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丘加拉为什么会回到村子生活。总之,他似乎将茂当成大恩人。下次我一定要问茂,看看两个人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茂会愿意帮我翻译吗?别看他那样子,其实他是很害羞的。如果是自己有恩于别人的事,他大多会三两句打混过去。
茂实在是个值得我为他脱帽致敬的人。他居然可以让一个偷过自己钱的小偷,对自己感佩得五体投地。果然,他的气度是我所不能及的。这才是真正的男人。比起来,这一次我就逊色许多,一点忙也帮不上。
四、普那的世界(上)
就这样,我和茂终于按照当初的计划,踏进了梦想中的普那。
普那是另一个世界。离开阿雷基帕村的时候,村里还是阴雨绵绵,不过普那却已经可以看见太阳了。
高地的雨季似乎比较早结束。后来我才听说,阿雷基帕村在雨季时的湿度高达百分之百,和普那比起来,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在一个比富士山还高的地方移动是件相当困难的事。原本以为已经习惯高海拔的我,开始时需要半天的时间才有办法从山下走到普那,而且没两三步就得停下来休息。如果不计较这个的话,普那还真是个美丽的地方。
借来的住家是典型的印地安住屋,面积约为十个榻榻米大小,长方形屋舍,里头没有任何隔间。有门,但是没有窗户。墙壁是大石头砌成的,芦苇屋顶。不开窗是为了凝聚热气,因此家中一年到头都十分阴暗。
屋子一角有一张大床。印地安人习惯全家睡在大通铺上,寒冷的夜晚里,也可以依偎着取暖。要不然,几乎没有人可以忍受高地夜晚的寒冷。虽然白天的温度还有20度左右,到了晚上却会急降至零下5度。
尽管季节只分为雨季和干季,可是一日之中却有如同四季的温度变化。
这里没有多余的东西。家畜的粪便可以当燃料,也可以是肥料。日本的畜产业为了排泄物而花了大笔资金处理,但是印地安人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丢掉太可惜了,他们说。
普那就是这样的一个世界。
我和茂到城里添购了工作用的台灯、燃料和取暖的柴薪。我们盖的是羊驼的毛衣,床铺底下则垫着我们在旅行时一定会带的睡袋。
对了,差不多该介绍一下丘加拉他们一家人。
丘加拉的太太叫多米提拉。她在普那长大,曾和丘加拉搬到库斯科去,后来又回到了这里。多米提拉非常勤劳,虽然挺着一个再过两个月就要生产的大肚子,仍旧一边喘气,一边在田里工作。
即使在家,她也闲不下来。只要两手一空,马上就会开始纺纱和编织。最有名气就是印地安特有的羊驼毛衣。多米提拉真是个惜时如金的人。其实,大部分的印地安女人多是如此。
丘加拉有三个女儿,每个都长得像妈妈,圆脸大眼睛。
大女儿叫玛露西亚,十二岁。她一肩挑起母亲的工作,不管家事还是农事,总之她什么都做。二女儿叫阳子,九岁。老三是只有三岁的玛里丽亚。阳子也必须工作。她负责照顾年幼的妹妹和家畜。印地安小孩的工作量并不少于成年人。不这样就没有办法过活。由一家出动的情形看来,就可以知道安地斯山的自然环境有多么险恶了。
我发现,阳子的名字似乎和其他小孩不同。原来,帮阳子取名字的人,也就是她的教父,是茂。丘加拉和茂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多米提拉刚好怀了第二胎,于是丘加拉便委托茂当二女儿的教父。教会洗礼的时候,茂也参加了,因此可说是亲上加亲。
“因为印加帝国自古崇拜太阳,所以我就取了阳子这个名字。怎么样,不错吧?”
茂骄傲的不得了。其实要取什么名字都无所谓,可我发现教父的工作好像不只有命名那么单纯。教父就等于是小孩的嫡亲长辈,需要担负相当大的责任。
印地安人的教父一职通常由美斯提担任。他们的身份比自己高贵,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才可以在进行各项交涉的时候受到照顾。小孩子的教育问题也可以委托教父帮忙。
因此,不论是出生时参加教会洗礼的教父,还是第一次理发命名的教父,帮忙筹备婚礼的教父(日本通常由朋友担任),可能的话,全部交给美斯提来做。需要别人帮忙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一个教父负责一项事务是很常见的情形。
当然,担任教父的人可以享有一些好处。印地安人必须提供成为教父的美斯提人力和劳力。也就是说,教父制度建立在互相扶持的基础之上。
换言之,茂可以无条件得到丘加拉的照顾和奉献,换个角度想想,在丘加拉遇到困难的时候,茂也必须义不容辞地帮忙。
听到这件事,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然而,看到茂那副得意的样子,也就由他去了。
以前,我曾有过买卖亲切和爱情的经验,因此总觉得这两件事很类似。在我看来,教父制度就好比是契约之类的商业行为。也罢,说不定对其他的美斯提和印地安人而言,它是必要的。而且,就算茂没有被这个制度所束缚,看到别人有难,他也会挺身而出。
尽管我想和丘加拉多聊聊,无奈我的西语不太灵光。自从来到秘鲁以后,语言隔阂便三不五时地令我感到相当头痛。
总之,我们开始了在普那的生活。
第一个让我感到讶异的,就是饮食习惯的差异。印地安人的三餐都是马铃薯。主食是马铃薯,配菜也是马铃薯。肉类只有在祭典和庆祝的时候才有得吃。而且,也只是饲养在家中,一种和老鼠同类,名为库衣的动物。比方说,我们有一天的晚餐是蒸马铃薯饭,配菜则是马铃薯汤。因为我和茂是客人,所以才特别在汤中加了几块肉干。如此而已。
又让我惊讶的是,原来马铃薯有那么多种类。虽然形状比日本的小,但是却十分可口。
答应由丘加拉提供伙食的决定是正确的。尽管锅子我还认得,但是印地安人的蒸笼却长得千奇百怪,而且全是陶土制,煮饭时的燃料又是家畜粪便,光凭我一个人,实在应付不来。
九岁的阳子熟练地使用各种工具做饭。虽然我很想帮忙,不过却只有在一旁碍事的份。我的技术欠佳,每次都会削掉好厚一层马铃薯皮,弄得阳子老是用白眼瞪我。
总之,做饭我是放弃了。那么,至少可以帮忙照顾牲畜吧!可我还不太能适应高地的气候,移动的时候老是慢半拍,最后又成了小孩子们的包袱。而且,欧单也耍的超级失败。
欧单是古印加帝国用来对抗西班牙的一种武器。它是一种将石头丢出去的绳子。对印地安人而言,欧单就象征着抵抗西班牙人的民族精神。能够熟练欧单的人,才有资格称得上是成熟的大人。我听说,有的村子还会举办欧单对抗赛,藉以测试年轻男子的勇气。
初次看到欧单的时候,我也仿效小孩子的动作扔了一次。
我看他们甩得那么轻易,心想应该很简单吧?我实在太小看欧单了。我甩出去的欧单往一个很奇怪的方向飞,而且还打到了羊驼。幸好我是初学者,羊驼并没有因此受伤。如果不是我运气好,它很可能就被我打死了。羊驼可是印地安人重要的财产呢!
几次失败下来,我觉得十分丧气。
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无能。
透过丘加拉的介绍,茂已经获得印地安部落的正式承认。就算他们不会说西语,经过茂的时候,也会微笑着打招呼。原先的排外性就好像不曾存在一样。
丘加拉对茂十分客气,从许多小地方就可以看出来他有多尊敬茂。再加上我只会几个西语单字,难怪丘加拉就只会找茂说话。
无形之中,孩子们便受到大人的影响。他们亲热地称呼茂为狄欧(叔叔),对我则用喂表示。对小孩子而言,我不过是茂的附属品罢了,而且还是很愚蠢的那一种。
被当成呆子我也认了,反正茂原本就是个比我厉害百倍的人。
只不过,尽管印地安人对茂撤除了心防,他们和我之间,还是有一道厚厚的墙。这点最让我无法忍受。就算我对他们打招呼,换来的也只是目光注视而已。他们到底无法接纳我。丘加拉和他的太太也一样,除非必要,否则他们绝对不会主动来找我说话。和最初的时候一样,我们之间并没有拉近多少距离。
我觉得自己很丢脸,有种彻底被打败的感觉。
这样的日子差不多过了半个月。
“小尚,可以帮我泡一杯咖啡吗?”
现在是傍晚,刚好是在丘加拉家里吃过晚饭后一小时。
我默默地用灶上的水壶冲了一杯咖啡。为了咖啡中毒的茂,无论到那里,我都会随身带着即溶咖啡。
“小尚不喝吗?”
“不太想。”
灶中的柴薪将整个房子烘得暖暖地。不过。木柴已经快烧完了,再过十分钟,寒气就会慢慢地渗透进来。
“你看起来不太有精神。小尚,你不喜欢普那吗?”
茂放下笔记走到我身边。
“没那回事。”
环境虽然严苛,可是我却很中意。
“你跟印地安人处不来吗?”
“还好。”
我知道。不是印地安人的错。他们的警戒心虽强,一旦接受了你,便会比世界上其他地方的人还要热情。不能化解他们的警戒心是我的错,都已经来这里两个礼拜了。
“要不要到山下走走?雨季已经过去了,应该会满舒服的。还是再去库斯科一趟也不错,我想去调查一些遗迹。”
茂很温柔。他一定是注意到我的心情,所以才会这么说。茂的取材进度十分顺利。然而,现下他越温柔,我就越难受。无力感让我陷入另一波低潮。
“小尚。”
不知何时,茂从后头抱住了我。
“茂……”
茂的唇爬上了我的脖子,大手则潜入厚厚的毛衣里头。他的手指沙沙地往上蠢动,在一如往常的地方停了下来。
“嗯……茂。”
这里是我的弱点。明明没有女人般的乳房,可是却十分敏感。和直接刺激那里不同,有种煎熬似的酥麻感觉。
“硬起来了。”
茂用指腹摩擦我的乳尖,害我不自觉跳了一下。可耻的是,前方也同时一跃而起。
“好像很舒服喔,小尚。”
茂温柔地握住我的裤子上方。光是这样,前方就已经微湿了。不只前面,后头也渗出了蜜液,就像平时被茂抚弄过那样。
四、普那的世界(下)
我以前不会这样的。这种程度的前戏并不能引起我的反应。然而,和茂在一起久了,身体自然被他调教得如此敏感。光是用手指撩拨,就变得好想好想要茂。不管心情多沉重,身体都会不由自主地对茂做出了反应。
“茂……”
我仰头呼唤。茂的手停了下来。
“小尚……你,为什么会这么性感呢?”
茂叹气似地说道,深深地吻上了我。
“原本我打算花上一段时间,努力地取悦小尚的。看到你那双湿润的眼睛,我的忍耐就失去效力了。”
茂在激烈热吻的空隙低喃着。
“看来,先受不了的人会是我。”
茂猴急地扒光我的衣服。大概是灶里的炭火余热吧?屋里的温度并没有降得太低。不过,安地斯山的寒气也不容小觑。不一会儿,我的身体就起了鸡皮疙瘩。
“啊、糟糕。我真的太忘我了。”
茂穿上脱掉的毛衣站了起来。
被点着火的身体憋得好难受,我再度唤了一次茂的名字。
“茂。”
“乖,按捺一下身体的欲火吧!”
说着说着,茂将床上两个睡袋叠在一起。上面是毛皮,下面是毛毯。
“可以了,小尚。”
我急忙冲入茂的怀中。我需要茂的体温。我想被铖的体温包里着。
将全身的衣物脱光了之后,我钻进了睡袋里头。
虽然是双人份的睡袋,但要挤两个人还是有点窄。就算不想,身体也会紧紧贴合在一起。
“好挤喔,根本动不了。不过旅行中就别强求了。”
茂从后头抱住我,手掌抚上了我的大腿。
“茂、快一点。”
“你今天很急喔,小尚。”
我知道。可是,今天我就是想被茂用力地拥抱。
我也知道这样很难看。需要靠茂的拥抱来抚平晦涩的心情,我和女人也差不了多少嘛!
“抱歉,我失言了。小尚,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我想要小尚的欲望还更强烈呢!”
茂用他的热块磨擦着我的大腿根部。
“嗯。”
“那就来罗!小尚,里面有点窄。你把脚抬起来,然后腰部尽可能地顶向我。”
在这么狭窄的空间中结合,需要两个人互相配合。不过,在睡袋中做爱也不是第一次了。我照着茂的话去做,调整彼此的位置。茂的手指两三度进出之后,立刻一口气顶了进来。
“呜……”
瞬间我的喉咙发出了呻吟。那里还没完全放松,让我有种快被茂撕裂的错觉。茂也明白,进去后便一直保持不动。
“可以了吗?”
一会儿之后,茂在我的耳边询问着。我轻轻点头,茂马上缓缓地摆动腰杆。
狭窄的睡袋中不能像在床上一样剧烈地晃动,只能小幅度地进出,用腰力来转动。像是补偿似地,茂仔细地搓揉我的要害。
我也时紧时松地摇晃腰肢,侍奉我的茂。
“我总觉得在睡袋里做爱,两个人就像是被绑住一样。不是SM,而是两个MM。”
“……笨蛋……啊呜……”
这个时候还能开玩笑,可见茂还是游刃有余。我的胸口不免又阵阵抽痛。
我,连在做爱的时候也靠茂给予。实在不想连这种事都输给茂。于是,我开始不停地摇动那连接茂的部位。
我知道自己像个笨蛋一样,眼泪不争气地掉了出来。现在还在高潮中呢。即使我哭了,身体还是忍不住颤动了起来。
此时,茂突然很用力地抱住我。
“小尚,你好棒。啊、身体不要动得那么厉害。难道你想先射吗?为了想了一个烂笑话,我还特地憋了一下呢!”
(咦?)
“呜、好紧……缩起来了。不行了。”
听到茂的话以后,我的后面便不自觉地紧缩起来。茂发出了呻吟。
接着,我再度用力扭腰摆臀。此时,茂一直握住我那里的手突然注入一股捏碎似地力道。
“呜啊啊啊……”
脑海中好像有火花爆了开来。中途,我遗忘了所有。
在有限的空间中,我忘情地挺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想要变得更舒服。
“啊啊……”
一股分不清是痛感还是快感的刺激疾驰过脑门。身体断断续续地起了麻痹似的颤动。快感一波波朝我袭来,让我的意识变得忽远忽近。
“呜!”
茂发出野兽般的吼声,接着盈满了我的体内。缥缈的意识纷纷向**拢。我也快爆了。
(快、毛巾……睡袋会脏掉……)
解放之前,我终于想起这件事。我用发抖的手拿起毛巾,覆住自己。接着,我也迸射了。
“小尚好像还挺从容的。”
“什么?”
“高潮的时候,居然还有心思考虑到毛巾的问题。原本我还以为,小尚已经被我迷的神魂颠倒了呢,谁知道,全是我自做多情。”
茂有点不好意思地叹了一口气。
真单纯。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先前的阴霾不可思议地一扫而空。
“笨蛋!在这种山上要怎么洗这么大的睡袋啊?”
我恨恨地说。茂笑了起来。
“怎、怎样啦?”
“没什么。小尚终于恢复原本的个性了。”
我有点不悦地别过脸去。
“别生气嘛!如果是平常的小尚,应该会马上吐糟回去才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