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了哦,美人哥哥,我也喜欢你。”尚孜华大方地向我示好,那笑起来的小酒窝真是甜美,就是那句“美人哥哥”有些别扭。
“小华儿,我叫郜凛,我会更喜欢你叫我凛哥哥的。”
她眨巴眨巴眼睛,“美人哥哥,挺好的啊。”
“我请你吃青州蛟鱼。”
“啊,凛哥哥,我要我要,我们赶紧走吧。”尚孜华冲过来抱着我的手臂,直拽着我走,吓傻了我身边的人,直到我们走了十几步,那些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们不来么?”我笑着向他们招手,而拉着我的某人有些不乐意,“干嘛叫他们,你只能请我一个人。”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小华儿怎么会不知道同乐的好处?”
“好啦,就让他们跟,不过他们得自个儿掏钱。”
我都可以不用回头,就能猜到后头的所有人脸色肯定怪异,真是个捣蛋小鬼啊。
燕州的三绝之一,蛟鱼肉,听说好比龙肉,在燕州的蛟鱼肉做法多样,更有一家专门是做蛟鱼宴的酒楼,此楼名“燕蛟楼”,等我们来到燕蛟楼,早就座无虚席,如果不是小安送了钱礼,怕是要不来这靠窗的二楼雅座。
“不是说全无座位了,怎么还有雅座?”小华儿倒是心直口快,她就没想过,她的哥哥可以提前来预定。想来三皇子也是有心之人,如果不是刚刚小二一直看向他,我可能不会猜出他先提前预定了座位呢。
第九十七章:陌路冷香
十八般菜宴全上齐,那香味和色泽早就诱得人口水直流,尚孜华早就想举筷开动,无奈自家兄长太过严厉,只得哀怨地看着。
“小华儿,吃吧。”我夹了一块肉放在她的碟中,只见她两眼发光,举筷便要解决,肉才放到嘴边,她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个冷面神,她先看了一眼尚郦悯,就在人家三皇子刚点下头,她立即一口吞了下去。
“哈哈……”不仅是我,其他人都被她逗乐了,她能尝到什么味道么?
这时,我察觉到商弘青看来的目光,他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发现我也看着他,立即别开,我觉得他可能还在在意以前的事,便为他倒了一杯茶,打算消了两人以前的误会。
“商将军,先喝杯龙井茶润下喉。”
商弘青听到后面三个字这才抬起头,看向敬茶的人,面具下的绿眸中,冷意有丝裂痕。
“恩,弘青确实应该多喝些水。”尚郦悯举着酒杯轻嗅,他只需闻酒香便知道酒的味道,其实他的好酒程度跟我差不多,我也为自己倒了一杯,不用闻,酒壶中的琼浆香气早已四溢,“确实是好酒,不过,要说好酒,应该是那晚的清窖醇才是,不知什么时候还可以跟尚兄一起品酒啊?”
尚郦悯顿了一下,微挑眉,“郜兄喜欢就好,那天郜兄走得急,我还以为郜兄不喜欢呢。”
“怎么会,下次一定不醉不归。”
“那好,我们下次一定不醉不归。”尚郦悯心中有数,面前人的酒量比预计的要好,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想到那碗面。俊脸上浮着淡淡红晕的人,竟比他那时身边的美人还要媚,而对于这个饮酒的提议,他甚至有些兴奋,这种从没有过的感觉有些超出控制,也让他举得不可思议,整顿饭,他也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商将军,你不喜欢吃辣的话,就试一下这几道,很清爽也不油腻。”我将放在离商弘青较远的菜搬到他的面前,这个时代的餐桌没有旋转设计,而原来摆在商弘青面前的所有东西都偏辣,他几乎都没动筷,所以我猜想他可能不喜欢那些口味。
“沈兄喜欢吃辣,这种麻辣的刚好。”当我将辣味放到沈崇重面前,他也是疑惑地看向我,他是想问我怎么知道他的口味吧,那还用说,他天天吃饭都往菜里头加那么多辣椒,有时没给他配,他还皱眉不高兴呢。
“好难看啊,由稠稠黏黏的。”小华儿估计从来都不吃鱼皮,现在正看着面前的鱼皮粥皱着眉。我想起以前的女秘书曾经讲过鱼皮的功效,便说:“女孩子要多吃鱼,特别是鱼皮,对皮肤很好,而且青春美颜都是靠养来的,小华儿要不要变得更漂亮?”
女孩子谁不喜欢更漂亮些,果然,我的话一说完,她撇撇嘴,舀了一口试试,发觉味道也不差,便吃了起来。这一幕让在座的尚郦悯、商弘青和富老头都目瞪口呆,想想这个向来娇蛮的小公主,今天竟然两次突破认识,如果是以前,像这种她不喜欢吃的东西,全世界肯定没人能劝得动。
“蛟鱼虽美味,却是有毒,也只有燕州的厨师能化去毒素,还煮出这么美味的佳肴来。”沈崇重边吃边感叹着。
如果他不说,我肯定不知道原来这鱼肉还是有毒的。蛟鱼的肉质其实也很合适打火锅,我一时想念跟恒吃小火锅的情景,便接口,“如果能吃上蛟鱼火锅或者鱼生。估计更回味无穷。”
“火锅?鱼生?”
见尚郦悯感兴趣,我接着说,“一种是现煮现吃,另一种是鱼肉直接切片生吃,特别是鱼生,如果再配上清窖醇,那可就完美了。”
“那我们下次不是可以一起吃鱼生喝清酒?”
“嗯,求之不得。”我与尚郦悯举杯一饮而尽,他是我认识的人里面最懂酒的,那一晚我跟他谈的最多的应该还是酒,也许以后,我可以多一个酒友,只可惜,他的酒量似乎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好,像那天,本来我还想跟他再喝个几十来回时,他早已晕呼呼了,末了,还得美人扶着才勉强撑着。
酒一下肚,暖暖的,我的思绪不知为什么乱了起来,望向酒楼之外,那是闹市,底下人流穿梭,这燕蛟楼的二楼设计,本就将街景纳入,我却看得有些心不在焉,突然,那人群中的一个熟悉身影让我怔住。
“郜兄,怎么啦?”
“主子——”
我丢下酒杯,不管身后人的叫唤,直接冲到了楼下,站在熙熙攘攘的街上,寻着刚才看到的那一抹白色的身影。
“主子,等等我。”
估计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冲下来,可是那个身影我怎么能放得下,他消失了那么久,他的伤怎么样了?他过得好不好?我一直想当面问他。
“啊,杀人啦!”
我这边找不到人,而那边尚郦悯却有了麻烦,我命夏知驰前去帮忙,小安和沈崇重则护着我,估计他们也不想让人知道他们会武功的事,只是当黑衣人多了起来,也袭向我们的时候,他们就不得不出手了。
“小安,你护主子先走。”沈崇重只能拌住一部分人,黑衣人太多了,再高武功也是应接不暇。
“小华儿,危险!”那边小华儿也处于险境中,而我的这一声成功地让那些袭向他们的黑衣人转而攻向我。
“主子,快走。”小安砍下一人后,拉着我窜街道的人群中,看样子,我们也只有先跑,然后搬救兵前来。
“主子,不必担心华儿小姐,那些人足够护她。”原来尚郦悯的身后还有很多暗卫,我的担心看来也是多余的,只是他的暗卫只保护他们的主人而已。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以为练到九级的柔道没有一次能护到自己,看着小安吃力地打开,我又怎么会被动?我捡起地上的剑,虽然不曾用过也从未伤过人,但那些袭来的刀锋只有自己奋力抵抗才能逃离。
撕——黑衣人不可思议地转过身瞪着我,他正跟小安血拼,却被我暗算,那双红似血的眼睛此刻已,他们是硫国人!
小安的刀挡住了要向我袭来的黑衣人,不过这个被我所伤的人可能是他们中武功最高的,小安很快不敌,之后黑衣人一章,小安支撑不住,立即被摔在地上。
“主子!”小安爬起来,担忧我的安危,受伤的黑衣人刚摆脱小安,立即攻过来,在他的眸眼中,我看到的只有冷冽的杀意。
哐——我手中的剑在与他的剑相碰之时,立即断掉了,我暗骂劣质产品的同时,黑衣人又一次向我砍来,就在我静等着刀锋的下来,前面进攻的人却迟迟没有动静,我再看向黑衣人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他手中的兵器碎成了几段!
这是怎么回事?
我这边还在思考兵器自动毁坏的蹊跷,那黑衣人已扔了手中的剑徒手向我捉来。我心中一喜,这可是你自找的,近身搏斗可是我的强项。
当我给了他一个漂亮的过肩摔之后,他怔愣片刻又恢复了攻击力,只是刚才那一招,他便知道我的技法,再攻来时,我就没那么容易捉住他了。
躲闪之间,我的衣服被他捉破几处,他也有我最痛恨的轻功和内力啊,以我的情况,根本无法反制他。
“主子,当心。”小安一边苦战,一边关注我这边的情况,慢慢地,我这边不太乐观,黑衣人的武功不弱,他也没想一招致命,他的爪尖锐得像刀,撕裂我的衣袍的同时,也划伤我的皮肤,我身上的外袍被血色慢慢浸染着,而那黑衣人红眸中除了残忍和嗜血,还变得兴奋,我怕是遇到冷血杀手了。
“主子——”
我的耳边,是小安的急呼,眼前开始模糊,就在黑衣人扑过来时,我的面前飘过一片白色的绸缎,那绸缎似有生命力般,缠住黑衣人的手腕。
那一刻,我的心里似一阵轻风掠过湖面,点起阵阵涟漪,刹那间冷香萦绕鼻尖,酸酸的。
“妖精!”
他没有回头,全身散发出来的只有冰冷气息。
黑衣人不满自己被控制住,袭向百里筠,不过,黑衣人还未近身,袭击的动作停在半空,不久便倒地。落地之后,那人四肢变形,整个人在地上抽搐着,还有凄厉的惨叫,其他黑衣人见状,立即停止了进攻,也没有救同伴,仓皇而逃,那些人见百里筠如见魔鬼般,我则有些唏嘘。
我忍着全身的痛,靠近他,我认识的他从来没有如此过,当日禁地之景,好像离我们很远了。此时我就只想掀去他的面纱,见见多日不见的人。
“妖精,你最近过得好吗?”
我向他靠近一步,他便后退一步,他本抬起的手犹豫得握成拳,他在疑惑?那面纱下的表情我看不到,但那冷冷地目光透过轻纱,深深蛰疼了我。
我伸手想捉住他,他那迟疑的手突然高举,一阵掌风立即扑面而来,我顿觉胸口一阵闷痛,一股强大的压力让我直往后退,那袭来的气体在我身体里乱搅,我头昏又涨痛,眼前的景象又变得模糊起来,喉中一紧,一口血吐了出来。“噗——”
“主子!你没事吧?”
小安飞身挡在我的面前,防备着眼前人。
“妖精,别走,咳咳……”看到他收回了手,不屑一顾地甩着衣袖,我知道他要走了,以他的武功,不肖一刻便会消失在我面前。
这是当初我不愿实现诺言的惩罚吗?难道你的心开始走远,不愿跟我相认了吗?
“咳咳……,小安,别挡着我。”我的身体摇摇晃晃,力气也许抵不过小安,可那一刻的暴发力竟将小安撞开,但也来不及了,妖精早已飘离而去,独留空中的一阵冷香。
第九十八章:我认识他?
“教主?”朱雀唤了几声也不见教主有反映,他开始有些不安,自己现在的轻功几乎为零,才捡回的一些的功力根本不足以追上教主,之前截到刺杀令时,教主命玄武带人助尚郦悯,熬后他们只在远处观望,这次只是对方的诱敌之计而已,却没想到郜凛亦在人群中。
一开始,郜凛受袭教主似乎不为所动,他也看不到教主有任何情绪变化,正在他以为没事的时候,教主出手断了那袭向郜凛的兵器,一切平静之中开始有了异常,教主默不作声中似乎有丝烦躁,如果是平时,教主怎么会出手?就算出手,怎么会直接将人分筋措骨?那黑衣人的五脏爆裂却不得即亡,还得忍受几十时辰的痛苦才毙命。
“教主,玄武来复命了。”朱雀再一次提醒着百里筠,而百里筠正正愣望着远处,等他回神之后,便让朱雀与玄武各作各事,他自己则坐卧在软榻上,看着自己的素手,也就是这只手,伤了那个男人。
百里筠心里疑惑着,那人是否以前自己见过?为什么自己会在意他的安危和痛苦?
那时候如果不是男人一直试图侵进自己的领域,他才不会推开他。男人给他的压力,让他也想不透,明明那人一点内力都没有啊。
自己已经手下留情了,可是男人还是一幅要死的模样,可偏偏是自己最讨厌的弱者为什么会让自己心疼?对了,他现在的感觉就是心疼。
百里筠收拾心情,想抚琴却没有心思,他轻身飞跃,离开了楼宇,来到那人住的地方。要查那人的住所不难,况且他还是跟三皇子一起。
夜色下的白色身影,衣袂纷飞,他静静地凝视那间屋子,雕花窗的窗纸映着火光,冥冥灭灭,许多人从屋子进进出出,侍者们搬出来的清洁物都带有血色,他伤得很严重?
清冷的月色罩着他,光华不能掩去他的风华之冷,而他的蓝眸中的情绪变得复杂,时间慢慢逝去,他还是没有离开,连百里筠自己也不明白,他在这里干等到底是为了什么?也许也不是干等,他心中有着担心和期望,那是原本不该属于自己的牵挂。
“伤势稳定下来了,只是短时间内不能恢复到从前的状态。”
“富御医,要什么药尽管开。”
……
他一受伤,就有这么多人关心啊,连三皇子也挺关心他的嘛,不知不觉,百里筠心里泛着酸味,只是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样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人终于散去了,那屋内的灯也灭了,百里筠轻踏进屋,他是夜能视物,屋内的情况他一目了然。男人躺左那里,药味浓重,他不用走近都闻得到那重重的味道,这让百里筠不由得皱了皱眉,那样的药怎么能医得好他,而且他还受了内伤,虽然自己当时有控制了掌力,却也伤到他腑内。
百里筠从怀中取出一颗丹药,翘开男人的嘴,塞了进去,末了,他发观丹药卡在喉咙处,还帮他吞进去,他抄起男人的手,探着脉,再缓缓地将内力输给男人,以他的内功再配合丹药药效,不出几天,男人就会活蹦乱跳了,一想到自己用这个词形容男人,百里筠就想笑。
他摸着自己的嘴角,还真的向上翘了,他早就忘记了笑的感觉了,这种感觉其实并不坏。
“嗯……,妖……妖精……”
走神的百里筠根本不知道昏睡的人竟会乱抱,他愣是被人抱住了腰,他要推开男人吗?一想到自己白天的那一推就让男人吐血受伤,百里筠的手就收回来了。
反正自己也不讨厌男人抱着,只是他叫着谁呢?那不是自己的名字!对于他认为男人在睡梦里还叫着别人名字的这件事,百里筠觉得很不是滋味,却也无可奈何。
夜凉如水,三更天的时候,一抹白影从驿站跳跃出来,不久便在夜色下隐入黑暗。
隔天的百里筠,又在深夜之时,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到驿站。
当他坐到床边,拉着男人的手探脉时,手便被人紧紧握住,床上的男人并没有睡着,是他太大意了,只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此时他应该有的躲避都没有做,以他的武功,要挣脱开多容易,但他就是没想,而且还怕伤了男人。
一股力量拉着百里筠,他便倒进男人的怀里,百里筠睁大杏眼,男人太得寸进尺了。
“放开!”
“不要,不要走,妖精,我肯定是在做梦,要不然你怎么会来,如果是梦,那就让我不要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