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你的前程,只是更不想就此与你只是相知,是我过于自私了。”
“若是……”转过头,萧忧夜的话多少说的小心翼翼:“若是我不回神木宫呢?”
卓少昂闻言笑出了声,道:“你该问我,我是不是有想过不放你回神木宫?”
“你还当真了。”翻个白眼,萧忧夜心道这卓少昂果然是会顺着自己的话往下说。
“忧夜,你看这样。”凑到萧忧夜耳边,卓少昂又开始出主意:“我帮你把青玉送回神木宫,你帮我一起查我爹娘的死
因。”
“我为什么要帮你。”本想和卓少昂好好把事情说清楚,没想他压根就是不正经。
“完事儿之后,你就跟着我过一辈子吧。”
“啊?”萧忧夜一惊,险些从马上滑下去,卓少昂见势赶紧将他扶稳,阴阳怪气道:“哟,真是的,这么吃惊?”
“你正经点成不成?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左一句右一句的扯什么呢。”心里明白卓少昂就是一说到这个就和自己岔,明
明是他挖出来的事情,想跟他好好说他就开始别扭。
“我和你说实话。”稳了稳情绪,卓少昂心下一决定,认真道:“若你是女儿家,我怕是也不会一次次的改主意,偏偏
你是男的,我确是不想耽误你的前程。”
神木宫的圣医么。
萧忧夜无奈笑笑,道:“然后呢。”
“所以才想好好同你过了这段日子,待你要回神木宫之后,散了才是对你好。只是……”将下巴搁在萧忧夜肩上,卓少
昂也没顾上他怎么看自己,接着道:“只是,你愿意不愿意,我也做不了主。”
本以为萧忧夜听了自己一番话后,会将真心话都吐露出来,却没想,他竟然是劈头盖脸的来了句:“卓少昂,换成我是
女的,早被你逼的投湖自尽了!”
“为什么?”卓少昂一愣,傻乎乎的反问回去。
“换我就直接问了,哪儿那么多别扭。”
“怎么问?”
“少昂,我喜欢你,无关知己情意,若说想同你一直一起,你愿不愿意?”
“愿意。”
“啊?愿什么意。”
“一直一起。”得逞一笑,卓少昂凑到萧忧夜唇边,轻轻道:“忧夜,我喜欢你,无关知己情意,同你一直一起,我愿
意。”
萧忧夜整个人一僵,知道这摆明是上当了。
这该死的卓少昂。
第三十九章
就在萧忧夜同卓少昂去了郊外没多久,济仁堂就迎来了几位贵客。
那几人不是别人,正是萧忧夜不久前去的樊府上,那个怪脾气的樊老爷,与那出不得门的樊家大小姐。
卫元安得知樊老爷亲自登门,以为他家小姐又怎么了,到了大厅见着人,才发现那大小姐竟与樊老爷一块儿来了。
“樊老爷亲自登门,可是樊小姐身体又有何不适?”将父女二人迎到屋内,卫元安嘴上虽是那么说,看那樊小姐面色举
止,完全不像是病中之人。
“劳卫先生挂心,小女病已痊愈,多亏得卫先生医术高明。”与那卫元安一同坐下,樊老爷拉过身旁的女儿,道:“今
日,特带小女前来谢过先生。”
“小女君婷,谢过卫先生救命之恩。”樊君婷向卫元安欠身谢过,举止大方得体,一看便知平日里家教甚严。
卫元安将那樊君婷打量一番,只见是亭亭玉立,身形婀娜,姿色更是比一般女子更为亮丽迷人。如今又正是大病初愈,
面色红润,更是添了几分迷人之色。
“在下失礼。樊小姐生得好相貌,难怪樊老爷格外宠爱。”将目光收回落到樊老爷身上,卫元安道:“既是小姐病愈,
那再好不过。”
樊老爷拉过女儿坐下,点头道:“今日带小女前来,一来谢过卫先生,二来,是想问一句,萧忧夜萧大夫可在堂中?”
卫元安一怔,不知樊老爷如何会提起萧忧夜:“樊老爷寻忧夜何事?”
望了眼自家女儿,樊老爷犹豫片刻,这才开口道:“不瞒卫先生,萧大夫曾继卫先生之后,亲自上门替小女把脉。”
“把脉?”樊老爷不让人碰他的女儿许多人都知道,如何能让萧忧夜近得其身?卫元安不明之下,只得问道:“樊老爷
这话,何解?”
“我听闻萧大夫是当今神木宫圣医之徒,故此在先生替小女瞧病之后,又让小厮前来请萧大夫上门。”如实将当日情形
说了,樊老爷道:“对于不让触碰小女一事,萧大夫用的方法据他而言,是悬丝诊脉……”
卫元安一惊:“悬丝诊脉?”
“是。”樊老爷点头,道:“将金丝系于腕上,尽知一切病因。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相信。”
樊老爷一番话,不但让卫元安惊讶,更是心中浮起一阵疑惑:“悬丝诊脉,果真探得小姐脉象?”
“小女病因,依萧大夫而言,则是是气结于心,顺气不畅。”回想着萧忧夜当时同自己说的话,樊老爷压低了声道:“
医家可有气顺血顺,气逆血逆,气结则血凝的说法?”
卫元安听闻此言大为吃惊,他是万万没有料到这萧忧夜的本事早已出乎他的意料。他与夏憬源还有邱禾,出自同一师傅
之手。夏憬源天赋过人,虽性子不及邱禾稳重,但能力绝无愧圣医之名。而邱禾自小便是勤奋,什么都学得扎实,外加
性格脾气好得很,为人善良易亲近,被选为圣医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这萧忧夜虽说是邱禾的徒弟,但区区二十岁便有这般成就,若要说是过于夏憬源的天赋才能,怕也不是吹捧。
“樊老爷……”即便心中万分惊讶,卫元安仍是压着情绪道:“悬丝诊脉,乃神木宫圣医代代相传的诊脉之法,确是为
避男女之嫌所用。神木宫圣医只将此技传于最为有天赋及他最为中意的弟子,家师当年虽是将此技传于三个徒儿,但学
成的就只有上任圣医夏憬源及现任的圣医邱禾。”
言下之意,便是三个徒弟就他一个没学会。
樊老爷这才明白为什么卫元安当初上门没有用此方法诊脉,而差了一辈的小辈却是对这神乎其神的手法了如指掌。
心道,还好这师傅没有偏心只教了夏憬源一人,不然这技艺怕是险些要失传了。
那樊小姐一听卫元安这话,脸上露出羞涩一笑,像是若有所思,走了神。
“原来如此,那萧大夫可谓是年少有为,前途不可限量。”
“樊老爷过奖。”卫元安略有些尴尬,若说不在意,那定是在说谎的:“忧夜今早同友人相伴出门,至于是去哪里,我
也没有过问,所以……”
“原来是不在堂中,那……”回头看向女儿,樊老爷道:“君婷,那今日……”
“爹……”轻轻拉了拉樊老爷的袖子,樊君婷微摇了摇头,却没再说话。
樊老爷见到女儿这个样子,心下也是明白了意思,只得向卫元安道:“萧大夫何时回来,先生可知晓?”
卫元安一怔,明白了这樊家父女二人今日是定要见到萧忧夜的人了:“忧夜出门,我倒是也没有问他会何时回来。樊老
爷不如先行回府,若是忧夜回来,我让他亲自上门拜访可好?”
这话说得在理,樊老爷也是不好再强行逗留,拉着女儿起身道:“既是如此,那有劳卫先生代为传话。我樊府今日摆宴
,请先生同萧大夫一同前来。酉时一至便派人前来济仁堂接二位,若是萧大夫还未回来,便让小厮候着吧。”
铁了心的要见到萧忧夜的人,不但是摆了宴,还专程派人来接。卫元安面对如此盛情,知道是不能拒绝,只得答应道:
“樊老爷如此盛情,乃忧夜和济仁堂的荣幸。待忧夜回来,定会将此话转告于他。”
“既如此,劳先生费心。”说着,带着女儿步到门口道:“先行告辞,今夜再聚。”
“樊老爷慢走。”
送走了樊家父女,卫元安的心里又一阵情绪不断翻涌,来回踱了两步,立刻招来学徒道:“去城门外等着,一见到忧夜
让他立刻回来,哪儿都不准去。”
而此时,萧忧夜是一点都不知道樊老爷亲自上门拜访的事情,依旧在为被卓少昂骗了的事耿耿于怀。不怪他小气计较,
的确是卓少昂说真话的时候实在太少了。
“你说你满嘴话里有几句是真的?换成我是你,你会信我说的话?”拿着一根细长的树枝蹲在河边,萧忧夜一边说一边
拿树枝不断往那河水里抽。
“你这是不舍得抽我,拿树枝出气呢?”蹲到萧忧夜身边,卓少昂弯腰将手探入河中湿了湿,趁萧忧夜不注意的间隙手
指一弹,溅了萧忧夜一脸水。
“哎呦卓少昂你要死!”下意识的伸手去挡,只可惜那溅出去的水哪儿还容得萧忧夜阻止。一把将树枝往卓少昂那边扔
过去,却让卓少昂轻轻松松的侧身躲了开。
“从前那不是碰到的事儿不一样嘛。”笑着拉过萧忧夜的手,卓少昂擦掉他脸上的水渍,调笑道:“这会儿说的都是真
话呢。”
萧忧夜一巴掌拍开卓少昂的手,咬牙道:“谁要信你。”
“我把老底都揭给你看了,你还不信我?”说这话时,卓少昂还是多少心虚的。毕竟有关‘月尘公子’的事,他可没说
。看来得快点从实招了,不然等萧忧夜自个儿知道了,罪名又多加一条。
而萧忧夜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没说实话,冷笑一声道:“哼,既是你这张嘴这么会骗人,怎么没骗来一两个姑
娘当媳妇儿?”
“骗来的媳妇儿哪能跟真心喜欢的比呢。”卓少昂接这话接得快,伸手把萧忧夜往怀里一搂,道:“你看,你就不是被
我骗来的。”
萧忧夜真是哭笑不得,就算不是被骗的,也是被连哄带骗的。
“我有答应过么?你是男的啊卓少昂。”
“得了。”换做以前,卓少昂还会认认真真的表明心意,现在既是知道萧忧夜在胡闹,卓少昂是一点都不担心:“好在
我是男的。”
“什么?”
“忧夜,我跟你说个事儿……”
“我就知道你肯定有事没告诉我!不信你就是对的。”
“……”
卓少昂一时语塞,一报还一报,这回是他上当了。
第四十章
尽管是中了萧忧夜的圈套,但卓少昂为避免日后还有类似的事情再发生,老实道:“你来清原城之前,可有听说过这地
方有个‘月尘公子’?”
萧忧夜回给卓少昂一脸的不知所云,那样子虽是傻,却怎么看都讨人喜欢:“月什么尘?”
“明月的月,风尘的尘。”将两个字说的无比优雅,卓少昂还没等萧忧夜说话,自己倒是觉得将这名字说得女气了。
“月尘,月尘公子,嗯……”低头想了想,萧忧夜终于还是摇头了:“不曾听过。”
卓少昂也不觉得意外,往萧忧夜身边又贴了贴,道:“此人只在圆月之时出现,专盗贪官富甲府内最为值钱的宝物,从
未失手。”
“合着是小偷。”若有所思的点了点,萧忧夜刚开口想要说什么,在看到卓少昂满脸的坏笑时,顿时了悟道:“难道…
…”
“他呢……偷的都是些来路不正的东西,不过偶尔也破个戒,例如,他师傅心血来潮想要‘借去一观’,他就替师傅‘
借’去了。”
这才是他卓少昂真正的老底,如今还真是什么都不藏的告诉了萧忧夜。卓少昂不知道自己这一暴露,会引来萧忧夜如何
的反应,几月的相处,倒是清楚他这个人虽然淘气,但义正言辞起来却不随意。
想来也是,若如今当朝的是神木宫,那萧忧夜这个身份,一家也该是算得名门了。
“那……”盘腿坐正,萧忧夜顿时来了兴致:“那盗来之后呢?卖了?那岂不是能赚很多银子。”
卓少昂眉头一动,倒是怎么都没料到萧忧夜会是这个反应:“听你这话,若是同你不认识,定是以为你是从哪个贼窝里
蹦出来的。”
萧忧夜乐得直笑,道:“小时候,教书认字的先生就经常同我和哥哥说侠盗故事,每次都说,若是功课学得好,就给我
们说新的故事。”
教书先生讲故事。卓少昂一撇嘴,心道这教书先生还真是闲得厉害,教了课不嫌累,还给学生讲故事。
“原来当真有这样的人啊。”萧忧夜小时候爱念书,有三成原因是因为那教书先生会讲故事。哥哥萧寂夜倒是对那些个
故事没太大兴致,多数都只是萧忧夜缠着先生讲:“那东西呢卓少昂?你是卖了还是救济了?”
“你连我事后干什么都知道了?”卓少昂苦笑,自己可算不光彩的身份,到了萧忧夜那儿就变得那么有趣了。
这般想来,城里的那些姑娘似乎也爱没事儿谈谈自己,不过,这萧忧夜的心思倒是同她们不一样。他似乎是觉得很刺激
,很好玩儿。
“看你这身打扮,还真救济穷苦百姓了?”卓少昂身上穿得虽然得体干净,料子却不是十分华贵的,做得也是一般,不
像是出自名家锻庄名家之手,只是十分随意的衣服。
“与其被那些个贪官污吏挥霍,不如换成银两给百姓。没有百姓劳动,还哪儿来的东西给他们苛扣,当官的,十个有九
个都不是好官。”仰面躺到地上,卓少昂闻着那悠悠青草香,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拍了拍身边向萧忧夜道:“来,躺会
儿,舒服着呢。”
看卓少昂躺的那么舒服,萧忧夜却没有依言躺下去,理着长衫下摆道:“我就说你做玉器生意怎么会那么富裕,原来还
是有意外之财的。”
“我想起来了。”像是被萧忧夜提醒了什么,卓少昂起身面对萧忧夜坐好,从怀里掏出个用缎子裹着的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在卓少昂掌心显得并不大,萧忧夜顿时起了好奇。
卓少昂轻手将缎子拨开,一只白玉镯子静静躺在他手心。那镯子与一般玉镯并不一样,它很小,能套上的人该是屈指可
数。镯身透白,沁着一股泉水般的凉意,其上雕着两只交舞的凤,正巧绕镯身一周。其精致的程度,绝非出自一般人之
手。
“这是我爹生前所雕,我同你说过,我小时候家里是做玉器生意的。”将那白玉镯子拿在手中,卓少昂道:“我爹将此
物交托予黄奶奶,让她在我而立之年交给我。”
萧忧夜顿时明白了卓少昂的意思,却还没等开口,便被卓少昂的话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