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玉之惆怅凭栏香雪落(生子)+番外——晨樱
晨樱  发于:2012年0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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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衣裳,青的紫的,都是好料子呢,以后可以给小师弟改衣服穿的。还有这块玉石,好像是挺值钱的,到时候咱盘缠

不够了,可以当掉的……”

篱瑾看着那些自己儿时的小衣服,教主送的那块暖玉,还有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有些哭笑不得。这小竹,当真以为是

在逃难呢,而且还是要逃到深山老林里去了……

“嗯,这个这个,这本书上都是名诗,等到时候给小师弟起名字的时候说不定可以用上。”小竹翻着手里的书,献宝似

的捧到篱瑾面前,“对了,师父,你有没有想过给小师弟起个什么名字呢?”

“嗯?”小竹这突然的一问让篱瑾愣了一瞬。

“虽然现在早了些,可是省的到时候手忙脚乱嘛~”

名字么……是早就想好的吧……

“铭……”

“铭?是铭记的意思么?那是要铭记什么啊?像是铭秋,铭雪什么的……嗯……让我看看有什么好景……”小竹移到窗

边,挑起了帘子。“铭什么好呢……”

篱瑾也侧过身去,望着窗外层叠的群山,那大片的青瓷瓦房顶的楼宇已经在不远处隐约闪现。

铭,铭记什么呢……

只是一再告诉自己不要忘记,可是,似乎自己也想不出是要记住些什么了

第23章:找寻

倦鸟返巢,落叶归根,秋阳的余晖撒满整片山林,苍翠的冬青树也被渲染的如同火红的枫树般妖娆。

马车在日暮时分从后山的暗门驶入了一个庄园。

即使行在园中宽阔平坦的青石板路上,路过一处处雕梁画栋的楼阁,外人也仍旧很难想像,这远观甚是朴素低调的院落

之内人丁单薄的家族,是如何将整个中原的冶金,制瓷和丝质尽数掌握在手中的。

坐落于崇山峻岭之中的慕容世家,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可真正入得那扇门的,却没有几个。

神秘,因而才更让人向往,越是看不透,越要想尽办法靠近,这,本就是人之常性……

对于小竹问起这次的落脚之处,篱瑾的回答再简单不过,降生之地。

这里,慕容世家,就是他篱瑾的降生之地,却也只是他的降生之地。

哺育他的,是另一块土地,另一些人。他的心,很难融入这个富可敌国的家族里,这里,还太过陌生。

十岁时就已经知道自己不是没人要的孤儿,而是那个即使幽居于山中仍旧有所耳闻的慕容世家的唯一继承人。可是就算

是看着别的孩子都有母亲呵护父亲疼爱也曾向往到不行,篱瑾还是对那遥远的家族心生畏惧。偶尔也会在梦里描绘娘亲

的模样,可是师父不提送他下山之事,他也不愿提起,毕竟,师父待他如亲子,又有师兄这么个牵挂,他倒不觉孤单。

或许是师父也舍不得他吧,慕容家也并没有通过师父传递过类似接他回家的讯息。师父离世后,只有这位林叔,一季会

来在山中吹次笛,那个家的事情篱瑾多少知道些,但对于那笛声里的呼唤,篱瑾从来也不回应。

那时执念太深,拔不出心里的念想,又怎会想要离开……

“师父师父,这里好大啊!”小竹悄悄将车帘掀起,露出一个小缝,“这里真漂亮,就像是个大花园……”

或许是在偏院的缘故,人并不多,偶尔路过的侍女仆役见着马车,也都颇为恭敬的垂首侧立于道旁,待马车行过方才继

续手里活计。

“我们是要住在这个园子里么?可是怎么还在车上走啊……”

“师父原来也是住在这个园子里的么?这里可比幽溟教气派多了,教里到处都是黑红色的……”

“师父的父母在这园子做事么?都没听师父提过。”

小竹总有问不完的问题,篱瑾不答言,他就不停问着,似乎只是喜欢发问而已。

靠在软垫上,篱瑾把手放在腹顶一圈一圈轻揉着。

下了车,从今往后就是慕容篱瑾了吧。除却前几年过世的祖母,这里就只有祖父和母亲两位血亲了。该要如何面对呢,

二十年未见,不,或许应该说从未见过…… 谈不上激动,篱瑾心里只有隐隐的忐忑……他现在的样子,家中人该会受

怎样的惊吓还不敢说呢。

这个孩子,又会受到怎样的待遇呢。可是不管怎样,他都要护着这个孩子,看着他长大。

进了主院,又行了一阵,马车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在一个堂屋前停了下来。

“少爷,到了,请您下车吧。”林叔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到了到了!”小竹很是雀跃,恨不得推开车帘就跳下去。

篱瑾笑了笑,取过一旁的纱帽带上,细密的白纱放下,遮住了他的容貌,这才由小竹扶着从卧榻上起身,出了车厢。

篱瑾本是极为在意自己现在的身形,故而要求从暗门入府,可是现下却是避无可避。倒不是他在乎别人的目光,可是一

来男身孕子本身就过于耸人听闻,二来自己被当做怪物,那么将来自己的孩子还不被欺负了去。

直到下了马车,看到庭中的侍女下人都垂着头,很是懂礼的样子,篱瑾方才松了一口气。不愧是慕容世家,下人的教养

也都是极好,懂得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想来也是吩咐过的了。篱瑾有些感激的看了看立在一旁的林叔,他却只是微

微倾着身子,抬手请篱瑾入堂屋。

篱瑾不再停留,和小竹走了进去。

入得屋来,却只有几个小婢侍立在一旁,也是垂目静立,并没见到那两位。

“少爷且先稍事休息,老太爷在书房处理公务,等下就会来的,少爷莫急。”

“嗯。林叔,这一路辛苦了。”本是这慕容府上的管家,年岁也不小了,却还一路护送自己回来,篱瑾对他还是很感谢

的。

“少爷言重了,这本就是老奴的本分。那老奴就先行退下了。”

“嗯。”

林叔离开了,小婢倒了茶水来,小竹扶着篱瑾在一旁的雕花木椅上坐下。

环视这不算极大的堂屋,屋中的一样样物件,虽一眼看去就知道不是俗物,却只有行家方才道得出这里每一件物事的来

头。丝毫不张扬的外相下,却是极致的奢华。

屋内的摆设一件件看过,篱瑾也不算懂行的,自然对这些玩物提不起兴致。侧过头来,倒是正面墙上的那副画引起了他

的兴致。

画上是一片竹林,一人一身黑袍,半倚在林中卧榻上,只留一个背影。

大眼一看就知道这画并非出自大师之手,可其间的情韵却甚是自然。

篱瑾可以感觉到画中那人是在等待着什么人,那种极度的思念,也让他极度的惧怕失望。想要回过身,却终于还是克制

住自己。

而作画的人,或许就是他在等的人吧,也只心心相通之人,才能将那种疼惜这般真切的在宣纸上还原。

“不负相思……”篱瑾小声的念着画作上的题字,果然是相爱之人的纪念之作。

只可惜,自己的思念,那人感受不到,不过是单相思而已,永远都只会落空。

“瑾,瑾儿……是瑾儿么……”

身后突然的呼唤让篱瑾吓了一跳,再细听,那妇人因为激动而颤抖的声音让篱瑾有些恍惚。

他慢慢转过身去,站起身来。

“瑾儿……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你终于回来了……”

从小在幽溟山中长大,见惯了豪爽大气舞刀弄枪的女人,对于邪魅风骚的女子也见得不少,这般雍容华贵,举止翩然的

妇人,篱瑾却是第一次见。

虽然仍旧美丽,她却也并不年轻了,父亲在自己出生前就失了踪影,独守空房廿一载,确也是不易。

她面上落泪,脚下的步子却仍旧迈得极稳,举手投足皆不失礼仪。

这位,就是,母亲么……

走到篱瑾身前,妇人一把搂过他,止不住的落泪。

“你终于回来了……娘亲的孩子终于回来了……”

篱瑾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是僵着身子任由她抱着,那两个字却哽在喉头唤不出。

过了一阵,那妇人终是止住了泪水,放开了篱瑾。

“来,让娘亲好好看看你。”说着她就要去掀篱瑾的面纱。

“不,不。”篱瑾推开她的手,头垂得更低了。

“这……”被篱瑾推开的手碰到了一处软软的东西,她垂下眼帘,看到了篱瑾不寻常的身材。“篱儿可是得了什么怪病

?这……这……”

“……”篱瑾不知如何作答,一时间很是尴尬。

“你快回答娘亲啊,你到底是——”

“篱瑾回来了!”妇人急切的追问被一声沉稳浑厚的男声打断,

篱瑾抬起头,只见一头发斑白却精神矍铄的老人健步迈入堂屋,心知这便是慕容家当家,自己的祖父慕容明敏。

屋内的人见他入内,纷纷躬身行礼。

“好了好了,都下去吧。”他挥退了屋内的大半侍从,朝这边走来。

“父亲,瑾儿怕是得了什么大病了……这可怎么办啊……”那妇人的声音里又带上了哭腔,自出生起就再未见过的儿子

突然回来,却又像是得了重病,再好的修养也维持不下去了。

慕容明敏皱了皱眉,“小玉,不要总是这么一惊一乍。”

他的目光凌厉,一个眼光扫过来,篱瑾霎时有种无可遁形的感觉。

慕容明敏走到他身旁,眼睛把他全身上下瞧了个遍,眉头却是越蹙越紧。不发一言,抬手捉住篱瑾的手腕。

“祖父。”突然被他扯过胳膊,篱瑾轻声唤了句,却也并没引起什么注意。

慕容明敏闭着眼睛为篱瑾切脉,屋内悄声无人言,只有母亲轻声的啜泣。篱瑾可以感觉到祖父周身围绕着强大气场,那

种压迫感让他就这么任由祖父捏住自己的腕子,忘记要挣开。

看着祖父的面上神色,篱瑾不由苦笑了一下,这果然太过震惊了。也不知自己还能不能被接受。

“你怎么把身子弄得这么糟糕!”慕容明敏睁开眼睛,眼中尽是怒色,“这琼隐的余毒倒是小事情,可这……唉……造

孽啊!”

他的话倒是让篱瑾愣了,他老人家似乎并不十分惊异,目光里的无奈反而更甚于愤怒。

可小玉听到老爷子叹气,脸上刚刚挂上的希冀顷刻褪去,“父亲,这……这可怎么办啊……”说着就又要掉泪。

“篱瑾,这胎,不能留。”

“祖父!”这句话话让篱瑾惊得猛然抬起微垂的头。

不过显然更吃惊的,另有他人,“什么?父亲您说什么?”小玉被他这句话弄蒙了。

“不行,你肚子的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

******

顾朗坤坐在床边自己曾经数次坐过的地方,望着满室的晦暗,听着窗外呼呼的风声,心中一片空荡。

他,走了……

昨日教主出关,今日便要行血祭,他踌躇了半天,直到日落西山才上了山。

还未进屋,心就隐隐的有些不好的预感,眼皮也跳得厉害。

扣门的手有些颤抖,推开院门,院子里很安静,都到了掌灯时分也不见燃火烛。几步走到篱瑾的卧房前,推开门,想要

问他,为什么天都暗了还不掌灯。

可是篱字刚刚出口,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幽暗的屋子里,飘荡着尘土的气息。

他突然感到很着急,快步在院中各处找寻,祭坛,泉池,灶房,小溪……没有,没有……

篱瑾不在,小竹也不在……

再不能像上次找不到他时那样狠狠的说,“知道要血祭还乱跑。”

因为自己知道,现下心里这种不安的感觉,和上次的不耐绝对不一样,更何况想要寻到他的急迫心情,不再仅仅是为了

那碗血……

“篱瑾?篱瑾?”试探着呼唤他,却只听到自己声音在院子里的回音。

不停的在院子里踱步,他安慰着自己,或许篱瑾只是去别处了,也没谁说他就一定要呆在着玄冥坛不是。

可是,他会去哪里呢?

对了,后山,指不定是去看师父了。

提起步子就往后山走去,眼前好像已经可以看到那个白色的身影在青石碑前静立的模样了。

可是,在师父墓前却没有见到那人。

呆立了一阵,忽然觉得他可能是又回了玄冥坛了,不及多想,马上迈步往回走。

回到玄冥坛,那里仍旧是一片昏暗,于是又觉得他是不是还在路上,转身又回了竹林。

急急的穿行在后山竹林,起初是在疾走,后来却是跑动着向前,还有几次差点被路上横着倒下的竹竿绊倒。

外人若是见了顾左使现在这个样子,怕是都要惊奇了。清冷淡漠的左使大人,总是云淡风轻,潇洒随性,什么时候犯过

急。

顾不得许多了,只是想要见到那个人。

篱瑾啊,你在哪里……

原来,你对我,已经这么重要了……

直到累得扑倒在青石碑前,泥土溅了满身,心里才不得不承认——

篱瑾,好像是真的走了……

“师父,他真的走了么……他怎么就走了呢……我明明没有告诉他那件事请啊,他怎么就走了……为什么要走呢……”

漆黑的夜里,万物休憩,只有冰冷的秋风撩拨着发丝。

再不知还有什么地方可寻,原来,一直都是你等在那里,若是你离开,我连去那里寻你都不知道……

浑浑噩噩的走回玄冥坛,坐在他的床边,顾朗坤就一直这么发着呆。

再没有人拽着自己的衣襟,像是撒娇一样说着,“坤哥哥,我头晕……”

再没有人献宝似的托着白瓷盘,祈求一样说着,“坤哥哥,尝一下吧……”

再没有人惊慌的抚上自己的眉心,惶急的说着,“坤哥哥,我不疼……”

突然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血祭。自己若是不能把圣血送回,教主是定要生疑的。

可是……

若是自己把篱瑾离开的消息上报,以幽溟教的实力,找到他和小竹,不过是时间问题。

虽然自己也很想寻回他,可是擅自离教可是要受教规惩处的,他身子骨那么弱,怕是受不住的……

瞒过这次,篱瑾很快就会回来的,他会回来的,这样教主发现不了,他自然就不用受刑了。

这么想着,顾朗坤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决定。

他拉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了自己精装的胸膛……

“你会回来的,是吧?我还没有告诉你,我似乎也有点不舍得,你怎么可以走呢?你一定会回来,会的!”

第24章:暗涌

青冥阁内堂,寥寥几根灯台托着跳动的火光,烛影幢幢,分外幽暗诡异。

慕洋半卧半倚在宝座之上,修长的手指托着白瓷碗,凑近鼻尖细细的嗅着,美艳邪魅的脸上带着一副悠闲的神情。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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