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流光——风潇冷月
风潇冷月  发于:2013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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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魔族势力壮大,若不再做出行动坐等别人发出攻击的话,那么一切就晚了啊。我发现,现在的神族虽一片安宁太平,但私

底下,早就有不少人民惶恐至极,您只要一个行动,表示您不甘示弱,这也能挽回他们的信心,也大助您的威望。”路德难得

这么恭敬得对他的陛下说话,这绝对能让不少人大跌眼镜,但雷尔却依旧无动于衷、不以为然,冷冷道:

“我看你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了吧。”

第八章:傻人有福

还没等路德回答,雷尔复又扬声大笑,径自向前飞跃而去。刮起一阵劲风,卷起半壁尘埃。转眼,人已了然无踪。“愣在那里

干什么,还不快走。”只有那笑语,依旧回荡在天际。

房内,流光静静地躺着,闭着眼,却依旧睡不着。其实他早已醒来。他思索着,不久前发生的事。望着缠绕在身上一圈一圈的

绷带,他苦思冥想,却丝毫无半分忆记。或许,是根本就没有记忆吧,他的脑袋一片空白。或许,真的是这样,但不久前那微

妙的感觉又是什么?那震慑心灵的感觉又是什么?他只是觉得熟悉,一念及此,他便苦苦回忆。那熟悉的人,熟悉的事。但,

不过一会儿,满脑子尽被那些回忆一点一点覆盖充斥着。一个人孤苦无依被人抛弃时,带他回来的,是渊琦。一个人单调寂寞

时,陪他解闷的,是渊琦。给他温暖的,是渊琦。他得到的所有好处,全都是渊琦给予的。然而,害死他的,却是自己。他永

远也不会忘记,那一天,那一夜……

渐渐,颜面映出哀伤神情。眼眸露出飘远神色。

“陛下,请走……”还没等路德做出指引动作,雷尔早已径自朝他准备指示的方向走去。他指示的方向当然是流光所在的房间

,而不是会议室,他本以为他会毫不犹豫向那里走去,谁知雷尔真是料事如神。心中自生疑惑,却与雷尔拉了一大劫,赶忙追

上,心中再任何杂乱思想。

门轻轻被推开,不露一丝风声,不着一点痕迹。不知何时,雷尔已经走到流光身旁,而他却毫无所觉。眼神依旧迷惘,不露一

丝神色。

那时,他感觉到了那熟悉的气息,这明明是渊琦的。虽然不曾亲眼见到,但,他是深信不疑的。年少时的相濡以沫,那些相伴

过他们的点点滴滴早已定格在他的脑海,烙印在他的心中。此刻,怎能不让他心中生乱?就连身旁有人也依旧沉浸在自己曼无

飘渺的思绪中。

然而,雷尔却依旧站在那里,凝睇流光,任凭他一脸凝滞像,也仍旧一声不吭。

面前的这个人,上来就引起了他的注意。虽然在长久的折磨下早已面无人色,神色黯淡下也依旧掩盖不了脸上的那道伤疤。一

滴墨染黑了一缸水。只要在那么冰肌玉骨的肌肤上添上一道伤痕,这无疑是一种摧残,对美的摧残。

很快,流光感觉肩膀一阵阵不适。因为受伤的原因,触碰到了伤口,他痛得一阵阵蹙眉,才从那遥远的思绪中回到现实来。

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见到两个人站在自己的床头,又是惊讶又是害怕。他试图缩紧被子里,但被子还没抓起,就被雷尔给一手掀

了起来。

流光先是打个寒颤缩做一团,却被雷尔抓住手臂,将袖口往上一推。

看着他遍体鳞伤,瘦骨嶙峋的臂膀上一道道狰狞的口子就像一道道撕裂的碎痕,惨不忍睹,普通人看了,定会望而生畏。

而此时,雷尔表现出的断断不是畏惧,也不是路德看此情此景时所生出的悲怜惋惜之情。这是一种复杂的神情。令人思忖不透

,也令一旁的路德颇为不解。

看着他冰冷如玄冰的眼神,流光只能切切诺诺地问:“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被人陷害了,你还不知道吗?”路德一幅“你很蠢”的样子看向流光。

“我知道,可是那时我身旁莫名其妙出现了个女人,她说了一大堆让我一知半解的话,我说我不知道,可她却……他究竟是谁

?”流光一脸迷惘。

“对了。”他的脸看向雷尔,没了初见时的畏惧,露出懵懂表情:“那个女人问我你的秘密是什么,她肯定是认错人了,我怎

么可能知道你的秘密是什么呢?”

雷尔依旧噤口不语,只是冷笑一声。

就连身旁路德都不知道自己的秘密是什么,

“那个,我该叫你什么好呢?叫你雷尔行吗?这个名字是路德告诉我的。”说完转头看向面如土色的路德。

乖乖,还没有人敢叫他们陛下乳名的。

语毕,路德一道冷光刺来,令路德直哆嗦。虽然他平时并不惧怕他们的陛下,但重要时刻,谁都知道,这人一喷火,吓死人啊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我看他不管是新官还是老官他都得发火啊。这下可死惨了。

路德连临时卖弄无辜相都忘了,只顾杵在这儿,定定地站着,等待着所谓神的惩罚。谁知,雷尔竟不理他,暗自叹口气,道:

“好。”

陛下没吃错药吧?这句话差点就要从他口中脱出。却又被一道冷然眉眼给缩了回去。什么时候自己成了缩头乌龟了,窝囊!

这个流光,还不知道是谁把你救出来,你这样恩将仇报害我吃闭门羹来报答我的恩情?

他狠狠瞪着流光,恍若一只凶恶的大灰狼仇视着一只无辜的小绵羊。

半晌,他的眼神渐渐平淡柔和了下去。罢了罢了,他都成这样了,跟他计较还有什么用,况且他现在这个样子自己也推脱不了

责任。顿时,心中念想五味俱全,百感交集,加上又理屈词穷,一时间,竟是张口结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突然,看着他脖颈上挂着的一条用银色水晶穿成的链子上挂着一块玉石,这时才想起刚才的那件事。赶忙走到流光身边坐下。

“给,这是你的吧,我无意中发现的,差一点就丢在了,该感谢我吧。”路德一脸的邀功表现,流光却像视之若无物似的,怔

怔地站在那儿了。只是,心胸脑海,早已翻云覆海似的汹涌地激荡着。

他望着这块玉石,神色异常,出奇得诡异。

是渊琦!这是渊琦的玉石!

他的脑海第一时间被这种念头充斥着,再无别处可想,可思考。

原来渊琦没有死,真的没有死!

如果他死了的话,那么这块玉石又是怎么回事呢?当初因为渊琦死的时候身上一件东西也没有。为了不让他走得孤单,把他看

得最重要的玉石放在他身边陪他一起走进天堂,好让他在看到美丽天使的那一刻,不要忘了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你是在哪儿看到这块玉石的?”流光急切地问,声音极其颤抖,却一直不住其中的激动迫切。

“在魔族城堡啊,当时你遍体鳞伤,看着都快无药可救了,可发现你的伤没有根本伤及到内脏,所以就放心了,就在这时候,

发现了在一旁血泊中的这块玉石。说来也奇怪,明明地上都成了血河了,那块玉石却丝毫不减其瑕疵,简直就像是块透明的石

头,真是太漂亮了。”路德的眉眼中带着丝丝笑意。

“那你还看见什么人了?说呀!”流光的话语又比刚才多了分迫切,甚至又像是疯狂,使得他从床上急速坐了起来,差点没把

路德吓一大跳。他甚至都有点扶首称庆,庆幸他没拎住他的衣领骂个底朝天。于是,脑海中浮现出了流光那种暴力的行径和骂

得唾沫星子直往自己身上喷的言辞。

气氛又跟着肃穆了起来,只有流光那热切激迫的眼神与这格格不入的环境相互碰撞,不分上下。然而,令路德感到更胜一筹的

,却是流光那不可逼视的眼神。从来也没有想过,流光竟会有这样的一面。跟……跟,河东狮一样。跟自己心目中的流光完全

是天上地下两个人啊。他那么善良,形象那么“小白”,怎么会……心中真有一种说不出道不出的滋味。

面对这种“压迫”,路德只好郁闷着回答:“哪里有什么人,只有你一个,难道还让我再背一个回来吗?”

路德心中很莫名其妙。而流光更是不好受,明明很快就能知道渊琦在什么地方了,眼看就能大功告成、顺藤摸瓜的事,却在这

里生生中断失去线索了。那么迫切的心情只能压抑在心中不被激发出来,那么久藏在心中的秘密却不能告知。这是多么压抑的

一件事啊。

流光低下眼帘,垂下头,叹了口气,心里空荡荡一片。

路德倒是纳闷了,明明正常的表现应该是庆幸重要的东西没弄丢或者满心欢喜地看着自己的宝贝不亦乐乎才对,现在怎么垂头

丧气跟个幽灵似的。

不管怎么样,路德算是帮了自己大忙了。流光想他道了谢,只是话语含含糊糊,虽然是两个字,但还是叫人听不清。就连头也

没有抬起,很难让人相信他的诚意。反到让外人看了以为是他欺负流光呢。不过路德是谁啊,天上天下,再也找不大比他还讲

哥们儿义气的大英雄了,他当然不会在意。路德自命不凡。神思不知又跑到爪哇国去了。

适时,雷尔的声音响起:“让我看看你的伤。”说着又朝流光那儿走近了些。

路德是聪明人,知道他们陛下想和他“单独相处”了,便也识时务不再打扰,机敏地推门出去了。

房内,依旧一派威严肃穆,仿佛时间凝固了般。但那人的脚步却丝毫不见止住。

坐到床前,雷尔不轻不重地解开他的衣服,因为流光穿的是他的衣服,他是王,所以衣制必然是十分繁琐复杂的,外扣里一层

内一层的,好不麻烦。但雷尔却没有露出丝毫不耐烦的模样。为了不触及他的伤口,他反倒是用极轻极轻得力气,但是他伤得

太重,伤痕布满全身,疼痛当然是无法避免的。虽说算不上小心,但也好歹是替流光想着点了。他这个人,不是好人,除了跟

自己的利害扯得上关系的,他回去筹谋划策,算不上关心。眼前这个人,也算不上是百无一例吧。他暗自冷笑。

流光看着他就这么一点一点为他褪去衣衫,绕下那裹得一圈又一圈的绷带。他还能做什么,自他这个举动开始流光就一直张大

嘴怔怔地看着,看着雷尔,露出了满脸得难以置信。

这个人,怎么会……他怎么可能如此待自己?流光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谁知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他只感觉痛得无以复加,

却又不好性形于脸色,只好蹙着眉隐隐忍痛。这麻中带痛的感觉又让他失了几分神

好在此时,衣衫已全部褪去,满身触目惊心的伤痕皆露,流光觉得全身冷若寒冰,冻得瑟瑟发抖,但是脸颊却绯红无比,烧得

滚烫。

这么鲜明的触感,令他抖若筛糠的躯体渐渐平复稳定了下来,虽然这双手算不上什么温暖,却令他异常得觉得踏实,立时寒冷

全无。只是大为不解,那只手,在身上来回摩挲着,像是……

“雷尔,你在……”

雷尔一听到这么喊他名字,双眉之粗,还没等他说下去,看着他冷然眉眼、眉峰肃然的样子就把还没说完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只好咽了口口水,还是凉的。

“你没看出来么?”

我当然没看出来。要是看出来还问你么。

“又或是,你希望干点什么?”雷尔饶有兴趣,不依不饶地问着,而流光,则听得毛骨悚然,却又听着这话,像是话中有话。

“我希望干什么?”我怎么知道。后半句话估摸着说出来那人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为了自保,还是能不说的就不说吧。

哎,跟这种人沟通,果真是难上加难。

可惜,就算不说这句话,雷尔早已是哭笑不得,不知道这人是真装傻还是假装啥。这种情绪没停留多久很快他便快速收回复又

抬手触碰那一道极大的伤口,却在还没有几寸距离时停下,抬眼问:“我再给你上药,给你治伤,你不希望吗?”

顿时问得流光哑口无言,他本没有恶意,可是这一问,显得他是多么小肚鸡肠,一片良心当狗肺……露出一脸愧疚样,雷尔看

得好笑。

流光闭口不答,雷尔也不问,心里的小九九却是丝毫不缺的。

看来真是个人真是单纯啊,不如说是天真,明摆着自己给他摆了一道却束手无策,这也太好戏弄了。

雷尔暗自窃笑,喜不形于色。

“对不起,我知道我说错话了,希望你不要在意,对不起,让你生气了。”流光是个好孩子,在原来那个世界也一样,只要知

错就改,再不再犯,多大的错都能弥补过来。

然而雷尔却觉得,太傻了!

“那么,你准备用什么道歉来补偿我呢?”雷尔一边擦药一边在流光的肌肤上来回摩挲着,眼神里带了三分戏谑,三分慵懒,

三分嘲笑,一份威严。然而,仅此这一分威严,却是无以抵抗的。

“我……我……”流光张口结舌,什么话也说不清,道不明。

“我什么?想要耍赖吗?”

出奇的,雷尔并没有用什么肃杀言辞,冰冷语气,而是依旧和刚才一样,不过这更让流光毛骨悚然。人还是一贯使性子好,哪

天要是突然性子一改,人家不觉得你心里有鬼才怪。

雷尔抢住话头,“那么,为了补偿我,你就……”不急不忙地凑到流光的耳朵边低声说完。

“啊,我不要!”

“不要也得要,是你答应过要道歉补偿的。”雷尔狐狸似的奸笑着。“这可不能怪我哟。”说着轻挑起流光的下巴,他闷哼了

一声,汗如雨下。

在这种强势威逼下,流光只好妥协。其实这对自己也不全是坏处的,仔细想想,也能打发打发时间。

雷尔也没再说什么,关上门径自出去了。

雷尔走出房门,竟也觉得好笑,不由得起了自嘲的念头。阴险、冷漠,跟自己想出久了的人都会看出来。然而,这点小人之心

,狡猾之意,他可从来就没对别人表露过。今天却在一个仅仅只接触过两回的人面前不露而泄。

是不经意的吧,面对这个“傻人”,他的心中就没了顾忌了吗?面对这个“傻人”,他就宁以阴险之词戏弄他?

或许吧。他低笑,走上那高山之巅,俯瞰整个神族大地,大部分苍苍茫茫,一点神圣的景象也没有。在转向望向神族的城堡,

他的家。时不时有不少骷髅兵进进出出,鬼族又来和那些长老们谈论婚事了吧。他的眼神极其遥远。或许,自己也是一个“傻

人”……

神族的夜晚特别寒冷,不知是什么原因,虽然这个世界没有四季,但是神族只要一到晚上便白雪茫茫、银装素裹、万里雪飘、

千里冰封。透过神奇的窗户看着神族的每一个土地,多么像是万劫不复的地域,死气萧条。到了晚上,仿佛一切都失去了生机

。草地上,草已不是草,蜿蜒的枯藤像一只只腐烂的手臂从泥土里苍苍然伸出,活像一尊尊腐溃朽烂的雕塑。

看着此情此景,心中竟生出一股悲凉感。他拿出那两块玉石,他说:“渊琦,你过得好么?我想,你一定会先问我好不好……

我很好,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虽然还是很怕的,但是我认识了许多好人,路德……还有……雷尔。虽然他平时冷冰冰的,可

是在我受伤的时候,他还是很关心我的,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坏人,拿他当坏人一样看待,一样惧怕,看来我真的错了,他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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