经踏上成圣的道路了。”

“什么？成圣！”端木炎在旁边惊叫了一声，之前上官德润只说有大事情发生，没想到，这件事情还真是挺大的，端木炎拍拍胸口，他的小心脏受惊了，要安慰一下。

“恩，不过，安歌说是刚刚走上成圣的道路，还有两个过程，要等心境悟道了才能接着往下走，然后才能成圣，好像很麻烦。”上官善水撇撇嘴，他那次也算是误打误撞喜欢？那下两次的，恩，姑且叫做进阶，也要误打误撞出来？

“既然安歌对这方面的东西了解的挺多的，那你平时就多问问他。”上官德润皱眉，具体的建议他给不出来，毕竟，他上官家就算是出过圣人，那也是很早之前的了。

“二哥，安歌说，这种事情，最好是自己悟，要不然，恐怕会入歧途。”上官善水笑着说道。

上官德润点头：“恩，也是很有道理的，毕竟，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圣人是要拜师的。不过，你七哥还说，我们家会出现两个圣人，这是真的吗？”

这句话，问的就是夏安歌了。夏安歌点点头：“是真的，不过，我不能说是谁，会坏了命格的，只能自己体悟。有的人成圣，是要一辈子体悟，然后慢慢成圣的。有些人，则是瞬间成圣，就好像，厄，民间好像有句话叫做立地成佛，就是那一瞬间，就会成圣的。”

“前者就像是九儿那种情况，只要他不是大恶之人，没有害人之心，心一直走在正道上，那就不会出现什么差池。而后者，就非常危险了，那一瞬间，脑袋里的念头谁也没办法把握，准确的抓住自己想要的了，就能成功的为圣。一不小心想岔了，就有可能堕入魔道，而万一要是没控制住自己的心，说不定还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这会儿，我什么都不能说。”夏安歌将两种情况仔细的分析了一遍，其实，成圣的途径是有很多种的，但是大致上，也就是从速度上分，就是这两种了。因为后面那种危害太大，所以从一开始，夏安歌都打定的主意让上官善水走前面的那条道路。

他要是不从一旁进行似是而非的提示，上官善水的成圣道路，还不一定是哪一条呢。

上官德润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夏安歌的做法。

端木炎站起身围着上官善水好几遍，回头摸着下巴疑惑道：“奇怪，这和以前也没什么差别啊？”

上官善水扑哧一声笑道：“当然没差别了，我成圣的关键是厨艺，那变化自然是和厨艺有关的。和我本人是没什么关系的。”

“九儿，和你本人其实也是有关系的。”夏安歌嘴角抽了一下，都怪自己当时没解释清楚，九儿居然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看见上官善水和端木炎好奇的目光，夏安歌无奈：“你都没有感觉到你现在身体的灵巧度应变得很高吗？就说你的手艺吧，之前你能在一炷香时间内收拾得了一只鸡一只鸭一条鱼吗？”

在一炷香内收拾一只鸡一只鸭一条鱼的伟大劳动成果，是上官善水前几天刚做过的。

“我说呢，怎么我觉得我做饭的速度变快了，原来是这样啊。”上官善水恍然大悟。

端木炎凑过去拍拍上官善水的肩膀：“小善水啊，既然你已经准备成圣了，那你的厨艺，是不是比以前的进步了很多啊？”

“那是当然的，小九现在做的饭，那叫一个美味啊，世间独有的，保证你吃过之后就再也不想吃别人做的了。”上官丰羽这时候已经八卦完他和林志平的事情了，听见端木炎的问话，迅速的转身回答道。

端木炎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这样啊，那小善水，你看我们今天刚来，是不是要弄个接风宴啊？”

上官德润轻咳一声，端木炎瞪他：“喉咙不舒服就去吃药，又没人拦着你！”

上官善水拽拽他衣袖：“你又和二哥吵架了？”

“谁和那个臭石头吵架啊？”端木炎翻个白眼：“你都不知道，你二哥是一个多少让人讨厌的人。”

“我二哥又做什么了？”上官善水颇为好奇，要知道，自家二哥，在江湖上可是以公平公正出名的，不说是人见人爱吧，也绝对不是人人讨厌的，怎么和端木炎就是两看相厌呢？不，准备的说，还不是两看相厌，而是端木炎单方面的讨厌。

端木炎凑到上官善水耳边：“你都不知道啊，你二哥是一个很可恶的人，昨天，我们刚进城，那时候已经快要是晚上了，我看见街上有个女的，在卖身葬父，所以就想帮她一把，结果你二哥非要拉着我不让我多管闲事，你说，他可恶不可恶？怎么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旁边上官德润嘴角抽了一下，很想拽过端木炎吼两句，你都没看见那姑娘的卖身钱是十两银子吗？知道十两银子是什么概念吗？普通的农民家庭，只要不生大病不办喜事丧事，一年下来，也不过是五六两银子的花销。

十两银子，不要说葬一个爹了，就是葬十个爹都够了。那姑娘，明明是在等着冤大头，你个傻子还非要凑上去，不拉你拉谁？

不过，这些话，上官德润还是没说出来，因为端木炎已经拽着上官善水往外面走了，看方向，应该是大厨房。恨恨的磨牙，上官德润在心里暗暗决定，下次一定要让端木炎吃个大亏才行，让他长长记性，不要总是一副傻乎乎的样子，女人什么的，还是要良家出身的比较好。

第二十三章：百味百言

接下来又是一个月的忙碌，在九月份的时候，每天忙的看不见人影的上官飞尘终于露面了。毫无形象的坐到椅子上，伸手抓住茶杯就猛灌了一通。

“七哥，你最近都在忙什么？”上官善水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好奇的问道。

“要在京城站住脚，我们就要将上官家的势力挪过来一部分，大哥当初说让我自己想办法，所以我就想开一个酒楼。”上官飞尘随意的将嘴角的水渍擦掉，然后拽过一边的盘子抓花生吃。

“可是夏安歌那时候不是说过，京城有个最大的酒楼，叫做百味居什么的吗？我们开的酒楼能行吗？”上官善水有点儿担心，在京城这种地方开酒楼，背后的背景也是很重要的。百味居能成为京城的第一大酒楼，说不定背后是谁呢，他们上官家无权无势的，能比得过人家吗？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好歹还有个夏安歌呢。更何况，百味居能这么有名，不过是因为聘请的大厨是退休后的御厨而已，我们小九的水平，可是比那些御厨高多了，你就不用担心了。”上官飞尘不在意的说道。

夏安歌在一边皱眉：“你不会是打算让九儿出来当大厨吧？”

“不会，我们家小九光给我们做都已经是很累了，我怎么舍得让他去当大厨，我要真那么做了，保证会被二哥揍一顿的。”上官飞尘赶紧摆手，开玩笑，上官善水就是他们家的宝贝，这种事情，怎么能劳动他们家的宝贝？

“那你用哪个大厨？”上官善水疑惑，这宫里的御厨总不可能是一抓一大把吧？

“小九还记得林城的第一楼吗？”上官飞尘挤眉弄眼，给上官善水一个提示。

“记得，七哥，你不会是……”上官善水恍然大悟：“可是，曹大厨他自己不还要顾着他的第一楼吗？怎么可能会到京城来？”

“我上次已经跟他谈好了，第一楼要交给他徒弟，他带着家小来京城帮我们。”上官飞尘得意的笑，那时候自己就已经知道曹大厨这个人很有用了，没想到，还有真正用上的一天。

“七哥，你不会有什么事情没说吧？”上官善水狐疑的看上官飞尘，那个第一楼可是曹大厨的心血，他怎么可能会轻易舍弃，然后来京城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来经营一个新的酒楼？

“咳，没了，我只不过是要将第一楼的盈利全部归曹大厨家而已。”上官飞尘轻咳了一声说道，那时候曹大厨说第一楼是和林家共同经营的，他答应的条件就很少，帮曹大厨完全夺回经营权，然后盈利自己一份也不要，全部归于第一楼，只是，曹大厨这个人，要让自己用五年。

上官善水虽然能看出来上官飞尘并没有完全说出来，但是自己七哥不愿意说的，他也就不问了。眼睛转了一下，侧头看夏安歌：“我们今天中午去百味居吃饭？”

据说百味居是一个很大牌的客栈，几乎天天人满为患，大堂是不用说了。楼上的雅间，除了个别的客人，剩下的人去都要提前预定，也不知道夏安歌属不属于个别的客人。

“嗯，行，我让小凌子先过去说一声。”夏安歌点点头，想当年，他夏安歌是吃遍京城美味的，这百味居，自然也是去过，为了方便，也曾经和掌柜的打过招呼，长期包下了一个雅间，一年之内要是夏安歌都不曾去的话，这个雅间才能让与别人，现在不过是半年的时间。

叫来小凌子，吩咐了一番之后，夏安歌转头问道：“要不要叫上二哥他们？”

“叫上吧，我中午不做饭了，也不知道二哥他们会不会吃不惯府中厨子做的饭菜。”上官善水点点头，话说，夏安歌的王府的厨子，水平还是很不错的，而上官家的，就完全是另一个水平了，还不及上官善水的十分之一，所以大家也都不经常吃这个厨子的饭菜。

偶尔上官善水不做饭的时候，都是去夏安歌的府上蹭饭的，这会儿夏安歌也要去百味居，他们去没有主人的府上蹭饭，好像有点儿不太好，所以还是一同去百味居吧。

于是，叫上上官德润，喊来端木炎，通知上官丰羽和林志平，拽上上官宾鸿，拉上上官成合和上官成益，一行十个人，成群结队浩浩荡荡的往百味居去了。只不过，刚到路口，还没来得及转弯，就遇见了准备去成郡王府的夏安璃。

“哟，这是去做什么的？”夏安璃和上个家的人也是很熟悉了，不管是谁，在两个月内几乎每天见面，肯定也会很熟悉的。自从上官善水的厨艺精进了之后，夏安璃就总是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去上官家蹭晚饭，于是一来二去的，大家也就熟悉起来了。

“去吃饭。”上官宾鸿言简意赅的说出出行的目的。经过夏安璃这些天的势力，上官宾鸿已经很习惯在夏安璃问话的时候自己回答了。

“带上我一个行吗？”夏安璃摸摸下巴，反正自己回府也是一个人吃饭，还不如跟着他们一起去，刚好上官宾鸿也在，自己还能和他继续讨论一下孔圣人关于懒惰的说法。

“二哥今天没别的事情吗？”夏安歌看夏安璃，你又想去招惹上官宾鸿吧？

“没有。”很干脆的摇头，就算是有也能等下午或者晚上再做，吃顿饭的时间还是有的。对于夏安歌的视线，看回去——关你什么事？照顾好你的九儿就行了。

“要不然二哥请客？”夏安歌挑眉，你要是惹恼了他，到头来我很有可能被迁怒啊。

“行啊，正好二哥今天带了银子。”夏安璃点头，那说明你哄人的水平有待提高。

夏安歌嘴角抽了一下，开始在心里盘点要点些什么菜，百味居最贵的东西是什么来着？酱鸭舌？嗯，这个不够贵，或者蒸熊掌？这个是东北菜式，在京城，卖的可是超贵的。

一路盘算着，一行人很快就到了百味居。金色的匾额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三层高的酒楼看起来很有气势。在夏安歌的带领下，一行人迈步走进百味居。掌柜的是认识夏安歌的，赶紧亲自迎上来：“九殿下，您来了，雅间已经准备好了，九殿下是想先点菜，还是先吃点儿点心？”

“先上去吃点儿点心吧。”夏安歌点点头，自己领着人上去。他包下来的雅间是在第二层的，打开窗户就能看见大街。大堂里的人是很不少的，听见掌柜的称呼，都忍不住看了看夏安歌一行人，然后就低下头议论纷纷。

这群人，实在是太显眼了。首先是身份，九殿下，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小皇子。能和他在一起的，肯定不是普通人。再来就是相貌，一个个都是英俊非凡，看着十分养眼。这一点人，走到哪儿都会被人围观的。

“要一盘核桃酥，一壶铁观音。”到了雅间，跟着的小二很有眼色的擦桌子擦凳子，等忙完了，夏安歌一群人坐下了，才静静地站在一边，夏安歌随便吩咐了一句就让他先出去了。

倒是上官善水有些奇怪：“安歌，这个小二怎么这么安静？我们以前去的客栈酒楼，那些小二不都是伶牙俐齿的吗？”

“那是一般的酒楼，像京城，满大街都是贵人，一个匾额砸下来，是个就有九个是七品，这种地方，胡乱说话的人，是活不了多久的。不过，也有看情况的，你要是想打听什么事情，就给点儿小费，然后问他们，他们就会给你讲了。”夏安歌一边给上官善水说着，一边推开窗户。

“那打听事情的人，就不怕有人来打听他吗？”上官飞尘很敏锐的察觉出来，这里面好像还有不少的事情。

“当然怕，所以在百味居，很少有人打听事情的，但是在其他的酒楼，就没人管了。”夏安歌笑道。

“只是在百味居这样？”上官善水也好奇，这个百味居，管理还十分严格啊。

“嗯，因为来百味居的都是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所以他们比较注重这些流言什么的，对他们的前途是很有影响的，万一哪天流言被某个贵人听见了，那他就算是完了。”这次是夏安璃说的，唇角微弯，脸上带着几分冷意。这百味居的主人，也是一个相当成聪明的人。

“原来是这样啊。”上官成合在一边点头：“那这么说的话，这个百味居，还是一个大众化的情报机构了，小二掌握所有人的八卦留言，那些被掌握的人却不知道，有意思，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