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恶不作 下+番外——克里斯的迷梦
克里斯的迷梦  发于:2012年0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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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麽……”

“我怎麽了?”虽然问得无辜,不过墨清露出的笑容实在太过於张狂,以至於在场的另外三个明眼人连猜都不用猜就晓得他根本是明知故问,就连那笑容都是故意冲著他们笑的!

“药师,大人都那样吗?”曲无抬头向明明同样是大人,却不被他们当成大人的药师问著。

“看人啦看人啦。”药师摆了下手:“你们师兄年纪比那小子还大,他就不会这样。”

曲心点点头:“原来如此。”

”所以师兄一定是被逼的!””两兄弟又异口同声地做了相同的结论,小小的心中反涌起了要拯救大师兄脱离苦海的决心。

“啊?”药师虽然知道这结论有问题,不过想了想就还是决定不纠正他们兄弟俩了。

反正,小鬼“现在”的确是被逼的。

而当曲心曲无还在想该怎麽拯救兽时,他们被逼的大师兄已经在训人了。

“墨清,你不能这麽做!”

“为什麽?我们平时不都这样?”还会往下继续做的呢。墨清全然不想收回刚才的举动。

“可是这里有其他人……”兽不禁皱起了眉。

“那就让他们看啊。”话及此,墨清依然保持著优雅从容的神态。

面对墨清如此固执,兽只能头疼地撑著额:“等我们都冷静些後再来谈论这个问题。”

见兽起身打算离开,墨清才急忙改口:“兽,等……”

”晤!””

不料兽刚走到转角处,就猛然和迎面快步走来的人直接撞上,虽然他旋即就稳住了脚步,不过当他想反射动作想伸手去拉住撞上自己的人时,那人已经被另一人抢先“救”走了。

“叶大人,您没事吧?”

韦风及时揽住向後倒来的叶炎,柔声地低语关心道。

但即使原只是一个单纯的意外,不过这一个右手正好搂著对方的腰、而对方也又正好依赖地抓著自己左手臂的构图,实在是说怎麽暧昧就怎麽暧昧,导致药师的教导欲又被勾起。

他同时拍了下两兄弟的肩,倾身对著他们说道:“你们看,那就是跟著他们老大学坏的。”

“咦?怎麽看的?”曲无一脸惊讶,就连无心也朝药师投来好奇的视线。

说话,他们老大又是谁?

“这个嘛,经验罗。”药师笑得可得意了。

只是当看向自己的两兄弟突然噤若寒蝉时,药师顺著他们的视线往後一看,脸上得意的表情瞬间一僵。

“啊……小冷冷……”

“我没事。”叶炎感激地向身後的韦风说完,随即站稳身对著兽有些尴尬地为自己刚才的失态道歉。

“兽,抱歉,我走得太赶了……”

“没关系,我自己也没注意。”一听是熟人的声音,兽感到格外的亲切,自然地回以微笑。

而来不及拦住兽的墨清虽然不满意叶炎撞到他,不过对於终於挡下兽离开一事他还是忍不住暗暗庆幸。

“你们来找我?”

“皇上……!”总算找到消失一整天的主子,叶炎和韦风格外感动地抱拳行礼。

”臣等接驾来迟,请降罪!””

“免礼了。”墨清手一挥示意他们起身後,便立即黏到兽身旁说道。

“兽,刚才的事我保证不再犯,你和我回宫好吗?”

兽微皱眉犹豫了会,为了不让特地来接人的叶炎和韦风困扰,才点头答应,且走回师父、药师以及两位小师弟面前道别完後才跟著一行人离开。

曲心曲无则愣愣地目送师兄及某个碍事鬼离开後过了好一会,才迟疑地问道。

“那个人……是皇上?”

冷邢和药师这才难得的,不约而同地开口回答。

”是皇上。””

49

太宁二年,一个毫无预警出现、来自西域的杂耍班子如风拂过水面激起涟漪般地,悄然拨动著太宁帝继位以来大辰皇朝的平静。

奇装异服的戏子们刚进城就旋即吸引了百姓的注意,接连数日的精彩表演所造成的轰动更令他们得到朝廷高官的青睐,进而被引荐至宫中为当今圣上演出。

在皇宫演出的前一天,来自异域的杂耍班子即受邀进驻宫殿,甚至传来皇上要亲自召见的消息,加诸於身上的光环令他们更加备受瞩目。

天下,全在关注这相隔十一年来第一个进宫的戏团。

“兽,你先睡吧。”

墨清抚著兽的脸庞,低头在他额上轻烙下一个吻,温柔得诱人欲睡。坐在床缘旁的兽只是淡淡地微笑回道。

“我会的。”

注意到兽的神情多了一丝寂寞,墨清反戏谑地勾起笑容。

“怎麽了,你怕我被那些西域来的人拐跑吗?”

自从兽所待的戏团离开後,这西域戏团是多年来唯一获淮进宫的,再加上皇帝本人如此看重、特地深夜召见,也难免会令人多了些想法。

闻言,兽只是沉默地微皱著眉不回话,见状墨清旋即敛起神情,伸出双手紧抱住他。

“兽,你别想太多,那是不可能的。”

没错……那根本不可能。

踏进御书房,看到低头跪在地上、特地召见的异域一行人後,墨清冷下了脸开口便斥道。

“你们回来得太迟了。”

四男一女中唯一汉人面貌的为首者一听立即连忙出来顶罪。

“小的罪该万死!皇上命令小的带两位皇子混入西夜皇宫中并趁机窃取月幽石,小的却迟迟完成不了任务,甚至让皇子们出了意外,以至这麽晚……”

“意外?”墨清不悦地打断对方的话。

虽然他当初是顾虑到会有达不到目的的状况,同时为了排除不安因素,才将失去记忆的两人送至西夜,以便随时利用其皇子身份藉以挑起两国纷争,但从未想过要危及他们性命啊……

“是。”年刚过而立的班主跪在地上双手抓紧了裤管,紧张地满头大汗边低压嗓音回答。

“西域的杂耍班子中自古以来就不时会有鸟人或甕童出现,所以当我们进驻宫中表演时,那些西夜皇族见团里有两个不表演的正常孩子在,就为此胡乱安了个罪名,将他们抓了去……”

在异国权势面前,我们这些平凡人的力量根本不值一谈!

甕?墨清的视线这才放至角落一个从一进门就注意到、却未多在意的白磁甕上。

不到半人高的磁面上绘著精致华美的花鸟蓝纹,且还特地上了光亮的漆保护,加上异国国徵,不难看出这是属於某族皇室的所有物。

墨清在五人惴栗不安的注视下走至置於一行人後方的白磁甕前,不过才半跪而下观察了一会,便伸出修长手指试著敲了敲磁甕表面,想一探就竟。

整个御书房顿时陷入一阵静默之中,直到一双白白嫩嫩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搭上甕口,一切方有了动静。

起初是冒出了一头璀灿的银色短发,旋後才出现一双充满好奇的银紫眼眸由下往上地看著眼前身穿十二纹章龙袍的绝色男子。

那天真可爱的小小孩偏著头盯著太宁帝好一会,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地,咿咿呀呀地伸出两只小手想抱住他,却因白磁甕承受不住这压力而倾倒,连人带甕地连连滚了好几圈。

被留在原地的墨清罕见的,惊愕到说不出话来。

那看来不过才五、六岁的孩子,分明就是当年已经十岁的六皇子──墨灵。

即使头发、瞳孔都变了色,但那容貌特徵几乎没变,至多就是更显稚幼罢了,但他现在应该也十二岁了不是?

却似乎连心智年龄都回到了五、六岁……

待那孩子挣扎著自倾覆的甕中爬出,两手拄地的撑起娇小的身躯後,他随即跌跌撞撞地扑进早已浑身僵固的墨清怀里,用不清晰的软软童音喊著。

“……皇……兄……”

这一声皇兄,让墨清当场像被雷打到似地。他难以置信地问道。

“他……恢复记忆了?”

“启禀皇上,恢复一些而已。”班主小心地回答著:“他可能只记得皇上您是他的“皇兄”,却不了解这个词代表的意义,更不晓得自己是一国的皇子。”

就算只恢复些微,但在这个时间点任何变化都有可能会让整个计画失败啊!墨清狠下心正欲拉开血亲,去拿御书房柜里能控制记忆的药时,却蓦然因想起药的原主人而僵住动作。

用兽的东西去做这种事……不行,他做不到,更不能那样做!

低头看著喊了自己皇兄的亲弟,说完全不内疚是骗人的,让堂堂一国皇子变成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是他的失误,但如果因相认而让墨宁想起曾经的身份,却只可能会带给他更大的痛苦。

墨清闭上眼百般挣扎了许久,最终开口问道。

“七皇子呢?”

“七皇子……七皇子他熬不过变成鸟人的痛苦,被西夜那些人活活弄死了……”班主想起这件事就悲从中来,激动吼道。

“把活泼泼一个小孩割得遍体鳞伤再插上羽毛,甚至将舌头剪成两半、磨尖牙齿,这根本不是人干得出来的!!”

“就连六皇子都好不容易撑过来了,被强行限制成长的甕童却很难活得过二十岁……”

二十岁……剩下的八年我该怎麽弥补?加上七弟的死——墨清的神情逐渐趋於平静,开始思考下一步对策。身为帝王,有些情感是必须被抛弃的。

例如哀伤、例如自责。

太宁帝站起身来,踏著如往昔的步伐走至御书房前方,背对著所有人宣道。

“明早朕会将七皇子的事诏告天下,但六皇子的事任何人只字片语都不许透露!”

”吾等谨遵圣命!!””

墨清遣离所有人後,才望著漆黑的窗外喃喃自语。

“让朕……去灭了西夜。”

任谁也想不到,最初那看似平凡的涟漪竟会转变成如此骇人的急流漩涡……

50

独留於寝宫内的兽始终睡不著。

他一直担心著墨清,却不知自己为何担心,所以当墨清玩笑似地问自己是不是怕他被拐走时,兽只能沉默以对。

或许真是因这次的召见勾起了自己的不安,毕竟以往墨清在接受任何人晋见时,他总是会笑著问自己要不要陪他去见。

即使早就知道自己根本不会答应,墨清每次也依然如此不厌其烦地问著。

但这次的召见墨清却像隐暪了什麽,除了知道召见的对方是谁外,其馀的他一概不清楚,墨清更是反常地只字未提。

希望只是自己多想了啊……兽从床缘走至桌旁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苦笑轻啜。

别等到小孩子长大了,才发现真正放不开的是自己——

猛然,兽将杯缘凑至唇边的手蓦地停顿,不过一个眨眼桌旁便瞬即没了人影,下一刻门外便传来了阵阵激烈打斗声,月光下两道颀长的黑色人影交杂著银刃冷光。

这人──很强。

立即发觉陌生气息的兽原想和之前对付其他刺客一样,直接闪至来人身後一击打昏他,却不料对方冷不防地转身以小刀挡住攻势,幸亏兽及时换了右手的兽爪,否则左手恐怕早断了。

两人同时自半空中落下,点地於相隔三尺外的位置,彼此相对而立。

兽看不见对方的模样,只是单纯依对方的调息、速度、攻击模式等事物来判断他的深浅。虽然对方很强——但是自己赢得了!

解下右手的绷带,一个闪身避开划空飞掠而来数把小刀,兽运起了潜藏的深厚内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倏地再次来到对方身後,这回刺客来不及反应便已硬生生地被精淮打中後颈。

“晤!”

一个闷哼,几欲丧失意识的刺客却旋即毫不手软地反手将小刀刺进自己大腿,用以唤回意识,即使痛得半跪在地,但在任务尚未完成前他绝不能倒下!

“你……”对血味异常敏锐的兽不禁皱起了俊逸的眉宇,轻语问著。

“你做了什麽?”

闻言,刺客反惊异地抬起头看向月光下的男人——融於黑夜的发色、服饰,却有著一双空茫清灵的眼眸,面前这打败自己的人,视线却从未放在自己身上过。

他,竟然看不见……

这个发现让刺客彻底丧失了继续挣扎的动力,真心服输於眼前无名无号的强者。

“兽!”

正巧从御书房归来,大老远就看见庭院中有一站一跪人影的太宁帝连忙闪进两人之间,而随行护卫帝王的侍卫们也立即包围住中央跪在地上的黑衣刺客,以防让他有机可趁。

另一方面,即使兽根本明显地呈优势状态,墨清仍执意将他护在自己身後,并下令让训练有素的禁卫军们抓人。

而就算已被数名禁军包围住,负伤的刺客一见目标出现仍无畏地打算誓死完成任务,眼神也在一瞬间变得锐利。

但当他原本已反射动作自袖口抽出数把小刀准备攻击时,却在注意到因听见金属声而警戒起来的兽有所动静後,才放弃似地默然收回小刀。

不久两名禁卫军便一左一右架起毫无抵抗、且左大腿淌著鲜血的刺客,担心对方生死的兽旋即轻握住墨清的手腕悄声向他说道。

“别杀他,也顺便找人帮他疗伤好吗?”

墨清心情复杂地看著兽另一只解开绷带的右手,又看了看插在刺客腿上的陌生刀刃,熟知那一刀绝非兽所为的墨清实在不愿轻易放过眼前如此危险的人物,却又拒绝不了兽的请求,只得隐藏起自己几欲咬牙切齿的冲动,勉为其难地同意。

“等他进了大牢,会让太医去帮他看看伤势。”

太宁帝与打败自己的人之间的对话,内力不浅的刺客全听在耳里。那两者的关系、男人的言行举止他皆觉得矛盾。

帝王毫无条件地听从下属的话、男人打败自己却又救了自己,这个皇宫到底是怎麽回事?杀害老爷的真是眼前这对男人言听计从的人?

奉族中大老之命来暗杀凶手的刺客有些懵了,可对身为该隐於幕後忠诚听从命令的刺客而言,思考不是他该做的事,因此他只是依然保持著沉默,一路被禁军带入天牢中。

留在原处的墨清和兽,尚未走回寝宫前者就死黏著後者追问刚才他错过的那一段,就深怕兽先“不小心”给自己埋了个情敌种子。

毕竟一直往自己和兽的方向盯著看的刺客实在让墨清不安、不悦、不爽到了极点!平时每个来暗杀他的不速之客几乎一照面就被兽打昏了,哪有这个机会醒著看他和兽说话?

所以他以往都很放心地让兽去对付那些刺客,因为他晓得那些刺客事後顶多就是畏惧或不满兽阻碍他们,绝不会有机会进一步了解兽究竟是个怎麽样的人,而自己更不可能让那些人有办法去报复兽。

然而方才那个刺客不仅从一开始就完全没对兽表现出怨恨的模样,之後更被听见兽为他求情的话语,导致当时墨清一整个忍到极致——

他固然不希望别人误解兽,但更不喜欢兽的好让自己以外的人知道啊!

不过即使自己如此不情愿,对兽的承诺他依然会遵守的,只是要派去天牢医治刺客伤势的太医——当然非药师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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