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袖(娘攻娘受之娘受)下——幺点
幺点  发于:2012年0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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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郁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两兄弟,丝毫不掩饰的轻蔑自眼角流溢。

“你……”

秋非满肚子疑问,可他张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问,万俟郁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动作,可任谁也该看得出来独孤玉溪如此定是跟他脱不了关系,只是这之间的曲折却无人明白。

一个箭步跨上前,秋非拉住了万俟郁的胳膊,可当他对上少年的眼睛,心头不由一跳,一抹绿光一闪而过。

不会错的,是那双眼,万俟的眼!

秋非觉得很乱,心中萦绕的复杂情绪一遍遍的缠绕他,他看着少年对他笑,却不是真的笑。

“我们回去吧”

就着被他拉住的胳膊,万俟郁轻说了一句,就带着他往回走,可刚走了两步,秋非就松开了他。万俟郁轻皱起了眉头,回过身果然见他又走了回去,啧~这个人,还真是烂好心!

尽管秋非的脚步显得踌躇,可他还是走到了两兄弟的面前,此时独孤玉溪那莫名的痛苦似乎减轻了许多,可仍然没有恢复神智,原本清澈的皓眸中载满了迷茫与恐惧。

捏着衣角,秋非舔了舔下嘴唇,他总觉得必须要说些什么,可他又是如此的笨拙,支支吾吾了好一会终究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独孤玉漱扶起自己的孪生弟弟,看着面前的男人,心中的好奇愈显深刻,这人,看不出有什么本事,长得普通,甚至给人一种很好欺负的感觉,可为什么?围绕在他身边的明显都不是些平凡角色。

视线绕过秋非,独孤玉漱又看了眼不远处的万俟郁,此刻少年的脸上已经没了笑意,眉头轻皱。

架着神志不清的弟弟,独孤玉漱转身走向了花园的另一头。

“对不起..”

秋非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道歉,可他却实在是想不到比这更有分量的言语了,他看到那蓝衣少年的背影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又继续走了。

“你无须道歉”

等那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了,万俟郁来到了他的身边,轻轻拉起他的手凑到面前,仔细端详,这是一只略显粗糙的手,手心长了茧子,还有一些已经结疤的细小伤口,这是个勤劳的人啊!

“啊”

突然,缠绕在万俟郁指间的白色小蛇迅速缠上了秋非的手腕,猛的张口咬了下去,下一刻,秋非便感觉自己的鲜血正被那蛇急速的允吸着,有点疼。

秋非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腕,竟忘了要挣扎,而更让他惊诧的则是万俟郁,只见少年闭着眼,身体莫名的开始颤抖,似乎是兴奋,虽然皱着眉头,可脸上的表情确实是满足。

就这样,两个人,一条蛇,在花丛深处,无言语。

缓缓的,万俟郁睁开了眼,绿光闪烁,他极缓极慢的伸出舌头舔舐唇角,像是在回味什么美味,而此刻,那蛇已经松了口,重新绕回了万俟郁的指间。

虽是深秋,然青天白日里温度并不很低,可秋非却突然一阵颤栗,而当他回过神时,已经推开了少年。

低头看着手腕处的齿痕,还有些微小的血珠沁出来,一点点凝聚,等结成了血滴便顺和肌理滑落。

这会换成秋非颤抖了,他是吓得,抖着手,他指着与自己几步之遥的少年,一时语不成句。

“你..你,你……”

轻轻笑了一声,万俟郁不顾他的挣扎又走到了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腕。

而此同时,秋非感觉有一股温热的气流从被万俟郁握住的地方缓缓蔓延开来,刚刚被蛇咬的地方已经不疼了,有些痒痒的,当少年松开他时,秋非看到了,那伤口竟不见了,一丝痕迹也没有。

心中的波涛翻涌,秋非张着嘴,惊讶的更说不话来了,视线不断在自己的手腕和少年之间徘徊。

远处传来了整齐有秩的脚步声,秋非甚至能隐隐听到兵器的寒嚣,而他在意的却是少年对他说的话。

“你是我的主人,没人可以再欺辱你”

第四十一章

这次是真的闯祸了,看着鱼贯而来的王府侍卫,秋非一阵苦笑,这阵仗,还真是够吓人的。

没等他多想,一队人马已经将他和万俟郁团团围住,而为首的赫然就是刚才离去不久的独孤玉漱,少年此刻已配了剑,青稚秀丽的脸上一片萧杀之色。

“将这两个贼人拿下”

随着少年一声厉喝,原本只是将他们包围的侍卫纷纷有了动作,秋非慌忙拉住了万俟郁,将他护在身后,这,似乎是一个本能的反应。

“七王爷,且慢,我们……”

尽管显得徒劳,秋非还是试着与少年攀谈,他们再不是,可也不必如此动作啊。

“拿下”

没有理会他,独孤玉漱向前一步,抽出了挂在腰间的利剑指向两人。

秋非急了,他皱着眉紧紧的抓住身后万俟郁的手,眼看着那些侍卫向他们一步步迫近,却无计可施。

然而就在一个侍卫的手即将抓到他的时候,情况发生了转变,那侍卫猛的顿住,一只手生生僵在了空气中,紧接着表情逐渐扭曲,浑身颤抖的如筛子般令人惊骇,而周围的其他侍卫显然也是如此。

秋非心里一惊,忙回头看向万俟郁,果然,他的眼睛是绿色的!

“你..别!”

秋非真是急了,他不知道万俟郁的能力是什么,但依独孤玉溪那情景来看,定然不善,他不要万俟郁再伤害谁,无论有什么理由,伤害就是伤害!

“你说过的吧,我是你的主人,那你就听我的,快停止!”

在秋非的印象里,自己似乎是头一次以这般凌厉的口吻说话,然现在他顾及不了许多。

映着秋非的绿眸中一抹忧郁一闪而过,万俟郁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缓缓低下了头。

“是,主人”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切恢复了正常,但又似乎有什么不妥,秋非看了一圈后,眉头不由得又紧几分,他发现,那些人脸上虽已褪去了痛苦的神色,可表情却仍显得呆滞而恐惧。

最后,他的视线定在了离他不远的独孤玉漱脸上,少年已没了先前的气势,但仍强装镇定的用剑指着他们二人,只是那不断闪烁的微微颤抖的眼神实在让秋非看的有些不忍,毕竟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啊。

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岂料少年竟先他一刻大喝出声:

“大胆妖人,居然还敢造次,本王今日倒要看看你还有何能耐”

少年俊秀的五官扭曲的几近狰狞,说罢,便转了个身,将手中的利剑直刺向秋非身后的万俟郁。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秋非紧紧的搂住了身后仍低着头的万俟郁,他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怀里的少年,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他有些错愕的转过头,却顿时脸色惨白。

血,鲜红鲜红的血,那灼烫的温度一点一滴打在秋非的心头。

“茗!”

秋非颤着声喑哑的唤着替他们挡住一剑的男子,飘逸玲珑的绝美侧脸,是李钦茗。

天呐!秋非简直要尖叫,他想发狂,无论别人怎么对待他,他都可以不介意,可是,可是李钦茗受伤了,他就必须介意!

狠狠瞪了一眼有些错愣的独孤玉漱,秋非忙搂住李钦茗,小心翼翼的拉过他抓住剑身的手,手心一片血肉翻卷,这让秋非心疼的几乎要当场掉泪。

“..混账..”

李钦茗心头微微恻动,这男人向来温和,是鲜少骂人的,可他却骂了,因为自己受了伤。抬起完好的另一只手,李钦茗将他反抱入怀。

“你的解释?”

看了眼独孤玉漱的方向,李钦茗冷漠的出声,当少年刚想出口,却骤然感觉不对,他猛地转身。

独孤玉漱懵了,甚至连周围的侍卫们也有些反应不过来,就在少年转过身的瞬间,一个响亮结识的巴掌印在了他的脸上。

半晌,独孤玉漱捂住火辣刺痛的脸,缓缓看向不知何时来到身前的男子。

“三哥?”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与其说是因为不敢置信,更确切的则是心底隐隐升起的丝丝惧意。

“想干什么?”

像是没有看见少年眼里升起的雾气,独孤玉致平淡的开口,声音是那么柔,那么轻,可却让人打心底发寒。

“我..我,他们,他们伤了玉溪!”

独孤玉漱是那么的委屈,这是他的三哥,他从小就仰慕的兄长,母妃去世后,他与玉溪便被接到了这府里,可即使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几千日夜,他们却从不能与这男人过分亲近,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不被允许。

“还围在这里做甚?本王养着你们是为了在府里闹腾的?”

眼角的余光撇过,侍卫们立即感到一阵寒意,不由得纷纷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地面,大气不敢喘。

“滚”

独孤玉致此刻没有心思去理会那些侍卫,他所关心的,是那个在别人怀抱的男子,一个令他迷惘又不由得想要怜惜的男子。

直到侍卫离去,独孤玉致才又开口说话,只是,他的语气已不复先前的阴冷。

“阿秋,你..没事吧?”

没有回答他,秋非自刚才起便一直低着头,令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站在他的身边,独孤玉漱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个一向淡漠冷酷的男人眼里流露的担忧与柔情,为什么?明明受伤的是他的亲弟弟,可他却为了另一个男人忧心不已,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笑!

愤恨的看了在场的另外几人一眼,独孤玉漱捂着已经红肿的脸颊跑开了。

风掠过,扬起满园的芬芳,几个人就这么静静的站着,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

当浮萍曼舞,天空飘起了雨。

第四十二章

事情过去半个月了,没再起风波。

秋非每天只是在府里转悠,跟万俟郁聊聊天,虽然少年多半只是在听他说。日子很清闲。

一切像是跟以前没多大不同,可秋非还是敏感的察觉到,变了,很多都变了。

他没再见过那两兄弟,即使在同一屋檐下,可一次也没再见过了,秋非想,这样也好。

李钦茗也变了,变得忙碌,有时候秋非一天都见不到他一面,虽然心里难受,可总也不敢说什么,毕竟这都是难免的。

然而变化最大的还数独孤玉致,相比于之前的故作温柔,现在的他要让秋非觉得舒服的多了,虽然还是一直笑,可这笑秋非觉得与之前的不同,是真的笑。每日他都会来小院子里看秋非,陪他吃饭。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秋非总觉得他像是故意挑时间来的,挑李钦茗不在的时候。

看着窗台的麻雀,秋非不禁想起了阿福,以前他常会捉些小鸟逗他玩,不知道小家伙有没有长胖,还有玉香姐,有没有去找过他?田老爹和他老婆子还会吵嘴吗?天寒了,常爷爷的老毛病会不会又犯了?村长,还有华老爷子……当初想了很久,还是决定不告而别,他们都是些纯朴而善良的乡下人,这种恩怨情仇的事,还是不知道为好。

“郁,我一直都没有问你……”

有些犹豫的,秋非转头看了看站在身边的万俟郁,看他年轻的脸,淡漠的表情。

看出他的顾忌,万俟郁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接下了他的话。

“想问我之前为什么会受伤?”

挠挠后脑勺,他笑笑,点了下头,依他看来,万俟郁是那么厉害,有什么理由会遭遇之前的伤害呢?

直视着他的眼睛,万俟郁缓缓皱起眉头,好一会,才偏过头看向窗外,麻雀已经飞走了,只有三两片枯黄的叶。

“我没有家人,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从我懂事起,便知道一件事,我是一个工具,就像那男人养的鸽子一样”

心里蓦地一酸,秋非隐隐泛起心疼,这人也只是个跟李钦茗差不多年岁的少年,不敢想象他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但绝不会好过。

“如你所见,万俟的能力,是使人产生幻觉,一种深入灵魂的幻觉”

顿了一会,万俟郁紧了紧领口,窗外起风了,有些凉。

“那男人养了我十几年,他从不正眼看我,更没对我笑过,当然,我也不稀罕的,他知道我的能力,并且让我去勾引一些可以为他所利用的人,他说,这是为了报答他的养育之恩;一次又一次,一开始我也很不情愿,可时间久了,也就无所谓了,怎么都好,原先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遇到命里的那个人,可是……你却偏偏在我快死的时候出现了”

“而那次,呵呵~也算我不幸,遇到了恶人,对我用了玉石散……当时我想,反正要死了,不如逃吧,管他什么恩情不恩情,于是我就真的逃了,而逃走前,我让那恶人去死,他也就真在我面前一剑把自己了结了,那血是热的,喷了我一脸,真恶心”

秋非安静的听着,安静的看着,少年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很丰富,不是惯常的淡漠。

“我这么说,你一定会同情我对不对,你就是这样的人,一个善良,干净,又没用的老好人”

又看了少年一眼,秋非轻轻的将与自己差不多身高的他搂紧怀里,用手顺着他的发。

“我不同情你,我心疼你”

“不一样吗?”

“不一样”

万俟郁记住了这一刻,第一次,有人说心疼他,这男人对他说的。

……

时间一晃而逝,转眼又过了两个月,已经进冬了。

秋非已经住的习惯了,平日里也会带着万俟郁到街道上转转,但他很少买东西,虽然现在李钦茗有钱了,可他还是舍不得花,总是存起来,现在,他也有了小金库,就是被他藏在床底的小木盒子,里面全是李钦茗给他的银两和值钱的配饰;他想着等李钦茗报完仇,了了愿,他们就带着小金库回到洛花村,在那里一直到老,哪也不去了。只希望那一天不会太久。

这一天,天气很好,秋非跟往常一样在院子里摆了张方桌,和万俟郁一边喝着独孤玉致送来的红茶,一边闲聊着,少年对着他,已不如先前的生疏,甚至会偶尔跟他说笑,日子也不显得无聊。

两人都穿了厚厚的夹袄,正讨论着过些时日会不会下雪,忽然,万俟郁警觉的站起身,当他们转身看时,一抹莹白已然来到身前。

俏丽的颜,玉冠束发,是缪红莲。她的身后跟着一个清爽秀气的女子,那女子嘴角一直挂着笑,见到两人回头便对着他们点点头,算是见礼了,秋非知道,这女子是缪红莲的侍女,一个哑儿。天寒,两人也穿了厚衣,倒不像之前那样显得单薄了。

秋非也客气的冲她们笑笑,作势就要让座。这主仆两个前前后后也来了有几回,算不得生疏,虽然秋非对缪红莲的意图总有些不尴不尬的介怀,可毕竟也没什么坏心思,甚至可以说是挺欣赏她的,这般女子,秋非以前从没见过,他想,怕是这世上也鲜有。

“阿秋不要客气了,今日闲得慌,就来你这里转转”

缪红莲撩起一撮发,淡淡的笑了一下,说也奇特,这人明明穿袍束冠,俨然就是俊俏公子的摸样,可有时一些小小的动作却透着无限风情,千娇百媚,比如此刻,秋非直觉不可思议。

两人相互寒暄了一会,就没什么话说了,见过几面,秋非发现,其实缪红莲也是个不喜言语的人。叫万俟郁进屋又搬了两张椅子出来,几人就围着桌子坐了下来,喝着茶。

此时气氛显得有些诡异,秋非不说话,缪红莲也不说话,倒是一口一口的品着茶,万俟郁也不说话,基本上少年在除了秋非之外的人前是不怎么吱声的,而鸾镜更是不能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微笑。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秋非实在是有些不自在了,便在脑中思索着该如何打破此刻的沉默。

“咳,那个,缪姑娘和施韵小姐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吧?”

放下茶杯,抿了下唇,缪红莲转头看向身边的男子,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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