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色男孩——高圆寺葵子
高圆寺葵子  发于:2012年0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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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刀刃尖的……美工刀可以吗?”
“嗯,总之只要能切东西的什么都可以啦。”
进藤忽然大惊小怪地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只听唰的一声,他至少往后跳了有一米远。
似乎是很害怕的样子,而且他那怯怯的眼睛还睁大到不能再睁的极限,好像被吓得很厉害。
“美工刀的话,我倒是带着,可是……”
而且他还小小声地答着。
“那你就借给我啊。”
我说。
“咿咿咿——”
他发出惨叫来。
到底我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啊?
这样的进藤站在眼前,简直就好像我欺负了他一样。
我是焦躁万分,相当恶狠狠地说出了最后通牒来:
“进藤,你要借还是不借干脆点说清楚。而且,你到底还算不算我朋友?”
“没……没有的事!”
对超级有礼貌超级认真的进藤来说,果然这“朋友”两个字是最无可取代的东西。他最终把美工刀递给了我。但是他那

态度很明显是千不情万不愿。真拿他没办法,给我摆这种难看的脸,而且脸色还像纸一样苍白,视线无法平静下来似的

一个劲地盯着别人的表情看,还开口说道:
“东乡……我想我能理解你,千万别有什么奇怪的念头啊。”
喂——!你罗索似了——!
我有说过到底要干什么了吗!我啊,只不过是想用刀子在右手上划一道,让它暂时无法使用而已,只有这样而已啦!就

算我知道进藤是个很照顾朋友的好人,也一直和他交往到今天,可是像现在这种情况,我真是想踹他一脚了……
我完全无视掉还在说着这个那个的进藤,走到外面。
总之,必须在洋一郎出现之前把一切都做完才行。我可没有多余的闲工夫。
咔咔咔,我推出了美工刀的刀刃。哦,真不愧是进藤老师,这是把锃光瓦亮的新刀子呢。
(一定是非常锐利好用的吧……)
呵呵,我不由就窃笑起来。
好了,接着要切哪里呢。是手指,还是手掌?美工刀的话,还是手腕好一些吧?
正要把推出的刀刃落在手腕上的时候,趴在教室窗子上张望的进藤他……
“哇啊啊啊啊——!”
——高分贝的惨叫。
(不要分神!)
就这样暂时拿着刀子犹豫了一下后,我忽然改变了想法。
“不过,我还是讨厌疼,还是让别人来做吧。”
我把刀子扔到背后,惊慌的进藤了连忙用身体遮住它。
“别轻生,别轻生,东乡!”
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奇怪的刃。
变更了预定的我迅速地离开了高中。
出了校门,马上即使被银杏数拱卫着的坡度不大的下坡道了。这些被淡绿色的围栏隔开、站立在道路旁的树木们,春天

萌发出新绿,夏天成为一片鲜绿的浓荫,秋天则以艳丽的金黄让我们的眼睛感觉到无比的愉悦,可是很遗憾,现在是最

槽糕的季节。光秃秃的树枝上连片枯叶子都不剩,看起来就是一副凄惨的样子。
我看也不看地哒哒哒冲下坡道。
跑了几分钟,就看到了大路。
这是一条被中央分离带隔开来的两车线的道路。这样的话,要寻找合意的车子会很容易的吧。大路上总是有各种各样的

车子在行驶着的。
从大到小……从开得快的到开得慢的……
小的车子,仔细小心的司机,而且还要在车子停止的那一刹那之前,这三点就是最重要的要素。小车子的话危险也会减

少很多,小心的死机就不会开得太快,而且车子在停止之前要抓跳过去的时机也容易一些。
总之,就是能让我只折一条胳膊就能了事的好车子。
还真是说来就来。就在这时,对面来了一辆和我的条件正符合的绝好车子。
而且,对方看到站在人行横道上的我,还特意放慢了速度。
“Lucky——!”
我直直地朝着那辆车子前头就要跳过去。
可是,我却没有等来那个碰撞。
为什么呢,因为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有人来捣乱了。
“等一下!东乡!”
与声音一起,我被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
“不要做傻事啊!现在要放弃人生太早了吧!”
“傻的是你吧!我正是因为不想放弃才要做这种努力的!我有人身危险啊!放开我,放开我,进藤!”
“虽然我搞不明白,可是绝对不行!东乡,你要醒一醒啊!”
“你怎么这么缠人哪!算我拜托你了快放手,无论如何让我过去!”
“不要!东乡死了的话我也跟着你去死!”
我们在路上这么争执的时候,司机从车子里跳了出来。
“你到底怎么了,没问题吧?”
就这样……托他亲切地打了一圈联络电话的福,不只学校的老师们,连检察斗来了……真是造成了好大的骚动……我也

只有无计可施的、随着身边涌动的人们随波逐流了。

——结果,叫做“考试神经官能症”的事态被塑造得圆圆满满的了。
圆得一个角斗没有,就跟中秋的满月一样圆。
在场的人全体都做出了亲切的、完全与事实相反的证言。
小野寺说:
“是的,的确是非常困难的状况,本人也受到了相当的打击的样子。我想他多半还在那之后哭了一场吧。”
然后是进藤:“是的,我的确全都看见了。东乡君取出美工刀来要切自己的手腕。所以我很担心他,就偷偷地跟在了他

的身后。”
还有穿着西服就冲了过来的洋一郎。他在看到我的瞬间,就无言地抱住了我,然后一直送我到家里。
到了我的家,接到了警方联络(也就是我自杀未遂的事情)的老爸老妈正等在那里。
冲出玄关来迎接的他们都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我回来了。”
我窝窝囊囊地道了一声。心里真不想奉陪这种闹剧。
可是,洋一郎这家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就扔下了书包跑道了玄关。
“伯父、伯母。我实在是很抱歉。”
两手扶地低下头……这即使俗称的下跪道罪吗?
“有我跟着他了,却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而且彼方君还要自杀……自杀……”
他将自杀两个字说得特别重,而且还刻意地重复着。
“怎么会,彼方会自杀?”
呆然了一下子,可是放射性的就爆笑了出来,我妈妈的神经还真不是盖的。
不过……是啊,妈妈你是正确的。以你生下的我,流着你的血液的唯一的亲生儿子。只要我们还有着血缘关系,我这个

令人绝望的没大脑的毛病就一辈子也不会治好的。
(是吗,原来是因为遗传啊……)
都这个时候了,我还在这里感叹这个,果然是浓厚地接受了老妈的血缘没错啊。
可是,我可不能输给那个会装的行家里手洋一郎。
“不,我是自杀了。”
连眼泪都浮了出来的逼真的演技啊。
仔细想想看的话,自杀还是什么的,如果在这里拼命强调这些的话,也许会收到不好的效果。可是一来事情矛盾太多了

,二来洋一郎又抢先占去了下跪与眼泪之热演的先机。
“实在是太抱歉了。我为我这段时间来做的事情道歉。也许的确是我的指导太过严厉了。可是,这些也都是为了彼方君

着想才做的。彼方君想要合格的考进东大的话,这是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的道路。是的,这的确是有些太过勉强。可是

……我……我无论如何也想和彼方君一起进入大学啊。一起进东大,然后一起毕业,将来把他接进我的公司,作为我的

左右手一样工作,我真的希望能这样。所以,为了这个目标,请二位再给我一次机会!请把彼方君托付给我吧!”
以投票日前一天的候补者的头衔演说一样的魄力,他把一席话说得掷地有声。我那一直抱着手臂的老爸也大大地点了点

头。
“我明白了,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那我们还有什么说的。请随尼尼喜欢拿去吧。看是要煮要烧都没有关系……少爷您

对我们有着力挽公司于危机之际的大恩大德。所以请务必不要在意,把这小子好好地连心都锻炼一下吧。”
……老、老爸……你是从什么时候起变成大江户侠义派的?
好,托我老爸那难以置信的什么也没考虑的发言,结果我就直线地被拎到那家伙的家去了!我陷入了无法挽回的状态里


——没办法,就算这样,我也是你只有一个的亲生儿子啊。难道你的公司就比我还重要吗!
你是在那种情况下凛然地耍了一回大义灭亲的威风,可是被灭掉的是我啊。
你看吧,这不是更加没法逃出去了吗。
“真难以置信,居然让大爷我做出下跪谢罪的事情来……能让我做到这个份上的,你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站在我身边,那家伙一副打从心底里不爽出来的样子。
(我又没求你,你不用这么做也没关系啊。)
我在心里嘟哝着的时候,耳朵突然被揪了起来。
“听好了,彼方。下次你再玩些糟糕的小花招的花,我就用圆规捅进你的屁股里,直插到头!”
哎哟,我真是从来没听得过这么有诚意的语言啊。

从那一天起,再一次成为洋一郎的囚徒的我,每天都会接到小野寺打来的电话。进藤还拿着据说是特地为我量身定做的

特制习题集来了。
“好,想到,也许我这是多余的关心也说不定。可是在学习的空闲里还是请你看一看吧。”
可是,我是一定没有那样的工夫的。因为我连学习的“空闲”也几乎没有,一直都只是在学习而已。
我向着窗外渐行渐远的进藤那拉地长长的影子这样道歉道:
(对不起,可是这也全~都是洋一郎的不对,请原谅我吧。)
我身边叼着香烟的洋一郎以鬼一样的形象抱着手臂站在那里。
“哼,他自己也很明白嘛,真是多余的关心。怎么说可都是已经有大爷我在这里认认真真地指导了。你以为我是谁,是

美衫啊,美衫……”
又说一遍。
我以呆呆的样子,让他那句一贯性的老生常谈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什么事情也没有一样地回到了书桌跟前。
可我的肩膀忽然被抓住了。
“话说回来,彼方,你知道的吧。那小子是为了想见你才一心一意地做了这个出来的。“
他试探一样地盯着我的脸。手指捏走了那一本刚刚才递给我的文件夹。
”笨蛋啊,真是个大笨蛋。那小子也是在考试前的重要关头,却为这个浪费时间……如果是像我一样的天才也就罢了,

只不过是个平民。到了这个时候一定是眼睛颜色都变了地趴在桌上头也不抬地用功吧。算来,反正耽误了进藤的学习也

好。”
“洋一郎,那个……还给我。”
“嗯?”
“我会做的,所以把那个还给我吧。”
我以从来没有过的坚持口气说着,开始还不情缘的洋一郎,最后扔一样的把那个文件夹丢在了地上。
“还你是可以,可是不许妨碍我给你安排的日程!”
从地上捡起来的黄色的文件夹上,似乎微微地传来了进藤温暖的体温。
“听好了,彼方。你要知道。你只要看着我就好了,其他的什么也不许去看。我就是你的全部。我就是你的国王陛下。

听见了没有,彼方,你只许看着我。”
即使那家伙低低地咆哮着,在我的背上踩着拧着,我却什么也没有说,代之地,一直把文件夹紧紧地抱在胸前,没有放

下。

一月飞一样地度过,二月开始——已经对这种除了学习的生活再也无法忍耐了的我心想:
“这样的话,干脆得个严重些的感冒吧。”
正在为掀开毯子睡觉而蠕蠕地动作着的时候。
唰唰唰。
在我身体上爬行的手指,还有……
“想让我……温暖你吗?让大爷我来……”
和呢喃一起,从我身后突然冒出来的,是一张极其端整的贵公子的面容……
“哇呀——!”
我跳起身来就想四腿着地地爬出去,可是腰却被手紧紧地勒住,动弹不得,无法前进!而且还反过来被噌噌噌地拖向了

那家伙那里。
然后,那家伙的手就这样侵入了我睡衣的裤子里面。
“呐,彼方,不用客气啦。正好我也积累了好久,我们就久违地来一一发泄一下吧。”
滑进了内裤的缝隙里的手指,开始不客气地动作了起来。
“不要,不要,我不要啊——!”
“怎么怎么,一定会让你也觉得很清爽的啦。”
“大骗子!住手,住手,住手啊啊啊啊!”
以后就什么也……
我空虚的惨叫就这样消失在严冬重光秃秃的树林中了。流光轻易把人抛……
——总之,唰的一下时间就过去了。
洋一郎以魔鬼一般的形相把我连最后一滴精力都绞尽的、充满了怒吼、推搡和哭鼻子的二月很快就过去了。窗边摆放着

的无土栽培风信子曾经绽放的粉红色的花朵,如今已经变成茶色萎谢下去了……在休息时间里打开窗子,已经嗅不到了

随风而来的它甜美的香气,还觉得吃惊的时候,才发觉日程安排得比较前的学校的升学考试已经近在眼前了。
“喂,彼方。想来想去只会让你变得更笨而已。你什么都不用想就好了,只要让脑子变得空荡荡的,看着卷子上的问题

,找个之前教过你的问题里最像的,把答案囫囫囵囵整个抄上去就OK了。”
大学升学考试里,压考点是最重要的。
洋一郎大人如此诏曰。他做的就是把过去十年以来出过的真题都做了一个总结,现在完全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在考试当天,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跨进了东大……
也许说这句话完全是多余的,可是、可是真的是很紧张啊。
从一大早我整个人就跟在天上飞一样,毛毛草草的完全塌实不下来,换平常的话,早就闹出一个两个大乌龙来了,可是

因为有洋一郎……然后到考试会场的时候还加上一个进藤,两个人好好地把我从头到尾确认了一遍。
“准考证呢?”
“在胸口口袋里!”
“橡皮擦呢?”
“包括后备的在内准备了三个!”
“手表呢?”
“和117对过了,误差三秒之内!”
“如果太紧张的话,说不定连简单的题也会答错的,所以放松一点啊。”
“没错,给我冷静点好好看问题,绝对答案会自己从脑子里跑出来的。”
在考试会场前的走廊上,被巨人一样的两个人夹在中间——洋一郎自然不用说,进藤的个子也是相当高挑的,也许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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