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流光——风潇冷月
风潇冷月  发于:2013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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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面颊绯红,却不失仪态,也为男人戴上戒指。

女人笑了,笑得那样倾城,那样绝美,那样柔和,她说:“雷尔,我们永远永远在一起,好吗?”

“好。”雷尔这样回答,依旧毫无波澜,不惊不喜,仿佛那问题是家常便饭一般。

女人的心却像吃了蜜一样甜,笑得更像一朵风中尽现绽放芳华的花朵。

那时,她是信以为真的,以为他会一直一直在她身边,陪伴她到永远。

那时,她是惊喜万分的,相信他会是她一生中最好的伴侣,最好的情人。

第七章:宴会惊变(三)

音乐声四溢响起,已是到了宴会高潮。男女结伴而舞,这一进一退,一来一去,裙摆翩翩,一派高雅愉悦的景象。

“公主,我有一些事现在需要处理,时不可待,失陪了。”随即施施然行了一礼。

雷尔依旧冷冰冰的言语令娜绮莎颇为诧异,一时间竟忘记了言语。只是怔怔站在那里,雷尔的脚步渐去渐远也丝毫无所察觉。

此时,指尖又是一片温暖,暖了她的神,暖了她的心。当她回过神时,那一瞬惊喜的笑颜黯然失色。

不,他不是雷尔。即使依旧能够带来温暖,但他不是他,他只需要雷尔给自己带来温暖,而不是面前这个人。

“公主?”男子在她眼前挥了挥手。等她正眼看向他时,对她会心一笑,右手伸前、低头,很礼貌、高贵地做出邀请她做舞伴

的姿势。

大殿的某一处角落,施着魔法在一起打打闹闹闹别扭的两个“活宝”依旧闹得不亦乐乎。切诺夫已恢复了原身。一听脚步声离

这里越近,赶紧收场,收敛情绪,做一脸正经像,并肩垂手而站。但发现自己实在装不下去,一齐打哈哈道:“啊,陛下回来

了啊,和公主……”

话还没进行下去,一道寒光森森直射而来。不过并不使两人惊惧。这便是他们王的好处啊,虽然平时冷然眉眼,看似没心没肺

的。其实呢,对咱们这些部下也就这样,虽有疏远,但不残暴。都是自来熟的人,当然视他的眼神若无物,只要他不再说什么

,那自当是自家哥们儿啦。

雷尔并没有理会他们的八卦,径自道施法召出幻境,二人目瞪口呆,惊至哑然。

幻境画面中冰棺里睡着一张熟悉的容颜,那样熟悉,那样安详,让人难以置信。

“这……这不是鬼王吗?怎么……”二人瞠目结舌,看向幻境中的眼神都是异样的,恨不得自己是看错了。

“没错。他现在已死,我们就可以轻而易举得到鬼泣之剑。事不宜迟,现在还没人知道那个活生生的鬼王其实是个冒牌货,要

把他藏好,你们仔细看守。”下完一大堆命令叫他们不要耍闹误了大事之类的话,又问了他们:“路德来了没,还有跟他在一

起的那个人。”

二人一听也惊觉奇怪:“这倒也是啊,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来,难不成又去泡妞了?”

“不对,听路德说,他旁边的那个人叫流光。不过,看他的样子,真的蛮正经的。泡妞这种风月事,他应该不会干吧。”切诺

夫思索道。

“人向来都是喜好戴面具的,你不知道吗,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把这块坚不可摧的面具卸下来,那就是你的本事了。”卡尔哂

道。

其实,在暗中,早已发生了惊天巨变。何曾没去注意?

当威尔斯的手触碰到娜绮莎的手时,她立刻退步,手也随之缩了回来。二人之间的气氛也渐渐僵持了下来。

物极必反,事与愿违。威尔斯等来的不是舞伴的一声回应,而是转身的离去。

“对不起,我有点疲劳,失陪了。”望着她冰冷的背影,听着她毫无温度的言语,多少还是有点落寞的,他低下头,面无表情

地不知在想着什么。

******

魔族城堡深处,空寂幽幽,漆黑无明,恐怖如斯。

“哥,我回来了~~~”一声娇娇脆脆的声音划破黑暗,“咚咚咚”踩着高跟鞋而来。

“怎么样,事情办妥了吗?”暗魇单刀直入、开门见山。

“哎呀,人家累了嘛,你看,手都被鞭子蹭地出血了,还不让我好好歇息。”女人嘟着嘴,环着臂,朝天翻了个大白眼。

“你抽谁了?”

“当然是克雷利亚这个可恨的王啊。”女人一脸悠然。

“哼,就凭你这点本事跟他对决连自保都难说。”暗魇冷哼一声,不屑一顾,满脸尽是傲慢神色。

“我这不是偷袭嘛。谁会那么笨跟他明着干。”女人一副“你也太小瞧我”的表情。

“你要是背着和他斗,那你更是必死无疑。”

“那你还让我暗查他干什么?难道是想让我死?”女人生气了,直接从软椅上跳起来,火冒三丈,差点没把软椅给震散架。

“米歇娜,你先冷静。就凭我对你的了解还不清楚吗,没有把握的棋局你是不会下的。你到底查到了什么。”暗魇出奇的冷静

,这种冰冷就连特有的傲慢气质也盖住了。

米歇娜先是一怔,接着寒颤直打。才缓缓道:“其实也没查到什么,可以说是一无所获,但也并不是没有什么线索,倒是……

她立即叫人把被虏获的两人带了上来。其实她原本只想把路德带上来,流光已被她打得遍体鳞伤,浑身没一处不是血,又没有

时间清理,到现在还是一副血色淋漓的可怕模样。他不怕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哥吓着,只怕自己恐怕就先被吓着了。但不知道

暗魇怎么回事,听了她说完暗查全过程竟迫不及待地叫她把那人带上来。和平日不同,他多了一份急切,只是,总隐隐感觉事

情没那么简单。只是,哥哥想来严厉傲慢,做事更容不得旁人加以干涉,现在偷听,就相当于送死。自己也只有找别处逍遥去

了。

房内,流光已被带了上来。鲜血染遍全身,就连睫毛上,一滴滴鲜血也像泪水一样滴下。红泪满盈。浑身无不抽搐疼痛。其实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受害了。受了多重的伤也不知道,只知道全身的疼痛深入到四肢百骸,就像

在体内无休无止地呻吟,痛不欲生。

他的腿早已受伤,跪也不是跪的样子,但,起码他已经尽力了。

很快,鲜血满地。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人的血也可以有这么多。

挣扎了很久,再也支撑不住了,流光最终还是倒了下去,躺在一片血泊之中。

他闷哼一声,眼前视线一片模糊,朦朦胧胧。甚至连正要向他走去的身影也看不见,眼前只有一团漆黑。耳边什么也听不到,

呼吸声,还有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暗魇走进,踏进血泊之中,声音依旧冷然道:“痛么。”

流光知觉耳畔有人说话,暗魇这句话问了数遍,才明白过来,颤颤巍巍回答道:“真的,很痛……但,痛多了……就……不痛

了。”

确实,剧烈的疼痛以使他麻木,他的精神以麻木到让他忘记了什么是疼痛。

然而,暗魇此时神情复杂,半晌没有说话。怔怔望着流光。

那个孩子,依然是那么可怜。那个他捡来的孩子,来到另一个世界后,依然是被抛弃的。那个善良、懵懂的孩子,依旧在被伤

害着。

他来到这个世界,他不是不知道的。他的命运,他不是不知道的。只是,他不敢开口,怕伤了他。怕会抹去他应有的天真善良

。怕他承受太多,无力支撑。

他不会说“所有的阴谋算计,所有的苦难,都由我一人承担”。

他不会说“我会照顾你到永远,爱护你到永远。”

他不会说“我们依旧是兄弟”。

他不是没有隐患的,他不是没有想过见他的,只是人各有异,取向不同,所走的道路自然不同。何况他们是敌。

他想过,他是无辜的,只要不见到他,不去伤害他就好。

可是,他还是做了。多么可笑的笑话啊。即便是非黑白分得并不是那么清楚。

面对一无所知的他,他狠不下心。自命自己良心全无,没想到,面对他,自己竟是那么软弱。

“渊琦!渊琦……”呼唤了若干声,差点以为自己身份泄露。望着这样无助的他,仿佛十年前那个懵懂无辜的少年。仿佛那晚

生死离别后的绝望痛苦。

多少个夜,他没有这样看过流光,又有多少个夜,他有向流光所期盼的那样陪他在一起,然而,现在,他却看不见他。

他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流光能醒过来,不管后果,不顾一切。

仿佛在做生死抉择,暗魇锋眉微蹙,但看向流光的眼神依旧如水温和清冽。方才徐徐抬手念咒,地下魔法阵尽现,自身紫光萦

萦环绕。然而,紫光很快便传递到了流光身上,只是方才紫光侵袭前,一道明光包裹住了他。因为暗魇所属派系是黑魔法,传

给流光时自然需要白魔法的滤过以免误道。

良久,直到紫光愈渐愈弱,直到消无,暗魇双手撑地,眼前的刘海依旧遮盖不住面色苍白如纸的脸。

他现在只想抓住流光的手,哪怕一刻也可以。他挣扎着,微笑着,颤抖着,一点一点,手伸向躺在那里的流光。眼皮打颤,也

要看着他。不管怎样,也要抓住他的手,保留着最后一丝温存。

这是报应吧,或许,当初就不应该放开他的手,才落得如此田地。 但他从不后悔,一步错棋,满盘皆输。他潜意识里总想忘记

流光,把当年的那点良心抛开,继续做魔王。即使终有一天相见,是敌是友,自然是清楚地。即使这样,他想,他也绝对丝毫

不手下留情。他是坏人,他是魔,不会因为一点元素就彻头彻尾改变自己。他的命运关乎整个魔族,他不是圣人,他不会伟大

到押下整个魔族的命运为赌注来救下一个人。然而,他却做了最不该的事。

他从不相信什么命运,他只信自己。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他从来都是拿得紧,放得下。任何宝贵的事物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一

粒粒细沙,任凭自己看遍它们流水落花去,丝毫不会有任何眷恋,一丝悔恨。

但是,纵然难以置信,他还是信了。

暗魇暗暗自嘲,耗尽心力体态虚弱的他竟兀自仰首大笑三声,却是无声的。耳目极其灵敏的他突然眉峰一转,面露疑色。暴走

如狂风的脚步声不绝于耳,正像这里逐渐逼近。

警觉灵敏的他知道事情不妙,看着流光,立刻以手撑地,用最后一丝力气将黑暗隐藏自己。

他本想连流光也隐藏住,但血腥味太浓,到处都是血迹斑斑,想让人查出蛛丝马迹还真不难。加上已无力是从的自己,这无疑

是自投罗网。而且,他不想一错再错了,如果在这么放纵下去,吃亏的总会是自己。

况且,他已经知道,那不速之客究竟是谁。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清晰,喘息声都能一清二楚地听见。一阵劲风划过,门轰然倒塌,大地为之震动。一脚踩在门下的,是路德

“果然。”暗魇勾起唇角诡异一笑。这个人算是克雷利亚得力部下中的佼佼者,看似风花雪月,风流之极,其实正是这种假象

迷惑了眼前人,包括自己的妹妹。

路德心里正自懊恼,又带悔恨。早知道就不这么玩了,害不了己却反倒害了别人。

在他做爱情模拟的时候,早就已经知道夏儿不怀好意,却不知她背后的排场竟这么大。即使这样,自己只不过是玩玩,好奇她

会干出什么事情,所以才闻风不动看好戏。这倒好了,戏倒是唱了出来,可不是什么好戏。还害了流光。

当模拟器进入到爱情高潮环节时,夏儿试图使诈来摧毁路德神经,令他欲罢不能。这路德早已看出来了,只是不想揭穿,这样

就太没意思了。但他也不可能白白受这么一击。他可不是那种有强烈牺牲意识的“大好人”,他才不会傻到白白送死的地步。

于是,表面上承受了那么一击,其实早已在模拟器上乱点乱按,潜意识里避过了这一击。而她却不为所觉。真是越来越有意思

了。

“别忘了,这台惊天动地的模拟器可是本天才制作的。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现在被我倒戈一把的滋味很快就会尝到了。

但,事情落入如此地步不得不怪塔尔。那个奸细!一想至此路德便暗自生恨。没想到从小陪伴着自己,平日温言温语,和蔼慈

祥的管家竟会背叛自己。把他视作父亲的自己竟会遭到背叛。他不愿意接受,也不敢接受。

要不是塔尔打探到那一夜他与陛下如此“亲近”,可以把他交给上级处理,不然他连流光正眼都不会看一眼。根本就不会对那

个女人提及他。

如此,他假装晕厥。任人捉拿捆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半吊着脑袋探查情况。

这些真相其实都是那个女人闲着无聊,反正自己都昏迷不醒了,断然是听不见,说出来泄愤用的。然而,无巧不巧,自己正醒

着,听得是一清二楚。

然而,知道真相后,他真想把她给躲了,烧了,煮了,碎尸万段。但是,为了顾全大局,他只能隐忍,把愤怒埋藏在心底,一

直压抑着,不让它爆发出来。

现在可好了,身旁没个人能泄愤的,只好找门出气,于是,这门就成了他的出气包,就这样给毫不留情地给他踹开了。

当看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毫无血色的流光时,他哑口无言。

这女人太凶残暴行了,他毕竟什么都不知情,就算她不信,也不用这般残忍地对待他,害他受这么多罪。

越想越愤愤不平。他一个箭步冲到流光身边,查看他的伤势,虽然遍体鳞伤,但伤及内脏的地方很少。但他不知道,被抓回来

的流光其实早就已吊着一口气眼看就要死去。

在这个敌人众多的魔族城堡内,他不能呆太久,也不能施法。这里高手太多了,毕竟神魔有别,只要一动用魔法哪怕是再简单

的魔法,都有可能会被人发觉,到时候死的可不只是自己,就连整个神族都会被他牵累,他们会以暗中偷袭为藉口,暗中敲诈

神族不少资产,威胁神族身居要职的人干出有损神族之利的苟且之事。或者,直接灭了神族,凭魔族现在的力量,其实是可以

的。眼看横竖都不行,只有一步一步稳扎稳打逃出去了。时不可待,路德立即背上流光。就在回头的那一刹那,他看到了一块

玉石。出于好奇,他拾起了它。

“咦,这么好看的玉石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弄来的。”路德哂笑,握着玉石小声嘀咕着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黑暗里,暗魇啼笑皆非。

不知何时,雷尔已经到了神族城堡内,在一片云海里淡泊悠闲地喝着酒,兀自笑得开心。

“就快到了吧。”他喃喃自语,又仰头喝下一口酒。烈酒入喉,思绪万千。

突然一朵云彩飘到了他的面前,自是要为他遮掩。不过人已来了,又何必要遮掩呢。他挥开云彩,看清了朦胧中逐渐清晰可见

的人影。

“总算找到你了,这云海这么大,你又喜欢隐秘的地方,可真没让我满世界去找。”路德苦笑。

雷尔只是在另一旁左手转着酒杯自娱自乐地把玩。听他还有什么下文。

“陛下你快点回城堡吧,出大事了。”路德一脸焦急。

雷尔揶揄道:“难得称我为陛下啊,亏你还讲究应有的礼节。

路德低头继续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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