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和泉桂
和泉桂  发于:2012年0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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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也不敢说出实话。

穗高曾严正告诫造也,千万不可与天野私下往来。

透也希望穗高有些什么反应。

这是透也善意的谎言。

而穗高却把这件事着成是天经地义,更让透也的心刺痛。

亲眼目睹坐在位子上的穗高与女性编辑谈笑风生,透也的情绪就更激动。

……他不能接受!

也不许穗高如此。

不管有任何理由,透也都不许自己以外的人接近他。

即便卑微如自己,穗病的身边只能有透也自己。

一股妒意在内心燃烧。

已烧至熊熊烈焰。

透也现在就想冲到穗高的身边。

他自己都很讶异,原来在他内心底深处埋藏着似火山爆发般炙热的感情。

透也一直努力克制住,不让这热烈的感情散发出来。

“樱井先生,你是怎么了?”

“啊……对不起。”

听到天野的声音,透也才又坐直,对自己眼前的他微笑。

基于礼貌,透也挤出一丝笑容。

今天透也必须给天野一个答案,可是透也的心绪已混乱迷惑。

如果接受天野的告白,他又会回复不诚实的自己。

就如抛弃美和的丑陋的自己。

就算对穗病,透也也不能如此,遑论是对别人。何况,透也也害怕去伤害别人。

他真的下能再做出让自己都憎恨的事出来。

过往那些丑恶的感情,已足以让他悔恨一辈子。

天野选的是香槟,就是顾虑酒量不佳的透也。

查尔特勒种的白葡萄酒很爽口,其特色是酸味很强。

“这个餐厅我很想来一次,因为我完全没有在饭店吃饭的机会。”

听天野如是说,透也附和地道“是吗?”。

既然原稿完成,就来这里庆祝一下。所以,透也要尽量装出很开心的模样。

天野发现透也有些无精打彩,于是就讲些笑话让他高兴。透也十分感谢天野的体贴。

他们两人点的甜点也送来了。

透也点的是冰凉果汁,天野是烤苹果。

“对不起,你陪我是不是很累?”

“不,没这回事,我很高兴能见到你。”

“那我就放心了些。”

天野的声音,能安抚透也的心灵。

天野的音质与穗高的不同,但都是能触动透也心弦之声。

“如果你不想当我的恋人,不如就回家去吧。”

不料,天野迸出这句话。

不过,听得出天野的口气很真诚,反而让透也无以回答。

“你是说……”

“或许我可以让你忘记所有一切的不快,可是我不喜欢趁人之危。”

到此,透也才领会天野所说的是做爱之意。

“看到你这么痛苦,我实在不忍心再问你是否愿和我交往的话。”

如果真的可以忘怀一切,不知有多么开心。

透也希望把穗高这个人,与他之间的感情视作过眼云烟。

“我是可以对你温柔体贴到让你忘怀一切又销魂的地步。”

天野的手,抓起透也细瘦的手。

透也不能太无情把对方的手推开。

“我曾对你说过不干小人的行为。对你与穗高的事,我绝不会散播流言中伤你。”

就是因为天野的善解人意,让透也倍感愧疚。

“我已订了房间,你跟我来吧。”

透也只有跟着这比自己年轻的人走吗?

现在看来,能解救自己的只有天野。

“我已有心上人。”

“我知道。可是,恋爱并不是不散的筵席,终有分手之日。我已不小,才不相信爱是永恒的话。”

透也很困惑的望着天野。

“我想世界上没有亘古不变的爱情,所以樱井先生会喜欢上别的对象,本来也不是太不合理的事。因此,你犯不着因为

自己对感情不忠而自责。”

天野说的未尝没有道理。

透也自身便亲自体验到世上没有不渝的爱。

自己便是毁除未婚妻的订婚,爱上了穗高。

既然自己已经伤害到第三者,又何谓完美?

凡是人都会有所背叛、编谎言。

只要闪过穗高的话,透也就难过得快窒息。

“不对,我只对所爱的人作那种事。”

“我也一样。但和我上床后,樱井先生可能会舒服一些,又何乐不为?”

天野的话很露骨,也很诚实。

“……对不起,我去方便一下。”

透也趁此之便闪到柜台去,把帐结清。

在明亮的大镜子前,出现的是一张愁苦的脸。

看起来有些扭曲。

在不断深呼吸后,用手押在自己胸口上。

他透过上衣,把手触着心脏部位。

透也在如此绝望中仍要求生,而且,往后还要过着没有穗高为伴的日子。

和天野在床上享受肉体的瞬间快乐后,就可以把对穗高的思念消除吗?

透也不禁有些心动。

他不能让天野等太久,很快就回到餐桌。

“老师,时间差不多了。”

“啊,啊,要走了吗?”

天野善于察言观色,对透也欠个身“谢谢你请客”。

在店前没有人,就这么分手很恰当。

“房间在二十层,从这一栋搭电梯去就可以。”

天野今天的态度,有些强硬。

“天野老师,我还是……”

“你既然有这么冲动的性欲,又何必隐忍?”

天野弯下身,凑在透也耳畔嗫嚅。

透也的背脊一阵冷颤。

他忆起被穗高搂紧在怀中,难过得连呼吸都困难的景象来。

然后被穗高那生龙活虎的阴茎贯穿自己。

“如果你和穗高棹做不觉得舒服的话,就更需藉助引人来弥补。以樱井先生这么正经的人,不可能自己用手解决发泄吧

。”

透也被天野说的话,羞得两眼不知往那儿看,他很尴尬。

就在他举棋不定时,天野抓住他的手。

“啊!”

“如果你没有反对的意思,我就带你上去喔!”

被天野怂恿的眼神盯视,透也快要迷失了。

未与穗高有肉体的接触,已有三星期之久,身为男人的透也,他的性欲忍耐度也有限。

天野会怎么对待自己呢?透也不禁幻想起来。

就在这个瞬间。

“如果你们已经谈完公事,可以把他还给我吗?”

冷不防,透也听惯的美声响在耳际。

透也不可置信地回过头一看,原来穗高不知何时已站在那儿。

“穗高老师……”

天野十分惊愕地看着穗高,接着就把透也的肩搂得更紧。

透也也很自然地回抱天野。

他的脑袋空空如也。

穗高怎么会在这儿?

“樱井先生和我还有事,你可以放人吗?”

天野也勇敢地迎视穗高,用很毅然的口吻对他说。

“我只把樱井先生借你至你们谈完公事为止。”

“你没听到我说要和樱井先生办私事的吗?”

天野对穗高用挑衅的言行,理直气壮地顶撞他。

“如果是办私事,我更有优先权。”

透也听着天野十分傲慢的语调,说不出话来。

“你过来!透也!”

听著穗高的命令,透也下意识地动了动身体。

可是,天野却把透也抱得更用力。

其力道之强,不容透也抗拒。

“你不能听他的!”

天野对透也低声耳语。

“你如果听他的,一定又会受到伤害!”

可是。

要怎么办?

着着穗高的脸、听着他的声音,透也的心麻木地疼痛着——因为他还爱着穗高呀!

爱他的心,有增无减。

不管穗高怎么伤害自己,透也就是比谁都爱他。

透也根本不想离开穗高。

只是他说不出任何理由来。

透也只对天野小声说一句“请你原谅”便把他推开。

当然,接着就投向穗高的怀抱。

只要动着汗淋淋的身体,塑胶座位就会喳喳作响。

从日谷比搭车不需十分钟车程,坐在计程车后座的穗高,却不放弃任何机会地在玩弄着透也敏感的身体。

“……啊!”

被穗高轻轻推开膝盖,身体就有反应。

但透也只有拼命忍住呻吟,以免引起司机好奇的视线。

“你的酒喝过多了吗?那可不行,自己要有节制一点。”

被不知原委的司机关切地一问,穗高回应对方说“你说得对”。

透也用着泪珠滋润的眼神望着穗高,后者毫无顾忌地把他的手爬到透也的大腿内侧。透也就在他每动一次手时,用吞口

水的方式忍耐。

车子在大门口停下来后,透也跟在穗高后面也下了车。

奇怪!穗高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而透也的疑惑,随着穗高下一个行动获得解答。

把透也带到房间的穗高,先进了浴室。

透也的西装被他轻轻解开,人也被逼到磁砖上。

“等等!”

只是穗高充耳不闻,热水忽而如雨般地淋在透也的头上。

“你在干什么?”

透也不禁愤愤地大叫。

“我要把你身上别的男人的味道都清除干净!”

穗高的话很冷,动作更不讲理。

“你被那个男人触摸过的衣服全都要丢掉!你把它脱下来!”

“他才没有对我怎么样!不用你管!”

在计程车内,穗高已分秒必争的不放过欺负透也的机会,现在更残忍。

透也的怒吼声,在浴室中奇妙地回响着。

“如果你只求肉体的快乐的话……可以把我忘掉啊!”

“谁说过这种话?”

透也反驳他。

“我受够了!”

坐在磁砖上,透也虚脱地垂下头。

“所以,连别的男人也满足不了你吗?你的性欲有这么强吗?”

“天野老师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而且,我要和谁怎么样,也是我的自由吧?”

“你早就是我的人!我就是怕你忘记,才来找你啊。”

穗高的话充满了自信。

“我听腻这种话了!而且,我也不喜欢被你当成是玩弄的对象!我是有心有感情的人!同时,我也知道老师已有心上人

!”

站在透也身旁的穗高,俯视着他。

“我除了你,对任何人都不感兴趣!而且,我也不会把你拱手让给别人!”

“你根本不爱我,又何苦如此?”

“我喜欢你。”

穗高用很泰然的口吻说。

对方可知这句简短的话,让透也很困惑?

“你不要寻我开心!因为压根儿看不出老师会喜欢我呀!”

穗高的喜欢,为何会使透也难过又受伤害?

是因为对德高已不重要的透也,令人不能信赖吗?

“说真的,我还不知道要怎么表现,才是喜欢你呢!”

然而,穗高却会对人性描写得如此细密、透彻。

“所以,只能按照我的做法。”

跪着的穗高对透也似啃噬的吻,激烈得让透也快昏死过去。

“……啊!”

“不过,如果你肯说出来,我自然会懂。你快告诉我,要我怎么做?”透也的耳膜,尽是穗高腻人的声音。

“我都会达成你的要求!”

透也的心也跟着醉了。

那个傲慢倔强的暴君,今天却对透也特别迁就。

可以再问你一次吗?

“——你可以不要再唬弄我吗?”

“我从来就没有唬弄过你!”

“那就快告诉我!”

要我怎么做?穗高冷静地问。

“——你喜欢我吗?”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他的唇轻轻点在透也的眼睫毛上。

“那就不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我喜欢你,透也。”

从穗高口中吐出的这句话,犹如品尝了一杯美酒,使透也有微醺之意。

“那你可以对我说——我爱你吗?”

穗高如果不爱透也,他是绝不会说出口的。

如果不爱而说出口,就是说谎。

穗病也会明白透也流泪的原因吧?

透也被浴室的水淋着。

“我爱你。”

穗高用咬耳朵的方式对透也说出了这句话,透也呜咽着圈住穗高的脖颈。

这句带毒意的甜言蜜语,在透也的胸口扩散。

“我也爱老师。爱得已快要抓狂了!”

透也笨拙地表达自己。

“我只要老师,别的人对我都没有意义!所以,我才那么不安……。”

透也要的是穗高的怀抱、结合。

如果都得不到,透也就缺乏充实感。

“所以,你偶尔要说爱我的话。”

穗高把透也湿淋淋的发丝拨上,把他的唇贴在透也的额头上。

“我已说过啦,你还不满意吗?”

“只说一次,当然不够……”

透也撒娇地把头埋在穗高的胸口。

他把脸贴在穗高已湿的衣服上。

“早知道我就早点说出来给你听!”

“因为好像只有我单方面喜欢老师……我又害怕去证实。”

但还好他们终于坦诚地互相倾诉心声。

穗高一定会笑透也很傻气吧?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因为都是我去找老师,老师都没有自动说要见我的呀……”

“——你……”

穗高顿了一下,才又说。

“你以为我每天在家闲闲没事干吗?”

“咦?”

“我是忙得不可开交,但我还是很惦记你。”

穗高会惦记他?

这是透也想都没想过的。

原来穗高都是待在家里,等待透也吗?

穗高之没找他,是因为他把透也说很忙的话当真?

“……怎么可能……?”

“我不是和你约定过,不对你说假话的吗?”

穗高边说,边把透也渗在眼睑上的泪水吸干。

透也着实错怪了穗高。

而且,还怪穗高未向自己表白他的情意。

被他形容可爱,还嘟嚷着抱怨。

“可是我……”

透也认为自己不管是在才华或外貌及金钱、地位上均不如穗高。

所以一直处在怕被穗高抛弃、不要他的恐惧中。

透也会有这种患得患失的心理,就出在他太想占穗高为己有。

当然,这是不知天高地厚,但透也已被爱冲昏了仅存的理智。

过了半晌,透也用抖颤的声音据实以告。

“不容否认你有你的想法。但你这种想法,其实和我的也不谋而合呀。”

“但就我认为,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可以与你抗衡。”

“那么那个六风舍的人呢?她是在找结婚礼堂吗?”

“哦,你是说六风舍的富山小姐吗?当然是为了下一本小说的资料。”

耳边又是穗高柔美悦耳的话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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