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说,流氓!”蒋正恺“哐”得摔了电话。
乐连城笑的直不起腰来。
上个礼拜酒会结束那晚,蒋正恺就被他“严刑逼供”承认了他认识自己,而且是故意用那支乐连城送他的钢笔来引起他注意,
再玩欲拒还迎的戏码勾引他……乐连城嘴巴都快咧到耳根子后面,催着蒋正恺把那支钢笔拿出来,于是,他在回忆往事之余,
就顺便用这只钢笔干了点别的事情,第二天蒋正恺直骂他流氓。
乐连城不由得又想起来刚才电话里那一声娇娇俏俏的“流氓”,叫的他骨头都酥了半边,也难怪调戏“良家妇女“永远是文学
作品的经典题材。
原来他想到宾馆那事上去了……
清明过了,节目组要乐连城带着蒋正恺去县里卖笋干,县城里人员嘈杂,吃了个饭他们便和节目组的人走散了。他们又都没有
手机,回县城的车也早没了,蒋正恺只好找了家宾馆住,又因为身上的钱不够,只住了单人间。
蒋正恺一进房间就往床上躺,被乐连城拉起来:“别睡,市场里扑腾了大半天,满身灰,脏死了,快去洗澡……”蒋正恺死赖
着不起来:“我累死了,你抱我去洗,你给我洗!”
本来这话在朋友间没什么,一起洗澡开玩笑在男生间是常有的事,可是两人的关系那时已经有些暧昧不明,这随口一句话让本
就暗流涌动的空气里再添上一丝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
蒋正恺从小色厉内荏,两人全愣了好一会,他才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胡说的……”便飞也似的逃去浴室,靠着门板喘气。
乐连城望着响起水声的浴室,鬼使神差地走了上去,扭开门。
眼前的景色几乎让他扑上去——
蒋正恺站在花洒下,身上还蒙着一半的泡沫,半遮半掩的姿态比完全裸露更加诱人。少年雪白的皮肤几乎和泡泡一个颜色,因
为水温很高,身上便被整出了粉红色的雾气,似乎连皮下的血管都清晰可见。修长的脖颈上有一快红色的胎记,像极了一片暧
昧的吻痕。视线再往下,乐连城的体温几乎是立刻升了起来,少年特有的带着单薄肌肉的挺翘臀部像洗刷的干干净净的桃子,
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着,再往下是那片柔媚的阴影,水流顺着那缝隙淌入未知的花园……
乐连城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人,一下子转过来,蒙着水雾的眼睛懵懵懂懂地盯住脸已经红了个彻底的乐连城。
“小黑……”才唤出了对方的名字,下一秒便被狠狠裹住唇瓣亲吻,乐连城的手又湿又热,狂乱的抚在身上,带起一阵战栗。
“小正,小正……”乐连城一边褪着自己的衣服,下体一边用力的磨蹭着蒋正恺下体的娇嫩欲望,蒋正恺勾着他的脖子嘴里发
出细碎的呜咽声,仿佛在嘟哝着什么。
开始两人的粉舌犹犹豫豫像是小动物似的搅在一起,又分开来,只是互相躲避着,不知谁忽然进了一步,便冲动地狠狠纠缠在
一起,直搅得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水声来。
不知不觉就滚到了床上,乐连城的吻一路下滑,只见白皙胸脯上的茱萸可怜兮兮的翘在那里,等待着疼爱。乐连城一边用指尖
拨弄,一边细细碎碎地亲吻,惹得蒋正恺一声尖叫把腿缠在他的腰上。
再下滑……
“唔……小黑,那里别……”
“手起开,让我看看……”
“别……”
“就看一下,就一下……”少年无赖的诱哄,情人便羞怯地拿开按在身前的手,脸红的不能再红,把头偏向一边,闭了眼睛不
再看。
“哈啊……小黑……嗯……”
双手一下子抱住埋在那个羞于开口的部位的脑袋上,情动地闷哼,抽抽噎噎地呜咽出声:“别弄了……好丢脸……”
迸发出来的时候蒋正恺一下子委屈的哭了,唬了乐连城一跳:“怎、怎么了?咬、咬到你了?”
“好丢脸……别说了……”
“不就是喷在我……”
“叫你别说了,呜……好丢脸……”
“啊,哭了?!额,别哭了,我让你弄回来还不行么……”
“流氓!呜……“
结果自然是以乐连城憋个半死在洗手间里解决告终,附带长达一天的冷战。
蒋正恺敲着桌脚盯着屏幕上的红点一闪一闪,仿佛被监视的那一人的心跳。
林局这时进来了,跟蒋正恺手下的人寒暄几句便凑到他旁边坐下,说:“小蒋,这次任务完成了,你就放个长假吧。”
“那敢情好!”蒋正恺放下窃听的耳机,目光玩味地盯住林局,“至少放我半年!”
“行行行,只要抓住乐连城,怎么都好商量。”林局把头偏向另一边墙上的监视录像屏幕,正放着昨晚两人一起吃饭的录像,
他有些尴尬的回过头说:“放假也是应该的,毕竟你损失……”
“我有什么损失?”蒋正恺拿过桌上早就放凉的茶水喝了一口,目光沉沉地笑,“您知道的,我就喜欢这样的……”说罢把嘴
往另一张屏幕上滚动播放的乐连城的照片上一努。
林局哈哈大笑:“你小子真混!”
蒋正恺的性向在局里早就是公开的秘密,当年被揭露的时候不知伤了多少女人的心。
蒋正恺的手机忽然亮了,一群人立刻神情紧张的围上去,蒋正恺把短信悠闲地打开,上面只有寥寥几字:
“小正,真想你。能再遇到你,真像做梦一样。”
周围人尴尬地散开了,蒋正恺握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突然抬头对林局笑了:“林局,你瞧我的魅力怎么样啊?”
林局看着他明媚的眼睛,不知说什么,只觉得里面有些说不清的味道,像河底密集的水草,一直将他拉到深不见底的黑洞里。
建国路的火锅果然好吃,虽然店面又挤又脏,筷子一不小心都要伸别人的锅里,服务员又少态度又差,但是味道实在是好,蒋
正恺吃得脑袋都要掉进锅里去,连吃四盘百叶还嫌不过瘾,直嚷嚷着再要。
乐连城嘲笑他:“还说我是乡下来的,你瞧你吃得这傻样!”从他的嘴角拈下一粒芝麻,勾舌舔进自己嘴里。蒋正恺的脸一下
子红了,低喝:“干什么,要死了!这是在外边!”
“外边?”乐连城坏笑着重复,“那就是说……家里可以喽?那敢情好,我今天……”他喑哑这嗓子压低声音,“会把你到处
都舔干净的……”
“嘶……”蒋正恺倒吸一口冷气,“发什么疯你?!”
正要再骂,桌下却又一只手温热地伸过来,握住自己的,缓缓十指相扣,雾气那一头的人午夜般的眸子锁住自己,说:“我小
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和你像这样,一起吃火锅。”
一向吊儿郎当的脸忽然蒙上一层羞涩,悄悄低下头去,认真吃着碗里的东西,手却不放开,像得了玩具的孩子,紧紧攥住不松
手,又仿佛握着的,是失而复得的珍宝。
蒋正恺忽然觉得再也坐不下去,背上想扎了尖锐的刺,直插进血肉里,扯得他血肉模糊。
他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或者说,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那人忽然抬头,笑了:“你个傻子,吃多了撑到了吧!快喝水压压……”说罢递了水过来。
蒋正恺接过冰凉的水,傻笑:“就是吃多了,我先看你吃,等会再来。”
“嗯。”那人用力点了一下头,俨然还是年轻时的模样。
他仔仔细细用目光描画着那人的眉眼,动作,衣着……他似乎变了,又似乎什么都没变,十三年前他也是这样看着他,狼吞虎
咽地在集市的粥铺里喝粥,额头上有着晶莹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进衣领里。那时候,乐连城是他的朋友,是他娇纵世界里最柔
软的地方,是他最爱的情人。现在少年长大了,依旧挺拔的坐在自己面前,敞开胸怀对自己掏心掏肺的爱着。而自己……蒋正
恺扫一眼奢华真丝领带上的领带夹——那上面装着全球最高级的摄像头录音器一体装置,分辨率胜过最好的相机,忽然明白了
。
他没变,只有自己变了。
突然这样的想拥抱他。
蒋正恺收紧桌下的手,乐连城察觉了,抬头,看到恋人满脸粉云地盯着自己,说:“别吃了,我想回家。”
那神态,傻子都知道他说的是啥。
正中乐连城下怀,他早就不想吃了,喜欢了十几年的初恋情人就坐在你面前,你们俩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贴着自己的大腿,换
了你,你能不心猿意马,你能坐怀不乱?!
乐连城拉着蒋正恺就往门外走,飞快的结了帐往停车场奔。四月的天气晚上还是略微有些清凉,夜风刮过来带着晚春庸懒的香
气,搅得人情更浓。停车场里四下无人,蒋正恺正弯腰开门,猛地被乐连城压在车门上便凶猛的热吻起来。
他微微一愣,见四下无人,便丢开羞涩狠狠地回吻起来。
两人纠缠到几乎一点就找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蒋正恺不肯离开,喘着气搂着乐连城的脖子啄啄舔舔,正欲再吻上去时,乐连城突然大力地将他按在地上!
“砰砰砰!”
连续的枪响。
虽然加了消音,依旧在空旷寂静的空气中狰狞的可怕。
蒋正恺的脸一下子吓白了,整个人控制不住地战栗起来。
3.疼痛
“小、小黑……”蒋正恺的声音又尖又涩,抬起手抚上乐连城的脖子:“你没事吧……”
“傻子,我有什么事?”乐连城微笑着安抚他,一边暗暗感受了一下确定自己身上并没有受伤。看射程和开枪的手法,大概是
张远安手下的人,乐连城正咬着牙在心里骂着这个混蛋,一天到晚跟自己过不去,脖子上一丝温热的湿意忽然顺着衣领淌进衣
内。
他下意识地去摸——满手鲜血。
一秒钟都没倦怠恍惚,乐连城把蒋正恺扶进车内便横冲直撞地冲上环城线,朝自己的私人诊所开去。
一路上他冷静地要命,“原来电影里亲人受伤了哭的撕心裂肺”什么的都是假的啊,他无比清晰地想。
蒋正恺的血已经渗出了他的西装外套,压抑的颜色刺目无比。他的脸雪白,嘴唇已经被咬得渗出血丝,满是鲜血的手按在伤口
上,喃喃地问他,声音有一点抖,大约是因为疼,可是语气是平和的:“小黑,我不会死吧……”
“胡扯什么,打到的不是要害的地方,你这傻瓜命真大。”乐连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玩味又自信,可是握着方向盘的手
止不住的痉挛。其实真的没有打到要害的地方,可是乐连城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止不住地抽痛,仿佛有一只手伸进了胸腔里狠狠
地撕咬着……
他妈的,不过是上个月弄死他一个小弟,张远安就派了人来警告他,真是爬到头上撒野来了!
眼见着到了,乐连城脸上的肌肉绷得几乎要撕裂开来,刚刚赶到的田秘书已近带着人推了救护床过来,乐连城把蒋正恺抱上去
,护着他一路推到手术室门口。
医生正要把他推进去,蒋正恺忽然用全是血的手紧紧攥住乐连城的衣角:“小黑,我害怕……”颤抖着嘴唇呜咽,“好疼……
”
乐连城心痛得不能自已,柔声安慰着他:“不疼的,一会就好啊。别怕,我在外面陪着你呢。”细细抚摸一遍他的眉眼,又安
慰几句。蒋正恺终于放开他的衣角,被医生推了进去。
手术室的红灯亮起来。
乐连城抽开领带,对着田秘书淡淡的说:“人呢?”
田宇递给他一支烟,又帮他点上,语气也淡淡:“森叔去抓了。”
“是张远安的人,是么?”乐连城重重地吸上一口,慢慢地吐出来,斜着眼睛又看一眼手术室里透出的光线,说:“抓到了,
老规矩办。”
田秘书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坐下静静地吸烟。
过了好久,他听到乐连城恶狠狠地咬牙,仿佛是被逼入绝境的强壮雪狼,要将敌人碎尸万段,话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迸出来
:
“居然用M1911,张远安,我操你妈!”
手术很成功,蒋正恺被推出来的时候还在昏睡,乐连城便把他推到自己专用的病房里去。
床铺早收拾好了,好像知道他肯定会陪护似的,一向孤单的病床旁新支了一张床。尽管很不厚道,可是面对着一向只有自己会
孤单的躺进来,此时却又两张床夫妻似的挨在一起的病房,乐连城不厚道地觉得很幸福。
蒋正恺在午夜的时候醒过来,眼睛还有一些浑浊,但看上去明显没有刚才那样无助又可怜。乐连城爱怜的把他扶起来,喂他吃
药,挖苦他:“干什么哭的像个娘们,刚才还得我丢人。”
“你……你才娘们……”蒋正恺虚弱地喘着气,靠在他的肩膀上就着递到嘴边的勺子喝药,“疼死我了。”
他只字没未问为什么无缘无故会有人拿枪打他,只是安安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乖乖吃药,吃好后再乖乖睡觉。
乐连城想他对自己的背景一定有耳闻,却乖巧地没有多问,更觉得亏欠他。于是把他接回家后,变着法地弄大补的药膳给他喝
,鹿茸、熊掌、海参一碗接着一碗地灌进去……在这样的疯狂进补下,不到两个月,蒋正恺腹部的可怖伤口就收口拆线了。
因着怕被感染,这两个月蒋正恺都没洗过正经的澡,每天的温水擦身根本不能解决问题,于是他估摸着要洗个澡。
正放着水,乐连城晃晃荡荡的进来了,妖娆得倚在门框上,调笑:“洗澡么爷?要小的服侍么,爷?”
蒋正恺回过身,定定地看他,眼睛里混杂着一些莫名引诱的神色,黑漆漆的眸子眨了眨。乐连城以为他又要对自己破口大骂,
正摆出架势准备迎战,却听到他悠悠然说:“赶紧的,服侍的不好,爷我可不给打赏。”
那眼神魅惑无比,一阵热流顺着下腹窜上来,乐连城这才想起来两月没碰他了,瞬间口干舌燥的不行。那家伙却变本加厉,慢
条斯理地褪着身上的衣服,一会扫他一眼,一会扫他一眼,拨弄着乐连城本来就脆弱的理智水准。
直到他秀丽的身体整个暴露在他的眼前,乐连城才发现自己被花洒淋得透湿。
蒋正恺的眼睛像藤蔓般紧紧地缠着他,身体却慢慢的地淌进浴缸里,手指似有似无的扶着修长而精健的大腿内侧,皱起好看的
眉头说:“干什么呢,不会服侍爷可找别人去了!”
“谁批准的?!”一听这话乐连城急了,几下剥掉湿乎乎的衣服扑了上去:“俩月没治你,皮痒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