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者看起来是一样的,既然只有三项,三项比例又是1:3:6,按照惯性思维,就会顺势的认为,三者加起起就是满分100,可是人家监考,有说过三项加起来的总分是一百吗,如果是一百的话,为什么不直接说,而是隐晦的说他们的比例。
这是一个语言陷阱。
想清楚其中的关窍,张若水脸色发白,顺着这个思路思考下去,“这门考试还有别的评分标准?”
“你太聪明了。”易小尘对张若水的赞美溢于言表。
为了以防张若水被易小尘气晕,张景云接过话茬,“你想想看,内脏,开颅,截肢,已经包括了外科的所有精髓,要是一个人在这三项上能拿到满分,那么他还为什么要来医学院来当学生?当教授都够格了。”
特别是截肢,那需要神经接驳技术,那是他们级别的人能动手的吗。
既然不是考他们的技术,就是其他的东西。
医生,需要什么,他们掌握的是人命,稍不注意,造成的后果,根本就无法挽回。
在尸体进入他们眼睛的那一刻起,考试就已经开始了。
看着尸体呕吐者,减分。
在监考老师第一次说各课成绩单独评分后,离开的人,临阵而退,自然没有了成绩。
第二次,监考老师说明考试内容之后,离开的,知难而退,同样也没有成绩,但是比前者给监考的印象要好一点。
基本上,选择开颅和截肢的人,成绩也不会太好,除非他的技术能处理的完美无缺,监考老师的第一句话就是“要把仿真尸体当做活人,患者”,头是活的,内脏是死的,腿是活的,只有选择内脏的才不会造成更坏的结果,医生的技术再差也会让患者,死第二次了。
而开颅,和截肢,没有把握?你能在患者身上做人体实验?
内脏是唯一的生机。
这项外科考试,考的是医生的品行和细心。
如果不是这样,对外科一知半解,只有一张人体结构图的张景云早就撤了,而张若水在选择难度最大,回报最高,风险最大的截肢的时候,就已经输了一半。
人家只不过想做一个美腿,你明明知道自己的的技术不过关,为了巨大地回报,勉强上阵,你给人家弄成瘸子,你这不是缺德啊。
最后,监考老师说五分钟之后开始手术,提前动手的,又要被减分。
出这个考题的教授,不知道多么缺德,才出了这么坑人的题目。
张若水已经摇摇欲坠。
第二十八章
张景云此时很感谢张若水的教养,尽管她被打击的脸色发白,摇摇欲坠,至少她没有尖叫,也没有失魂落魄到哭天喊地,继而蒙受重大打击的晕倒,然后劳烦他们送她去医院。
张若水不是输不起的人,只是没想到,输的人,一个是她从来没有正眼瞧得哥哥,一个吊儿郎当活像个流氓的小混混,不过,就是这样两个人,看到她没有看到的。
她不相信,成功会像运气降临在每个人的身上,哪怕一个人有一点比自己强,张若水也会对那个人保持尊重。
张若水脸色复杂的看着张景云,“二哥,我收回我刚才说的话,为我刚才说的话,对二哥道歉,对不起二哥。”
你妹妹真务实啊,易小尘对着张景云无声的说道。
只会对‘强者’保持尊重,而从没有对没有用的哥哥保持尊重,脑袋里只有强者为尊的概念,这好像是张家人共同的特性,张景云唯有苦笑,张若水这种优胜劣汰的观念并算错,但是前提,他们不是亲兄妹,家应该是一个港湾,而是丛林。
他很适应这种丛林法则,他从来没有怕别人看不起自己过,凭他这一双能拿到他想要得到的,他能得到的,都是自己努力得到的,他活得理直气壮,事实证明,以他的头脑,他活得也比很多人要活得好。
况且,老天爷,对他从不刻薄。
和张若水分开,下午剩余科目才会考试,张景云留言给关闭通讯器的金毛,和易小尘去了餐厅。
因为没有确定招生,自然没有饭卡,今天食堂也可以使用现钱。
食堂里采用自助餐,大概多数的考生还没有结束考试,医学院好像是最快的,饭堂的人不多。
“你吃什么?凉拌猪肝?麻辣肺片?血豆腐?红肠?”易小尘拿着盘子占在自主餐桌前说道。
张景云眼前闪过一堆碎肉,胃里微微翻腾,要不是自己经常杀鸡,胆子又不小,估计面对人内脏的那一刻早就晕了,短时间吃什么什么内脏,肯定会有心理阴影的,没想要易小尘还故意恶心他。
易小尘托着托盘,从头走到尾,夹了一堆自己喜欢吃的,“得了吧,你还是尽快习惯,解刨个尸体,拉出跟肠子,在医学院司空见惯,拿跟大腿骨压被子,顺手拿肠子当绳子,也是平常,你要是看见一次,就没有食欲,进了医学院,一个月你就能把自己弄死,再说了,那也不是真的人尸体,医学院就是去刨墓地,也不能找到这么大数量的尸体,都是做的逼真的仿真品,保证你划开大动脉,那血呼啦啦的流的跟真的一样。”
张景云打了一个冷战,易小尘形容的情景太可怕了,拿大腿骨压被子?拿肠子当绳子?是不是还要拿人皮当书签啊,好阴森的鬼故事啊,他还是走读吧,要是住校的话,他怕自己晚上起夜会被吓死,至少金毛,长得比大腿骨还要好上那么一点点。
拿了一份炸酱面,和一点素菜,找了个空座坐下。
为了方便一会儿金毛找过来,张景云选择了一个很显然的位置,对着窗户,扭头就可以看见从食堂门口出入的人。
张景云一边吃饭,一边时不时的看着窗外。
一个绯色长裙的身影。
“咦?原来你有一对双胞胎妹妹啊。”易小尘看着穿过食堂门口的两个人影,“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不过咱们先前碰到的那一个事业型,明显没有这一个惹人怜爱啊。”
易小尘露出一副猪哥脸,“这气质,这身段,是学艺术的吧?”
张景云失笑,越和易小尘相处久了,他觉得自己越是相投,虽然他的嘴巴有些气人,但是他的行为从来没有出格,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觉得,他没有他的言语表现出来的好色,好吧,男人没有不好色的,也许易小尘比一般的男人要好色一点,但是绝对的,风流不下流。
再说,他觉得他跟易小尘的关系好过他跟张家姐妹的关系,要是易小尘占他亲妹妹的便宜,他非把他大的满地找牙,就是口头上占便宜也不行。
而面对张家姐妹,貌似这个可以有。
易小尘也是察觉到了他们彼此间的恶劣关系,他没有顾忌的张嘴,同时也为他的小兄弟舒口气,“不过她们好像过来了?”
张若菲很生气。
一直以来她觉得自己的天分很好,她也很努力的练习小提琴,每天六个小时的必修课,五岁到现在,哪怕是生病了,也从来没有停下过,她的老师是知名的演奏家,她也经常去观看著名的演奏会,她有自信,有努力,有视野,有天分,皇家首都音乐学院是她梦想的殿堂,她盼望今天已经很久了,她甚至准备好了在帝都酒店开庆祝宴会。
没有情感?
监考老师居然说自己的音乐缺乏感情,尽管流畅,悦耳,技巧在这届也属前列,却没有感染了,这是她音乐的致命缺陷。
监考老师遗憾却坚定的对她摇了摇头
她落榜了,几十个任职教授没有一个愿意收她做弟子。
虽然音乐学院,除非特别和心意的才会当场拍板入取,大部分都会由教授经过各方对比之后,才会决定收徒名单,但是同样的,也只有特别不和心意的,几乎没有任何希望的考生,被当面不留情的通知落榜,连复核的机会,都不用想了。
张若菲红着眼眶,冲了出去,抱着找过来的张若水就哇哇大哭,“为什么为什么是我,这么多人,为什么是我落榜?”
张若水渐渐有些不耐烦,她这个姐姐有心计,却也还是一个小孩子,心计从来没有增加她的智商,“姐姐,你不应该问你为什么落榜,而是应该要想,在全国这么多优秀考生之中,你凭什么比人前强,凭什么是你考上。”
能在这里的,无一不是从小努力,无一缺少天分,无一不是抱着期望,只有比别人更胜一筹的实力或者天分,才能在这里脱颖而出。
至于,张景云,自己这个二哥,无疑的,他有非同一般的领悟力。
张若菲渐渐止住了眼泪,“那我怎么办?要不然我去求教授们再给我一次机会?”
说着,她跃跃欲试。
张若水扶额,拉住姐姐,“姐姐,你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皇家首都学院,每届招生,都是会监察院派人来监督是否有人作弊?没有哪个教授会为你坏了规矩的。”
这时候,一个长相很甜美的小姑娘,从考场里蹦蹦跳跳的就出来了,一副刚从天堂而回的样子,手里拿着一缀着缨络的精美像请帖一样的东西,那应该就是这届艺术学院的入学通知书,她应该就是被哪位教授非常满意,当场收徒的。
那一个小姑年,对着那张明黄色通知书,啪啪啪的就开始亲吻起来。
周围的人无一奇怪小姑娘如此失态,对她都投以羡慕嫉妒的目光,还没有参加考试的考生犹甚。
张若菲的眼睛险些没有喷出火来,“那个人我认识,是我老师教的另一个学生,她学小提琴还没有一年,凭什么她能考上,我就考不上。”
“大概是教授认为,她的潜力比你的大。”
潜力大,将来的路就越宽广,成就就可能越大,张若水也有些伤感,世界并不是付出就有回报的,有的人天分高,稍稍的一努力,就能超过普通人十倍的努力,张若水学了11年的小提琴,输给了一个才接触小提琴半年的手里,自己呢,败在了一个也许只是业余爱好,没有受过专业指导的张景云手里。
谁能比谁更好呢。
不服,不认输又能怎么样。
张若水安慰性的抱了抱张若菲,“好了,咱俩也算是同命相连,你落榜了,估计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张若菲开始有些喜意,顿时想起妹妹这些年的努力,有些物伤其类,着急的问,“怎么回事,爸爸不是说以你的技术,要考上医学院,至少有八成的把握?”
张若水的老师,就是张立军,在考试之前,张立军更把张若水带在身边,突击指导了进三个月,按理说,应该是十拿九稳才对。
“哎,技不如人而已。”尽管心里难受,张若水也承认自己技不如人,虽然考题有些刁钻,但是,出的考题也不能算是错,只不过剑走偏锋,考的不是技艺,而是心性,既然考题是同一个,没有例外,人家能注意考题中的陷阱,自己没有注意,掉下来了,也不能怪挖坑的人。
张若水实事求是的说完经过,“没想到二哥也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也许张家,今年只有二哥才能考上皇家大学。”
张若菲落榜,张景辉还没成年,张若水在自己精通的外科上失利,考上的机会也已经微乎其微。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张若菲面色有些古怪,“你嘴巴里说的那个人真的是我们二哥?”
“你不信?”张若水奇道。
“要是你换做我,你信吗?”张若菲反问。
“我是亲眼的看到的,不管你信不信,我信。”张若水正色道,“扪心自问,你我真的了解二哥吗?”
第二十九章
张家姐妹托着装满食物的餐盘,径直向着张景云那桌走了过来,“二哥,能一起吗?”
两个人长得漂亮,气质各有千秋,美女总是吃香的,普一进门,就有很多男人瞧了过来,张若菲一开口,顿时羡慕的眼神,扫射着张景云和易小尘。
张若菲很是自得,不得不说,这也是她渴求进去皇家首都学院的另一个目标,她的婚姻。
张景云和易小尘对视一眼。
易小尘开口道,“无论什么时候,我的身边对美女欢迎之至。”
美人吃香,是至理名言。
张若菲坐下,吃着排骨套餐,虽然她的心里对今天张景云的行为还是有些疑惑,但是,张景云地位已经不一样了,无论他到底用的什么手段,只要他考上,她第一次正眼而不是敷衍的面对张景云,状若无意的,“二哥,你怎么没有跟在木家少爷身边?”
张景云眼前一亮,难道——,金毛终于被人不长眼睛的看上了。
张若水不赞同的看了一眼妹妹,挖人疮疤干嘛啊,貌似,张景云在木家并不受重视,“二哥,妈妈已经把你的房间收拾好了,二哥什么搬离木家?我和姐姐去帮二哥收拾行李,还是二哥准备住校?”
再对张景云没有关注,张若水也知道,最晚一个月之后,木家的大少爷就要成年了。
张若菲后知后觉的想到这点,失望是有一点,木家大少爷啊,将来立在顶端的木家掌门人,连张景云凭借一个木家的名号,都可以进入皇家首都学院,她可不相信,能张景云是凭借自己考上的去的。
开什么玩笑。
想到自己失利,张若菲又有些不缀,迎来了张若水警告性的一瞥。
但是音乐学院对张若菲的吸引力太强了,她自动忘记了,在张若水面前做出的保证,“二哥,你跟木家少爷关系一定很好吧?”
张景云迟疑片刻,不知道他应该摇头,还是点头?他们关系,有点诡异。关系好?谈不上,但是都滚到一个床单上了,也不能说关系不好。
他的迟疑被张若菲看做是被她说破之后的尴尬,张若菲有些气苦,一瞬间,她几乎要把自己今天落榜归咎在张景云的隐瞒身上,要不是他存心隐瞒,只有他能想着他这个妹妹,不是留着便宜自己占,哪怕不能像他一样,几乎红灯全开,提前拿到了考题,或者提前得到了暗示,至少,木家和监考老师打声招呼,就只是打一声招呼,也许她就可以进入音乐学院了,毕竟,音乐这种东西,随意性太大了。
往事不可追,现在追究无事于补,张若菲耐着性子,没有等到张景云的回答,就急不可耐的道,“二哥,我落榜了。”
“啊?”张景云满头的问号。
她落榜了?难道来索要安慰,不会安慰人啊,他唯一使用的安慰话只有一句。
“那个,节哀顺变。”
张若菲脸色一青,谁说他这个二哥变了,还是榆木脑袋,不会说话的臭嘴。
眼见着张若菲脸色僵硬,张若水暗叹一声,你说的这么隐晦,鬼才知道你要表达的意思,你要求人,至少要摆出求人的态度,而不是寄希望于被求者领会你的意思,主动把这件事情揽下来。
张若水直接的开口,“二哥,这届我们可能都要落榜了,我和姐姐想求二哥,看看能不能让木家帮我们引荐一位老师,把我们收为记名弟子,我们明年再考,考上之后正式拜师。”
首都皇家学院,招生考生,原则公平,公正,公开。
考试之中,不仅会有监察院监察是否有人作弊,考试之后,全程的影响资料,就会被公开放到网络上,基本上杜绝了舞弊,保证了考生人人公平。
实际上,绝对的公平是没有的,在超越一定地位之后,这种公平就荡然无存,他们凌驾于公平之上。
这就是皇家学院的编外制度。
凭借实力,名家看不上你,走正常途径,是不会收其为徒的。
但是无论在怎么样的名家,只要他活在这个世界上,他就身在利益之中,哪怕不食烟火的神仙,也需要供奉不是。
记名弟子,两全其美了。
考试作弊了?没有。
进入皇家学院了吗?没有。
人家教授老师愿意私人收徒,谁能管得着?
等到第二年,记名弟子,凭借自己的能力,考上了皇家学院,人家也是按规矩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