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恶不作 下+番外——克里斯的迷梦
克里斯的迷梦  发于:2012年0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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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入眼帘的景物琳琅满目,人群、小贩无一不充满活力,让鲜少出门的墨清一下子就被吸引了注意。

“兽,你要不要吃点什麽?”

“嗯?唔……”兽思考了下,正好闻到刚蒸好的包子香味便顺势下了决定:“我想吃包子。”

“好,我去买。”

墨清兴致高昂地说完,没一会就带回了一大包用油纸裹著的热腾腾包子馒头,从中挑了一个看起来最大、最好吃的肉包子并贴心地用手巾包好後,他才亲手递给兽吃。

“谢谢。”

兽摸了摸柔软温热的包子皮,拿起来凑至嘴边咬了一口後正想称赞这包子鲜甜的美味,就猛然听见身边墨清像捂著嘴说话的呻吟。

“这……这包子怎这麽烫……”

“你被烫到了?”兽顿了顿,像是在想像那画面,之後才忍不住笑了起来。

“在宫里用膳时每次都那麽多道菜,等你吃到包子早就凉了,当然不知道原本有多烫了。”

墨清听出兽话里的深意,旋即说道:“我回去就吩咐御膳房以後只要准备四菜一汤,这样刚好够我们两个人吃,你说好吗?”

“您说了算。”兽笑了笑,继续边走边吃著包子。

墨清跟上他的脚步两人并肩走著,斜望兽的侧脸良久,才伸出手轻抚空茫清灵的黑眸,语气里满是叹息。

“你都不会怨恨药师吗?”

刚才就连我被烫到的模样都看不见,只能凭空想像……现在却还是要去帮那家伙采药。

“他有时做的一些事是让人蛮生气的,不过人真的不坏。”兽静静地说著。

“虽然是他下的毒,但他却也一直很希望我能找到方法医好眼睛。我不明白这背後的原因为何,可是至少我晓得他并不带恶意。”

“不带恶意?他都这样害你了!”

墨清完全无法像兽那样看得开,甚至以理性原谅对方。何况他很清楚药师对兽下手的缘故,只是为了逼自己去帮他取回月幽石。

“他有害我吗?”兽浅浅地露出微笑,将吃完包子後剩下的手巾妥善折好放回墨清手里时,柔声地像在哄小孩子一样。

“我看得见。我看得见你很贴心。”

“兽……”

墨清低著头握紧了兽的手,内心里每处都彷佛被暖化了一般瞬间失去愤怒的原动力。帝位、江山,世上任何事物都比不上兽的一句话来得重要。

“好了,出城再说吧,在大街上两个男人这样不太好看呢。”兽半举起彼此紧握的手说道。

“哪里不好看了?”

墨清满是不服气,不过为了不让兽为难,依然听话地放下了一只手,另一只手则用披风遮著继续握,自己走在靠路中央的那一侧。

“你真的是……”兽话说到一半就笑了起来,但完全没有抽回手的意思。

“怎麽了?”

之後任凭墨清怎麽缠著自己追问这个问题,兽都只是笑而不答。

出城後,两人便一路来到了云梦山,由於墨清根本不可能坦白自己早就来过了,所以始终都是兽在带领著行径方向。

进了深山、经过药师的屋子,两人最後才停在一处悬崖之上,脚下所见尽是飘渺云雾,变幻万千得令人眩目不已。

“荧华就在这里?”墨清不禁好奇地问。

“嗯。”兽边一圈圈解下了右手上的绷带,任由其在地面盘缠为白蛇。

“你在这等我一下。”

说完,兽信步走至崖边毫不犹豫地就跳了下去,吓得墨清心脏差点停掉。

“兽!”

急忙飞扑至崖边想拉住他,待看清兽有抓住生长於崖壁上的藤蔓後墨清才松了一口气。

“兽……麻烦你下次做这种事之前先告诉我好吗?”

这实在太危险了……这一吓让墨清简直快脱力了,崖下的兽只是不解地说道:“我有要你先在那里等我一下啊。”

“请你说清楚。”墨清特别强调著。

兽不禁莞薾:“既然我要你先等我了,那就表示我一定会回去,不是吗?”

这世上,多的是毁约敷衍之人……我却忘了守信才是“正确”的。墨清看著单纯的兽,忍不住发自内心地笑了。

“小心一点。”

“好。”

兽以右手的兽爪拉了拉藤蔓确认够强韧後,便稍微松开握住的力道让身体自然急速下滑,直到降至崖壁上的一处洞穴旁才猛然握紧藤蔓稳住身子。

“……”兽,你还是赶快回来吧……墨清越看心脏越是无力承受这惊险画面。

不过看兽虽然失去视力,动作却能做得如此熟练、连位置都抓得分毫不差的模样,就知道他肯定到崖边采过不下数十次了……哼,那天杀的药师给我记著!

只见兽俐落地跃入幽暗的洞穴口後,过了一会才捧著一大束如星火绽放的橙红荧华重新回到藤蔓上,并且对著上头喊道。

“墨清,你离崖边远一点!”

墨清才刚依言往後退了几步,兽便已拉著藤蔓朝崖壁踏了下借力盪至半空中,几个漂亮的空翻後旋即轻灵落至崖上,抱著荧华花束稳稳地站在墨清面前。

或许是天生的戏子血脉所导致,兽的一举一动总是非常自然却又能轻而易举地吸引周遭人们的目光。

例如,当初的三皇子、现在的太宁帝就又再次被迷倒了。

“兽,你下次要来的话记得告诉我!”墨清异常执著认真地说道。

“呃?”兽愣了下,捡起掉落地面的绷带後才拉著墨清连忙离开崖边。

“先别说这个了,下面是蓝幽蝶的巢穴,我忘了我身上有引蝶香会吸引它们了。”

“这麽说的话……”

想起蓝幽蝶特有的剧毒,墨清还没抬头望向崖边,便先听见了如暴雨般的拍翅声,瞬即毅然决然地下了决定。

“快跑!”

45

两人连忙朝下山的方向逃离蓝幽蝶群的“追杀”,行经一处桂花丛时墨清旋即将兽拉入其中,藉著桂花浓郁的香味掩藏引蝶香,并拉开自己身上的披风藏抱住兽。

“都走了吧?”

听见蝶的拍翅声渐行渐远,过了好一会兽才悄声问道。而墨清倒是一点也不慌不忙地继续搂著他,一本正经地说。

“等会再走比较安全。”

兽认同地点了点头:“如果荧华的花香又把蝶引回来就不好了。”

“说到这个……”墨清怜惜地摸了摸兽辛苦摘取的荧华花瓣:“有些被压伤了,要不要紧?”

“拿给药师做成药材的话就没关系。”兽低著头若有所思:“可是这是帮师父采的花,我也很久没见到他了……”

“你想见你师父吗?”墨清敏锐地察觉到兽的心思。

“可以吗?”

毕竟从进宫後就没见过师父了,何况从药师那听来的消息是师父的身体似乎变得很差,也难免会让兽这麽担心。

只是现在墨清这个一国之君是“跷班”陪自己出门的,在外头逗留太久也不好啊……

“当然可以了,我们现在就走吧。”墨清贴心地笑著。

兽不晓得的是,对墨清而言,比起让兽把花拿去给药师再见一次那个天杀的前朝太医,还不如把花拿给宫外的师父来得好!

在墨清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位於京城里的杜府。虽然现任当家是权极一时的杜太尉,不过府里的建筑却不见奢华及过度装饰,只有古色古香的庄严大度,足以见证当权者的个性。

而这里毕竟是自己“拜访”过的外戚家,墨清为避免被认出来带来骚动,便继续以披风布帽遮掩自己的面容,以致请多疑的守门人通报时花了一点时间。

好不容易能进入内院,带路人直接带他们到一处偌大的庭院旁後便径先离开,让他们自己走进去找寻要找的对象。

不过才走近几步,不绝於耳的金属撞击声随即传来,兽正想问身旁的墨清前面发生了什麽事,便有两名少年蓦然撞上自己。

兽反应也很快,一把揽住左手边快跌倒的少年後,对於旋即飞至眼前的数枚暗器也毫无停顿地伸出缠著绷带的右手一闪,俐落地将其尽收手中。

虽然还搞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麽事,兽仍微笑著向闯进怀里及手揽住的两名少年关心问道。

“你们没事吧?”

”没、没事……””

两人异口同声地支吾回答,也同样抬著头、红著脸以近乎崇拜的目光看著救了自己一命的男人。虽然他们也崇拜武艺全才的师尊,但多了一份亲切气息的男人无疑更令他们钦慕。

然而他们的脸红了,墨清的脸也绿了。

那种眼神简直是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想当初他也是这样单纯地崇拜兽,然後才要求父皇把他留在宫里,天天生活在一起,最後就把兽压在床上……

“墨清?”

突然被从两名少年身边拉走让兽充满了不解,墨清只是拉下了披风帽沿将帮兽抱著的荧华花束递还给他。

“你不是要拿花给你师父吗?”

刚才他看得很清楚,就是站在庭院另一侧的高挑男子不断朝那两个人射暗器,少年最终以剑抵挡不住才弃械投降,又正好逃跑的路线和他与兽的方向一致,两人才会双双撞上兽。

而对面那名穿著白衣、红褐眼的男子与他所知的“冷邢”特徵相符,又是身处於这杜府之内,墨清自然猜得到其身份。

兽则是在接暗器时就知晓对方的身份了,毕竟这种充满杀气的攻击方式他在学生时代就接过无数次了……经墨清提醒才想起这件事的兽收下花,便朝师父的方向走去。

停留在原地的墨清,毫无疑问地是在和一脸不满看著自己的兄弟档大眼瞪小眼。

“师父,这是药师说要帮您采的。”兽凭著对暗器行径方向的印象走到冷邢面前,并将灿烂绽放的橙红花束递出。

“他?”

冷邢压低了嗓音显得很不悦,最终没再多提药师、也没接下花束,只简单地将话题带回那对兄弟身上。

“别帮他们。”

兽不禁苦笑,相处了那麽多年师父的个性他怎麽会不了解?冷邢不肯收下花兽当然猜得到,只是对徒弟同样“无情”这点让兽这过来人忍不住对两位初次见面的师弟感到叹惜。

“呐呐,你就是我们传说中的师兄?”

听见兽喊冷邢为师父,好奇心重的曲无立即一溜烟逃离墨清的“监控”,黏到兽身边问道。

“传说中?”兽不禁错愕,他什麽时候变成“传说”了?

“药师说你十二岁就能让皇帝唯命是从、十五岁得到师尊真传、十六岁连他的药学也精通了。”胞弟都过来了,曲心自然也跟著在旁边插上一花。

“……”

那时候我明明都才刚遇上他们,甚至墨清那时还是皇子,而不是皇帝啊……兽实在无言了,药师分明是把他的过去整个夸张化後才告诉这两个人。

“而且啊,皇帝不是宣布终生不婚不子吗?药师说肯定是因为他床上不行才这麽说的。”

曲无不过才十四岁,哪懂得什麽叫“床上不行”?他不过是似懂非懂地听药师说,然後似懂非懂地讲。但身为当事人的兽和墨清听在心里感受可就不一样了。

他床上不行?我都快以为他根本不懂什麽叫适可而止了……兽不禁满脸黑线。

墨清冷冷地哼笑了下,依然还是很有“风度”地问道。

“那他有说你们师尊什麽吗?”

“有啊!”

曲无兴冲冲地应了声,一旁的曲心便很有默契地接了下去。

“他说师尊从小就很诱。”

药师毕竟是杜府的常客,两兄弟实在被灌输了太多不必要的知识……墨清和兽不约而同地看向始终不发一言的冷邢,希望他别一时冲动砍了自己最小的两个徒弟。

冷邢不愧是定力一流的武学天才,他只是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

“他半夜会出现。”

46[H]

其实药师原本为了避开多年前就见过的杜言杜太尉,除了冷邢毒性发作的时间以外,一向都是在杜言没待在府里、且冷邢最常发作的白天才会出现在杜府里。

不过自从和杜府世交的曲家因近日来在京城里闹得风风雨雨的暗杀事件,而将他们未来的继承人送到杜府请冷邢保护并代为训练後,药师就开始连半夜都会出现了。

因为一切以任务为重的冷邢总是会待在两兄弟房里过夜,以便保护,所以药师才会这样硬要过来和他们挤在同一间房里。

就算知道自己以外的人想对冷邢做什麽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不过一想到要放小冷冷跟两个男的过夜,他就浑身不对劲。

当这天半夜他又“正大光明”地迷昏後门守卫,从杜府内走出来时,看见应待在皇宫里的太宁帝、小鬼竟和冷邢站在走廊上,他随即神态自然地朝他们打了个招呼。

“唷,皇帝小子陪小鬼回娘家啊……呃?小冷冷你干麽……”

原本正在告诉墨清和兽今晚要在哪间房过夜的冷邢,一看见药师出现立即二话不说抽出剑就往他的方向快步走去,最可怕的是他虽然依然面无表情,泄露出的杀气却足以冻伤人——

“小冷冷,别冲动……!”

刚闪到一旁房门口的药师旋即被提剑的冷邢一脚踹了进去,连连传出撞落物体的巨响。最终在一道砰然作响的关门声後,彻底隔离了房内房外的动静……

”……””

见冷邢消失在门的另一侧,墨清格外珍惜地搂著温和的兽转身推开今晚要过夜的房门,边语重心长地说道。

“兽,千万别学你师父。”

虽然本来就猜测到冷邢是个狠角色,但没想到狠到这种地步啊……

兽只能苦笑:“师父生气起来就是这样,我想药师大概也习惯了。”

“……这是常态?”

竟然会习惯被砍……究竟是多常被砍啊?每天都相安无事地和兽腻在一块的墨清,实在很难想像有人会是生活在那样的“水深火热”之中。

“是常态。”大概一天十来次跑不掉。兽在脑海中补充道。

“唉……兽,我更爱你了。”

墨清坐上床铺顺势让兽往後枕著自己的大腿,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梳著兽黑色的柔软短发。

“怎麽了,突然这麽说?”

兽不禁莞薾,墨清滑顺的长发正好飘落於自己颈子上,让他痒得伸高手想撩开那秀发时,碰巧划过精致的脸庞、顺著轮廓帮墨清将发丝勾於耳後。

彷佛受到诱惑,墨清直接伸手覆上尚未离开耳际的手,低头吻上香甜的唇如羽毛掠过般轻触摩擦著,慢慢加重紧贴的力度,吸吮、并将湿热的舌探入微启的唇齿间寻找深处的柔软。

被挑逗勾缠住的舌引得身子逐渐热了起来,兽感觉自己被拥入禁锢於温暖的胸膛中,却丝毫不感到强硬束缚,只有热烘烘的绵软无力感袭遍了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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