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照九天——喵喵猫叔
喵喵猫叔  发于:2013年05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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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不是回来了。”月照有些无奈,自己这些天没回来,这上上下下竟传成了这样,看来自己有必要回天庭一趟,免得映水担心。

“我家公子这些年都跟在殿下身边,也鲜少回东海。那日公子带着茗烟公主回来,龙王爷高兴就要大摆筵席,可我家公子转头就要走,说是去什么魇赤之谷。那可是正征战的地方,龙王爷自然不许,可公子他就是不听话,正巧当着茗烟公主的面,老爷一生气就将公子关了起来。前些日子又听闻您困在了魔界,公子更是吵着嚷着要出去,如今是饭也不吃,觉也不睡,瘦了都几圈了。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和公子交情好的这三界内,老奴就想起了您和狐王殿下。这才来了此地,可没想到竟遇上了殿下,这下好了,我家公子总算有救了。”

那老龟说完眼眶又红了一圈,月照瞧着他可怜,又想着洛樊现在的模样不由得心疼。他现在的样子都是自己害的。

月照望着白潋若有所思的脸,又笑着望向那老奴,“您先回去告诉洛樊,我已经平安回来。再过几天我便去府上拜访。”

那老奴点点头道:“我家公子若是知道殿下回来了,定不会这般胡闹了。”

送走了那老奴,月照不由得叹气,白潋一脸的幽怨,他坐在月照身边,轻轻的抱着他。

“你是我的人了,不许再想别人。”有些撒娇的意味。

月照苦笑:“洛樊又不是什么外人。”

“那也不准。”

“好好,不想。”月照点点头笑着,抬眼望着白潋,正巧映进了那绝尘的眼里,银色的发垂下来,衬得那唇更加娇嫩。月照着了魔一般搂住白潋的脖子,轻轻的在那唇上吻了一下。

白潋按住月照的头,舌长驱直入,两人紧贴的身体又变得火热。

白潋拦腰抱起月照,凑到他耳边,温热的气息吐在他耳垂边,“这次可是你招我的。”

即便是在自己怀里,这声音,这模样,明明都在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白潋依旧觉得不真实。他不知道如何才能让他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此次月照归来,他什么都没问,他也什么都没说。在魔界的种种,往事随风都让它散去,如今他愿意在自己身边就好。可白潋依旧觉得不对,似是他心里装着什么事,双眼虽含笑,但却带了一份凄苦。他将怀里的身子抱的更紧些。

“我不知该如何做能让你更高兴一点。”白潋埋在月照的肩膀上,喃喃道。

“我已经很满足。”

月照不由得红了眼眶。是的,如今我还活着,还能与你说说话,清闲的时候我们可以下下棋,亦或是出去散步。重要的是我能和你在一起,这样便很满足了。

“月儿。”白潋沙哑的声音传入耳际,“我觉得你变了许多。从仙魔大战之后,你就变了。”

月照摇摇头,不再说话,他怕自己一出声就让白潋发觉。

自己时日无多,本体的魂魄已经脆弱到不堪一击。体内恒殊的灵魂正逐渐深入自己的血脉,本体的魂魄一旦死去,自己便真的拥有了与日月同辉的生命,再也逃不开这天界的枷锁。

“你的身子如何了?”

月照稳了稳心神,“目前无大碍。”

白潋扳过月照越发瘦削的身子,望着他如水的眼眸,伸手戳了戳他的额头,“你当我不知道?镜息是唯一知情的,他自然什么都告诉了我。离恒殊之魄苏醒,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吧。”

月照愣愣的点点头。

“我要你活着,不论怎么样,我都让你活着。我后悔了,我不要你做什么凡人,我要你在我身边,一步都离开。”

听到这话,先是惊讶,随即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浸润着全身血脉。我何德何能让你如此对我?寻得一个这样的人,这般爱我,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月照想到此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好。”他低着头答道。

第二十八章

过了两日东海便托了使者过来说洛樊已经无碍了,月照眯着眼睛看着书信,还是想要去东海一趟。毕竟一个月未见,想要看看洛樊的近况,也让他了解一下自己的情况。

白潋现在是与自己寸步不离,非要跟着同去。倚梦居全权托付给了清音,天庭还未招他,自然是富贵闲人一名,就索性由着他随自己一同去了。

东海月照去过一次,是在龙王大儿子成婚的时候。当时洛樊依旧住在青玉宫中,月照很少出门,若是他自己一人决不可能找到东海龙宫的所在。

“来人可是三皇子和狐王?”守门的虾兵恭敬地问道。

两人点点头,便被引着去往主殿。东海龙王很是热情,白潋是新一任帝尊,自然尊崇有加,礼节周到繁琐。

三人唠了些闲话,月照找了个理由先行离席。那老龟早就瞅准了时机,将月照带到了洛樊的卧房。

正巧茗烟也在,虽然听洛樊说过茗烟钟情于自己,但因为都是从小便认识,拘束就少了许多。

洛樊脸色苍白了不少,只一个月未见,身子瘦削的不成摸样。见到自己的时候,黯淡的眼才有了一丝生气。

“烟儿,你先下去了,我有话单独和月照说。”

茗烟深深的望了月照一眼,便退下了。

“茗烟公主素来骄纵,怎么这么听你的话?”月照漫不经心的问。

洛樊不在意的抬了眼道:“我们要成婚了,就定在这个月。喜帖也该发了。”

月照坐着的身子略微僵了僵,“什么时候定下来的?”

“三天前。”洛樊依旧面无表情。

“那我也该道声恭喜。”月照挑了眉笑道。

原本便知道,这婚嫁之事本就不随人愿,三界之内皆是如此。父母之命,半点儿违抗不得。

可看着现在的洛樊,自己着实有些难受。

洛樊垂着头,乌色的发有些无力的垂下来。

“得知你在魔界未归,我着急的很,以为你不再回来了。我当时便想,如果你不回来,我便要去魔界寻你。你要一辈子呆在那里,我也陪着你。你去哪我就去哪。”洛樊抬起头,他跟他母亲长得极像,都是美人胚子,一双深邃的眼中带着幽怨,“如今便再也不可能了。”

月照叹了口气道:“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我知道。我一辈子都是你的朋友,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洛樊淡然的笑着,脸上终于有了些颜色。

“身子如何?”

“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月照拍了拍他瘦削的肩膀,说道。

洛樊不在意的笑笑,两人仿佛回到了以前的日子,一个桀骜不驯,一个淡然如水。

“你可知道恒殊帝尊是如何死的吗?”洛樊将头发都拨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这件事月照考虑过多次,也去书阁查找过,可没有半点讯息。

“恒殊帝尊喜欢上一个凡间女子,宁愿自碎仙元,只愿能魂归尘土,望来世能留在她身边。天庭觉得有损其天威便将此一段尽数删去了。”

“你又是如何知晓?”

“天君离魂之时曾托梦与我,我一直不知何时告知你,如今只怕我们相见的时日无多,索性便说了。”

月照听闻大骇,原来父王早已将一切计划完备,自己只需要一步步的走下去便可。父王却独独错了一步,他太不了解自己。

恒殊为了一个凡间女子宁愿自碎仙元,可他却未想到,他的魂魄永久的未得到安歇。如今在自己身体里的那抹仙魄,和自己一般渴望着得到解脱。

“原来是这样。”月照故作平静的说道。

“天君还说,他觉得对不起你。”洛樊蹙着眉,犹豫了一下,“还有重雪公主。”

原来他还知道愧疚,不过他将这一切的宠爱都给了映水,母亲也该高兴。

“如今你已不再需要我。”洛樊将目光抛向月照身后,在荷叶田田的湖水边上,白潋静静注视着这里。

洛樊不由觉得有些悲愤。这几千年来,明明是自己陪在他身边却为何依旧得不到他的心。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早已印入自己的脑海,这辈子怕是都挥之不去了。

那日父王下令要洛樊娶茗烟,他誓死不从,茗烟则时时陪在他身边。这一个月来面对种种世事变迁,她已屈从命运。还记得那日,洛樊已被关押起来不吃不喝七天七夜,茗烟提着食盒来探望,说尽了好话,却依旧不能让他回心转意。

“你已经疯了。”茗烟流着泪说道。

“是的,我是疯了。可是我情愿一辈子都不恢复正常。”

不错,若能重新来过,我还是希望能够再遇见你。哪怕结局和现在一样。这几千年来,至少我能在你身边,下棋品茶,饮酒作乐,意兴阑珊。看你流泪,看你惆怅,看你的笑容,虽然统统都不是为了我,但也心甘情愿。

“你真是个狠心的人。”洛樊微皱的眉头,笑着走过去抱住月照的身体,轻轻在他唇上烙下一吻。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带着灼人的温度,融入掌心。

感受到唇上柔软的触感时,大脑一瞬间停滞了,待到反应过来。洛樊已经抬起了头,自己张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是我最后的任性。”

他淡淡的说着,春风般的笑容,一如当年刚到青玉宫时,那个傲气凌人的龙太子。那时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在意,也不知何为情爱。而如今,什么都明了之时,只觉得身上被沉沉的包袱压的喘不过来气,倒不如之前活的快乐。

待转过头,早已不见了洛樊的影子,飘然之间,只有一片银白闪现在自己眼前。白潋站在莲花湖边,俊雅出尘的身姿,双眉微蹙的玉面。月照心里突然慌乱起来,洛樊的举动让他始料不及,白潋居然在身边他竟不知。一定要解释清楚,月照急躁的想着,刚想乘风到白潋身边。可那白色的影子却突然化为烟雾消失不见了。

“潋儿!”月照冲天空呼喊着,不知所措。他回了倚梦居,白潋却没有回来。心灰意冷的坐在桌旁,不知如何是好。清音来找过自己多次,自己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往后的一个月内,月照寻遍了三界的每一个角落,却丝毫未寻得白潋的影子。离自己魂飞魄散的日子越发的近了,心里就如同着了火一般。他不担心自己将来会怎样,只是有些恐惧,万一自己走后,白潋回来了找不到自己会怎么样。他会不会难受,会不会觉得自己骗了他,明明答应过,不再离开。可世事弄人,自己不可能也不愿享受这永无尽头的生命。

在踏上去往诛仙台的路上时,不由得又想起墨言临走时的情形。只是不知会不会有人像墨言这般,宁愿在这三界中奔走一辈子,去寻找爱人的转世。

月照抚上自己的胸口,恒殊魂魄的力量已经开始释放出来,自己已经不能再等,若是等恒殊力量完全觉醒,不仅是自己,恒殊怕是也要终身被禁锢在天庭之内,不得解脱。

最后望了一眼倚梦居飞檐琉璃的大门,月照拂袖飘然离去。

白潋呆在万千雪山中算来已有一个月了,多少次都想出去回到倚梦居看看那个人。可心中依旧憋着股怨气,束缚着自己的心。他在等着,等着月照来找他,将他带回去。可一个月过去了,这苍茫的雪山中还是自己一个人。

这是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他以为月照会记得。果然,我们之间的感情在你心里还是一文不值。

洛樊也是喜欢月照的罢,自己虽然早就看出来了,可真正亲眼看到时,心里的怒气还是难平。

以至于未听月照解释一句便匆匆逃了去。

想来想去,还是自己的不对。

白潋苦涩的笑笑。自己的母后也在父王死后归去了,这两个最亲的人过世之时自己都未陪在身边。白潋觉得庆幸,人间的生离死别和仙界的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刻骨铭心,痛彻心扉。

有时候,白潋会想,若是自己从未遇见月照会怎样。可能生活会比如今快活逍遥许多,他不必去在意天庭如何如何,这跟他不会扯上半分的关系。心里也不会这样痛苦,他做他的自在散仙,每日只需游山玩水,看万千繁华。可他偏偏就认识了他,自从万年雪山上的惊鸿一瞥,就再也忘不了。

难怪人常说,这就是命,逃也逃不掉。

逃不掉该如何?逃不掉便不逃了,该如何便如何,喜欢就是喜欢,勉强不了强求不得。就算是这辈子都搭进去了,也毫无怨言,皆是自己心中所愿。想到此便觉得值得,至少,月照也喜欢着自己,便不多求什么。

所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大结局

当洛樊一脸怒气站在自己面前时,白潋好不容易压制住得火又猛地升了上来。自己一向都不喜欢这个小子。洛樊玄色的袍子在纷飞的大雪里分外的显眼,他疾步走过来,未等白潋张嘴便一把抓住了他的前襟。

黑曜石一般的眸子像是要融化一般,盛怒之下,青筋暴起,周围的风都变得凛冽。

“你居然还在这里!”

白潋的双眸眯起,“如何?”

“你知不知道月照已去了诛仙台?!”

白潋先是一惊,随即一笑道:“他怎会去那里?”

“你真的不知道?!”洛樊额头渗出汗珠,他有些气馁的放开白潋,转眉道:“看来你在他心里的地位也不过如此。”

“你说什么!?”白潋怒喝道,周身升腾起凌厉的气流。

“月照他已去了诛仙台,准备脱离仙胎下凡托世去了。”

白潋望着洛樊的表情,不像是说谎,微微有些慌了,“不可能。”

“如何不可能?他早已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洛樊也顿时失了理智,冲白潋喊道。

“他答应过我,不离开我的。”白潋喃喃道,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昨日玄华帝尊来东海,若不是他说,我也根本不信。”洛樊已然红了眼眶,“今日我去倚梦居寻他,他已不在了。”

话刚说完,只见面前一阵劲风来袭,顿时满目苍茫,飞扬而起的雪花迎风而起。满满的落了一身,洛樊抬起头望着白潋消失的方向,喃喃道:“希望来的及。”

诛仙台,在天界的最西方,也是仙人所说的灵魂安息之处。月照小时候便听母后说起过,诛仙台跳下便是万劫不复,从此剔去仙骨,永世不得为仙。自己当初听说还有些许的疑惑和惧怕,母后便将自己搂在怀里,笑道:“月儿不必怕,你乃天界皇子,无论如何也上不了诛仙台的。”

如今想起这话倒是讽刺的很,自己先下正站在诛仙台之上,若是母后见了自己这幅模样,该如何想?月照浅浅的叹了口气,附身向下望去。

本以为诛仙台上断送了多少仙魂,本该怨气深重,可却仙气浓郁,一台似水明镜在群山环绕中,隐隐的发着光亮。月照身披浅金色的衣裳,谷中冷风颇盛,吹得肌骨隐隐作痛。他的魂魄已经快散了,违背天命,九九八十一天,其魂必散。只因自己体内有恒殊帝尊的仙魄才堪堪撑了这三个月,如今走到此已是极限。

望着脚下苍茫辽远的仙境,倒无一丝可惜。自己只需从这里跳下去,什么天庭,什么天君之位就统统与他无甚关系。若是运气好,还能早些去阎罗殿寻个好胎。

为何还迟迟不肯迈出那一步?只是,只是还是想见他一面。

白潋驾云而来,正巧看到那瘦弱如菊的身子站在明镜之上,见他来了,也不说话,就这么直直的望着。

“你别动。”白潋的心已经着了火,眉目紧蹙,接着便是一句:“为什么?”

月照淡淡的望着他,白潋的心揪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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